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亲密(1 / 1)
沮丧的消息从郑国上下传来,许多郡县时染大疫,已有不少百姓丧命。伤寒本是年年出现,但如此大范围实属罕见。唯一没受传染的国都大泱及周围郡县的百姓都已人心惶惶,更不论那些已遭隔离的子民。
为宽慰百姓,裕亲王亲自要求与咨送药物的医者同行。文武百官也觉妥当,对这位亲王的溢美之词一时间不能绝口。
队伍算不上壮大,但却能为人雪中送炭。而朝廷派下的大夫皆有治疗经验,能加快控制疫情。
隔离区的情况并不大妙,重症之人几乎处于放弃状态,而轻微患者得不到及时治疗,被传染得愈加严重。
一到此处,裕亲王便吩咐将不同程度的患者进行再隔离,交于不同的大夫进行照看管理。
“裕亲王,这里太危险了,不太适合您。还是同下官一道出去吧!”地方官员十分惶恐地建议道,脚步急急地跟着正在巡视的裕亲王。
说话间,裕亲王又到了别处,似是发现了什么一般……
我正给人送着药呢,手腕却突然被抓了住。扭头一看,那人竟是楚暮。这下完了,我在心中叫苦。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带着些怒气问。
我依旧装傻,“大夫自然是来医病的。”此刻瞥见近处的卉姑。我用可怜的眼神向她求助,可她却溜得极快,一下子便没了影。
楚暮的眼仍直勾勾地盯着我,弄得我好不尴尬。随后又将我拉了出去,跟我对质起来,“说说吧,怎么回事。”
我是瞒着师傅来的,他这几日不在大泱,也管不着我。所以就拜托了卉姑,让我同她一道而来。我也没想到他会亲自来到这里视探……
“胡闹!”他的表情颇为严肃,“这里有多危险你知道吗?更何况你也不是大夫……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一听这话,我有些着急起来,顺势揪住了他的衣袖,“来都来了嘛!”见他认真的神情一点也不为所动,我暗自叹了口气,对着他说道:“子修,我也只是想尽一份力而已,以一个医者的身份。”虽说同卉姑学来的医术只算得上三脚猫,但仍有可以出力的地方。
琼华本是来云府找阿镜的,但人没见着却只见芰荷。自那日以后,她对这人便有些警惕起来。
“云姐姐跟着裕亲王出大泱了!”她这样告诉她。
刚踏出门的琼华却与云流影碰上,她抬眼便见着了他。愣了片刻才向他说道:“你来晚了!”
楚暮终于不再逼我走,只是将我看得紧紧的。原本我们这些随行大夫住得离隔离的病人极近,却在他的调配下搬进了知府里。
“裕亲王,这实在是不合规矩,要不,下官去给您另找别的住处吧!”在这县令眼中,哪有亲王与平民住在一起的道理,这实在有失身份。而他却也耐不过那位的一个眼神,锋利得令他迅速住了嘴。
全县实则有多处疫区,而裕亲王在这两日内便在四处奔波,鲜少能见。
“阿镜!”
正在熬药的我闻声转过身来,不觉惊喜。几日不见的人此刻就在眼前。他亦含笑望我,脸凑得愈来愈近,慢慢压了下来。预感到他要做什么,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唇便覆了上来,很轻很轻。
“你做什么?我方才接触过病人的。”红着脸连忙推开他,我显得甚是窘迫。虽说隔着面纱,但那种温热的触觉却真实存在,令人心慌。
他的笑意更加深了,好看的眼眸紧盯着我,“你喝过药了?”
我疑惑地抬眼望他,轻轻点头。他却直接伸出手,将我的面纱取下。唇亦慢慢显露出来……他就这样捧着眼前人的脸吻了上来,猝不及防地。起初是浅尝辄止,极尽温柔。
我紧张地将手攥紧,放在他的衣襟前,慢慢地也闭上了眼,任着他的节奏来。
嘴唇与嘴唇辗转相贴,一点一点地厮磨着。温热的气息交缠,两人都有些乱了方寸。我已觉全身都发烫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楚暮才将人放开。看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心头生出满足感来。“这下我也吃过药了,无须怕染上伤寒。”
我抿着嘴心虚地看他,怎么能这样说呢!弄得人家怪不好意的。
“她们人呢?”我这才想起这里方才不止我一人的。听了楚暮的回答,我便更加无地自容起来……
“被我赶走了!“他这样说道。
入夜,我动作轻巧地蹿上房顶,掀开一瓦,光线便散了上来。我晃着脑袋往下瞧,只见楚暮一人,似是在宽衣解带,准备歇息。
“还不快下来!”屋里突然传来声音,他是在叫我?
没敢相信的我往下一探,正好撞上他猛然仰头的视线。这下被逮了个正着!
“不走正门,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此刻,我已经到了屋内,站得离在床头的他极远。四下张望着,我又看着他怪里怪气地说道:“张县令给你送的那几个美人呢?你把她们藏到哪儿去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而来,楚暮不禁觉得好笑,“有你在,我自然不需要她们了!”心中咯吱一下,猛然跳得极其厉害。
“过来!”他柔声叫道。
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慢慢靠近的脚步让我深感惊慌,说话都哆嗦起来,“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大泱之中,想……挤进裕亲王府的女子可是数……数都数不过来。”
“那你将她们一个一个挤走便好。”他的眉眼在灯下异常清晰,我受了蛊惑一般地任由着他牵走,一直到了床边。
“为我宽衣!”他敞开手臂。
对此嗤之以鼻,我有些不高兴地回他:“我又不是你的奴婢!”
他面对着我站着,轻挑着眉,“你以为我让奴婢干这个?”又将我的手放到他腰上,“以后不是总要习惯的么?”
对上他的眼眸,我有些不敢呼吸起来。面上其实已显赧然,“你,调戏我!”
“你忘了,你也调戏过我。”
还没反应过来,他只是稍微用力,我便被带着和他一起躺到了床上。慌忙起身却被他的双手禁锢,力道正好地揽住腰肢,使我动弹不得。
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面前这人眸子里的光让我有些害怕,“你……想做什么?”我没胆子地问,竟忘记了挣扎。
“你说呢?”他鲜少露出这般邪魅的笑。
“你欺负我!”我颇为无辜地说道。
试图活动,自己累得够呛,却挣脱不了,实在敌不过他的大力。“我还没有准备好……”只能装可怜了,事实上我心底一直在打鼓,害怕极了。
他将我的发丝理了理,目光柔和,“我知道,我也,还没准备好……就这样陪我一会儿就好。”
我有些不明白他话中含义,只僵着身子聆听……
“今日又有好些人被火葬,一对母子倒在了我面前。”明明见过无数残杀,却仍为这样无助的场面感到心寒;自己的手上明明早已染满鲜血,却还是会为之动容。
我亦伸手抱住了他,宽慰道:“会好起来的,已经有很多人都被治愈了!”
“子修,你会是一个仁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