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番外一(1 / 1)
四年年后尼山书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课座教习,是位女子。
虽说六年前尼山书院也曾来过一位前朝的才女谢道韫莅临尼山书院,但其身份和这位却是差了一截,那这位客座教习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当朝文璇郡主,那可是两朝郡主!马将军之妻啊!听说他们还是在这里相识的!”
“不可能!我说,尼山书院怎么会有女学子?”
“怎么不能有?”
“诶,你知道吗?山长和师母同他们还是同窗呢…”
“哎…可以,这教习趁我们端午假来了,到现在也没瞧见。”
“那到底谁来啊?”
一位学子正要说,门口就传来了一声清咳,立时人走场散,各个端坐。
众学子屏息敛气,数着进门的脚步声:一个人…山长!两个人…师母还是前山长?
“各位学子。”一道温厚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课堂内的静寂。
学子们抬头而视,这位年轻的山长身长玉立,周身文气浓重,嘴角带着笑意,正是六年后已为人师的梁山伯。
只是一秒,学子们掠过梁山伯看向了他边上的那位,顿时惊叹声起。
并不是前山长或师母,是…是一个女子,望其挽起的乌发,学子叹息,原是以为人妇了。
但她贵气天成,加上其冷中带着矛盾的暖意,像是高贵的妖姬,莫非就是…
“这位是本学度的客座教习,马…文璇郡主。”
边上的公孙玄宁微微侧头,意味不明的望了眼梁山伯,眸光轻闪一瞬。
那一刻,众学子虽然为传闻证实而欣喜,却不约而同的感觉到,这位教习突来的的疏离感将人推拒遥远。
梁山伯也有所察觉,嘴角微抿,顿了顿,继续道:“文璇郡主也曾在尼山书院求学,说起来是我同窗,其学识韬略,相信能让你们受益匪浅。”言罢伸手做请。
公孙玄宁点头,上前一步,嘴角扬起雅笑:“山长过奖了。本席只是将自己所感所学和各位讨论,只望在之后的时间里,各位能积极,学以致用,互补。”
“还真是她…”
“郡主说互补!”
“女子为师,这可如何是好。”
玄宁话落,本就有些意动的课堂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不绝于耳。
多是惊讶公孙玄宁待人的温和,让这些学生惊异不解,期间偶尔有几个和当年马文才一样,反对女子教学的学子。
等等,她怎么又想起他了!
公孙玄宁紧紧的皱起眉头,课堂内的学生见了,以为玄宁破了功要发怒,忐忑的住了嘴。
“玄宁?”
“我没事。”玄宁摇头,“山长,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言下之意,您请走。
梁山伯望了眼堂下不安的学子,知道他们担忧什么,沉了沉眸,也不解释,却也不走。
他不走,公孙玄宁作罢,双手合起,交握于前,浅粉色的流裳划了一道弧度,款款落下。
“今日就教你们,何为士者端正之风。”
…
…
“公…文璇郡主请留步!”
公孙玄宁应声止步,也不回头,等着那人走进,毕竟曾是同窗,到底该叙叙旧吧。
“好久不见。”玄宁淡笑,阳光替她镀了一层暖意,来往不缺学子,都是目怀敬意,也不敢靠近,匆匆离去。
“我…我没想到我们还会见面。”
“很意外?”
“不…”
公孙玄宁稍稍扬起两份和善笑的意,静静的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女子,或者也该说是妇人了。
“祝英台。”玄宁无奈道:“我也没想到。”
没想到先打招呼的会是你,仅此而已。
面前的祝英台脱了当年的青涩,温婉贤良,身上也没了每次遇到她时的敌意,但多了两份苦叹。
玄宁不解,她嫁了她最中意的人,有什么好苦叹的?说起来,她还不如祝英台。
眼里的暗光轻闪,公孙玄宁慢慢抬步,二人并肩而行,如果放在五年前,是绝对想不到,她们还能如此心平气和。
“虽然你出现在这我很意外,但是,我遇见你却是必然的。”祝英台温声到。
玄宁也不问为什么,只一直含笑静静听着,看样子,祝英台想说的话有很多。
“一开始,或许你都不信,我很怕你,总感觉你什么都知道似的。我来尼山书院初心是向学,也没料到会遇到山伯,从那时起,我是安定的,但我是真的很不喜欢你。”
祝英台的直白让玄宁不置可否,毕竟她也很不喜欢她。
“我知道你不会是普通人,但也没想过你会是皇戚,只当你是那个隐藏身份惹人厌的贵家子弟,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山伯越来越多的会提到你,而马文才也意图破坏我和山伯。”祝英台苦笑:“我想,你们当时一定是预谋好的,但你为什么是女子?还身份那么尊贵?”
“我要拿什么跟你争呢?”
玄宁停下脚步:“你我并无利益冲突,能争得什么?”
公孙玄宁侧头瞥见从远处走来的人,轻声叹道:“你的一直会是你的,而我的却不一定会一直是我的。”
祝英台又有什么要跟她争的?郡主?她也很羡慕祝英台。爱情么?这一点她似乎更加不如祝英台。至于别的,她想不出来。
“祝英台。”玄宁唤到:“你该知足的。”
祝英台摇头:“你误会了,我要的也不多。”
玄宁问:“那你要什么?”
蓦然,祝英台眼泪溢出眼眶:“我只要山伯,只是我的山伯。”
这句话,玄宁不是太懂,正要问,祝英台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已经匆匆忙忙的走了,脸上的挣扎刺得玄宁微微发愣。
只是片刻,在来不及让她解惑时,看到的就只有她的背影了。
她说她只要梁山伯,梁山伯已经是她的夫君,如何不是只属于她?
争什么?
“想什么?”
一道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玄宁转身,是梁山伯,成熟更加稳重了的梁山伯。
“没事。”
“英台找你什么事?”梁山伯略带疑惑。
望向已经看不到的身影,玄宁皱眉,她也想知道,这一通不明所以的话代表什么。
玄宁后退两步,和梁山伯隔开了一段距离:“无非是叙旧罢了。”说着笑了笑:“这段日子,要劳烦山长了。
岂知,玄宁退了两步,梁山伯却很自然的走进两步,似乎要更加贴近她。
只听他问:“文才兄为何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