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 婆婆的警告(1 / 1)
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沈蝶放了下来,被人抬去破庙,扔着就不管了。
我偷了家里的膏药,悄悄到庙里看她,给她清理伤口,上药。上次买的消炎药还没吃完,融在水里,搀着她坐着喝下。
粥熬好了,她双臂脱臼,我喂她喝,她有了些力气,说:“阿英,只有你才是真正地对我好”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胡说,少容也是真心向着你的”
她委屈得直掉眼泪,“他没来”
“要是附身,早就叫那牛鼻子道士捉了去,以后还怎么照顾你”
“嗯,说得也是”她释然了,嘴角浮上一丝笑容。
“你没被少容母亲灌哑药?”
“嗯,我不肯喝,我哭着向她保证,一定不会供出少容来,她听说我叫少容,吓得把碗摔了”
“她晓得少容跟少勇的关系了?”
“只是以为少容鬼魂来找我,不晓得上大哥身了”
我放下心,溜回家,在堂屋神龛前被婆婆叫住,“哪去了?”
“看到尧叔摘了一篮子八月菜,想摘些孝敬你,就到后山林子转了一圈”
她瞪着眼睛,一步一步地逼近,气场比公公丝毫不逊色,“手里拿着什么?”
我握着药膏,退到柜子旁,想把它塞到旮旯去,婆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东西落进她的手里,以为她会大发雷霆,没想她却是语重心长地说,“阿英啊,你跟我们朱家不是一条心呐,要不是你搬救兵,那黑蝴蝶早就魂飞魄散了,我请好了道士,白忙活一场”
“奶,我不明白,有可能是少容的鬼魂找沈蝶,为什么还要置她于死地”
“这几天,少勇那心神不宁的样子让我心难安呐,再说无风不起浪,好几个人说亲眼看到,以族长的声望,一般人是不敢乱嚼舌根的”
“事实证明了,沈蝶一直守口如瓶,说明她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你以后不要为难她了”
“就说你跟朱家不是一条心嘛”她拍着我的手背,说:“做女人呐,就要抛弃自己的意志与爱好,唯夫是从,因为嫁人了,夫家的成就就是你的成就……一切从夫家的利益着想,有些事,丈夫不能去做,你就要想到,替他排除一切障碍,就算背负暂时骂名,只要夫家的靠山在,就会受到别人的尊敬……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你但凡在朱家坐得住,就不会被娘家逼得上吊”
这一番沉重的说辞,我愣怔着不知说什么好。
“阿英啊,你这孩子我是真心的喜欢,可惜呐,太感情用事了,以后的路,你自己走吧,我怕是不能指点一二了”
“奶,你这是要赶我走?”
“你跟朱家没缘,我也看出来了,少勇对你还有感情,不能让你们纠缠下去了”
“奶……”
“明日我叫尧叔送你一程,少勇二舅在县城开中药铺,你可以去那里打下手,有合适的人家,把自己嫁了,对城里人,不要自诩过高”
今晚,我在床上辗转难眠,鬼使神差的,我又来到了前夫的房间,他房门总是没上锁的习惯。
没点蜡烛,我径直走到床边,轻轻说着:“我昨日要走了”
他猛地床上窜起来,“去到哪里?”是少容的声音,难怪刚才进来的时候听到声响,原来是准备出门了。
“城里找份活干,我不能做寄生虫了”我把手中的布包给他,“这是夜行服,你穿上,再出门,莫让别人认出你来”
“大嫂”他把我搂进怀里,声音有些哽咽,“……你对我真好”
我推开他,“走啊,小蝶等着你呢”
“大嫂,我对小蝶只是愧疚”
“我知道”
“我爱你”
“晓得了”
“不,你不晓得,只会口头敷衍我”他一把将我抱起,轻轻放到床上,嘴唇在我耳边轻语,“今夜,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身上打着我的烙印,等我梦游之时,还能寻着气味找到你”
我泪流满面,讨厌!我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女人,相反很理智很理智,理智到可以克服感情的牵扯,可以把心爱的男人推到别的女人身边。可今夜,听着他说的这一番话,理智彻底沦陷了,只想珍惜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不管是叫少容,还是叫少勇,在我心里是一个人,人格相辅相成,在潜意识中能量互通,如同硬币的两个面,之所以不记得对方做了什么,只是不想去知道,借以逃过良心的谴责,对主人格来说尤其如此。
所以,分彼此是没意义的。
没有礼教的束缚,没有道德的暗中作祟,他彻底放开了,没有嫩阳,没有穿着裤子行,脱下裤子立不起来,他全心全意地迸发出所有的欲望,恨不能将我嵌入血肉中。
我接受着他的火热,他的霸道,积蓄的力量一旦爆发出来,原来是如此的毁天灭地,完事后,我身子都被折腾得要散架了。
“喂,起来了”小憩后,我推开他埋在我胸口的湿脑袋,“小蝶还在盼着你呢”
“大嫂”他把咸咸的脸颊送到我唇边,“我去找小蝶,你真的不怪我?”
“不怪,去吧,照顾好她”
他流泪下床穿长袍马褂,我叫把夜行服穿上,叮嘱他注意身边有没有人,不能叫人看了脸去,在睡觉之前,衣服与面具也要藏好。
他虽是一脸疑惑的看着我,没说什么,从窗口翻了出去。
拉开门,看到翠和的脸吓了一跳,这丫一定什么都知道了,看她满脸兴奋地要开口,我把她拽进房里。
“大嫂,你跟大哥嘀咕些什么,我有点听不懂,小蝶是谁,那只黑蝴蝶?大哥去哪里了?是不是找黑寡妇去了?没理由呀,你们这么要好,没理由准他去偷腥”
“小蝶是你哥在山洞养的母猫,村人觉得猫晦气,所以只能偷偷地养”
她“哦”了一声,对这个话题不太感兴趣,满面期待地看着我,“大哥么行了,说说呗,被男人疼是么滋味,身子有没有颤抖?”
“嗯”我的脸又红了。
“不好这么简单,讲嘛讲嘛,书时讲,做这种事跟吸毒一样□□,你要讲得仔细点,不能亲身体会,听听也是好的……再不讲,我把你跟大哥偷人的事说出去了哈”她作势要喊人的样子。
我捂住她的嘴,哄了一阵把她拖回房,倒也不担心她讲给婆婆听,因为这丫头的口风很严实。平时话不多,又不多事,婆婆叫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懂得自觉与主动,这是这点,经常被婆婆嫌,自知不讨喜,更不爱与人交流了,什么都闷在心里。
第二日吃过早饭,汉尧叔赶着骡子送我上路了,朱品仙只是静静地目送着我,眸光冰冷。我心里有些难受,夜里还缠绵悱恻呢,过了一晚就不认人了。
骡车经过全庄,神婆看到了我,她装着稀奇古怪的衣服在路边乡绅家跳大神,她把我截拦下来,画着油彩的脸分外滑稽,“你这丫头,咋说话不算话哩”
“当时胡乱答应的,救人要紧嘛”我苦着脸,双手合十拜她,“大仙,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对装神弄鬼真没兴趣”
“过河拆桥,可要不得哈”她脸色倏地冷下来,“在这么多人面前拆我台,你觉得好吗”
“我真的……”
她示意我住嘴,只见一身富贵打扮的年年男子走过来,“大仙,怎么样,恶鬼还在不?”
“你这宅子阴气太重,要不,换个地方?”
全员外忍住怒火,“换过好些地方了,不管用,照旧子时起床往门口走,门锁上了,她就用头撞,铁定了心要去那腌臜之地”
“你闺女是被红衣怨灵缠上,我昨黑里跟恶鬼打了几个回合,你看,胳膊上还有瘀青哩。恕老身的道行有限,就不献丑了,看到辛苦一趟的份上,随便犒劳犒劳便行”
“治不好人还想讨赏”财东拂袖,“道士和尚,神婆巫汉,没几个有本事的,大多装神弄鬼骗吃骗喝,给我赶出去!”
两个家丁上来撵人。
“等等”我喝道,盯着财东,“我要是治好了你女儿,你怎么感谢我?”
“你……”他打量着我,“什么身份,巫女,女道?怕是又骗赏钱的吧?”
“可以先治病再给钱,没治好,一分钱不要”
“倒是来了一个不一样的”他点头,示意我进去,吩咐下人端茶。
神婆赶紧把我拉到角落,“你这个娃儿,还没跟老身学本事了,咋敢接活了?这次可不好对付,鬼虽然是老身胡诌出来的,主家的闺女是中了术士的降头,对方的道行太深了,设了障,老身给女娃施巫术差点被反噬”
这老太婆果然是懂些催眠术,没把自己骗进去,我瞄了她手臂一眼,有抓痕。
“你只消把你知道的告诉我,讨得赏钱,我跟你平分”
她犹豫一会,看我眼里有几分自信,也就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大概半年前,每到月圆之夜,财东的独生女到子时便会起床,像中邪一样往大阳山的方向走,家人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拦不住她,只得用绳子捆住手脚,她力量大得惊人,能挣断,第二天起来手腕有紫痕,家人再也不敢下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