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宫里的女人(1 / 1)
灵贵人金荣径直往里去,将茶盏拂落,炸开一地碎片。似笑非笑:“戚娴呢”
娴才人戚宁:“稀客。”
鞋履一踢上塌,翻是背身相对。“不见。”
金荣淡淡“嗯”过一声儿,指头随意点过承露两婢,眉目有两分笑:“你们担得是承露堂的脸儿,担得是戚娴的面儿——脱衣吧。”
戚宁冷目看她,隐忍而不发。“戚宁的地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画外是雀鸣适和,天光正好。盏茶已凉,掷过是溅洒满处,惊闻如雷。“滚!”
金荣先是一惊,杏眸微瞪,便又吃吃笑起来,耳下金坠儿晃得厉害,“嗯?”走去她旁,抬手一掌打过去继续说…
戚宁髻松三分,坠簪落塌,喉间滚出一声呵来。“你如今本事了。”
“”阖室默寡,嗤,是逐月寂寞冷淡,你内心空虚。而我承露活的自在,惹人嫉妒。”
金荣指挑起人下巴,食指轻瞧她侧脸,细量半晌“是啊……我一日不见陛下便觉得寂寞难耐,你一月不见也不觉得难受…”轻笑出几声,“我觉着无趣,自然要来玩你了……”拨开她衣襟,认真想过似的,“在此处缝一个妒字,全你的愿…开不开心?”
戚宁半字不入耳。“与我无关,随你分辨。”
手中沾汗黏糯,拨开她手,紧紧拢衫来。“你只管试试。”
唇勾弯弧,隐约是笑。
金荣令人取针线来,再挥退屋内宫人。点烛以烤细银针,口含钝头,膝跪床沿,双手攥紧她领襟猛然向旁使力,是要将她衣裳撕烂的模样……笑如髻边的盛装,“好啊…我最喜欢别人激我……”
戚宁背脊又挺三分,望她。“私刑的名儿,这份礼,你受不起。”
白牙朱唇,衔若三月春。“量想好没?与我一声,我好告廷元。”
金荣像是她说的无关紧要,只“哦”一声算是应过,当下便扯人皮肉,第一针入……
采女姚思思怀捧鲜花,坠露正浓艳,叩门问访见戚娴。
“有奴去传。”
皓月皎皎挂落屋檐,披夜色,乘龙撵,欲寻穆氏。途径麟趾,只听里头一阵喧哗,蹙眉,令人落撵。
绍卫抖抖袍,看了眼宫门。宫人噤声,唯有虫鸣四起,至承露,内侍遣散一干婢女。方踏步入内,见况,紧盯着二人。
“金荣,你这是打算做什么?可是朕平日里太宠你?好无规矩!”
朝人使了眼色,一手扯过戚氏入怀,将外衣夺过,裹紧人。
“说说,她何故这样待你?”
花留下,人送回去。
绍卫叫人送了姚氏回宫。
姚氏来,请过未提。只顾望眼前金荣,红烛火燎,银针泛光。双齿紧咬,身上浑是颤。低头看是针入细肉,红痕顿生,随有闷哼声。“好玩么?此番可是全你所愿。”
胸前很凉,疼麻越显,阖眸再候她。却是忽入暖怀,有闻熟悉之声。转过望人,是稀松平常地笑。“是戚宁不好。”
又是深呼几下,颈脖绷紧。逐月无聊,寂寞难耐。麟趾上下未能讨贵人欢愉,贵人觉得无趣,只好玩妾。
指一指胸前。“在这缝字儿,聊以慰藉。”
匆匆低头,又是嗯了一声。内里狼藉满地,思绪亦是。
金荣略略征住,利针便刺进指头,凝成的血珠滚落,便就这一根指含于口中吮过,是不大在意。朝来人礼后,一声不吭的朝他笑。
姚思思跟随而入,地上狼藉,碎裂瓷盏溅满地,针泛银光寒,不愿挪步,展臂暂拦奴,长身玉立,她分毫未动。
“嗯。”
“来的不巧了,候了会儿,却堵不上耳朵,何急要回,妾坦荡一身磊落可来作证。”
浅身礼过,怀拢花艳,却是人比花娇,生夺芳华。
“娴才人无辜,所言据实,非虚。”
几分怯。
“动不动扎人,面皮刺字,好生吓人…姚思鼓了胆儿,唤您一句金姐姐,求您顾和睦,私刑逾越,万动不得。”
绍卫听了戚氏所言,目落其胸前,血珠子一滴赫然入目。剑眉上挑,存了几分怒气,面色严肃,沉声。
“行了,此事朕自会做主。”
姚氏闯入,寥寥数语入耳,暂未罚她抗旨不遵。
“妇人之见,一人之言,不可全信。”
绍卫盯着金荣。
“金荣,你说。”
“金荣要有罪才以刑施,姚氏…你在外听得清楚,你说戚才人可犯了什么罪…”低下眉眼,闷笑出声,“她礼数不周,目无尊上罢了,同你一样,又有什么好在意的。”指头点一点戚氏胸口,与他四目相对,“原本妾想在她衣襟上绣一朵花儿…”将指收回藏在袖中,“多的——只想同陛下说。”
姚思思:“妇人之见,脑不糊涂,亦明事理的。”
“姚思外人,无甚牵扯,信与否为陛下您一念间。”
姚思思走了,告退得允就走。
绍卫眼眸从金氏看向姚氏,强压着怒气。目光落在怀中人身上,沉着气。
“咱们戚娴该好好换一换封号,倒该呈了忠义,胸正前学刺个,刺个甚呢,人比花娇好了。”
绍卫盯着金荣,似反问。你说呢金灵,你倒好比岳母了,尽敢着担人母的责任,没得娃儿抱,你闲慌了罢,阖该去陆臻处,逗逗公主。
帮戚氏拢了拢衣襟,理了理她凌乱的发,平眉,温声。
没得事,便不来替人刺字了,若你宫里有吃得消的,只管喊几个宫婢练练手罢,不得再闹你戚姊。
金荣像是未听懂人在道些什么,便拿一双目去询了询,面上仍笑却已是低下眉眼,“难不成她是无罪了……她的委屈您都听见了,那她对妾的辱言却让您听不见”眼再不看戚娴半分,没什么情绪的弯眉视他,“您是要看妾也哭一回?”
戚宁不禁打了个寒颤,乖觉安顺,又相靠两分。抑声低低,欲言又止。
“至于辩驳未理,较论坏败,是她。”
绍卫:“身体发肤,父母沾之,朕沾之。你倒擅作主张逞能缝皮去了。”柔了神色,好言一劝。“好了,哭花了妆,朕日后便不来了。”
金荣:“天下是您的,天下的臣民皆是您的。是啊……妾也是您的,您说的…妾都是该听的。”到底是没哭,也不肯露出失落来,只将本正的簪再扶一扶,娇声:“哼……妾便回去用自己练手,反正您也不心疼。”
绍卫在人离开之前,开口说了话。“好好练着吧,叫那一对软棉花也绣成一团,满宫里笑话完了朕再心疼。”安抚了戚氏后,也回了廷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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