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得逞(1 / 1)
夜幕幽深,繁星点点,东桥开车到家时,整座房屋漆黑晦暗。
进铁门时多按了几次喇叭,皆无反应,不禁心下生疑,他把车停在车库,穿过小院,在台阶前忍不住抬头瞧了瞧,傅明月卧室的窗户没关紧,里面布帘掉出一块,于风中轻扬。
步至玄关外,取出钥匙□□锁口,金属碰撞的声音在这静谧夜里显得异常响亮。
东桥迈步进去,反手才刚合上门,身后霎时亮起明光,他转身看去,明月手里捧着一个蛋糕,上面的蜡烛明明灭灭,她笨拙而耐心的护着,踏着细碎的步子,款款而来,微弱烛光映照下,脸上尽是欢喜与谨慎。
热量温度的光芒在朝他靠近,东桥觉得整颗心都要灼烧起来。
“结婚一百天了,纪念日快乐。”明月微微笑着唤她:“老公。”
东桥瞬息沉默木然,这似乎是他人生中听到的第一个亲密称谓,温暖富有震慑力,饱含深深的幸福蜜意,直叫人心里化为一潭柔水。
傅明月心里也有点紧张,不过很快她就镇静下来,温声细语道,“我们一起吹蜡烛吧?”
“好。”东桥从不知自己的声音竟可以这么温柔,他只怕吓到这个努力站到他面前的女人。
蜡烛灭了,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骤然亮起。
傅明月单手托着蛋糕,另一边鼓足勇气去牵魏东桥的手。
宽厚的手掌被她细嫩的五指紧紧握住,东桥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望着她羞涩的笑容,好似坠入人间仙境,细腻温柔的光,整个世界除了这个女人,眼里耳里再也容不进其他任何东西,两脚不听使唤,怔怔地跟着走,一步步缓慢而坚定。
他的人生,第一次愿意这么义无返顾地追随别人的脚步,没有任何犹疑和猜忌。
行至长桌前,明月把蛋糕放下,两手拉开精致的座椅,叫东桥入座。
桌上摆满各式各样丰盛的晚餐,餐具在烛火摇曳下闪闪发光,连桌布都换成崭新的暗红颜色,氛围神秘浪漫,这是她花费一个下午悉心准备的,比之上次有很大进步,可见做了不少功课。
“你喜欢吗?”明月拿起红酒,倒入两个空杯,一杯移到东桥面前,一杯端到自己的座位,静心等他回答,那满怀期待的神情不禁令其动容,东桥张口,哑声道:“喜欢。”
傅明月这才略略放心,动筷给他夹了道菜,随即在桌上乱指,“糖醋排骨,手撕包菜,牛肉酱汤……我最近学会做好多菜。”
她似乎在邀功,东桥尝了一口,厨艺不见得多出色,但胜在心意,吃惯了小小的饭菜,新鲜的口味却仍然降服了他的味蕾。
一切都很美好,东桥突然有点怕,怕此生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像她那样对自己上心,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讨好一个叫魏东桥的男人身上。
“我去上面换个衣服。”他心中絮乱,携外套上楼,借口离开。
明月见其忽然变色,一头雾水。吃了几口饭菜后,将白天在夫妻性事百问店里买的取出来。
那东西是粉末状,她犹豫片刻,还是摊开外包装,起身到东桥座位上,对着他的酒杯轻轻抖着,本想放一点就好,未料中途打了个打喷嚏,整包东西全掉进杯里去。
明月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要伸手捞,但粉末早已与酒水融为一体,她惊得左右乱转。
正待拿去倒掉时,魏东桥从楼上下来,明月赶紧把杯子放回原位,就近坐在旁边的位置上,因为太紧张,红酒溅出一点落在手背上,她急忙拭干净,心里却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魏东桥换好衣服,坐到椅子上,细细地瞧着傅明月,原本就敷了层□□的脸,现下更无生气。不过,她今天的妆扮倒叫他看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没有没有。”明月紧张地挥着手。
东桥情不自禁地,抚摸上那一头微烫卷发,神态温和,动作轻柔,尾指刺着魏字,明月视线便随他的右手缓缓下移,一下一下地,就连呼吸也不由同步进出,她觉得自己的胸腔快被一种细腻而炙热的情感塞满,心跳到嗓子眼,怎么努力也阻止不了。
一翻意乱情迷后,魏东桥收回心神,去端酒杯,就要送进嘴里时,明月眼疾手快抢了过来,也许是被一时的幸福冲昏了头,她不顾酒里的药粉,一饮而尽,继而拭干嘴角,把自己的酒杯推过去,“你喝这杯。”
东桥没动,明月怕他误会,斟酌两秒,再次把杯子端回来,仰头喝光,两大杯下肚,滴酒未沾的女人开始头昏脑热了,不停重复着倒酒喝酒的动作。
连续几杯后,魏东桥终于止住她,“不要再喝了,我去给你倒点水。”
他刚起身,明月就从后面抱住他,悲切不舍地挽留,“你别走。”东桥怔在原地不动,以为她还会说点什么,等待许久却没有下文。
后背突然传来湿热的异样感,“明月……明月?”东桥轻轻唤了两声,没回应,他松开明月的手转过身来,后者失去支撑,差点倾倒。
东桥及时按住她的肩膀,仔细查看,明月鼻下两行血渍,双眼迷离,身体软绵无力,东桥心口一滞,急忙扶着她坐下,“怎么回事?”
“好热……”
“你吃了什么东西?”
明月只顾摆手,“真的好热。”她神智不清,东桥拍向两颊试图叫醒她,“你到底吃了什么东西?”
或许是被打痛了,明月抓回点意识,腾出手把塞在椅缝里的药粉包装纸取出来,嘿嘿笑道:“就是这个。”
东桥把被挤皱的包装纸摊开来,一眼就瞧见上面“夫妻性事百问”几个大字,再联系傅明月的表现,傻子也知道是什么东西,他的脸立刻黑了一半。
明月以为他生气,害怕地哭着求饶,“你别不高兴,我知道错了。我本来只打算撒这么一点点,”她用指甲末端比着,“但是啊哈一下它就全掉进去了。”
东桥注视着她,明月拼命摇头,“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都帮你喝掉了……求你原谅我。”
这么一甩,鼻子里流的血更多了,也不知是难受还是伤心,见他没反应,明月哭丧着脸加剧哀嚎,“药店老板说没问题的我才敢下手,我只是想和你做一对真正的夫妻,怎么就那么难。”
魏东桥本来有被她感动到,但听到最后一句,却是脸更黑了。
他把傅明月抱到洗手间,打开热水,调到一定温度,用花洒往她头上冲刷而去。
明月像是被吓到似的,不停躲闪,东桥却按住她,直到她身上的那股热度消散了些才罢手。
浴室的水汽升腾成雾,东桥用毛巾把她的脸和头发擦干净,又脱下湿衣,用浴巾包裹住她的身躯,随即把人抱到床上平放。
才刚起身,就被拉住领带,东桥猝不及防倒下,关键时刻抬起膝盖抵在她两腿间,双掌撑在两边,近距离脸贴脸地对视,灼热的气息喷在唇上,东桥甚至能看清她颤动的眼睫,宛如柳叶的眉黛,温柔如水的黑眸,潜藏在内心的欲望一阵阵跳动。
明月胸口被重压住,呼吸不顺,忍不住歪头咳嗽起来,东桥索性解开领带,翻了个身,和她一起横躺着。
窗户大敞,今夜无风,星星和月亮明晰可见。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快死了,你最大的愿望会是什么?”东桥问这句话的时候,不知为何,心竟沉重到跳动不起来。
“以前经常听老人家说站得高就能摘星,摘到一颗,天上的星官就能满足你一个愿望,摘到越多,星官就能满足你越多的愿望,可惜我有点恐高不敢亲自验证,后来知道是假的,却总忍不住怀抱希望,盯着看几百年,在山谷,在海面,在天台,在路上,在井里……”恢复平静的傅明月,声音很温和,但传到东桥耳里,他却听到了几分哀意。
“过去一个人为食奔波,老被叫做饿死鬼,我很不喜欢这个称呼,像是一辈子都会吃不饱似的,但那时真觉得饱腹应该是最大的愿望……然而,我现在贪心了。”明月的表情渐渐悲伤,“第一次有人对我好,我想和他厮守到老。”
东桥当她在胡言乱语,偏头看她的侧脸时,情绪仍旧被感染到,心里默道:\"也是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好。\"
气息稍平,明月忽然转过头来与他对视,眼神坚定,“别觉得我放荡。”东桥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下一秒她却用行动解答。
面前的女人揭开浴巾,依偎到他胸前,干唇碰上裂嘴,东桥滞了一瞬,随即闭上眼睛,激烈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