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恰似少年来 37（1 / 1）
他在回来的路上撞见了李雪，对方好像并没有看到他，拧着脸色路过。
林然挠了挠脖颈，望着的她的背影。一眨眼后，就已经消失不见了。
越往上走，又碰到了徐嫣，这一回双方都是停了下来，林然打了个招呼后问她，
“你要出去？”
“没有，帮李雪找东西。”
“什么东西？”
“她的宠物丢了。”
“那林婷怎么不帮你一起先呢？”
“她有事。”
徐嫣说着朝树丛后面望了望，再继续着跟林然聊，
“你刚过来的时候看到过小灰么？”
“小灰是什么？”
“一只灰色的小狗。大概就那么大吧。”
她比划着，林然听她这么一说就明白了。
“那只狗不是在流浪动物收容站么？”
“额？”
徐嫣被问懵住。她哪里去知道那些，自己也是半路突然被人叫出来找狗，她也正郁闷着呢。
“你们找了多久了？”
“一个小时左右吧。”
眼看过手表，她还记得刚出来的时间，那两个人漫无目的地找，肯定是找不到的。
有些事，不能光花力气去做。林然叫住徐嫣，
“别找了，靠你们两个人一晚上都找不到。”
“那怎么办？”
“找保安啊。这附近都有摄像头，肯定比你们的快。”
“喔，也对。”
应了声，徐嫣跟着林然往门岗处走，两人又在半路上看到了李雪。对方正要钻小树丛，林然赶紧把她拉住。
“呀，”
李雪惊呼了声，回头后发现是林然。
“你怎么也在这里？”
她的视线被林然的整个身子挡住，看不到背后的徐嫣，被问到的人没有回答，而是提出自己的疑惑，
“那只狗从收容站里跑出来了？”
“这个，”
“狗是怎么丢的？”
李雪绕着手指不敢看他，林然索性再直白点地问，他能百分之百肯定，问题就出在对方身上。
林然话里的威压太重，李雪躲不过去就什么都说了，语气里满满的后悔。
“我把小灰带回家了，可我妈不让我养，我就偷养在楼道里，哪知道今天送晚饭的时候它就不见了。”
“你什么时候把它带回来的？”
“上个周末。”
“那既然你妈妈不让你养，你就再送回去啊。”
“可是，我真的很想养啊。”
李雪扁着嘴，一副就快要哭的模样，
“现在，它会不会已经死了？”
“你别想太多了，才几个小时而已，应该还没出小区。”
林然还得去安慰她，再看看这天色，觉得找下去的意义也不大。
“算了，还是去保安室吧。”
前后两个人都没话，只安静地跟着。
到了保安亭，林然先说明来意，一个看起来像是头头的人，让他去填一份表格。
接过后才知道这是一张失物登记表。
他开头第一个就卡了，这事都已经过去多久了，哪里还记得那只狗的品种，所以名称处先空着。
接下来是物品描述，林然也写不下去。
他索性侧身让给李雪，把纸交给她填。李雪比自己熟悉多了，一会儿的功夫，就在林然空下的地方多出了数行的文字。
她递过来的时候，林然多看了两眼。
常说字如人，写在纸上的也是一个人的为人，字秀美，人也清秀。
保安把表格夹在一个文件夹里就去忙自己的事了，林然不放心地叮嘱道，
“这狗对我们很重要，麻烦你多费点心。”
“嗯，好的。”
“麻烦你了。”
他和保安的对话期间，李雪一直都盯着身侧的监控视频不眨眼，直到被徐嫣轻推了下后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
“都办好了，走吧。”
林然的手已握在门把上，一拉开，三个人便一起出去了。
这下有了保安帮忙留意着，终于可以松口气。
几个人走在回途的路上，似乎比来时更沉默。
李雪一路只顾低头看着脚尖，徐嫣则拿视线在林然身上不时扫过，好像有话要讲，却又憋在嘴巴里。
林然本就不爱说话，何况他还仍在留意着路边的动静。
为了那只狗，三个人又特地绕过整个公园。她们走过的地方两边都是树丛，挡住了大路上的灯光，看不清脚下一大片的黑暗，好像其中浮动着湿漉漉的水。
女孩子跟在林然踏过后的脚印上，一直到出了公园。
林然慢下步速时，已是走在活动中心的篮球场上，眼看自己就要转换个方向，而李雪和徐嫣又跟自己不同路。
他便停下脚步侧过身，去跟她们告别。
“我要回去了，你们也赶紧回家吧。”
时候不早了，李雪点了点头，先越过他消失在另一处的黑暗中。徐嫣还留着，似乎仍旧在犹豫。
她从保安室出来后，就一直不对劲。久久蠕着嘴唇，欲言又止，林然催她开口，
“怎么了？”
“没，”“也不对。”
徐嫣变得格外纠结，说出后的语气中相互矛盾。
“到底怎么了？”
林然神情有些沉，他的同桌是很少会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
那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可她又不肯说，既然是对着自己的，他肯定也在内。但又会是什么，让徐嫣那么为难。
对方眼一闭，再睁开，不看向林然，盯着过来后的公园一角模糊着说，
“你还在练篮球么？”
“没啊。”
“那就好，你以后不要去跟周浩打篮球了。”
而后又突然加了另一句。
“对了，你叫周浩赶紧把篮球队解散吧。”
她没给林然去反问的机会，在面前人还在琢磨刚刚话里的隐晦时就已经跑远了。
两人之间只留下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
他猜不透，徐嫣带给自己的秘密又好像很有嚼头，至少在回到家之前，一直都在回味着。
他开了门，锁只缩回一道，玄关还是亮着灯的，和大厅连成一片，光线越充足的地方，往往有更复杂的人在。
当林然看到黑色的高跟鞋歪歪扭扭地躺倒在墙角边时，眼色又沉了几分。
林母就坐在沙发上等他，见到后，她依旧说出没有表情的话，里面还是很不高兴，
“你到哪里去了？”
“外面。”
林然身依在墙壁上脱着鞋说，像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你是不是又去打球了？！”
“没有。”
“你又撒谎！”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
“你还敢顶我！”
林母“呼”地一声起身疾步走上来，林然几乎下意识地后退，手臂已经做好推开的准备。
“林然，你不能再跟他去鬼混了，你这样一辈子都会被完了。前几天你班主任还打电话给我，说你最近成绩退了好多。”
“那不关他的事。”
“那关谁的事？！无论如何，你都不能和那个叫什么周浩去打球了。”
“你管我？”
“我是为你好。”
“这是我自己的事，和你无关。”
背后靠着的墙壁，传来渗透皮肤后的凉意，话里头带着刺，另一端狠狠地扎进自的己心中。
痛苦是相对的，他这一幕的刺激，也是一时后的心疼。
林母的下一句更冷，
“我已经跟他的父母说了，对方也答应我很快会让他们的孩子转学。”
“你说什么？”
“我只是让对方别再接近你，你看你最近学习差了那么多。”
“你到底说了什么？！”
林然吼得嗓子都疼，
“我是为你好！”
林母苦苦辩解，可她却把林然唯一的一个朋友给弄丢了，让他在现实里几乎是没有立足之地。
“我的天！你几乎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她每一次回来，就塞给自己一个“噩耗”，林然解也解不过来。
他说完后，带着刷去血色的脸，一步又一步，虚浮地离开这个女人的身边。
今晚后的打击，还能让林然再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