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校草是蓝颜祸水(1 / 1)
沉浸在恋情中的袁莉一点也没感觉到寝室氛围的异常,每天自顾自早出晚归。
期中考前夕,我们都被陈虹压着去夜自习教室复习,看到乌鸦鸦的人头,幸好陈老大面子够大,在后排的角落里,有人替我们抢了几个空位。
第一次看到如此强大的复习气场,让恍惚了半个学期的我真切感受到考试的压力。平日里嘻嘻哈哈不务正业的几个熟面孔都在埋头看书,整个教室估计只剩我和袁莉妹妹在无所事事。
我在昏昏欲睡,袁莉在神游天外。
感觉到有人在拉我衣角,我清醒过来一看,是袁莉。自从我送给她那个蝴蝶结发箍以后,她和我明显亲近起来,仿佛我便是她的知音似的,上课的路上、食堂打饭的时间,她都愿意和我结伴。
她神神秘秘地靠近我,凑在我的耳朵边说:“叶白,我想跟你聊下天。”
“嗯。”我无所谓地点头。
她警觉地四下望望,发现大家都没注意到她,然后羞羞涩涩地说:“我在和明进谈恋爱,我就告诉你一个哦,你要替我保密!”
这么私密的话也能对我讲,看来真是拿我当好姐妹了,可是我真的不想知道耶,女生的秘密通常以我只告诉你一个开头的,必定是已经跟很多人共享过的。这秘密一旦泄露,算谁的啊!
“全班我最信任你了,”她又加了一句。
这也算信任,信任的话就不用再三强调了吧。这姑娘,怕是藏着心中太久了,找不到人分享她的喜悦,急坏了吧。
我注视着她的眼睛,然后很诚恳的说:“袁莉,最近你睡太晚了,脸色不怎么好看了。”
“是么?”她惊讶地低喊一声,然后捧着自己的脸愁眉苦脸,“有镜子吗,给我照照。”
我一仙女,哪需要那东西,何况,我所谓的脸色,不是一面镜子能照出来的。
我摇摇头,对她说:“这两天考试,你还是多用点心,少往外跑吧。”这句话足够简单明了了吧,你千万不要还是听不懂啊,我期待地看着她的眼睛。
袁莉貌似没有听见我的嘱咐,撅了屁股四处借镜子。
前排的男孩也被她拍着后背借用镜子,回过头来,我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香蕉男!
他礼貌地对袁莉笑笑,大手伸到我面前,往课桌上一放,居然是条珍珠项链。白中透粉,色泽饱满,颗粒圆润,应该是南海的贵妃珍珠。
这小伙,很有品位嘛!
我瞪了眼张大嘴要发声的袁莉,不动声色地把珍珠抓在手里,一双眼睛看见都有传不完的绯闻,再被她鬼叫要唤来众多关注,我虽不惧怕这些流言,但不能伤害了一个小男孩的心。
他见我收了,满心欢喜,有交谈的倾向。
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让他转回去继续看书。
寝室熄灯铃打响时,陈老大终于放我们回去了,我从没觉得读书这么辛苦过,先是被强迫灌进去一个秘密,后又被送进了一条项链,都是让我烦心的事。
教室到宿舍有条小道,夹道梧桐正在落叶,红红黄黄的斑斓,一会儿工夫就铺满一地,一个女生随手捡了一片当书签,一对情侣拖了手从我身边经过。
我慢条斯理地走着,随时抬头看看天空,彩云遮月,天色灰蒙,不是情侣相聚情人坡的好天气啊。
我被室友故意撇下,只因后面跟着一个一米八三的风云人物。一个同学蹦蹦跳跳路过,回头望了我们一眼,嘻嘻笑着继续赶路。
真是毫无保留的一眼啊!
我保持着平常的速度前行,在进入女生宿舍楼前,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不防我会回头,正盯着我的背影发呆,这一看,正好我两对视,这么大个子的男孩,脸红的样子十分可爱。
上到二楼的阳台,我继续观望他,这次他的脸色不再绯红,而是惊愕,手里拎着的那条项链是如何突然出现在口袋里,他百思不得其解。
我闭上眼睛,在心里说,对不起,我不是她,陪不了你的人生,请原谅。
三天考试,然后双休。
考后发泄综合症集体爆发,同学们都疯狂,一大早不让我睡觉,拉了我去陈虹家玩,说是考试前就定好的联谊活动,为嘛我一点都不知道!
陈虹的家就在秀水城,是一个山里的小村庄,交通颇为不便,一早的班车颠簸着到了镇里,换乘黑摩的在山路上穿梭。
开摩的的还是个半大的男孩子,看样子也就十七八岁,经年露天暴晒下黑黝黝的皮肤和见过世面后冷淡的眼神,压抑着不耐烦的神情,看着这群小姑娘你拖我拉的。
陈老大历来豪放,第一个坐上去,贴着摩的男孩的背,有了她做肉垫,其他姑娘就避免了与异性接触的尴尬,纷纷挤上来。第一车带走了陈虹、佳佳,细语。
在等摩的的半小时里,柳芽和袁莉经过惨烈的思想斗争,并以石头剪刀布9局7胜的决斗,终于有了结果,袁莉妹妹败北,成全了柳芽的“贞洁”。
整个过程我都在一旁以不能睡懒觉宁愿死的暴躁心情旁观,她俩只能相互算计对方,也不敢把爪子伸到我面前来。
袁莉撅着嘴坐上摩的,三个人挤在一辆摩托车上,跟个沙丁鱼罐头似的拥挤。起先袁莉还是极力和男孩拉开距离,但这样的努力毫无意义,摩的刚起步,就以急速在山道上疾驰,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车轮滚滚,风霜侵蚀过的山石纷纷滑落,山风簌簌,姑娘们的头发齐齐后飞,甩到后面人的脸上,生疼。我们终于明白了陈虹的义无反顾。
十几分钟的山路,我被折腾的都快吐了,到了陈虹家,我的神啊,居然已经有很多人早到了,大众情人郑尚进领着护理班的妖精们在那里做挖坑垒石秀,妖精们准备好双手时刻鼓掌娇娇地喊真棒。风一样的男子卷起T恤的袖子展示健壮的肌肉,我那三个室友正为他擦汗加油精神鼓励。
这是明晃晃的野炊啊!
这么有野趣的事情,大白姑娘带着小白妹妹领着小飞弟弟每个暑假都在东海滩涂边那片马尾松林玩得风生水起,细数下来,我们拷过地瓜、烧过毛豆,煮过螃蟹,最无聊的是拿啤酒盖点了蜡烛化白糖吃。具体做法就是,把从家里偷偷拿出来的白糖倒在啤酒盖里,被火烤得纷纷熔化,成了透明微黄的液体,然后就倒在纸上,等着液体凝固,就是一坨透明的糖,每人分了吃,咬得牙齿生疼。
我一直以为这是我的首创,后来看到了冰糖葫芦的制作过程,顿感羞愧,本仙的工艺,着实粗糙了。
陈虹的家坐落在括苍山的一处山谷里,山庄确实是小,大概三十几户人家,清一色土胚房,山区宽阔,每户都是七八间房围了一个院子,住得很宽敞。周边青山环绕,村里清溪潺潺,十一月的山林,树木苍苍,树下匍匐着野生蕨菜,生长的季节已过,都干枯着茎秆,成为村民点火的好材料。
陈虹赤着脚站在溪水里,清洗出来的碗盆围着她堆了一圈,她直起身来,冲着山上高呼:“喂......”
诶诶诶诶.....群山答复。
胖姑娘陈虹笑颜盈盈,眉头舒展,蓝天为布,青山点缀,绿水缓缓,她完全融入其中,是一副美丽的风景画。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历程,每一个人有自己的景色,走过万水千山,唯有故乡的山水才是最美的归宿。
忙碌着的同学们被感染了,纷纷放下手头忙碌的活,双手拢了在嘴边,用劲力气喊着:喂喂喂......啊啊啊......
满耳都是回声。我因为不能睡懒觉的烦躁渐渐被冲淡,也仰头去看蓝天白云。
“叶白,来这里啊,有小鱼呢!”柳芽在溪水里跳跃着,妄想捕捉那些游动的鱼儿,她挥着湿淋淋的手招呼我。
可是现在本仙已经脱胎换骨,走的是纯淑女路线,公主排场,怎生能俯下身来抓鱼呢。就算心里千肯万肯,这套衣服也不肯。
纯白兔毛针织衫搭黑色蓬蓬裙,一双白色帆布鞋是今年某个品牌的新款。
山路上那些尘土被摩的惊动,已经扑了我一身的灰,再跟着下去抓鱼,我这几个月在同学心中树立起来的娇娇女形象就全毁了。
我努力坚持住,不为所动。不为所动。
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后退到远离柳芽诱惑的地方。
身后被人一挡,直撞到一个热气腾腾的身体上,我的后脑勺只够到人家的胸部,就凭这厮的身高和以往做派,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眼睁睁看着柳芽笑得暧昧。
一条蓝色的手帕递到我眼前,男孩的声音传过来:“擦一下吧,脸上都是灰。”
我懒得回头,也不接手帕,往前走了几步,隔开一个安全的距离,然后转身,看到了他踩在溪水里,用身体阻挡了我落水的步伐,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放弃参与野炊加调情的户外运动,在陈虹的指点下找到了她家。
山村的房子构造很相似,但陈虹家并不难找,她父亲是个赤脚医生,家门口做了非常醒目的标志。
我默默往那个卫生室走去,李恩泽跟在我身后,一进门就看到了那个迷你的卫生室和陈虹的父亲,他长得跟陈虹并不像,主要是因为他并不十分胖,不过是人到中年后的正常发福,至于五官如何,屋内光线不足,我也不能盯了一个叔叔去猛瞧。
跟叔叔打过招呼,李恩泽率先拿了一个小木凳过来,我瞪了眼睛看他,继厕所事件后他又一次创造奇迹,他怎么知道我是来拿那凳子的呢?
小木凳在他手里跟玩具似的,他跟叔叔说了声谢谢,赶着我出门。我泄气地跟着他身后,一脸抑郁的表情。
他把小木凳放到离溪水不远的地方,还用手帕仔细擦了擦,仿佛有肉眼看不见的灰尘似的,然后安排我坐下来。
溪水里,全是在看戏的男男女女。我无奈地坐下来,他又递给我一个橙子,我连接的兴趣都没有,自顾自坐着,落在他的眼里,估计全是小女儿娇俏的作态。于是他又主动剥了橙子,把橙肉塞给我,对我说:“乖,我去帮忙了,你坐着这里吃橙子吧。”
词语一出,我对着上苍呐喊,天雷啊,你劈了我吧!
天雷不帮忙,我还是十六岁花季的少女,被一个风云少男爱慕着照顾着,理应摆出羞涩且自豪的模样来,接受众人的羡慕。于是我托了腮坐那里看着男男女女结对干活,一派乐趣横生的模样,不由得,我想念起小白和小飞了。
离家之前,我已经说服妈妈开了一家小作坊,买了十几台绣花机,招聘邻里那些不读书的半大姑娘,教会她们机器绣花,以每套多少的价格回收。
既不用自己出钱购买机器,又无需长时间被困在工厂,妈妈的绣花作坊人满为患,几个收购老板也愿意和她达成长期合作意向,渐渐地,妈妈也有了老板娘的气派。
而最重要的是,我家的经济来源有了可以明说的途径。
小白明年中考,以她的成绩,只能选择职高类的学校,妈妈来信说,她觉得当幼儿教师是个很好的出路,也适合小白的脾气。但是幼师考试需要有才艺,小白的才艺是什么?我也头痛了。
我让彩虹蟹替我传话给龙王,让他帮忙找一个教唱歌的老师来。无论是妖是仙,我都不介意。
以我和龙王的名声,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们的妹妹。
很明显,龙王在仙界的人脉不如妖界的广,最终他给我到了一个鲛人。
鲛人善歌,声动人心,倒是小白高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