第4章（1 / 1）
前情人当着他的面和现情人亲亲我我，剑凌霄无地自容，六岁的身体控制不住眼睛发酸，就要掉下泪来了，这时有人抓住他衣领把他往后一拎，他才终于脱身。
“放开他！”
“又是你。”
卓问神色骤变，只说了三个字，就有切骨之意。
13、
“姓卓的你搞清楚，你已经滚了，老子是不是说过……”
宿敌正要挽起袖子打架，剑凌霄拉他衣角摇头示意，风天雨恍悟他并不知道这孩子是他，看小剑凌霄好像也没什么事，就吊儿郎当地痞笑：“瞪什么？想打一架？这次你家美人在，输了会不会没面子啊？”
他腰上别着的是一把看着华贵但又稍旧的精致窄刀，刀柄被染成暗红色，洗也洗不净。
卓堡主一贯风度，不会像他这样嘴毒，也受不了这样的挑衅，温文的白净面容浮出莫名的厌恶，“你，你这个无赖，有本事堂堂正正地……”
他说到一半时瞄到风天雨提着的小小身影，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忽然大惊失色，几乎不敢相信：“你，你是……”
“我儿子。”
风天雨挡住他视线，跟他贴得极近，嘴角在笑，眼神冷冽。
“胡说！他明明是……”
小剑凌霄抓住宿敌的衣角，用一般幼童发不出的清冷声调唤道：“阿爹，我要吃糖葫芦。”
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冷漠。
风天雨和卓问双双怔住，过了一会风天雨得意地笑，不跟他计较了，拉着儿子的小手嘻嘻道：“好，阿爹给你买。”
“等等，凌霄……”
两人都没回头，卓问在声音在身后，听着有些焦急，“抱歉，我刚才不知道是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凌霄，我……”
他伸手想拉住剑凌霄问清楚，可看到身旁的人又缩回了手，直盯着他的背影到消失，满脑子都是那双悲伤的眼睛，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失神间忽然有只手落在他肩上亲密地揽住。
“下午好，卓堡主久见了。”
卓问心不在焉，皱皱眉，还在想刚才的事：“叶盟主久见了，你拿着的是……凌霄的剑？”
青年出落得高挑修长，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听他这么问就哈哈一笑，顿时阳光明媚：“是啊，我刚还和师父在一起。”
卓问一愣，看看刚才两人离开的方向，似信非信：“是吗？他还好吗？”
“还不错，正在魔教作客呢，让我过两天接他回家……等等，堡主还找他作甚？难道您……”盟主说着眼睛看着旁边的兔子，灿烂地笑着提醒道，“还叫得这么亲密啊？小心嫂子吃醋！”
这语气说得像个玩笑，明明都不熟，卓问便行了个礼告辞了，“盟主说的是，回头见。”
“这就走啦？好吧，那回头见咯。”
青年与他们擦肩的时候，手按在兔子肩头忽然低笑一声：“谢谢你。”
眼睛却望着卓问，卓问亦在盯着他。
一个灿烂明媚，一个阴沉压抑。
空气中火药味十足。
14、
“儿砸，糖葫芦……”
“走开！”
风天雨还是心情很好，笑嘻嘻地把糖葫芦塞给他，擦擦手说：“你看你，就会冲我发脾气，见到他就一个字都不敢吭了，怂包！”
剑凌霄懒得跟他争论，冷声问：“解药呢？”
“没找到……别急，今晚我再去一次。”
剑凌霄听到没找到剩下的就不在意了，街上车水马龙，两人在面摊坐下，小剑凌霄坐在长椅上，腿还没椅子高，晃晃荡荡地盯着糖葫芦发呆。风天雨给他点了一碗排骨面，说小孩子要多吃饭才能长高。
剑凌霄把糖葫芦送回去，挑着面条问：“他为何骂你无赖？”
“因为我就是无赖啊。”
风天雨耸耸肩，蛮不在乎，还挺开心的。
剑凌霄狐疑地看他，“骚扰他的莫非是你？”风天雨既不否认也没承认，表情挺得意的，剑凌霄皱眉，“为何这么做？”
“你想知道？”风天雨一面笑，一面拨了个煎荷包蛋给他，呲了呲牙，满脸不怀好意。剑凌霄马上闷头吃面不理他，风天雨急了：“你怎么不问了？”
“不想知道。”
“别啊，你问吧，你问我就说。”
“不问。”剑凌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听。”他低头专心吃荷包蛋，假装听不见。宿敌有话没人说，憋得难受，只好讪讪地咬了一口糖葫芦堵住嘴，切了一声，转向街上出神。
一时间气氛安静而诡异。
“叩。”
他的剑落在桌上，剑凌霄抬眼看清是谁后接着吃面，那人笑盈盈地紧贴着他坐下，讨巧地唤了一声：“师父！”
叫亲切甜腻，风天雨险些以为他才是孩子的那个。
剑凌霄放下筷子专注地等下文，徒弟抱着他埋进他怀里：“徒儿只是想叫您，我们有那么久没见过了，徒儿好想您啊！”
“因为自出师后，你就不见为师了。”
剑凌霄一声叹息，稚嫩的小脸上尽是看破红尘心已老的沧桑。
“唉，武林盟事多忙嘛，呜呜，师父对不起……”
两个人一起当师父的软糯可爱，团子般的脸上是世故的老成，而当徒弟的挺拔颀长，打扮得英气逼人，只是将目光转向小孩的时候就变得撒娇粘人。
风天雨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咬了一口糖葫芦压压腻，似乎觉得有趣，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好奇的光：“嗨，小叶信，这么久不见变样了。”
叶信这才注意到对面还有个人，礼貌懂事地问好。
“啊！风伯伯竟然也在。”
“……伯伯？”
宿敌的笑容僵住，黯然地摸摸自己的脸。
☆、第 6 章
15、
“这孩子，叫哥哥就好了。”风天雨强笑着说。
叶信眨眨眼睛无辜地问剑凌霄，“这样会不会乱了辈分？”
剑凌霄斩钉截铁地下了决定：“叫师伯。”
“噫！”
宿敌耸肩，互看不顺眼，剑凌霄满心不痛快地埋怨：“若不是你，我怎会沦落至此？”
宿敌一拍桌子道：“要不是你，我也还在家抱媳妇呢！”
剑凌霄不屑的：“那也是绿的。”
“你不绿？”
“你更绿！”
“好了好了好了……”徒弟搂住小孩晃了晃，哄着他甜笑道，“都过去了，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了。师父，原来您小时候是这模样，好可爱啊！”
明明是个团子，还一本正经的严肃表情，让人忍不住想调戏一下。
剑凌霄面无表情，不自在地抿唇，感觉威严受到了严重地挑衅。宿敌笑得不行，给他塞了一颗糖：“来，吃糖。”
被一再挑衅，小剑凌霄危险地眯眼，自然不是跟徒弟生气。
“师伯真爱开玩笑，明知道师父讨厌甜……”徒弟说着握住剑凌霄的手腕，顺着他的手叼走他手里的糖，顺便在他手上舔了一下，剑凌霄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到湿热的触感缠上他的指尖，叶信暧昧的声音萦绕在耳边，“徒儿替您吃。”
他脸色腾地就变了，风天雨表情也很复杂，像是吃惊、尴尬、慌张混在了一起，最后嗤笑一声：“哈，你徒弟对你真好。”剑凌霄听完冷静了下来。
叶信甜笑：“那是当然，师父没别的亲人，就我一个徒弟，我不对他好谁对他好？”
宿敌呵呵一笑，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吃掉，扦子丢到一边，咧嘴吓唬他说：“别高兴得太早啊，你师父还年轻，小心回头就给你收十个八个师弟师妹回来……”
“不会的！”徒弟有恃无恐的，“师父答应只收我一个的，对吧？”
剑凌霄冷淡地嗯了一声，反正他也不喜欢收徒。这时才注意到自己几乎被徒弟揽在怀里，就像老爹抱儿子一样。
风天雨摇摇头，干笑：“哈哈，小叶你真是……”他长长一叹，忽然露出开心的笑容，“真是太懂事了！那给你师父找解药的活就交给你了。”
宿敌说着抓抓头发苦恼地抱怨道：“你对门儿练采阳补阴的功夫，我怕童贞不保。”
没等叶信说好还是不好，剑凌霄就开始护犊子了：“不行，我就这一个徒弟。”
宿敌登时炸毛，“嘿哟，剑凌霄？看不出来你是这种人！”
“他还是孩子……”
“他都十八了，而且你就不担心我被教主抓住强上吗？”
剑凌霄瞄了眼他被血染得擦不净的刀鞘，诚实地答：“不担心。”
“你真看得起我……”
“师父你真好，还是你疼我。”徒弟像只小狼狗似的扑在剑凌霄怀里撒娇，小剑凌霄一本正经地摸着比他还高的青年，清冷的眉间有股温柔。
宿敌想想也没什么生气的，于是对着徒弟笑嬉皮笑脸地说：“好吧我认了，谁让你师父心里，我永远是无所无能的男神呢？”
“什么？”
徒弟表情变了，剑凌霄皱了皱眉，反感道：“别说了。”
“你肯定不知道吧？”风天雨不但不听，反而靠近叶信，绘声绘色地讲，“当年你师父菜得很，成天追在我身后，我去哪他都跟着，给我洗衣服，做点心给我吃，还一脸仰慕地看我练剑……哎，这种事你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16、
夜，客栈。
“师父……”
叶信把小剑凌霄抱到床上，给他梳发。他几乎不束发，发丝握在手里细细软软的，黑发如墨，白衣似雪，就像是一副水墨的画卷，只有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