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再查男尸(1 / 1)
在这边,雪飘一夜,便可以集起三寸多厚的雪层,雪未下的时候,风也停了,风雪风雪到像是一对情侣,总是一起出现,相依相伴。
灵亦苦中作乐时想到,幸好今晚还没有下雪。
这或许是她唯一值得安慰自己的地方。
昨日天晴,今日也无雪,官道上倒是被清理的干干净净,但是通向和安镇的乡道却是积满了几寸的雪层,早晨出来时她和白飞白骑着马,倒是不觉得艰难,但是等到现在她一个人独行,才深刻体会到雪层的威力。
雪太厚,她穿着靴子使上内力,还是有一种举步维艰的感觉,若是换成平常人光把自己的腿从雪里□□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之前驾马在上边跑还不觉,灵亦现在担心有没有冻着马的蹄子。
使用内力散出的热量,融化了冰雪,浸湿了灵亦的裤脚,她只得时不时停下脚步,站到路边少雪的空地,用内力将裤腿和靴子烘干,才可继续赶路。
夜间乡道上空荡无人,灵亦有些怀念与白飞白同走的早晨。
她只得加快自己的脚步。
到了和安镇,她径直便去了锦堂,轻敲数下房门,一个彪形大汉打开了房门,一见是白飞白,皱起眉头冷声喝道,“你还来这儿做什么?不是说过不用再查下去,我已经写信叫来锦城的兄弟,他们自会接手这件案子。”
铁凯,和安镇的探手。
“我来这儿,当然是为了检查那具尸体,”灵亦道,她模仿白飞白的声音惟妙惟肖,铁凯没有看出端异。
“要不是我已答应你,我真想……”他不耐烦地说道,甚至都没有细细打量灵亦,真让灵亦给混过去了,“你怎么直接去殓尸房,我不是给了你的钥匙。”
钥匙?
灵亦哪有什么钥匙,“你这话像是要把我赶出去。”
“我这儿从来就不欢迎你,”铁凯冷喝道,“原因你还不懂?少给我装傻,快进来,检查完就给我赶快滚。”
白飞白原来这样不受欢迎。
灵亦有些诧异,但一想他那个性子又觉得这倒是符合常理,毕竟不是所有的人性子都如同自己一般不在意那些话。
白飞白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其实他人还是很好的。
她走进屋里,便见一少年穿着单薄,站在天井的风口处。
她想,或许白飞白认识这人,还犹豫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却见那少年看了自己一眼,又看了大汉一眼,转身走回房间去。
铁凯不耐烦地引着灵亦往里边走,走廊狭窄,她可以闻到浓烈的酒味。
铁凯把殓尸房的锁打开,把灵亦往里边一推,“在里屋,你自己去看,快点检查完。”
“嗯。”
灵亦只觉得他手劲虚浮,却想到白飞白,明明都是锦堂的人,差别怎么这样大呢?
再一想到,白飞白多年之后也变成这副糙汉子模样,就想笑。
她便带着这种愉悦心情走进了殓尸房里间。
移开玉棺,她首先看的便是那个点穴的痕迹,果然如同白飞白所说,鼓胀至现在还未消散。
她检查男尸的四肢关节,也和她在路上思考的一样。
灵亦心想,这个关键的伤口应该在微小的地方,要不然也不会让白飞白检查了两遍,还未找到。
细微,不引人注目的地方。
大概是像耳后、太阳穴之类的位置。
灵亦翻找了许久还是未找到。
难道是发间?
她正准备检查发间的时候,却是听见隐约有人声从外边传来。
她心念一动,往殓尸房门口看去,正对着铁凯和三个不认识的男人。
大概是铁凯所说的,锦城来的兄弟吧。
铁凯见白飞白从殓尸房出来,忙解释道,“各位兄弟,这是之前负责这件案件的探手——白……”
其中一个探手一见灵亦便露出不怀好意的神情,不等铁凯介绍完便朗声道,“白飞白,许久不见,你还是那副气焰嚣张的模样。”
白飞白认识的人?听他这语气可来者不善。
“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灵亦抱胸而立。
其他几个人听她这话,倒是笑了起来,一人揽着那个探手笑道,“我就知道,眼高于天的白飞白怎么会记得我们这种小人物的名姓。是吗?日发兄。”
他言语间也净是挑拨之意,被称做日发兄的探手看向灵亦的表情更加不善了。
其他人笑得更欢了。
“白飞白,你就能嚣张这么几天,等你回到锦堂,有你好看的!锦堂第一探手,却连这小小案件都不能解决,还得向锦堂的兄弟求助,看你还有没有脸回锦城!”
“虽说白兄你在锦堂是有名的探手,但是到了现在的,这件案子由我等接手,你便先回锦城等消息。”
“是啊,是啊,这些天白兄辛苦了,这件案子就不需要你插手了。”
灵亦听他们说这么大一通,早就不耐烦,当即开口打断他们的话,“你们说完了没,说完了,我便先走一步,告辞。”
“唉唉,先别走啊,我们的天下第一探手,”那位日发兄过来推搡灵亦,“我等刚到此地,毫不了解情况,烦请白兄为我等讲解案件,是不是?”
“是啊,是啊。”
灵亦却有些看不过去,她在通燕坊的时候,虽姐妹之间有着比较之心,但是从未遇见这样的事,却是气不过白飞白被他们这样嘲笑,原本想要早些脱身的想法消散,她转身道,“既然你们求我讲解,我便讲解一二。”
“对于你们,我还是需要讲解得稍加详细,免得有些人说听不懂,毕竟猪听不懂人话。”
“你!当锦堂除你之外无人了么!”
靠得最近的探手愤而拔出武器来,其他两个对视一眼也准备攻了上来。
“报上名来,我手下不输无名之辈。”
“赵日发,记住你大爷的名字!”
“于宏,张远航,前来向白兄讨教一番。”
那一位从身后解下一个长柄物件,却是把刀的样式,灵亦是见过与这刀相似的几柄刀,不说久远的时间前,光说最近遇见的锦堂探手——白飞白便是有一把这样式的刀。
好在他知道分寸,没有把刀鞘解下。
这刀在锦堂是人手一把吗,灵亦心中想道,但是她丝毫不敢松懈,因为这样的刀在其他的人手中还有两把。
这武器对于高手来说是锦上添花,对于不会武功的人来说也不是累赘。
俗话说:乱刀砍死英雄,就是这个道理。
“白飞白,拔出你的刀。”
“就你们三,还不配我拔刀,”灵亦看着这几把刀,她的目光丝毫不惧,但也带上几分谨慎,“来啊。”
身前两人将两刀架起横着扫向灵亦,身后那人见此也是用手推着刀鞘扫向灵亦。
这是想要斩断我的腰吗,她平地腾空,脚尖踩在刀鞘上,借力往一旁跳去,她脚尖使了气力,于宏的刀便被她这一用力砸到了张远航胸口,直砸得他眼冒金星,捂胸吐了口血。
“张兄!”
于宏大怒,在手上附着内力,刀连带着刀鞘向灵亦砸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于宏大喜,刀鞘砸中了?
他正想乘胜追击时,只见灵亦一手抓住砸来的刀鞘后退三步,又反身借着那诺大的冲力持着刀鞘直刺于宏的腹部,刺得他松开握着刀柄的手捂住腹部。
这时,赵日发见灵亦招式有机可乘,便由上至下一道竖劈划出一条匹练的白光劈向灵亦,“去死!”
他这刀不觉间已经解下刀鞘,想是生生要致灵亦于死地。
“赵兄,不要!”
却见灵亦如同身后有眼睛,侧身避开那道致命的竖劈,后退几步,飞身就是一脚,把赵日发踢向武器架,武器“轰隆”一声掉了一地,赵日发倒地半天没有出声。
灵亦这一脚用上了内力,想来是被激起了斗志,她站在原地又出声嘲讽他们。
“就你们这身手,我单站在这里让你们打也打不着。”
“有本事你就不要躲!”
“你当我傻啊。”
伤得较轻的于宏和张远航两人,抓起手边的武器又攻了上来,但他们武功本来就不及灵亦,再加上又受了伤,灵亦轻易躲避开他们的招式,随手还了几掌给他们,还能一边与他们对招,一边嘲笑他们。
久而久之,他们也懂得灵亦一直就是在戏耍,停下手上的动作,其中一个冷静些的拉住好不容易起身,还欲打上来的赵日发说道:“赵兄,别打了,我们打不过他,”他又转头对灵亦道,“白飞白,既然你已经得知此事现在由我们接手,便不要再戏耍我们,把大概情况告诉我们,你赶快回锦城复命。”
灵亦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铁凯。
“本该我继续查下去,好吧,看在同门的情分上,我便提醒你们几句。”
“现在多有疑点,最好不要妄下定论,若是想要知道真相便多检查他背部的那个过于明显的点穴痕迹。”
她说完也懒得与他们纠缠,推门离开,离开前还能听见门内那三人在讨论自己。
“怎么一会不见,白飞白的武功怎么高了这么多?我记得我们之前还和他战得不相上下。”
“看来他武功又精进了,真是个怪物!”
好险好险,竟然没被发现,灵亦笑了笑,准备去找白飞白,一起把男尸偷出来,送上锦城去。
白飞白可不准怨我,我已经帮他出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