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三百天(1 / 1)
马文才冷冷的盯着谢道韫:“我问你,公孙玄宁是不是台城公孙家的人?他现在是不是很危险!?”
风吹过树林,树叶沙沙作响,远处扔传来寻找公孙玄宁的声音。
谢道韫移开视线,回答的模棱两可:“这些事,还是你亲自去问玄宁,而现在重要的是,找到她。”如果公孙玄宁真在这里出了意外,后果不是区区一个尼山书院所能负责。
他们找了很久,除了刚才那个死了的刺客,根本没有别的收获。
马文才靠着一棵树缓缓坐下,眼中迷雾重重,原本慌乱的神绪已经渐渐平缓,担忧却加重了。
公孙玄宁是因为他而失踪,如果找不到,他绝对会自责一辈子,这种自责,他不想再体会一遍了。
他们没等到山长来,等来的是纪琊,只有她一个人。
“谢先生,不用再找了。”纪琊面无表情的对谢道韫拱手以礼,“我家主子已经回了书院。”
“他回去了?”马文才站起来盯着纪琊:“他怎么回去的?”
听到马文才这么问,纪琊冷下脸,像是压抑着什么,对谢道韫说道:“辛苦谢先生了。”
至始至终也没提玄宁的事。
谁能比她还怕?当看到自家主子浑身是血的被影时扶回来的样子,手上的血止也止不住的样子,就差那么一点,要不是主子会武,现在来的恐怕就是她家的公主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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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有百灵,站在树枝上起舞高歌,公孙玄宁并没有待在医舍,而是被山长给请去了山长阁中,而她因失血过多面色显的苍白。
玄宁坐在侧边的凳子上,右手点着殷红的桌面,又让她想起上午死在她剑下的那群刺客。
其实她伤的并不严重,在那三支箭飞来时她就有了察觉,幸好她这左手没废。
看着山长一直捧着茶盏不动的样子,玄宁转头望着屋外骄阳似火,还是先开口了。
“山长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对吧?”或许是因为经过一场血礼,此时她的内心格外平静。
见公孙玄宁没再压着周身的气势,山长反倒送了口气,对玄宁拱礼,道:“广恒郡主足智。”
玄宁摇头淡笑,失血过多的薄唇微微发白,道:“这么久山长没找我,玄宁还得再此谢过。”却收拢了手指,语气平淡:“我知道山长现在找我何事,只是山长,玄宁不会答应。”
一个事多的郡主在尼山书院待着,说起来也十分危险,出了一点差池,皇家的大罪就会压下来,之前还好,今日发生了这种事,如果被台城的人知道,不但她不能再留在书院,只怕山长也会受罪。
她不想牵连其他无辜的人,但她的意愿没达到,她又怎么能离开?
“山长且放心。”玄宁严肃道:“我没那么容易死了。”说着就笑了起来。
她绝不会走,山长能清楚的剖解到,而她这么说也算是心照不宣的定了承诺,她会保护好自己,但是山长却不能以全书院人的姓名来承这个赌注。
“广恒郡主恕罪。”山长站了起来,对玄宁躬身行了一礼:“我无法答应。”
山长的反应让玄宁心头微紧,这本就是她个人的私事,现在根本没有立场去逼迫任何人,玄宁也站了起来,扶起山长,顿了顿,道:“山长,玄宁来此请了皇旨,并不是私自前来,或许山长有顾虑,今日玄宁直言…”
公孙玄宁屈身:“玄宁不会走。”
山长赶忙扶起:“您这是在逼我?”
玄宁抿紧了薄唇,直视山长:“恳请再让玄宁在书院留300天。”说着竖起三根手指:“就300天!再此期间竭力保证自身安全。”
山长真的不明白,千里迢迢,一个郡主到底出于什么原因,宁愿冒着生死也要留在这里,但不论什么缘由,也都不是他能问的。
“罢了,罢了…”山长摇头叹息。
公孙玄宁松了口气,出了山长阁就对影元他们下了死令,她在这里的任何事都不许传回建康,掐算着日子,近一年的时间她在这的事也能了了,而台城的网,那时,也一定能收了。
“哎…马文才啊马文才,你真是捡了大便宜了。”玄宁望天兴叹。
回学宿房之前公孙玄宁先去画岚找谢道韫报了平安,虽然得了几句唠叨,她也甘愿了,在它乡能遇到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何尝不是种幸事?
低头看了眼受伤的左手,那里还是十分的疼。
“你真受伤了!”马文才回来时知道玄宁去了山长那里,只能等着,也庆幸玄宁没有伤到下不来床的地步。
公孙玄宁抬了下受伤的左手,在月白色的广袖下根本看不出来,淡笑:“我命大。”边走了进来。
“我看祝英台上次受伤的伤口又裂了,怎么回事?”玄宁走到边上,随意找了条凳子就坐了下来。
听玄宁这么问,马文才难得的有些尴尬,毕竟公孙玄宁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受的伤。
“你这是愧疚么?”玄宁懒懒的抬了下眼,道:“大可不必这样,就算今日不是你,我也会有这么一遭。”
马文才眉头微皱:“你是说…”
玄宁合起了眼点头:“这些事是必然的,所以你不必愧疚。”
语落,马文才上前一把公孙玄宁扯了起来,怕弄着伤口,力道倒是减了几分。
“你到底是谁!?”
左手有伤,右手被拎着,玄宁干脆就任他去了,听马文才这么问想起刚才谢道韫跟她说的事,笑了起来。
用受伤的那只手轻轻拍了下马文才的手臂,道:“如你猜的那样,你都猜对了。”
马文才松了手,问:“你怎么知道?”
当她是傻子么?如果她连这个都不知道,她在台城也就别混了。
许是真的失血过多,才站了一会就有些头疼,玄宁又重新坐了下去,语气调侃:“你现在也猜到了我是谁,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派马统去台城查我的事?若我不知,那会儿回来的,怕就是你那书僮的尸首了。”
见他面色不太好,安慰性的笑道:“有些事其实大可不必费心去查,你想知道,直接问我就是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出口就听到马文才手指间的‘卡擦卡擦’声,一张俊脸也被寒冰封起,恨不得捏死她的感觉,玄宁感受到了。
说来马文才并没有印象里的那么凶狠,虽然对她很少有好脸色,但总的来说也还是好的。
突然,马文才就笑起来了:“既然这样,公孙玄宁,那我问你。”见玄宁闭着眼好整以暇的点头,马文才问:“你是不是有断袖之癖?”
闻言,玄宁立马睁开了眼:“马文才,你不会还以为我是断袖吧?”说着上下打量了一下他:“而且以为我想跟你搞龙阳之好?”
不是么?他可还记得不知道是谁还扒过他衣服。
玄宁看出他眼底的意思,收起那副不正经的姿态,认真道:“马文才,天下所有男人都断袖,我公孙玄宁也是正常的。”
“好。”马文才点头,嗤笑:“那我问你,你是男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