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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月下曼舞(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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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折扇一顿,心中什么轰塌了般,绍卫面上有些苍白。一抬头,便见月色临地,冷如清霜。

回到宫中已是深夜,绍卫遣张海去了慈宁宫,毕竟自己此时才归来,太后一定是心急了。不过,绍卫并不想去那座宫殿,自他登基之后,便一直对那里是有排斥的。

歪坐在窗边长榻上,半靠着围以碧玉镶嵌团福深蓝锦缎的墙壁,窗外一轮明月,带了宁静祥和的月光,轻轻掩在一抹薄云之下,给院中一株合欢罩上一层云雾般的轻纱。

有风缓缓滑过,“沙沙”声不绝于耳,之后,又是宁静。

在这样的夜里,绍卫的心也平和下来,那个女子带着超凡脱俗的身姿出现在面前,又似月中仙子,清朗宁祥,只一眼,便沁人肺腑了。

且文釆非常,不愧是出了三届状元郎的褚府千金。心地良善,笑容最映内心,那样的笑,这世间,恐是再无其他了。

若是有女而长伴身边,该是得几世修来的福气了。

想到此,绍卫淡笑开去,若她是其他人家的女儿那该多好,心上无人,即是迎进宫来,也不会落得拆散鸳鸯之名,讨个虚情假意的对待。

若论起自己,也是会真心待之,在这后宫之中,留出一角安和。

只是……她是褚家之女啊。这褚姓一字,便是万水千山了。

绍卫长叹一口气,伸出手将窗关上,那一道皎洁的月色也被隔绝在了这尘世间最尊贵的房间之外了。

外殿御桌的明黄团龙锦缎之上,叠起累累暗黄奏本,沉沉压在他的心上。那些奏本,恐怕褚相多已批阅了吧。

张海垂首站在殿中,有徐徐香烟在飘荡,带着混合了麝香的檀香特有的气息。

许久,传来轻轻脚步之声,张海头低得更低,直到眼前出现一双碧色绣花鞋,一抬头,是太后身边的吉云。

“张总管,太后已经睡下了,张总管此来何事?”吉云声音温和柔美,一双眼睛却是暗含波涛。

张海笑笑:“今日皇上本是要与太后同用晚膳的,只是白日里出城为瑾公主求平安,耽搁了时辰,便没有及时赶回来。皇上怕太后娘娘担心,特命我过来。”

吉云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定会转告太后娘娘。不过今日可是等了许久,褚大人也为此耽搁了回府,太后娘娘有些不悦呢。”

张海心中有些不快,褚相怎么说也是臣子,怎能责怪皇帝耽搁了时间?

不过,他的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恭敬地站在原地,不发一言。

“皇上今日回来的是晚了。”吉云又说道,“若只是为瑾公主求平安,不该此时才回来的。”

张海讪讪笑着:“皇上与瑾公主手足情深,实在不忍公主病痛缠身,路上多有停留和交谈,这才耗了时间。”

吉云掩口笑起来:“皇上与公主自幼感情就不一般呢。”

说完正了正神色,朝里面看了看,又看张海似有松了口气的模样,眼睛一眨说道,“如此,便有劳张总管跑这一趟了,还请早些回去休息。”

走出慈宁宫,张海长长舒了一口气,一抬头,只见天际那一轮皓月,已被厚重的云朵遮住了身影。

之后半月里,倒没有什么异常,绍卫依旧是多在御书房和养心殿里,偶尔白日里去御花园散心,也是只带了张海一人。

那日,御花园樱花开得最盛,日头也好,湛蓝的天上,一朵云缓缓流过。

花园里一座红桥,飞架在一池碧水之上,两岸繁茂的樱树开出绚烂璀燦的樱花,洁白无瑕的,绯红若云霞的,枝枝朵朵汇成醉人风采。

树下是华服丽人迤逦而行,都执了各色描金团扇,巧笑言兮,顾盼生辉,有悦耳之声传来,不知哪个女子放开了歌喉:“双蝶绣罗裙,东林边,初相见。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细看诸处好,人人道,无瑕身。咋日乱山昏,来时衣上云。”

唱到衣字,声音已经极低,却如梦似幻,勾起无限回忆。

绍卫站在虹桥之上,有些愣怔,一身月白福字素锦便袍在艳阳下反出光彩,那边有女子见了这桥上的九五之尊,歌声乍停,纷纷跪拜下来。

绍卫却似不见,只望着一丛繁花似锦,突然微笑起来,转身走开。

张海匆忙跟在他身后,却是向宫门处去了。

是夜,慈宁宫,太后尹氏半靠在绿玉色垂枝白梅的绣垫上,手上缓缓转着一串黄玉佛珠,自张海进来有一烛香的工夫没有说话,只是望着粉墙上一幅观音画像出神。

张海自然只能恭敬地垂首站在厚重的海蓝色镶金边秋菊斗妍地毯上,眼光所及,便是漫漫秋菊之色,透着肃杀之气。

“张总管,皇帝今天去哪儿了?”太后的声音突然传来。

张海一个激灵抬起头,只见太后凝视着自己,保养得极好的面上不怒自威。

不由心虚起来,迟疑了半晌才说道:“皇上今日……一直在御书房里,不过中间去了御花园散步。”

话音未落,太后手上的佛珠被重重搁在梨木小几上,清脆的“啪哒”声听来让人胆寒。“皇帝今天,去哪儿了?”

太后的声音,此时已是无比威严了,并且缓缓站起身,投下的身影将张海覆盖在一片阴暗之中。

“回太后娘娘,皇上他……”张海头也不敢抬,只是低声说道,“皇上今日是一直在御书房内的,后见天光正好,去了御花园。”

“那之后呢?”太后半眯起眼睛看着小指上那根五寸来长的银质护甲,上面有黄米大小的碎金点点,聚成一朵牡丹。

张海身子一顿,回想起白日里在宫门前的情景……

“朕只是出去片刻,你若再拦着,休怪朕无情了。”绍卫看着张海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手,面上略有不悦地说道。

“皇上,您一个人出去怎么行?太后那边若是问起来,那让奴才怎么回话啊。这时辰也不早了,这一去,今日可就回不来了啊。”

张海自然知道绍卫出宫去做什么。“朕就是要出去,你还敢拦着了?”

绍卫一甩衣袖背过身去。

“皇上……”

张海面上为难得很。

绍卫半转了身看着张海,心中有些犹豫,前方不远便是巍峨的宫门,那朱红色半敞的大门外,便是与这令人窒息的皇宫不同的天地,那片天地里,有一个她。

也只有在那片天地里,他才会忘记自己是谁。“张海,你听着,朕今日出宫,夜晚定能回来,若是母后问起,你无论如何也要给朕挡下了。”

“皇上,这……”张海低了头。

“朕能回来,不会食言。”绍卫说完,挣开张海抓着衣角的手,大步迈出宫门而去。

那些侍卫,自然不敢阻拦。张海敛了敛神色,整理了衣袍走到宫门前,厉色说道:“皇上今日出宫私访,任何人走漏了风声,斩立决!”

可是,皇帝说了夜晚定回来,此时已近亥时却还不见人,太后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召自己过来,这可如何应对得过去啊!

想到此,张海额上便满是汗珠了。

“皇上现在何处?”太后已走到张海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张海。

“皇上……”张海的心已提到了嗓子眼,“皇上在御书房。”

话音未落,太后轻蔑一笑:“如此,我们便去看看。”

说罢,便扶了吉云姑娘的手,要向殿门走去。张海知道必是瞒不住了,太后此举,一定是知道皇帝此时定不在宫中。

想想便出了身冷汗,忙如捣米般磕头:“太后息怒,皇上他……”

京城近郊的青龙寺是东瀛与夏国交好互通佛理之所,常遣来东瀛僧人在此学习。

建成之时,东瀛奉上金线重瓣雪樱树近千株植于此,在之后漫漫时光之中不断繁衍,形成了今日蔚为大观之象。

得一见的佳木,除去皇城御苑,普天之下也只有这青龙寺可以得见了。

也正是因了这樱花,在京城中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节日——“樱临”,此日里女子们均可外出赏樱斗草,煞是热闹。

月色正浓,一树繁花在月色下更显出温柔之美,薄如蝉翼的花瓣娇嫩而纤细,让人甚至不忍去触碰,那花瓣上均有丝丝金线,便是其名的由来。

绍卫站在树下,月光透过花间洒下一地柔和华彩,有箫声远远传来,轻盈而灵动,飘逸而高远,吹箫之人的技艺高超,非常人可比。

绍卫侧耳倾听,半晌也没有听出是什么曲子,微微皱起剑眉,面上却是笑了。

一阵微风轻拂,带起花雨阵阵,竟似腊月里纷纷的大雪,却是温暖而动人的。

箫声停了,有银铃般的浅笑声传来,接着便是环佩之声,还有女子的低呼声:“小姐,真美啊。”

越过墙上的槟榔眼,那边的院落中,一树繁盛的樱花下,一个女子,白衣素服,裙裾飞扬在漫天雪樱之中,好似月中仙子,又似这金线重瓣樱花的花神临世,翩转舞蹈之间,樱花瓣缠绕周身,美得令人窒息。

那舞,也是人间难得一见的绝妙。

绍卫定在那里,眼中只剩下那个在漫天花瓣中起舞的身影,生怕自己一眨眼,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如同烟云般飘散了。

“小姐,夜里风凉,要进屋去了。”一个娇柔的声音传来,“前个儿大夫还说了要您好好休养,今个儿就跳舞,累倒了可怎么办?”

“哪有你说的那么娇弱。”起舞的女子声音极其悦耳,伴着巧笑说道,“若不是身体不适,父亲也不会送我来此休养。

你瞧这景多美,若不能起舞不是一桩憾事?”

说着随口吟道,“尘世难逢开口笑,且插樱花满头归。”

绍卫身子一颤,“尘世难逢开口笑,且插樱花满头归。”他心中默诵着。

原来这世上真有这样一个人,是可以与自己知音知己,能真正明白自己心中所想的。

只是,为什么是她!可是,自己却依旧是忍不住来此,匆匆不顾一切地前来,即使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是否会来此,是否会相遇。

想起自己黄昏时来到此处,大半的游人皆已离开,自己风尘仆仆,看着疏疏人影的石阶,看着夕阳下丛丛繁花,心里竟是跳动得厉害。

那短短几级石阶,在自己的眼中竟是那么长。

可是,当看到满园惟有的几个游人之后,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的一刹那,心底的失落却是无法遮掩和阻挡的。

若不是因为天色已沉,若不是实在赶不回皇宫,他也不会恳请方丈借宿一宿,也就不会看到悄悄在青龙寺休养的她了。

每见她,便会不由动了迎进宫的念头,只是,她是褚相的掌上明珠、惟一的爱女啊。

夜风飒飒,绍卫翻转了身子却睡不着。

青龙寺后山是大片的竹林,此时风过竹梢便有“沙沙”之声,晃动得一林翠竹摇摆难定,似是人心。

索性披衣起身,明日天不亮就须赶回皇宫中,这早朝虽不能全由自己拿主意,可却是从即位起便没有荒废过的。

母后那边,也不知张海能否挡得过去,自己这个帝王,这次,还真是食言了。

不知何处有轻微的叮当声,是女子绣鞋上一双银铃,在这漫山竹海翻滚之声中,几不可闻。

绍卫轻推开门,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从门外一闪,一袭白衣胜雪翩然而过,几乎让人疑似鬼魅。

绍卫跟了出去,但见满目或浓或浅的黑色,一片月光也被浮云遮盖下去,却看不见之前的身影。

绍卫心中一惊,有丝丝凉气从背后而起,正欲反身而归,却见墨色竹林之中,闪过一道白影,接着便是轻柔的笛声。

绍卫屏息侧耳倾听,有淡淡笑意浮上面颊。这曲子他知道,是清流子的名作《迟暮》,只是在宫中听得时,多有钟鼓齐鸣,而此时单一支横笛,却将那份淡淡的哀愁完全展露,让人闻之不由心生落泪之感。

绍卫心中一叹,此等技艺,便是清流子也未必能及啊。

脚下迈开步去,踏在细碎的落叶之上,有轻微的“嚓嚓”之声,那边笛声骤停,有优柔的女声传来:“什么人?”声音中有点恐慌的颤抖,惹人怜爱。

绍卫停下脚步,望着眼前密密竹林之中,隐约可见一角素白,他微微一笑:“竹海漫漫,令人不由一赏。”

之后,有心试一试眼前人的才情,便道,“梅英疏淡,冰澌溶泄,东风暗换年华。金谷俊游,铜驼巷陌,新晴细履平沙。长记误随车。正絮翻蝶舞,芳思交加。柳下桃蹊,乱分春色到人家。”

那边一怔,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不过片刻工夫,清扬悦耳之声便至:“西园夜饮鸣笳。有华灯碍月,飞盖妨花。兰苑未空,行人渐老,重来是事堪嗟!烟瞑酒旗斜。但倚楼极目,时见栖鸦。无奈归心,暗随流水到天涯!”

绍卫不由拍起手来,夜色中这声音甚是分明,那边似传来浅笑一点,之后,便又有声音说道:“雨打梨花深闭门。孤负青春,虚负青春。赏心乐事共谁论。花下销魂,月下销魂。”

绍卫脱口而出:“愁聚眉峰尽日颦。千点啼痕,万点啼痕。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那尾“君”一字,拖出稍长,便带了笑意。那边愣怔了很久,期间只闻风过竹梢之声,有丝丝清凉传来,掀起绍卫月白的袍角,不远的前方,亦有如烟似雾的纷白一片。

有笛声再次传来,悠扬在天际云端,空灵高远。轻轻迈出一步,透过竹间细小的空隙,只见那边女子眉目潋滟,乌发如云,面晕浅春,缬眼流视,神韵天然。

纤细长身静静矗立,着一袭白胜雪的芙蓉裙,汤汤广袖飘飘如仙,裙摆轻盈若飞若扬。

正是那树下起舞的女子,也正是夏国褚相之女——褚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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