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 鬼灭(1 / 1)
睁开眼睛,在脑海里复苏的回忆太过沉重,她皱起眉头,眼中有些东西滑落,她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晟儿的回忆,是晟儿最后的记忆。
对她来说长长的几年对别人来说却是一瞬间的事情,甚至连半颗钟都没有到,南宫卿看着周围的黑衣人,晃了晃脑袋,寒鸦莘子提着她的衣裳将她提起来分外歉然道:“宫禾大人,您的夫人还给您。”
南宫卿被并不温柔的扔到宫禾怀中,他抱着她很是温柔,仿佛几天前将她额头摔得青紫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直到寒鸦莘子离开她也没有问过南宫卿额头上的伤。
“宫禾……”南宫卿声音轻轻的唤,而宫禾上前一步将她抱得紧些,抱得紧些,像是一辈子都不想放手一样。
“宫禾……”她低声而泣一把推开怀中的人,咬了咬下唇淡淡道:“是我骗了你,我死了,你寻我的这两年,我确实死了,夜雪没法救一个死人,救我的人是晟儿。”
声音一顿她说:“晟儿也死了。”
染染上前一步,南宫卿以为她是想要将自己扶一扶,可是手心的刀剑险险擦过脸庞,染染说:“夫人记起了这些事,便离黄泉不远了。”
染染的刀架在南宫卿脖子上冷冷道:“我的主子素来喜欢收藏些奇珍异宝。”撇过头她看着宫禾:“一只鬼而已,想必宫禾大人不会吝惜吧。”原来染染是敌国的暗卫,被安插在南宫太傅的身边。
这个时候银刀架着的女子却轻轻一笑,整个身子变得透明,仿佛往日的魂魄。
染染惊讶的挥刀去砍,却什么都没有砍到,变得通透的魂魄突然出声,幽然道:“宫禾,那一年宫中夜宴杏花树下,我还记得你为我解了维,晟儿握着我的手教我剑法。“抬头看着宫禾她道:”晟儿从没有做过什么错事,唯一做过的那件事,却是被我们逼得。”
她看着他一把摘下头上的玉簪子冷冷的说:“宫禾,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是你跟夜雪……”
嘴角一丝苦笑,那是属于一只鬼的度量,因为对世间了无牵挂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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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护送寒鸦莘子离开宫府来到近郊的一处荒地,莘子停下来的时候众暗卫围绕在她的身边,莘子低下头看着他们,眼神犀利的问:“回去告诉瑞端,我有自己的侍卫不用他的保护。”
诸位暗卫的面罩被一一拉下来,哪一个不是魏国赫赫有名的将军。
叹了口气,她转身走到不远处的马车上,马车里头的人递出一只手,她惭愧的抓住那只手,那手的力道大了些将她拉到怀中,莘子听到白昶略有抱怨的说:“第一次遇见逼急了跳马的人,你着急去救她怎么能够急成那个没有分寸。”
莘子低下头咬了咬白昶的肩膀:“还不是你揽着不让我走,还不是你的错。”
白昶将她抱得松些,不理会她的抱怨瞧着她的脸问:“要做的事都做完了?你将南宫卿救下了?”
寒鸦莘子突然低下头,撩开窗帘,马车在官道上走,她离开白昶的怀抱小声问:“阿昶,你对月下鬼的理解有多少。”
“月下生,鬼中泣,情人泪。”白昶老实的回答,莘子苦笑一声。
月下生便是月夜死,鬼中泣便是说的一条人命,情人泪便是锁情丝。
莘子瞧着窗外的官道,声音浅浅的:“你不知道吧,所谓月下鬼是由人的执念化生,死人对生的执念,活人对死的执念。南宫卿想要情丝活,陆晟想要情丝活,所以情丝活了。”换了之手撑着下颚她道:“反之亦然,月下鬼,没有执着便是没有生。一只鬼对人世间执着太多并不好。”
“什么意思?”白昶的声音夹杂着疑惑传来,方打春的暖房拂面,莘子说:“精神一旦崩溃,月下鬼便荡然无存。我不知道该怎么对宫禾形容一只鬼,所以我做了最错误的决定。”
“你知道她会死……所以你后悔了?”白昶问,摇了摇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莘子说:“没有,死人就是死人,变成一只鬼也是死人,我是晁月阁主,只作活人的买卖,南宫卿找我这个决定本身便错了。”
声音一沉,莘子说:“可是……”
将这一切,做错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浮越,浮越是晁月阁寄她之后下一任的阁主,莘子有意将她栽培,这并不说明莘子必须要容忍浮越的过错。其中便包括未经阁主的同意私自造鬼这件事。宫家想要惩罚浮越。
可是晁月阁中事,晁月阁外的人不得插手。
叹了口气她看着天边的云头,寒鸦莘子只作活人的生意,只做情人的生意。
白昶揉了揉他的头发,有些遗憾道:“原来他们只是闹了一场笑话吗……”
暖风拂过,终于到了该向梁文公交代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