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 18 章（1 / 1）
【第十八章】
秦雪办公室内。
秦雪坐在办公桌前，谖草低头站着。那晚之后，每次只要谖草这样全身暴露在秦雪面前，又忍不住微微颤抖，带着对自己的厌恶。
即便是穿了衣服，都感觉像是什么也没穿。浑身上下，好像每一个部分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放。
“你在公司，前前后后算起来，怎么也有三四年了吧。”秦雪开口，眼睛却没有看着谖草。
“是。”谖草从大一开始就接触公司，如果从那个时候算起，该有五年多了。从时间上来说，比秦雪还要早。
“你知道我们公司最近正在致力于开发海外市场呢，前不久刚在国外成立了一个分公司。现在公司需要一个可靠的人过去，一方面是协助，更重要的是监督并随时向我汇报情况。我要你去，一方面是信任你，一方面是锻炼你，回来之后可以更好地为公司服务。”
“好。”要谖草离开，这才是秦雪真正想要的吧。
“这么干脆就答应了？你也不问问去的是哪个国家？到那边的职务是什么？过去多长时间？”
“既然你都安排好了，也不需要我多问。我只做好我的就可以了。”谖草低着头，眼睛不敢看秦雪。
在这样下去，谖草会觉得自己像是在被凌迟。离开也好，那就离开吧。
秦雪抬手就拿起桌上的电话，“订一张今天去澳大利亚的机票。”既然答应得这么爽快，既然这么想走，那我就满足你！然后对着谖草说：“你今天就走，现在不用上班了，马上回去收拾东西。”
“是。”谖草出门，像以前那样，把门轻轻带上。
果然已经到了如此厌恶自己的地步了么？谖草在房间里一边收拾这东西，一边想着。心情却出奇地平静。马上，自己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仿佛只要离开，一切过去就都可以忘记，一切未来就都可以重新开始。
尽管还是带着不舍，但是她居然有些感谢秦雪的这个安排。其实，不想看见她，把她赶出这个家，赶出公司就行了，她可以彻底地消逝在她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的。
如此煞费苦心……
谖草看着桌子上的护照和签证发呆。
这些事情，她都不用去办，连机票都不用自己订，只要离开，只要在需要她离开的时候她就离开。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一些衣物而已。
谖草一件一件地看着秦雪给她买的衣服，犹豫着自己要不要把这些衣服带过去。看着看着就不自觉地笑了出来，秦雪对她的尺码，真是了如指掌。每一件衣服都像是为她的量身定做。
忽然看到了那条红色的裙子，那是周雨为她买的。
啊，她要走，周雨还不知道吧。谖草又犹豫着自己要不要给周雨打个电话，告诉自己要去澳大利亚了。
想想又算了，怎么跟周雨说呢？连谖草自己都不知道过去是要干什么，去多久。
谖草就这样坐在床上发着呆，整理到一半的箱子被放在了旁边。
手机忽然想起，是秦雪打过来的。
“东西收拾好没有？”秦雪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
谖草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收拾东西。“哦……正在收拾。”
“动作快点。”秦雪顿了顿，又说：“记得带些厚一点的衣服过去。”
“是。”
秦雪挂了电话，谖草赶紧开始收拾衣服。
出门的时候，却接到了周雨的电话。
“喂，周雨。”
“我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没打扰到你吧？”
“没有。”
“有什么事吗？”谖草已经拖着行李箱，往秦家大门走去。
“哦，也没什么事，就是问问你下午有没有时间出你们办公楼一趟，我给你做了小蛋糕。”
“谢谢你，不过已经不需要了。”
“为什么？”
“我下午就回离开这里了。”
“去哪？”
“澳大利亚。”
“去那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秦雪回过身来，看了看那栋房子，“公司的人事有些变动。”
“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几点的飞机，我送你。”周雨急急地说。
“不用了，我已经在出租车上了。”谖草散了谎，“我到澳大利亚再跟你联系吧。”然后匆匆挂了电话。
手机，直接关机了。
餐馆内，秦雪正在和周北安一起吃饭，时不时地用眼睛瞟放在桌面上的手机。
“怎么，在等电话？”
“哦，也不是很重要的电话。”
真是，到澳大利亚了难道不会打个电话过来汇报一下吗？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主人！
“要是重要的话，你就给他打个电话吧。”周北安温柔说着，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感觉。
“算了，没事。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秦雪干脆把手机放到了包包里，想要专心吃饭，可是根本就做不到。
叫了一瓶红酒。
“这段时间你喝红酒的频率好像有点高啊。”周北安提醒着谖草。
“没关系，喝点红酒养生嘛，我不会喝太多的。”
“那就好。”
可是不知不觉地，还是喝了很多红酒，比以往喝的都要多得多。
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忽然有种被撕裂的感觉。秦雪觉得自己的一半身体，飞在空中，飞到了澳大利亚，飞到了离自己十万八千里的地方。
她害怕回到家里，那个已经没有了谖草的家，那个隔壁空空的房间。
“周北安，别送我回去，今晚我不回去了。”周北安在给秦雪系安全带的时候，秦雪在他耳边说。
“那，你去我家？”
“不，我不去你家。”
“嗯，那好。”
周北安挑了一家酒店，开了房，扶秦雪上楼。
“我不回家。”
“这里不是你家，是酒店。”周北安小声安抚，开了门。
巨大的双人床摆在中间，房间里有一种暧昧的气息。
周北安把秦雪放到了床上，正要帮秦雪把鞋子脱了，却被秦雪抱住，一个没站稳，就要倒下，连忙用手撑住，以免压到了秦雪。
这个场景，周北安不知道在心里幻想过了多少遍，可是真正发生的时候，却让他有些紧张起来。
也不是没有经验，只是眼前身下的这个人，是自己真的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和她在一起，他可以忘掉商场上的肮脏手段，心可以变得很轻松，思想可以变得很单纯，仿佛秦雪可以洗涤掉他身上所有的罪恶。
秦雪一笑，他的整个世界就都是明媚的春天。
秦雪难过，他的整个世界就都为了让秦雪开心起来而战斗。
任何时候，无论之前发生了多么糟糕的事情，只要见到秦雪就都可以抛在脑后，无论心情多么糟糕多么低落，只要见到秦雪就可以满血复活。
周北安居然犹豫了。
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就在手里了，却舍不得握紧了。好像一握紧，就要走进了梦里，同时也就从梦中醒过来了。
周北安看着秦雪，居然忘记了接下来的动作。
可是，秦雪抱着他吻上来的时候，周北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脑袋空白。
“谖草。”秦雪嘴里忽然叫出了谖草的名字。
进行到一半的动作忽然停住。
“谖草。”秦雪又叫了一遍，这一次，却把自己叫醒了。
周北安的身体僵了僵，慢慢从床上离开。
“这段时间你累了，今晚好好休息。”周北安的语气依旧温柔，只是有些掩饰不住的颤抖。
慢慢地转身，穿好了衣服，才又说：“明早我来接你。”
慢慢地走出房间，关上了门。周北安感觉自己的轻飘飘地，好像有些站不稳。
秦雪靠在床头，翻看着手机，又看了看时间，终于还是把手机仍在了一边。
谖草的航班误点了，起飞的时候就已经很晚了，加上两个小时的时差，到那边已经是半夜。
没有人接，自己找了旅店住下，只好等到明天一早才能去分公司了。
可是一早六点半，谖草就接到了秦雪打来的电话。
也就是说，秦雪那边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半。
“到了？”秦雪的嗓子有些不舒服，人也很累，尽量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还算正常。
“嗯。”
“怎么不知道打电话？”
“飞机晚点，到这边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在公司了吗？”
“我还在旅店，吃了早餐就去公司。”
秦雪的声音变了变，“怎么，没有人接？”
谖草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片刻，才听见秦雪说：“你在哪家旅店？”
谖草说了旅店的名字，然后谖草就挂了电话。
秦雪一挂断电话就给分公司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问：“怎么没有人接机？”
那边的人诚惶诚恐，结结巴巴解释了一通，秦雪也懒得听，直接告诉了谖草旅店的名字，那边的人马上就明白了，“是，我马上派人去接。”
这个时候秦雪才知道自己是做了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谖草从小英语就不好，现在在那边，有没有自己的照顾，指不定要受什么委屈。所以刚才的那通电话，也算是有意让那边的人明白要好好对待谖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