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第十四章 余烬（三、四）（1 / 1）
三
这一天唐老夫人忽然又将大家召集了起来，大家刚坐定，老夫人便开口道，“青衣楼在地界内各个要道、隘口、码头设岗盘查，一旦发现，烟土没收，再将人驱逐。现在咱们的烟土越来越难进去了。各位怎么看？”
此话一出，人群像炸开了锅，求战之声甚切。
老夫人见只有唐十三不说话，问道：“幺儿，你怎么看？”
“孩儿不敢说。”
“但讲无妨。”
“孩儿觉得，这是青衣楼求战心切，如若我们现在出站，只怕会受到青衣楼与江南各家的联合夹击。”
“不错！”老夫人击掌大笑。“看看，你们还不如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唐老夫人对其他诸人道。又说，“咱们进可攻退可守，不必担心，大不了耗死他们。不过此次是个良机，我岂会坐失？你们不必担心。我找你们来，是跟你们安排接下来的计划。”
众人一听，尽皆鸦雀无声，只听老夫人安排。
“我准备向青衣楼下战书，不过不是打仗，是比武。就说，为了免于冲突，由八骏对红袖武士团吧。符合江湖规矩，也免得更多死伤，西门吹花一定会同意的。而红袖武士团是女流，辈分又低一辈，所以让她们一个，咱们仍然是稳操胜券。挑战她们的理由嘛，就说，大家的江湖名号都是东南西北，还是要分个胜负。如果咱们赢了，就要求青衣楼不再干涉咱们的生意，当然，咱们回去后马上出兵；如果咱们输了嘛，就不再种罂粟。当然，只是说说。如果咱们输了，也马上出兵。”
“同样是出兵，有何不同？”唐十二问。
“红袖武士团一定会输，然而，西门吹花一定不想放过这个有可能兵不血刃的机会，那么，你说他会怎么办呢？”
“怎么办？”
老夫人笑而不语。
忽道：“那就这样吧。我给他们十天时间，也再给你们十天时间准备。给西门吹花下战书，十天以后比武泯恩仇吧。”
四
吴老太爷正睡过午觉，却见小厮颠颠跑来，“禀老爷，外面有两个人求见。”
金陵多有武林世家，其中以凤凰林家为马首，不过此外尚有其他许多名族，他们世代通婚，相互照应，是武林中一大势力，这吴家便是其中之一。老太爷午睡刚醒，满肚子起床气，“什么人？让他们等着！”
“奴才觉着，老爷还是见见。客人也说，这事情很重要。”
“什么人，什么事！这么重要！！”
“客人自称姓潘，是个姑娘。”
吴老太爷大惊。
潘月柳正在客房等待，发髻束成男子形状，一身粗布麻衣，然而花容月貌却难以尽掩。旁侧还有一名汉子，看打扮像是长随。
打过招呼后，潘月柳开口说明来意：“明人不说暗话。想必唐门已经来过了？”
“哪里哪里。”吴老太爷打个哈哈。
潘月柳也不追问，却道：“我只有一句话。不知道唐门许给你们什么，但是我想，无论什么条件，也不如西蜀财产土地的六分之一吸引人；唐门再可怕，未必比得上我家楼主的兄长。我说完了，请您考虑一下。”
潘月柳盯着吴老太爷，眼见他目光虽然低垂，但闪亮的似乎连地板都照到了。
“姑娘真是爽快，然而却是多虑了。即便分文没有，咱们也得帮自家外甥嘛，岂有帮蛮子的道理？”
她微笑一下，不再多言，道：“那就好。我记下了。如此，我们就告辞了。”
吴老太爷大笑，“姑娘远道而来，喝杯茶吧？”
“您客气了，后会有期。”
吴太爷看潘月柳走远，叹道：“果然是好功夫啊！”
“姑娘么？确实是厉害。”小厮在旁边说，“也很美啊。”
“姑娘是会说话。不过，我说的是说青衣楼主。”
小厮一愣，“这……爷看出了他的武功根基，那个长随？”
“没有，一点也没有。就是这样才厉害啊。”
下战书不久，唐老夫人也迎来了青衣楼的使者。
来者是沈雪晴，文怀香、殷离落随行。
三人刚见过老夫人，却见她身侧两道剑光突起，文、殷二人各拔刀剑挡过。那剑光也一击而退。
原来是唐门在比武前要试试对手的武艺，而事实上这也是沈雪晴三人来充当使节的含义。
“这恐怕不是待客之道。”沈雪晴淡淡地说。
“姑娘见笑。”老夫人道，“不知我儿子们武艺如何？”
“远胜我等。”沈雪晴道，“然而，只怕令郎八人未必当得住我公子一刻。”说罢不觉浮出笑意。
老夫人大笑。
“不知姑娘远道而来，有何话要讲？”
“我来是代表我公子与贵派商议具体比武事宜。”
“你们有何要求，都可以讲。”老夫人道。
“我们希望比武地点在万梅山庄，裁判我们提议由洛阳卫夫人担任。”
唐门诸人大哗。老夫人挥挥手，道：“依你。”
沈雪晴又道：“我们公子还有个条件。”
“什么？可以一并讲来。”
“公子说，潘家姐妹向来姐妹齐心，所以她们上场时，两人要并做一处。”
老夫人沉吟许久，终于又道，“依你。”
她们又确认了其他几项事宜，唐老夫人几乎都不争辩，之后沈雪晴等便告辞而去。
路上，文怀香问：“姐姐觉得如何？”
“果然是大姐猜的对”，沈雪晴笑道，“他们必然有阴谋。”
“何以见得？”
“无论我们说什么，她都同意，也不问，也不讨价还价。不奇怪么？”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她并不是那么在乎输赢。因为输赢都不影响她的决断。”
待她们三人走后，老夫人也问，“各位觉得如何。”
“用刀的姑娘，很快。不过还差一点。用剑的，内力稍好。”刚才出手的唐西和答。
“我倒是觉得那不动手的姑娘很好，也很可怕。太冷静。”老夫人说。
“我听人说她，光彩照人如雪之初晴。真是名不虚传。”唐十三道。
“对。”老夫人懒洋洋地说，“不过你最好不要打她的主意。”
“这却为何？抓来给老十三做媳妇儿也不错。听说她很会用毒，岂不是般配？”唐天南道。大家也都很感兴趣，议论纷纷。
老夫人笑笑，摇头，不答。
201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