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第二十九章（1 / 1）
欧阳宇离开时，王兰的上下打量，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走出房间时，嘴角不禁掠过一丝微笑，人生还真是出其不意，谁知懂明天又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情呢。
王兰走进房间，握着肖筱的手，曾经肖筱的手可以温暖的躺在王兰的手里，而如今王兰有些握不住，当她开口时，肖筱再次感受到了岁月不饶人，曾经风姿卓韵的妈妈，如今也开始老生常谈。
“肖筱，刚才的小子是谁啊？挺不错的。”王兰看着肖筱，眼神像是觊觎别人的宝物。
“就是普通朋友。”肖筱随意回答着。
“普通朋友，那你还会让他来酒店，来房间。”王兰像是紧握有力证据的侦探家反驳着肖筱。
肖筱看着王兰，无奈的说着：“这难道不是拜您所赐吗？”
“真挺不错的，你就不能考虑考虑吗？”
“妈，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肖筱的突然大声让王兰吓了一跳，随后又用低沉而消弭的声音：“在你长大的时候。”
肖筱感到一丝凉意掠过心头，她感到很愧疚，但有些事只有勇敢面对：“妈妈，让我回去好吗？哥找不到我会着急的，我们不会做任何出格的事情。”
“闭嘴，你们可以一起待几年，三年，五年，难道各自都不去寻找自己的生活了吗？”王兰着急的用手拍着肖筱的手背，而那疼痛肖筱早已感受不到。
“哥，已经在找他的父亲了，如果他不再姓肖，那还不可以吗？”
肖筱一下站了起来，王兰原本握着肖筱的手，突然被冲开，王兰也站起身来：“你们是活在你们两个的世界里吗？这个世界，我们是活在他人的看法和语言里的。”王兰顿了顿，微微低下头：“退一万步说，你们真的能顶住那些流言蜚语与压力，那你们的孩子呢？你自己不是也是流言的受害者吗？”
肖筱的身体一下子沉下去，瘫软在床上，在那关门声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从办公室走出来的肖宁，背后充满窃窃私语。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被老杨骂了吧。”
“也是，之前做事这么积极，讨论案件时也总是能找出制胜点，可是现在呢？”
“哎，我看是现原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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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的丑陋，肖宁并不是不了解，也并不是没有看到过，他们在他眼里根本微不足道。
推开门，看见满桌的菜，还没来得及换鞋，就冲进厨房：“你回来啦？”昨天肖筱给他发了条短信，说自己现在和王兰在一起，可能要过段时间才会回家住。
听见肖宁的声音，旖旎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依然准备温柔恬静的微笑，转过头去静静看着肖宁。
“你怎么进来的。”肖宁疑惑而失望的问道。
“我配的钥匙啊。”旖旎笑着说完，转过头去，低头尝了尝炖锅里的汤。
“你配的，什么时候？”
“有些事，只要想做，就能成功；有些事，你无暇顾及，当然看不到了。”旖旎扬了扬眉毛，又舀了一勺盐放进汤里。
旖旎盛好汤，转过头看着依然站在那里的肖宁：“怎么，现在连和我一起吃顿饭都做不到吗？”
整顿饭两人相对无言，旖旎不停地为肖宁夹着菜，而他只是低头安静，缓慢地吃着，不欣然，不拒绝。
早上，从沙发起身的王兰，关掉闹钟，迷迷糊糊走进房间，嘴里念叨着：“肖筱，今天你课表上有课，快收拾收拾，我送你去上课。”
从床边上传来冷若冰霜的声音：“妈妈，如果我谈恋爱了，我们就能回家住了吗？”
王兰这才注意到床单平整如面，而肖筱蹲在床边，虽然她只看到肖筱露出的大半个头，但她能想象得到她紧抱着屈膝在胸前的双腿的手。
“啊，对，只要你们想清楚了，去追求各自的幸福，不要被这么多年的羁绊误导了，我们就回家。”
“好，那今天晚上我们就回家吧，我会带上我的男朋友。”
突然出现在饭桌前的肖筱，王兰和欧阳宇，肖宁和旖旎都很惊讶，而三个人意味深长的表情让他们不知所措，四个人面面相觑。
肖宁站起身来：“你，你们回来了。”
“恩恩，哥，我和欧阳宇在一起了。”肖筱想要挤出个微笑，却怎么也做不到，只好紧紧挽着欧阳宇的手。
肖宁握在手里的筷子因为手的无力突然落在地上，旖旎连忙蹲在地上帮他拾起，然后去牵着肖宁的手。
气氛愈发尴尬，凝结在一起，等待有人去触发它的弦；欧阳宇适时发声，指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咦，你们不会也在一起了吧？”
“是啊。”旖旎笑着回应。
“不是。”肖宁松开旖旎的手简短有力的否认着，眼神一直离不开肖筱的脸，肖筱努力克制着情绪，实际上现在的情况也让她的心思紊乱，像一湖搅乱的春江水，无法看清他的涟漪。
“现在不是，不久就会是了呗。”欧阳宇打趣道，随即而来的却是万籁沉寂。
肖筱转过头对欧阳宇说：“宇，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很累，想早点休息了。”
肖宁低头对旖旎说：“你也回去了吧。”
欧阳宇伸出双手，抱着肖筱说：“好，你好好休息。”然后伸出手去抓住依依不舍的旖旎的手，拉着她走出门去。
肖筱直直地往房间走去，肖宁一把抓住肖筱的手，肖筱却不敢转身，她不敢去看肖宁的眼睛，怕在那目光下现出原形。
“哥，求你别再逼我了。”肖筱无力而乞求地说着。
王兰分开两人的手：“小宁，肖筱今天很累，你让她去休息吧。”
房门被关上后，王兰看着呆滞地看着空荡走廊的肖宁说：“小宁，肖筱有男朋友了，作为哥哥，你应该高兴不是吗？”
肖宁任由身体向下滑，沿着墙壁，瘫坐到地上，所有的事情都在脱离掌控，所有人的心思都像是个无底洞，他猜不透，他也好累。
手机的震动让恍然中的肖筱一下子清醒过来，黑暗中按亮手机，几行字像一串编码传进肖筱的脑袋，但她却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像是在解码一个难题：“清醒还是昏沉，情愫还是错觉，挣扎于风暴还是凌然观战，你能让我读懂你一次吗？”
当所有的文字在脑海里重组，分离，变形，依然没有到达它该去的地方，肖筱将手伸出床外，松开双手，任由手机掉落在地上，随着“咚”的一声，她迅速抽回手，钻进被窝，任由眼泪无止尽地流。
早上，王兰在厨房为他们准备早餐，熟悉的地方，却有着陌生的味道，肖筱正在刷牙，肖宁走了进来：“你真的喜欢欧阳宇吗？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肖筱吐掉嘴里的泡沫，在所有的事情在混乱而有序的诱导进行中，肖筱知道也许她该说“旖旎姐才是你该选择的人”，可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喜欢，妈妈说的对，我们都该祝福彼此，不是吗？”
凌乱的头发散落在脸上，肖筱想要藏在这蓬松的头发下，肖宁一把抓住她的手：“你到底在怕什么？”
“还没收拾好吗？快吃早饭了。”王兰在饭厅嘟囔着，肖筱挣脱开来，快步走了出去。
肖筱以后常住在学校，偶尔和欧阳宇一起回家，在不去回避，也不刻意的环境里，岁月这个小偷不断地偷取大家的时间，大家也都默契地让时间就这样过去，也许每个人在迷茫面前，都愿意将问题讲给时间，而呈现出一派风平浪静的湖面，谁又管那下面的暗潮风涌。
学期最后一天，结束最后一堂考试，欧阳宇便来接肖筱回家，室友们都很喜欢他，谁不喜欢又帅又暖的呢。
夕阳下，他们的身影被拖成了长长的两条线，明明靠得那么近，中间却有一条不可逾越的空隙。
“我们去旅行吧？”肖筱看着前方慢悠悠地走着，也慢悠悠地说着。
“嗯？”欧阳宇托着行李箱，稍显惊讶的说着。
“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情，我想去看看海，可是现在的情况，恐怕你得跟我一起去不是吗？”肖筱斜仰着头看着欧阳宇，带着浅浅的笑。
“好啊，那就去青岛吧，听说那里有中国最美的海滩。”欧阳宇同样回以笑容，恰到好处的默契，虽然没有情人的甜蜜，有着朋友的亲切。
“我们后天就出发吧。”
“好啊，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