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若只如初见（杨黎完结篇）（1 / 1）
转眼、我已经有七个月身孕了，听说皇上要禅位给封九卿，从此以后、他就是九五之尊了。
一个月后，封九卿登基，帝号景仁。
万仁宫。
“小姐、你马上就要成为皇后了。”云雀兴奋的在我耳边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而我却越来越焦虑不安。
“不好了！不好了娘娘！”一个宫女跑进来，大声疾呼。
这个宫女是我进宫后挑的大丫鬟云洙。
“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云雀问。
云洙看着我，说：“娘娘、刚刚……棋王府被抄家了！”
“什么？！”我心头一颤，不！不可能！爹帮助封九卿登上皇位，应该是功臣才是！怎么会被抄家呢？！
“我要去见王爷！”我握紧拳头，一路奔向封九卿的宫殿。
“小姐！小心肚子！”云雀在后面大声提醒。
我一路疾驰，终于来到了封九卿面前，他似乎正与几名大臣商讨些什么，看见我来，他挥手让众人都退下了。
“为什么？”我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棋王表面站在朕这边，实际一直与先帝藕断丝连，杨家人、留不得！”他冷冷的说。
“我也是杨家人，你要杀了我吗？”我问。
他微微一愣：“黎儿、别闹了。”
“告诉我你究竟怎样才肯放了我爹？”
“你爹的手上有一个鹰符，可以调动封国一半的兵马。”他说。
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那个鹰符，有那样的东西存在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个威胁，随时都可以让他下位的隐患。
“黎儿、你可曾见过？或者听你爹提起？”封九卿看着我问。
我微微摇头，低头道：“不知道。”
他似乎有些不相信我的话：“黎儿、你可想清楚了？只要交出鹰符，棋王府上上下下都会安然无恙，如若不然，将于明日正午抄斩！”
我浑身颤抖，想起爹曾经说过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叫出鹰符，我不敢抬头看他：“王爷！若是我有那个什么鹰符的话一定会给你的！”
“黎儿、不要激动。”他微微皱眉，握住我的肩膀。
我情绪稳定下来过后，垂眸道：“王爷、我想见我爹一面，或许能劝劝我爹。”
封九卿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良久、他说：“也好。”
皇宫的大牢环境还是不差的，棋王府一家老小都被关在了一块，一见我与云雀到来，除了爹与王思乔和她身边的男孩，个个都跪在了地上求我。
“大小姐！大小姐求您救救我们！”
“大小姐！我们是无辜的！”
“……”
“……”
“黎儿、当初害你流产的事是祖母对不住你，如今祖母知错了，祖母年纪大了，不求能出去，你如今本事了，你救救灏儿吧！灏儿年纪还小……祖母求你了黎儿！”祖母满头白发，跪在我面前，说实话、看见这样的祖母我解气的同时又有些于心不忍，祖母年事已高，不能颐养天年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承受抄家的噩耗！
可是、祖母刚刚说了什么……？
“老夫人！你刚刚说当初是你害小姐流产的？不是萧公子？！”云雀惊愕不已。
“事到如今，老身全说了吧！当初确实是老身还黎儿流产的，那补药中加了堕胎药，长期服用便会流产……。”祖母一脸悔意。
“祖母！黎儿自认从不曾对您不敬，一心一意的孝顺祖母，可祖母你为何要这般害我？！”听罢祖母的话，我顿觉心头绞痛！撕心裂肺！
原来是我误会了欤之……。
“娘！黎儿是你的亲孙女，你怎么如此糊涂啊！”爹的手狠狠的捶在墙上，鲜血不住的往下流。
如果我当初没有流产，或许会与欤之幸福的生活一辈子，棋王府也不会落到今时今日这个地步！
“我……我……也是受了思乔的怂恿，黎儿已经嫁为人妇，我本不想害黎儿的！”祖母指控道。
我忽的想起那时王思乔去萧府看我，跟我说对不起一事：“你当年跟我说对不起是因为这件事？”
王思乔紧紧的握着灏儿的手，缓缓的点了点头。
“思乔……。”爹现在很失望，我知道爹的心情，一如我当初误会欤之时的心情，那般的痛苦、那般的心碎。
我整理好情绪，对爹说：“爹、把东西交出来吧，那东西本就不属于杨家，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爹、你把它交出来好吗？棋王府还是以前的棋王府。”
爹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了然，冷声道：“别费口舌了，我是不会交出来的，叫封九卿死心吧！”
因为知道有人会将这里的一切原原本本的告知封九卿，我与爹继而又演了一会子戏，便离开了大牢。
翌日、棋王府上下五十口人都被押去了断头台，而监斩官正是封九卿与我。
我一开始并不明白封九卿为何要我与他一起监斩，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所有的一切他早已洞悉。
“交不交？”每斩下一个人的头颅，封九卿都会这么问一句，只是爹一直都闭着眼睛，一动不动，视死如归。
如此五个人后，封九卿将矛头指向了祖母，祖母吓得连连大叫着叫爹把东西交出来，可爹依旧如一座大山，巍然屹立。
我看见祖母的头颅在地上滚动，鲜血四溅，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祖母……死了，就这么……死了，可我并不伤心，也并不难过，只是觉得，世事无常，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就比如现在。
当刀架在小小的灏儿身上时，我看见王思乔从如死水一般的样子中清醒过来，安慰灏儿不要害怕，而灏儿只是一个劲的大哭，灏儿才一岁啊……他连站都站不稳……。
爹也猛然睁开了眼睛，却又瞬间闭上了。
当刀快要落下时，我忙站起身，大喊：“东西在我这里！”
封九卿摆手，那负责砍头的人便退下了。
“东西在我这里，你放了他们吧。”我一字一句的说。
听见我如此说，封九卿并不惊讶，让人押着棋王府人退下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沉声问道。
封九卿握着我的手，淡笑道：“黎儿一定不知道，你说谎时从不敢看着我。”
我微微一愣，确实不知道。
回宫后、我将一直放在云雀那儿的鹰符交给了封九卿，封九卿有些惊讶，他许是没想到我会将关系杨府存亡的鹰符放在云雀一个小丫头这里，云雀得知那黑印就是鹰符时也着实吓了一大跳。
封九卿将鹰符放入袖中，俯身在我额头轻轻一吻：“你好生歇息，晚些再来看你。”
话毕、他转身就走了，没有一丝的留恋。
几日后，万仁宫被火把团团包围，我不明所以的起身，却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熟悉的怀抱令我一瞬间红了眼眶。
“欤之……是你吗？”我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宫殿，我的问话没有得到回应，只是腰间的手忽然一松，身后的人突然倒在了地上。
我连忙回身，他果然是欤之！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下巴长满了胡茬……。
“欤之……我与王爷大婚当日，那个蓬头垢面的人是你吗？”即使心如明镜，我还是问了。
萧欤之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伸手抱住他，不停的道歉。
“……黎儿……我没有害我们的孩子，我是冤枉的……。”萧欤之的声音变得嘶哑，令我心痛。
我忍不住潸然泪下：“欤之、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是我误会了你，欤之、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欤之……。”
我抱着欤之的头，他的手向我伸来，似乎是想摸我的脸，我握住他的手挨在我脸颊，我看见他在笑，那笑一如既往的迷人，一如既往的深入我心。
可是、他的手突然松了，我立刻紧紧的握住不让他的手掉落，他闭上了双眼，眼睛有晶莹的泪珠滑落。
“欤之！欤之！萧欤之你给我醒来！萧欤之！你要是不醒来我一辈子都不原谅你！萧欤之！你给我醒来啊！你睁开眼你看看我萧欤之……萧欤之……。”我放声的哭喊，紧紧的抱着他不敢松开，就怕一个松手他就不见了……。
“黎儿……。”封九卿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温暖的大掌轻轻拍打着我的背。
“怎么会这样？王爷、他为什么会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他不该遇到一位佳人然后共度一生吗？他不该过得很幸福的吗？
得知欤之已故的噩耗，云雀还伤心内疚了很久，她总觉得是因为她与我说是欤之害死了我的孩子欤之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我瞒着所有人与云雀将欤之埋在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并将云雀留在了那里，那里与世隔绝，欤之一定会喜欢。
云雀本想与我回宫，我执意将她留下，让她为欤之守墓，最后、她总算同意了，却只说为欤之守墓三年，三年期满还是要回到我身边的。
我点头应允了。
转眼已经半月过去，听说爹在棋王府与王思乔、灏儿一家三口过得很好，我不免也为他们高兴，日子接近临盆我极少走动，只偶尔在院子里晒太阳。
“云洙、你退下吧。”我躺在榻上，闭目道。
云洙福了福身便依言退下了，少了云雀那丫头在耳边嗡嗡的声音，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黎儿。”突如其来的声音令我猛然睁开双眼。
“二……二娘？”眼前这位身着宫女服，脸色苍白，肩膀不断溢血的女子真的是那个美丽动人的王思乔吗？即使在大牢里她也不曾这般狼狈。
“是我。”她说。
我大惊失色：“二娘、你怎么了？你不是应该在棋王府吗？怎会……？”
“呵……封九卿是不是跟你说我与你爹和灏儿在棋王府过得很好？”王思乔嘲讽道。
我心中不安起来：“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你爹在你交出鹰符的第二天就自尽了，封九卿明明答应过我不会伤害灏儿，可他竟然出尔反尔，就在十天前，他当着我的面亲手掐死了灏儿，灏儿他还那么小……黎儿、你知道吗？我抱着灏儿的身体，他的体温逐渐下降，最后四肢僵硬，白嫩的肌肤开始腐烂……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黎儿、我装疯卖傻活到现在就是想见你一面！呵呵……怎么可以我家破人亡……一无所有，而他封九卿却过得舒心如意？！”王思乔的样子几欲癫狂。
我咬着下唇，忍不住反驳：“王爷怎么会杀灏儿呢？他说过会保杨家周全的！”
我知道我不是在反驳王思乔，而是在反驳我自己，因为、我竟然相信了王思乔的话……。
“你不信？”王思乔问。
我扭头不看她。
王思乔突然哈哈大笑：“杨黎啊杨黎！世间再没有比你更蠢的人了！”
接着、王思乔从脸上撕下一层薄薄的皮，那张皮下面是另一张脸，那张脸貌若天仙，我清楚的记得当年我与封九卿一起掉下山崖的地方，就是这张脸的主人冲我射了一箭，是封九卿替我挡下了利箭。
“是你！”我惊呼！
“我原叫楚零，是楚国不受宠的公主，十六岁那年我偷偷溜出楚宫，遇见了封九卿，一颗心便落在了他身上，私自与他回了封国，他教我习武，让我学习琴棋书画，我以为他也对我有意，却原来是把我当成一枚棋子，可即使是棋子，我也心甘情愿，后来、他带我去杨州，将我送进了杨家大门，我带你去长乐楼也是他的意思，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老爷突然举家搬去皇城，一举成了棋王，有一天，他叫我去烟郭寺后山，我去了之后碰见了一群黑衣人，也就是袭击你们的人，那些黑衣人都是他的亲卫假扮的，而我我的任务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向你射箭，看见他挡下箭时我是真的很伤心，没有人告诉我他会替你挡箭，我对他的情就在那一天而烟消云散，他设计让我用他教我的箭刺伤他，令我心灰意冷，从此不再对他有他念，在与老爷的相处中，我是真的爱上了老爷，老爷是唯一一个真心实意对我好的人，这时、封九卿突然出现，要我对你下迷药，毁你清白，我于心不忍，只是将刘毅迷晕放在了你的床上，然后找来了老爷，老爷果真很生气，将你逐出了棋王府，我并不知道你被谁破了身，现在想来……那个人一定是封九卿！
后来、我知道你与萧欤之成亲的消息，你知道吗？我是真的为你高兴，我想、若是一直这么下去该有多好，就在我不打算帮助封九卿的时候，我却突然怀孕了，我很惊喜，也很惊慌，不敢告诉任何人，不料、还是被封九卿知道了，封九卿知道此事后想出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孩子。
我收买了去萧府为你看病的大夫，让他言称你怀孕了，可我与封九卿都没有想到，你和萧欤之的关系不但没有疏远，反而更加的如胶似漆，于是、我便怂恿母亲给你送带有堕胎药的补品，其实、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堕胎药，那的确是很好的补品，只是那补品太补，吃太多下体便会溢血。
那天、趁着萧欤之不在府上，我易容成他的模样拿过了云雀手上的药，悄悄在里面多加了些料便离开了，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你就出事了，事情不出封九卿所料，遭到众人指证的萧欤之百口莫辩离开了萧府，封九卿与萧欤之打了起来，不得不说，身为武林盟主，萧欤之的武功的确很厉害，封九卿险些败在萧欤之手中，是封九卿的亲卫赶到，众人合力将他制服，黎儿、你知道吗？萧欤之被关在暗室里的笼子里，笼子里的蛇虫鼠蚁数不胜数，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肤，最可怜的是……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嫁给将他关在笼子里的人，黎儿、你说萧欤之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你嫁给封九卿的呢？
黎儿、你知道吗？我问过萧欤之一句话，我问他：受到如此折磨如果是别人早就自尽了，你何苦还要活着任人折磨呢？
他说：我还没有告诉黎儿真相，我还想见她一面，我舍不得死。
黎儿、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吗？萧欤之他竟那样爱你，超出生命用灵魂在爱你……。”王思乔……不、楚零。
楚零越说，脸色越苍白，说到这，她已经没有力气的倒在了地上，鲜血染满了她的衣裙。
我的心在颤抖，楚零的话一步步的将我打入了地狱，武林盟主……我从不知道欤之竟然是武林盟主，这些就是他所放弃的东西吗？封九卿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鹰符吗？
从没有这般痛苦，心脏仿佛被人狠狠的揪着，五脏六腑都在流血，我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也是一片模糊，这辈子、我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欤之了。
一想到欤之因为我与一个不存在的孩子而死，我就忍不住的心痛，痛得刺骨，我想哭、可我哭不出来，我发不出声来，我想、这就是大悲无泪……。
“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离开楚……楚宫……爱…爱上……封九卿。”这是楚零生命终结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无喜无悲。
我的肚子很痛，周围来了很多人，恍惚中我看见楚零被人抬了出去，我看见封九卿站在我身边，我感觉到他握着我的手是那样的紧。
我似乎睡了一觉，醒来时身边只有云洙，感觉到肚子不再隆起，我忙抓住云洙的手：“孩子呢？我的孩子去哪了？”
云洙突然哭了，抽抽嗒嗒的回答：“娘娘……孩子没了，小皇子一生一下就夭折了！”
我整个人如五雷轰顶，没了、孩子没了。
封九卿来了，云洙识趣的退下，封九卿伸出手想抱我，我猛然抬头，一把打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他微微一愣，果然就收回了手。
“楚零都告诉你了？”他问。
我微微闭上眼睛，没有理会。
“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他说完这句话便走了。
万仁宫四周都有人看守，除了封九卿，谁也进出来，谁也出不去，我知道，我被囚禁了。
我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可我又舍不得死，我还没有为杨家、为欤之报仇，我怎么可以就这么去死？
突然、宫殿中心凭空长出了一朵紫色的小花，紫得发黑，那朵花越长越大，最后变成了一个人，一个身着暗紫色长裙的女子，她拥有着精致绝美的脸庞，气质似仙似魔，一头暗紫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长发未挽，直直的披着，白皙的额头上有一朵紫色小花的印记，她光着光洁的脚裸站在地面，一双暗紫色的瞳孔清澈见底，美得不像话，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我是紫泠花，我可以为你实现一个心愿，但你的灵魂将从此属于我。”这是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声音缥缈难以捕捉，好听得令人心醉。
紫泠花……原来紫泠花竟是如此绝美的女子！
“我要他长命百岁、孤苦一生。”我想也没想道。
似乎是觉得我太快说出心愿有些草率了，她微微皱眉：“你可想好了？”
我重重的点头。
“交易达成。”我似乎看见一抹紫色的光芒将我与她联系在了一起。
“我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我清楚的看见自己倒在了地上，不、应该说是自己的尸体倒在了地上。
“为了报答你的喂养之恩，我可以答应你。”她一点也没有犹豫的说。
没过多久，封九卿来了，他似乎看不见我与紫泠花，他只看见我的尸体倒在地上，便连忙跑过去扶，或许是发现我已经身亡，他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紧紧的抿着嘴唇，一滴清泪就这样落在我那具尸体的脸上，看到这、我微微一怔、封九卿……竟然哭了。
我第一次看见他哭，我才知道原来……他也是会哭的。
紫泠花突然现身，出现在封九卿面前，疑惑的看着他问：“你爱她么？”
封九卿面对凭空出现的紫泠花只是微微一愣，便再没有什么反应，须臾、突然笑了笑：“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她已经死了。”
“我要把她带走，你同意吗？”她问。
封九卿问：“你要带她去哪？”
“她死前曾拜托我将她与一名姓萧的男子葬在一起。”
封九卿沉默了，伸手抚摸着我尸体的脸庞：“我答应你。只是……。”话音一顿，道：“再给我一天的时间。”
我在宫殿里看着他抱着我的尸体睡在床上，小心翼翼的在尸体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他笑了，那笑容俊美得令人窒息，我是第一次看见他那样笑，笑得没有一丝防备，没有一丝冷漠，没有一丝疏离。
我就这样看着他，看着他的睡颜，我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脸，可是我忘了，魂魄状态的我是无法碰触到他的，我应该是恨他的，也该是恨他的，可是为什么看见这样的他我却觉得有些心疼呢？
翌日天明，他起身更衣，亲自为我的尸体沐浴更衣，给我换上了一条美丽的长裙，轻轻吻了吻那冰冷的唇，良久、我听见他说：“对不起、我没想他们死。”
他的声音那么的好听，那么的好听，声音很小，小得我几乎听不到。
他将我的尸体交给了紫泠花，然后转过身去，他不知道，我就站在他面前，只是他看不见我。
紫泠花问我：“后悔么？”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幽幽的叹了口气：“走吧。”
我与紫泠花几乎是瞬间便来到了欤之的墓地，云雀看见我的到来很是高兴，只是却只高兴了一瞬，毫无疑问的我听见了云雀撕心裂肺的哭喊，看着云雀找人将我与欤之同馆而眠，后来、紫泠花告诉我，封九卿离我为后，在皇陵为我立了衣冠冢，昭告天下说永不再立后。
而云雀则打算在为欤之守墓的同时顺便为我守墓，守一辈子。
我的完全消失意识前，我看见了欤之，他依旧那般的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放他走……。
那白浮花树下的背影是我一辈子都不能忘的，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在看见他的时候，我一定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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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黎篇完结了～^_^
敬请期待下一篇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