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番外二(1 / 1)
梁山伯突然问起马文才,公孙玄宁脸上虽然带着笑,长袖下的手却死死的握紧,指甲刺破了手心。
公孙玄宁道:“他很忙。”
忙着在万花丛中左右逢源、雨露均沾。
见玄宁面色不太好,梁山伯刚准备抬手搭上玄宁就被她躲开了,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恰时。
“山长,山长夫人身体似有不适,你且看看去,许久不见王先生,我要去拜访了。”王先生既是前山长王灵溪先生。
“玄宁。”
公孙玄宁兀自淡然的走着,全当没听到梁山伯在叫她,秀眉却皱的越来越紧。
她好像明白祝英台的话了,什么叫‘只属于她的山伯’,这并不是玄宁所乐见到的,梁山伯的心思,她就全当不知好了。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一间学宿房门口,玄宁停了下来,紧盯着上面的字:‘一号’。
这间房…
压下心头的不适,公孙玄宁默了默,走了相反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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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梁山伯望着离去的玄宁,眼中黯然布满,伫立原地许久,还是四九拉回他的思绪。
“少爷,少夫人晕倒了。”
到时祝英台正冒着冷汗躺在床上依旧昏迷不醒,边上粉衣女子缓缓收回探脉的手,见到梁山伯怒气冲冲。
“梁山伯,你看看,英台有孕两个多月了你都不知道,整天在想些什么!?”
这位窈窕的姑娘,若不说也定难猜的出,王惠,当年那个丰腴过分的山长二女儿,如今王兰嫁了荀巨伯远在通州,王惠便接手了医舍,承了她姐姐的衣钵。
听说祝英台走了两个月身孕,梁山伯如被雷击,喜意涌上心头,悲意却参半。
“怎么?不高兴了?”王惠叉腰不悦,怒火中烧:“梁山伯,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多年了,你还痴心什么你得不到的?英台与你相处六年,你忍心伤她!?”
“我没有!”梁山伯反驳,但心虚的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话,下意识的瞥向床上,身体猛的一震。
祝英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正痴愣愣的盯着床顶的百花帐,不晓得在想什么。
“英台。”梁山伯心中钝疼,快步上前握住祝英台的手,“身体可还有不适的?”
哪知祝英台依旧痴愣的不答她,一边的王惠见了无奈摇头,推着四九就往外走。
等了许久,祝英台才缓缓侧过头,见梁山伯眼里的担忧,眼泪顿时就落了下来,惊的梁山伯一跳,赶忙问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正要出去找王惠回来看看,才起身就被祝英台拉住了。
“英台?”
祝英台紧紧的拉着梁山伯,见他又坐了下来,紧握着他,像是刚认识他似的。
这个男人,她爱了这么多年,守了这么多年,她是她的夫君,但,他的心里有的只是别人,纵使对她千万般的好,始终…没有情。
即便如此,她也不怨,但如今,她好怕。
公孙玄宁回来了。
凭着女人的感知,公孙玄宁和马文才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就算公孙玄宁心里没有山伯,但她的到来,却给了梁山伯希望,这样…山伯是不是就要离开她了?
想着想着,恐慌将她包围,祝英台的泪又落了下来,止也止不住。
“英台!”梁山伯有些无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伸手替她擦去眼泪。
但显然,祝英台并没有收手的意思,梁山伯只得弯下身子揽起祝英台,轻轻的拍着:“都要当娘的人了,怎么还哭的跟孩子似的?”
“当娘?”祝英台不可思议的望着梁山伯。
“小惠姑娘说你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梁山伯伸手试去她眼角的泪:“是我的疏忽。”
当娘?两个月了?
祝英台迟缓的抚上小腹,这里有了生命?那山伯他…祝英台仰头望着眼里也有喜意的梁山伯:是不是,他不会离开了?
门外。
“看到了吧?英台有孕了?”王惠见玄宁眼里有些伤神,以为她是为了梁山伯,语气不由得染上了刻薄。
实则,玄宁只是为了自己。
嫁与马文才这么多年,她并无子嗣,即便马文才不怪不说,她却是难过的。
所以马文才会这样,难道就是因为这一点?
“文璇郡主。”王惠声音有些拔高:“还请您高抬贵手。”
如果公孙玄宁出手,她想,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感情,或许会更悬。
玄宁知道王惠误会了她,轻声叹息:“小惠姑娘你多想了。”为了不打扰里面的温馨,玄宁缓步离远了些,见王惠不解的跟了上来,她才道:“山伯与我,真的只是同窗之谊。”
“可他对你不是…”
“不是什么?”玄宁淡然转身,“他也是,也必须是。”
王惠愕然的看着面前强势的女人,明明浅粉色可以给人明媚,于她,却是像冰蓝的清冷。
她一直都没变啊。
突然的,王惠就觉得自己之前的猜忌真的都只是小人之心了,贵雅如她,和梁山伯真的是不搭的。
望着医舍的大门:这一点,不知道梁山伯有没有醒悟。
“我道歉。”王惠说。
“没什么好道歉的。”公孙玄宁摇头。
有些事各自心里明白,只是不说罢了。
等王惠再次进了医舍后,玄宁才露出了极淡的笑容,都说当局者迷,她似乎比别人看的还要透彻。
负手看着偌大的尼山书院,颇有种物是人非的感叹。
“恭喜你要当爹了。”察觉到身后走出来的人,玄宁回身笑到,眼里的高兴十分明显。
“玄宁,其实我对你…”
“我知道。”玄宁颔首:“但有些事难以强求,不是么?”
梁山伯哑然。
玄宁叹气,再次背对着他,悠声开口:“我还是比较相信命定的,山伯,你和英台就是命定,这个改不了也不能改;别让爱你的人过的太累,你与她相处六年之久,一些事其实是你看不清才逃避。”
因为有了借口才不会去正视,她公孙玄宁貌似就成了这借口。
许久,梁山伯才释然的点头:“谢谢。”
见他如此,玄宁的心也落下了,梁山伯是个聪明人,有些事、有些人看透和放下也只在一念之间、一瞬之时。
尔然,公孙玄宁弯起了嘴角。
有些事她或许也该放下。
和梁山伯在门口说了会话,玄宁正打算进医舍看看祝英台,就见一个书僮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
“山长,马将军来了此时正在大门口,还带兵包围了尼山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