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 13 章（1 / 1）
【第十三章】
终于，大学生活算是要正式结束了。就差二十号的那个毕业晚会来做华丽的落幕了。
谖草开始从宿舍里搬东西回秦家。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不过是一些衣服和一些自己喜欢的书，只是多了不少周雨帮她买的衣服，占了快半个箱子。
谖草拖着箱子出现在秦家时，秦雪这才反应过来，谖草毕业了。
“怎么样？之前精心准备的毕业论文答辩还顺利吗？”
“嗯，还好。”
秦雪跟着谖草来到了她的房间，看到谖草箱子里有很多衣服。不用问，那些肯定都是周雨买的。
脸忽然就沉了下来。
转身就到自己房间来来回回地抱了好多袋子过来，仍在谖草床上。
谖草一看，全是衣服裤子。
“这是……？”
“买给你的。”
这是秦雪拉着周北安逛商场的时候买的，而且全都是给谖草买的。
周北安从来没有看到秦雪这样买衣服，一进店里，环视一周，然后用手指着“这个，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包起来。”
店里的服务员可能也很少遇到这样的客户，也许是被秦雪的气场吓到了，连忙按照指示都包起来，生怕晚一秒就会被活剥了。
周北安在旁边吓得连话都不敢多说，全程闷头赔笑只负责提袋子。眼睁睁看着秦雪横扫了目之所及的所有商店，包揽了各式衣服和鞋子。
他甚至以为，秦家要进军服装行业了，这是秦雪在刺探市场收集信息。
直到秦雪走不动了，才说：“上车，回家。”
一整车，全都是衣服。
所以谖草看着这一整张床的装着衣服的袋子时，惊得说不出话来。
“全都是……给我的？”
“不然呢？我才不会穿这样的衣服。”秦雪故意说着，顺手拿出一件衣服来给谖草看，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
“你是我秦家的人，还不至于沦落到要别人给你买衣服的地步吧？哦，对了。上次我看你穿的鞋子和衣服不搭，我还特地给你买了鞋子。”秦雪补充了说。
谖草一听秦雪这么说，就紧张起来，连忙解释：“这是……那是因为周雨小姐说我上班的时候应该穿得……好一点。”仿佛是很艰难地，才找出一个形容词。
“所以啊，这些衣服都是为你上班的时候准备的，当然，不上班的时候也可以穿。”秦雪指着这满床的衣服说。
谖草在心里默默想着，这下好了，起码三五年之内，是不用买新衣服了。
秦雪看着呆呆的谖草，问：“怎么？你不开心？”
“没……没有，只是有些惊讶……不，是惊喜……没想到你会给我买这么多衣服……”谖草是真的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这床上的衣服，绝对是周雨买的两倍还要多。
“来，先试一下这套。”秦雪从中挑出一套衣服来，让谖草试试。
果然，谖草穿上犹如量身定做。
秦雪对谖草真是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穿什么样的衣服，多大尺码，什么颜色，不用试，一看就知道到底合不合适。
如果这都不知道，那还算什么主人呢！
秦雪坐在床上，像欣赏一件自己的艺术品似的欣赏着谖草。眼神不经意看到了谖草的行李箱，便问：“毕业之后就不用住学校了吧？”
“嗯。”
“学校里还有什么事情吗？还是一心在公司了？”
“嗯。基本上没什么事情了。”谖草回答，“二十号有个毕业晚会。”
“在什么地方？”
“下午在学校是节目表演，晚上在千禧酒店有个舞会。”
“你会去参加吗？”秦雪随口问道。
“我可以去参加吗？”谖草居然下意识地，请求秦雪的同意。
秦雪似乎也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谖草用请求的口气跟她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苦笑着说：“当然可以。”
二十号。学校礼堂。
节目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了。谖草夹在人群中，跟着人流往外走。
“嗨，谖草。”
谖草听到有人叫她，又是那个男生的声音。
谖草停下里，等他挤过来。
“晚上的舞会你会去吗？”
“去的。上次你不是问过我了吗？”
“我想再确认一下嘛。”男生不好意思地笑笑。
“嗯。”
“那晚上见！”
“好，晚上见。”
说完，男生就匆匆地往自己宿舍的方向走了。
谖草抬头看了看夕阳，觉得人群被夕阳照得很好看。
虽然谖草还是不太适应身上的这条裙子，但还是穿了出来，因为她根本就没有选择。
这就是那天周雨拉着谖草去买的裙子，还特地的买了一双鞋子。
谖草扎了个高马尾，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额头前面没有刘海，一缕短发从旁边垂下来，拢向耳际，刹是好看。
对了，还特地画了个淡妆，抹上了周雨选的口红。
在宿舍的穿衣镜前，舍友惊呼成了一团：
“哎，谖草，没想到你这么好看哎！”
“对啊，平时没注意，一打扮就好看得不行！”
“糟了，这要亮瞎咱班男生的双眼了！”
“这裙子也很好看，以前没见你穿过这种风格的，没想到你还hold住哎~”
谖草都已经被弄得不好意思了，“好啦好啦，很平常的啦，我觉得你们的也很好看啊~”
谖草到的时候，班上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到了，谖草想认真地把每个人的脸都好好看一篇，但最终也只是迅速扫了一眼，有的人只是看着眼熟，有的，像是从来都没有见过。
几乎是下意识地去找那个男生的身影，但是却看到了周雨。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周雨就已经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熊抱，“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怎么会呢，我要是不来岂不是浪费了你的一片心意？”
那天，周雨可是带着谖草逛了很多家店，才终于找到了这件让她满意的裙子。
在试裙子的时候，谖草就问：“可是，这个颜色是不是太抢眼了点？”
“你哪里还用的着靠这颜色来抢眼？就这条裙子了，很适合你。”周雨立马示意把裙子抱起来，连谖草反悔的余地都没有。
“哈，我就说嘛，你一定会来的。”周雨听到谖草很在意自己给她买的裙子，心里开心得不行，然后一副专家评审的语气：“你们这个毕业舞会还可以！”
“谖草，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啊，那天在学校我见过你。你好。”周雨立马跟这个男生打招呼。
“你好。”男生在用余光，看着一旁的谖草。
班主任已经在台上致词。
远远地看到谖草时，他几乎就要不认得这是谖草了。修身的红色裙子衬托出谖草动人的气质，镂空的花纹蔓延至小腿，走进看时，那一抹淡淡红唇跟着裙子简直就是绝配。
他从未看到谖草穿这样的红色，没想到谖草穿着这样的红色是如此的好看。
艳而不浮，美而不妖。
致词结束之后，音乐响起，毕业的人们纷纷起舞。
“美丽的小姐，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谖草看了看周雨，周雨含笑点头：“去吧，我自己在这里就好。”
两个人的舞步都很缓慢，周雨在一个角落里远远看着谖草，嘴角不自觉地噙着微笑。
她的眼光，不会错的。红色，觉得适合谖草。那是谖草本来应该有的颜色。
在她的生日宴会上，第一次看到谖草的时候，她就知道，那条恬淡安静的白色裙子适合谖草，这条热烈奔放的红色裙子也同样会适合谖草。
渴望，炽热，身上的血液如红色裙子上的暗纹，涌动，爬行。
“谢谢你迁就我的舞步。”男生低声说着，话语依旧温柔。
“你还好吗？”谖草早就感觉到了男生的脚步比正常人要慢一点，就在刚才，终于得到了证实。
“嗯，只要不快，就还好。”男生微笑。
“那我们就慢一点，不着急。”谖草用一种呵护的语气在说话。
低着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
其实，在第一眼看到谖草的时候，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女孩。他也说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就是着了魔般的，脑海里会不自觉地浮现这个女孩的脸。
但是更多的时候，是她匆匆忙忙的身影。
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既不是班委，又不是团学的人，可是每次总是脚步匆匆，他想上去跟她说几句话，甚至只是简单地打个招呼都做不到。
他只能慢慢走着，静静看着她的背影。
一看，就是四年。
现在终于要毕业了，终于可以和自己喜欢了四年的女孩跳一支舞了，可是，却是要分离了。
回想这四年，被她的各种各样的背影铺得满满当当的四年，自己所有的欢喜忧愁都牵挂在这个女孩身上的四年，仿佛自己的这个四年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恍然如一梦。
稍微抬头，视线越过了谖草，看向一个未知的地方，微微一笑。
灯光恰好打在了他的脸上，谖草觉得很好看。
“你笑什么？”谖草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支舞快要跳完了。”
“你要是喜欢，我们可以接着跳下一支舞。”
“不了。”
一曲，刚好终了。
即便再怎么渴望，也不能再跳下去了。下一曲，再接着下一曲，可是总会有结束的时候，舞会，总会散场。
他害怕，再跳下去，自己就舍不得离开了。
马上，他就要到国外去接受治疗。
其实在大三已结束，家人就要把他送到国外的，因为大四已经没有什么课了。可是他偏不，因为他想在教室里看到谖草，即便一个星期只有那么几节课，他也不想错过。
周雨正我笑着看着两人走来，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跳得真好，我还没看够呢，怎么就不跳了？”
谖草对着男生笑了一笑，说：“我跳累了。”
“谖草，这个送给你。”男生拿出一个长方形黑色盒子来，打开里面是一支优雅的黑色钢笔。
“我看你挺喜欢用钢笔写字的，这支钢笔送给你。”这个时候已经很少有人用钢笔写字了，他发现这一点之后觉得有些莫名欣喜，因为他也喜欢用钢笔写字。
谖草不知道这支钢笔该不该收，男生又说：“就当是感谢你之前帮我，要毕业了，留着做个纪念吧。”
纪念？也对，好像又多了一点可以留念的东西。
谖草收下了。
“那，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司机已经在酒店门外等着，他的行李已经被爸妈拿到了机场，去往国外的飞机，将在今晚起飞。
男生冲着谖草微微一笑，然后转身，缓慢离开。身后，一支新的音乐已经响起，可惜，已经不能再继续跳下去了。
在去往机场的车上，男生手里拿着一组照片，那是刚才特地托人拍的，舞池里，他穿着白色的礼服，正和心爱的人翩翩起舞。里面有一张是谖草的正脸，他不自觉地跟着照片里的谖草微笑着，仿佛静止了时间。
而他的腿上，是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是谖草各种各样的侧脸，和各式各样的略微模糊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