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轻揉美人酒醉好(1 / 1)
抱着怀中的果酒与木千青并肩走在无人的路上,这是通往城郊草地去的路,宫一之前的每一夜都走在这条路上。
此刻,天上星月璀璨,周围稀疏风声,旁边的木千青一直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仿佛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一样。
宫一心中甜丝丝的,却觉得这样走路,哥哥迟早要摔跤。
忍不住提醒道:“哥哥,这条路黑的很,你若是一直看着宫一不看路,可是会摔的。”冲着他眨眨眼,淘气至极。
木千青却神色自然,他看了一眼宫一怀中瞧着有些沉的果酒坛子,然后伸出手:“这个哥哥拿吧。”宫一刚想说不用,酒坛子却已经被木千青一手抱住,然后空出一手牵住她的。
有些凉,宫一一直都知道木千青的体温偏低,虽然人总是让人觉得温暖。
悄悄地抬头看一眼哥哥,瞧见他不再看自己了,视线淡淡地放去前方,宫一坏心眼又起,试着挣脱一下被哥哥牵住的手。
果不其然,木千青的视线立即转过来,看着她,微微皱眉,似乎不解,似乎不赞同,又似乎有些隐忍夹杂其中。
宫一解读的不太真切,但是却知道自己心里因他的时刻紧张而轻飘飘的,挺舒服。
到了地方后,宫一让木千青将酒坛子放在树下干净的石头上,二人席地而坐,前面是半人高的草丛,时不时一阵风来,便可见草儿弯了腰,极远的地方是夜幕与草丛的交界处。
这一处景,没有壮阔,却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满天的星辰,幽静的草丛,一棵参天大树下静坐的二人。
宫一侧头看着身旁人,一手撑着脸颊,看得专注深入,仿佛一个画手要将心中的美描摹下来般认真在意。
“怎么了?哥哥脸上有东西?”木千青疑惑地问。
将两只相握的手抬起,宫一隔着相握的手看木千青,微微皱眉,却是调戏的表情“哥哥,你不觉得咱们握的太久了吗?”
木千青指尖动了动,似乎想要松开,却又停住,似乎不愿松开。
宫一再笑,放下二人相握的手,身子凑近了,看着那双干净的琉璃眸道:“哥哥,不想松开便不想松开,左右我们是兄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是?”
她的唇在月色下度了一层光晕,像是抹了一层蜜,那唇瓣轻动的弧度刺激得木千青撇开眼去,慌乱了心神竟不敢多看。
手此刻也松开了,他侧着头,若不是明月如何也不如日阳明亮,此刻他脸上的绯红定是一目了然。
身旁是肆意的笑,宫一摇头晃脑地拍着手看哥哥羞涩的模样,她双手撑去身后,仰着头,敛了笑:“哥哥,你这么容易羞涩,今夜之后可怎么接待客人啊。”
铜铃目中微寒刹那,木千青自然看不见,他只听见了宫一话语平静,似在正经与他说话。回首看去,他看见月辉下那张侧脸蒙了层淡淡的疏离,唇角的笑蔓延不去眼中。
“宫一喜欢这里的景致?”他扯开话题,其实是不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对待旁人,他从来淡定从容,唯有对她,容易慌乱,容易羞涩。
“喜欢啊,静谧温和,哥哥你瞧。”声音欢脱,宫一随手捡了一块石子轻轻朝着草丛掷去,石子速度极快,让一片静谧的草丛瞬间弯了腰。
那其中似乎有什么被惊扰,石子落地后,长草再次直起身子,随之缓缓升起的还有一点点光粒,光粒越来越多,仿佛从天上降下了星雨耀人眼目。
“怎样,漂亮吧。”宫一得意洋洋地冲着他笑,微扬的小脸仿佛在讨表扬。
木千青揉揉她的脑袋,剔透的水晶琉璃眼眸流转着暗光望着她,笑容静谧温良:“漂亮。”
宫一轻轻抿了一下唇,竟觉得他口中的漂亮,指的不是那草丛中的流萤,而是她。
收回视线,宫一强忍住想要放声大笑的冲动,片刻后,她越过木千青将果酒提了起来,掀开上面封的一层布,酒香和着果香的奇香四溢,醉人心脾。
她深深地嗅了嗅,脸上是极为满意的笑容,而后仰头喝上一口,那醇香入口充斥舌尖,蔓延至心肺鼻腔,让她一阵开怀。
酒坛子往旁边一递,她殷殷期盼地望着木千青。
木千青神色微动,可是深知自己的酒量还是微微摇头:“哥哥喝不了酒。”若是能喝,往日里便不会只看着她喝,其实他也很想参与到她的快乐之中的,每一种快乐。
“无事的,这是果酒,酒劲不大,醉不了人,哥哥放心。况且有宫一在旁,哥哥担心什么,就算醉了,也有宫一护着哥哥。”
她的话还是打动了木千青,想起暗中还有人时刻守护着,木千青似乎又动摇了一份。他又想起夜市上不见宫一后,他漫无目的的寻找,便觉得自己当真是愚蠢。
那时怎么没有想起宫一身后还有一个古又呢,怎么就那么容易慌了神智。
接过宫一手中的酒坛子,他喝的有些急,呛了一呛。宫一连忙为他拍背,轻责一句:“方才说不喝,一喝便这么急,有何好急的,宫一又不与哥哥抢。”
他其实没有担心谁抢酒,他只是想要快些压下想起宫一不见后那份慌乱,那份轻易要了他命的慌乱。
他想要开口解释,却还没捋顺气息,等终于平复了,不再咳了却觉得脑子昏昏沉沉,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倒在了宫一的肩上。
肩上莫名一重,宫一好奇地推了推木千青的肩膀,询问:“哥哥?”
没人应答,宫一更奇怪了,又有些慌乱,摸摸他肌肤细腻的脸颊,有些烫,探指于其鼻下,呼吸沉重缓慢。
什么?!醉了?!
宫一简直难以想象,双手扶着木千青的肩将人扶正了面对自己,那颗漂亮的脑袋东倒西歪地不像平日端得挺直。
她终是信了,自家哥哥居然是个一杯倒的酒量,这酒还是果酒!
她的确隐隐有份期待木千青醉了后是什么模样,却万万没有预料不过第一口便醉得不省人事。
宫一皱眉无奈了片刻,而后忽然眉开眼笑地将人放倒在自己的腿上平躺着。撩开他覆在脸上的发,露出一整张白皙的脸,宫一喃喃自语。
“这可不能怪我啊,谁让你是一杯倒的酒量呢。反正我是不会让旁人碰你的,便不要计较早了还是晚了,醒着还是醉着了吧。”
她一边抚摸着他的脸,一边眸中深幽地说。那道落在木千青沉静面容上的视线,燃着炽热的暗火,偏执中带着隐隐兴奋。
她俯下身子,距离腿上躺着的人仅有一指的距离时停住:“真当我是傻子吗,便真信了你是我哥哥?虽不知道你我究竟什么关系,但是只要你不是我亲人便可。”
她笑得邪肆,眸中是对某件东西或者某个人志在必得的狂妄。指尖在那双轻轻阖着的唇肉上来回的按压厮磨,她看着自己的动作便觉得异常的满意。
然后她松开了手,用自己的唇齿替代方才指尖的动作。咬着那柔软的唇瓣,仿佛咬着她最爱的软糕,不,比她最爱的软糕还要让她喜欢。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木千青的,等到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执着地不愿任何人碰他,想要将他关起来,只供自己一个人看,一个人碰。
当她看着他一再对迎客之事表现的淡漠时,心中的妒忌埋怨便开始一起爆发。她绝不会让人染指他,他本就是她的。
他答应她一直陪着她,绝对不会分开的。
双手慢慢地收紧,宫一将木千青半个身子抱入怀中,托着他头的手拇指抚摸着他脸颊肌肤,咬着吮吸着,她似觉还不够,腾出一手扣住他的下巴,迫使昏睡的人轻开唇齿。
她探进去,撩拨舔舐,与之共舞。
不知道多久之后,风灌入了衣襟,醉酒昏迷不醒的人似乎有些凉,有些不舒服,平静的眉心一皱,嘤咛一声。
宫一才放开了自己软香可口的哥哥。
她睁开眼睛,眸中灿若星辉,殷红的唇昭示着方才她的放纵,再看木千青的红肿光润,似乎还有一些细小的破皮。
宫一轻轻地笑起,觉得自己真像个色狼,其实也本就是了。伏身将那破皮处溢出的血珠轻轻舔去,她才心满意足地挪挪位置,将人放在怀中,头靠在自己肩上,自己背靠去树干上。
一手抄起酒坛子慢慢的饮,一手揽着怀中人的肩,她仰头望着月,觉得风很柔,夜很静。
明天之后,必定再无人敢碰你,若是再有……宫一眸中诡谲暗沉,似乎明日之后若是还有人敢不顾神佛碰了木千青一下,她必要那人付出残忍代价。
城中,千户侯府上,只着了中衣的公仪坷懒散地靠坐在长椅上,赤着双足,一腿曲起,一腿伸直。
手中翻阅的书信从遥遥北襄城而来,他看完了,便随意地放去身旁烛灯上,将之燃尽。
手背撑着下巴,目光落去窗外皎洁月华:“殿下近日可有何异常举动?”这丫头最近似乎平静了些,明日便是千青迎客之日,怎得还能这么不动声色。
旁边静站的妗赤沉思了一会儿,不知道夜夜跑去城郊捉流萤算不算异常,找了个假道士的晦气算不算异常,进了个深巷门都烂了的屋子算不算异常?
“怎么了?”见妗赤犹豫,公仪坷微微转头。
“殿下近日除了每晚都在城郊捉流萤,并无其他特别。”她想殿下找人晦气这种事往日也时常发生,时不时去个破烂酒家什么的也不是没有。
是以挑了最不像殿下平日做的事说出来。实在是他们殿下日常的行为就挺不着边际的。
“捉流萤?”公仪坷轻轻皱眉,觉得这丫头是不是对于千青要迎客的事感到压力太大了,才会做出这么无聊的行为。
他摆摆手,示意妗赤退下。人走后,公仪坷将手枕在脑后,幽幽叹一声。想着明日得了千青第一夜的人可真是要倒大霉了,且不说美人恩他无福消受,这事后必定要遭到他和宫一的双方欺压。
公仪坷笑容内敛,只是抿唇轻勾,桃花眼中倒映着月轮华丽,睫羽修长掩着眸中沉静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