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1 / 1)
9月虽然在节气上开始要立秋了,可是外面的温度还是很高。
食堂本来就偏闷热了,没想到一出食堂,刘跃和林初就感到了来自太阳的深深恶意,是比食堂里面的闷热还残酷的酷热。
林初一抹脖子,没有汗但也是一阵黏糊糊的感觉:“刘跃,我们现在去哪里?”
刘跃抬起头来,天气湛蓝无云,没有风的初秋总是感觉跟夏天是有一腿的,要不它们就是对性别不同,长相相似的龙凤胎,本质都是一个模子刻出了两个季节。
“图书馆吧,他的室友都说他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三点一线,除了教室和宿舍,赵环最常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了,而且那里肯定有空调。”
“终于咱们可以去一个有空调的地方了,刘跃,你有没有觉得这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算了,让你这个热爱杀□□战游戏的警察觉得好玩,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别忘了,这里还是大学生居多的,你当是黑社会呀。”
林初觉得刘跃简直是缺少如何有效沟通的脑细胞:“好吧,咱们还是走吧。”
一进图书馆,迎面而来的冷空气着实让刘跃和林初都感觉很爽。
刘跃他们没有图书馆的门禁卡,大厅里面有没有人,空空荡荡的,两人只能等着过路的学生帮忙开一下。
好不容易林初拦住一个小姑娘,出示了警*官*证:“你好,同学,我们是咱大学城派出所的,你能帮我们进去一下吗?”
小姑娘被从后边休息椅子上跳下来搭上她后肩膀的林初吓了一大跳,但还是给刘跃和林初开了门禁。
直到走进去了,林初才发现:“刘跃,刚才我们为什么傻等着呀,我们明明可以跳进去的。”
门禁栏杆的高度其实也就只有林初的大腿部位。
“我不是怕有人拦我们吗。”
林初装作惊讶地看了一眼周围空荡荡的大厅,做了一个拥抱之后抱臂的动作:“看到没,这里只有空气。”
刘跃怅然,领着林初向大厅的导引台走去。
出示了警*官*证之后,刘跃面对着面前的管理员大妈:“你好,我想请问一下我们能查询一下记录吗?”
大妈淡定地看了一眼刘跃两人身上的警服和警*官*证:“你好,查询记录还需要身份证或者学生证。”
“给。”刘跃更加淡定地从口袋里拿出赵环的身份证。
林初惊讶地转头:“刘跃,你怎么还会有赵环的身份证?”
“在案发现场发现的,本来想交到所里的,这不是刚一进所,就又被所长给派出去查案件了,我都没空想起这个事情呢。”
面前的电脑显示屏开始显示赵环的借书资料,赵环果然是个学霸,借书种类不仅多,而且时间间隔时间也不长。
林初只能感叹:这看书速度,是真的快。”
刘跃指着几行信息:“林初,你来看,赵环最近几个月来好像都在借这本书,续借了好几次。”
“哪本书?”
“《驾驭负能量》。”
顺着这条信息点击进详情内容:“现在这本书已经被赵环还回来了,我们要不根据书本编号上楼去找过来看一下。”林初提醒道。
“你觉得这书里会有什么”
“你得这样想,看什么书就会有什么样的心态,像我这种从小就对自己的评价为热情开朗,活泼大方的人就绝不会看这种书,你说对吧。”
想起赵环班主任说的抑郁症,好像还算有点道理。
很快,他们根据编号找到了赵环经常借的那本《驾驭负能量》。
林初前前后后把这本书翻了好几遍:“果然,我还是发现了些什么。”
说着,她从书本的借书袋里抽出一张被折成小方块的纸。
图书馆的每本书里都有一个小小的借书纸袋贴在封面内侧,纸袋外面都是用来记录每一笔的借书记录。
纸袋内侧的话,林初就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用的了,不过后来因为借书都是电脑扫描操作了,所以这个借书袋就没人去注意过了,这是个就算是借书的人也不一定会在意的地方。
刘跃与林初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发现赵环折起来的遗书,一份不敢给自己认识的人发现的遗书,洋洋洒洒有千百来个字。
亲爱的爸爸妈妈:
最近这一个月我感觉根本就不想呆在寝室甚至是学校。
从小我就觉得自己与人相处的能力不太好,我努力地跟在别人身后跑,可是别人却总是以能力差来有意无意地孤立我。
我羡慕那些总是能带队赢取游戏胜利的人,为了不让这些人孤立我,我一直都在努力获得认可。
后来,我每次去爷爷奶奶家的时候确实成为了他们邻里口中所说的附近最好的小孩,那些人也开始在学业上请教我。
可是,大学之后,我们理所当然地各奔东西。
我本以为我与人相处的能力会比小时候强了不少,确实,我在刚开学的时候就能跟同学打成一片,尤其是跟室友。
可是,如果说小时候我只是因为自己的交际能力差而努力期待跟人的交际之后,现在的我却演变成连和同学们交往都有些害怕了,纵使我明知我的交际能力有所加强的情况下。
我现在时常会感到焦虑,郁闷,苦恼,经常失眠。
这学期,我的大三生涯开始了,我却一点都不期待,我希望暑假能再长久些,却终不能如愿。
其实,面对这样的困境,我心里也很着急,但一想到和室友们的问题,心里本来不想想的,但就是忍不住要去想,越想越心烦,越想越沮丧,觉得自己遇事老是不顺。
我想过跟你们说,可是你们更在意的却是我的成绩。
还记得大二上学期的时候我请过一个月的病假,是因为抑郁症。
而这病,我是大一在暑期实习的医院里面找一个相熟的医生偷偷测的。
我不敢回家,最后瞒着学校和你们出去散心了。
那个月我无故消瘦,在异乡看心理访谈节目的时候,想起你们曾经对上这些节目的人的评价:都是一群神经病。
我终于明白,我只能靠自己去度过心理的这个坎。
幸运的是,那个时候我还是度过去了,我以为噩梦终于过去。
现在想想,大一上学期的时候寝室同学关系还算融洽,到大一下学期自己成功竞聘为班长之后,我们寝室的原班长项衡就对我不一样了。
他开始老是和我针锋相对,处处看不惯。再后来因为寝室熄灯、关门之类的小事情摩擦不断,关系越来越僵。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现在,大二刚开始的那次熬过去了,可是现在,我发现,我的忍耐到头了。
大二下学期,项衡开始将针对我的场合从寝室扩大到教室。
班上所有的活动老师都会安排我来组织,可是班级里面的同学对我的安排都以冷漠待之,他们更加听从项衡的,这个从一入学就是担任我们班长的人,我的室友。
我不清楚仅仅只是一个班长的位置,为什么就让项衡带着其他的室友甚至是全班同学孤立我,但是为了更好完成老师所安排的任务,我不得不找项衡帮忙,只有这个时候,他与室友才不会对我不闻不问,但是他帮助我的条件就是我要帮他们三个洗衣服,买早餐,甚至是洗床单。
我向老师提出过不再任职班长的要求,但是每次的重新选举,项衡又总会矛盾地叫同学齐齐选我。
老师不知道真相,只认为我的班长工作做得很好。
我开始变得孤立无援,我感觉我被困在一个竹竿的顶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寝室氛围很压抑,压垮我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来自于项衡。
自从这个暑假之后,项衡变得明显更暴躁了,以前的冷暴力开始发展到肢体冲突,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最近他神智有时候总是不太清晰,就像是吸毒了一样,我不能确定,我只是越来越感受到他的暴躁。
我努力反抗过,可是三对一,甚至是有意无意地多对一,我注定是永远的输家。
孤立,而且是被全班孤立,真的,我不知道从何处去。
我努力地自我救赎,就如书中所说:2005年,加拿大医学研究人员发现,给帕金森病患者注射的不管是药物还是安慰剂,都能够帮助他们释放更多的多巴胺,从而缓解病情甚至是有可能治疗这类的顽疾。
积极的希望就跟这安慰剂一样,爸爸妈妈,你们说假如人的思想真的可以产生如此巨大的积极反应的话,我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进行自我救赎呢?
可是真的很可惜,我失败了,我不敢跟任何人说,我怕你们知道,又怕你们不知道。
看到这份独白的同学或者老师,我请求你们,如深有感受,请将你的情感告诉你的父母,这是我最沉重的建议。
如同情,请将这份独白遗弃,你的生活本应该更精彩。
刘跃与林初面面相觑,确定了之前在食堂的想法。
“看来我们还得仔细问问他的三个室友。”
林初点点头:“看来,赵环对这个项衡确实是有怨恨的,要不然不会连自己的署名都没署,却直接写出项衡的名字,刘跃,你说我们该拿这份遗书,恩,是独白,怎么办?”
刘跃重新看了眼纸上的最后几行字:“第一:我就算感同身受,我只要找我家的刘茴就成,第二,我们是在办案件,除了同情,更多的是责任,两者都不太符合这两条要求,我选择---带走。”
林初将这份独白重新按照原来的纹路折起来:“我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