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恰似少年来23(1 / 1)
童柔起来时,林然已经看了半个小时的球赛,她转了一圈,家里谁都没有。
童柔挠了挠满头散开的长发,眼神有些发蒙。
她去林然房间,对方已经叠了被子不见了,回到大厅,瞥见到茶几边的垃圾桶里还残留着昨天菱角的壳,和眸子一样深,菱壳在空气里失掉了水分,颜色变得焦黑,好像一场温度,炙热得滚烫。
童柔开了电脑,林然的消息跳了出来,一共有三条,有出发前的,在体育场门口,最后一次是在球赛开始时,还附带了一张照。
光看着,一股热量和喧嚣声就扑面而来。
比赛是火热的,一种热情的发泄处。周浩表现得尤为明显,他时而喊,时而跳起来吼,这些夸张的动作瞬间埋没在周围所有的热烈中。
林然捂着耳朵,他并不喜欢这里,宁愿回去睡一觉,或者和童柔聊聊天。
步入太嘈杂的地方,使得自己静不下心来。
比赛一直都在继续,就像他一阵接一阵地盯着时间。
待进了数个球后,周浩欢呼了一声坐下来。
林然正直着手肘,抵在膝盖上,托起脑袋看着下面,格外心不在焉,身边人捅了他一下,林然回过神来,周浩问他,
“你觉得谁打的不错。”
周围声音很大,他听得有些费劲,懂了后用同样大的声音喊过去,
“都一般,有好也有坏。”
“我觉得六号打的不错。”
周浩指了指球场中跑来跑去的一个红衣男孩,
“喔!这样啊。”
“你不觉得?”
林然松了手,抬头靠在位子上,周浩贴近他的耳边,视线仍旧看着下面。
赛场里一堆人一堆的人,掺杂在一起,两支不同颜色的队伍,合拢又分开,球场上的喧嚣使比赛的人更加亢奋。
这是汗水的比拼,柯而蒙燃烧的地方。
任何的努力,都是为荣誉而战。
林然只注意到声音,一层层压下来,刺激他的神经,这儿太吵闹了,整个脑袋一直都是翁嗡嗡地疼,他自己本身就不是狂热的追星迷。
刚刚周浩的话,如同波涛的形状长久在耳里震着,他连回答都不想了,简单地点了下头。
之后好不容易挨到了比赛休息,林然躲了出来。到外面发现自己已是出了一身的汗,他的耳朵还在响着,大脑仿佛撞钟的感觉。
周浩依旧在身边唠叨,评论球场里某一个队员的好坏。
林然不想再进去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去表达,对方兴致正浓,他也不愿直白打扰。
心里想着借口,自然错过了很多的话,林然一副不问不答只点头的样子,周浩哪能看不出来。
“你怎么了?有事?”
“没有,也算有。”
“家里?”
他看过来,沉了几秒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回去吧。”
“你一个人,可以么?”
“没事。”
周浩抿起唇,两人不知不觉地踱步到门口,在林然出去前,他说了自己的想法,
“林然,我想组个篮球队,参加省里的比赛。”
“什么?省里?”
“对。”
“可我们连市里都过不去啊。”
比赛是有等级的,从校队,市里比赛,然后一步步到省级,最终打入国家队。
这些都是梦,可望不可及。
“先慢慢来,总有会实现的时候。”
如果不把梦惊醒,谁都会一生以为这是真的,但如果你不去惊醒,这梦何尝不是你另一个人生的真实?
每一个人也是从做梦做起的,有的人一步步败给现实,也有的一路风顺,直达目的地。
他们正值这个季节,也有时间去后悔回头。
周浩很想去拼一场,他从没认输过。
这刻,周浩望着林然,不只是需要坚定,更在获取陪伴。
林然的回答还是带着犹豫,
“让我想想好么。”
这些往往没有结果。就像林然自己也有过一个信念,每一天加深的欲望,要去离开,走得更远。
在他听到那些事后,有着一瞬间的同病相怜。
林然又陪了周浩一会儿,待他吃完包里的食物折进场馆前,周浩对着林然说,
“想一想,就当为了帮我。”
声音落了,留给他一个背影。话的分量全压在林然身上,连车也承受不住,底下的轮胎“咯吱咯吱”地响。
他又不愿把那些犹豫带到家里,在开门前努力让自己正常点。
林然进去的时候,童柔正在窗边盘头发,嘴角咬着橡皮筋,手往后束着,看到他后,拢着的手一顿。
童柔的眼神很不善,显然她对林然的不告而别是有意见的。但林然有对付她的方法,他说了声“好饿”,再一句,
“小柔,你做饭没了?”
“今天去你大姨家吃。”
童柔拉着橡皮筋弄了几个圈,紧在长发端部,跟林然说话的时候也有些小心,只不过,没有意料之内的拒绝,林然“喔”了一声。他不问,她也就不讲了。
林然刚要坐下,童柔又发话了,
“你去把我的东西整理一下,马上就要过去了。”
被问到的人,他的回答还是看不出情绪。
童柔的物品只有一挎包,多半是护肤霜之类的东西,林然整得也简单,随便一塞就好了。
他拎着挎包率先出了门,林然在楼下等,童柔下来的时候把客厅里的垃圾也带过来。
他瞧着那个白袋子,里面黑黝黝的一大片。是昨天吃的菱角贴在边缘,隐约可见性状的轮廓。
童柔走的很快,在路口叫了辆出租车,两人便直奔城东的大姨家。
路上她有些不放心林然,也说了好几遍,让林然到了那里不要跟林母吵起来。
身侧的人很听话,只要她问一句他就点几下头。
其实林然很少去跟自己的父母吵,多半是躲进他的房间里做自己的事,要不是昨晚童柔把她叫了过来,林然又走不了,否则怎么会闹起来。
现在冲她点头,只不是讨个安心而已。虽这么说着,可能不能真正放下心的,也就只有童柔自己知道了。
瞧着她一路不停地接打电话,就知道她还是不放心着。
林然也就随她去了。
“唉,爱瞎操心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