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五章 红袖（三）（1 / 1）
远远地，一声清啸传来。
大月儿和小月儿忙跑到庭院里。西门吹花正卧在躺椅里晒太阳。
“大姐来了！”大月儿道。
“唔。来吧。”又说，“她还算光明磊落，并不搞偷袭。只是内功差些。”
说话间，风起云落。有七个姑娘落下庭院，散散地站着，不言不语地已将三人围在垓心。
“大姐！”
“我以为是什么样的人能让你心狠手辣的潘四娘死心塌地，原来是个毛头娃娃。”
“当然，比起你，我自然是小咯。”西门笑道。
“连人年纪也看不出，公子眼力可不好。”
“你是风神秀？”
“是我。”风神秀面带笑容。剑眉星眼，竟颇有些英气；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倒果然是当得起这个名字。
西门从椅上坐起，环视四周，笑道：“何必如此？”
“公子谈笑间纵横万里，逃跑有术，不得不防。”
西门大笑：“这可是要不得。江湖上的事，脸面最重要啊。”
风神秀又笑：“公子倒也有趣，只是小女子受了军令。务必带你三人回去，今日只好得罪了。”
“哈哈，好说。如此，我便不客气了。”却道，“谁是花晚零？”
却有一个移步出来，微微颔首。
西门道：“姑娘与我同占个花字，现在却要讨教。”
“不一样，我姓花，你却名花。”花晚零说。
“好。好。姑娘请来吧。”
“如此且请公子留神。”
可是西门却已经不见了，紧接着才有一股劲风擦身而过，再看，西门已然笑吟吟地立在原地了。手里却握着自己的一个耳环，“姑娘，承让。”
又道：“再请沈姑娘一见。”
沈雪晴着一身素衣，神态有些孤寒之色。西门吹花笑道：“倒跟西门吹雪是一对。”
姑娘淡淡一笑，指间却多出几根银针。只听一声沉喝：“搜魂！”刹那间只觉漫天光影。西门倒也不退避，双掌大开大合，却是七十二路大凤紋手。转眼间银针尽被接住。沈雪晴颜色微变，双掌齐齐洒出，银针铺天盖地，却不是银针而似剑光。西门一声大喝，单掌劈出一道刀芒。刀芒过处，银针尽落。刀芒甚是凌厉，沈雪晴退无可避，眼见是性命不保，刀芒却在双眉之间戛然而止。
西门吹花笑道，“你能接我这么几招，已然彪炳江湖了。”又道：“西门吹雪不在家，我替他量一量南北双剑的本事。”
却说闻言又有两个姑娘出阵，正是苏墨和文怀香。
这下西门却没有急着出手，只是为着看看南北双剑的招数。据说苏墨小时抓周，抓到了一方徽墨，如此便以之为名。后来父亲教她写字，书法倒也颇说得过。习武后便以之入剑道，竟成了别具一格的套路。她剑法同她书法风格相近，招数颇多变化，且多有精妙之招。文怀香习的剑法却是北派，颇多开合，气势也逼人。西门闪躲了片刻，早已心中明了，扬声道：“看刀！”
却是并指坐刀，身形过处，两道青丝早落在地上。
“南剑招数甚好，不过太罗嗦。你那剑花挽得漂亮，不过这个当儿，早已死过数番了。北派剑法开合大，破绽也多，只有快剑才能使。姑娘太慢了。”两个姑娘被说得面红耳赤，心惊不已。不过却也暗自承认他说得对，当下道：“谢公子指点。”
西门一愣：“果然是读书人。知书达理嘛。”
这边中岛嘉兰却已经自己站了出来，却是一身和服，眉眼间有些媚态：“想必公子要寻用刀的了。”
“嘿。你会说中原语言？”
中岛先了行礼，而后拔刀：“向公子讨教。”
西门笑道：“东洋人礼节竟比孔门还多。”
说话归说话，下手倒也不客气，中岛长刀如虹，西门并指击之。只听一声长鸣，长刀已然脱手。
西刀却又随之而来，西门凌空弹指，一片树叶击在刀刃上，铮然有声。殷离落打个趔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终于稳住身形。
西门又点评：“你俩招式尚可，可是没有力道。即便你砍到我，没有力道，终归是没用。”却说西门吹花本是不满于她们以风花雪月，更以刀剑为名号。江湖之上，凡以之为号，总有这刀剑以我为尊，风月以我为大的意思。所以故意点名她们几个迎战，打赢后偏还要点评一番，定要挫她们的锐气。大月儿看他这般作为，却早已知道他的意思。只得苦笑，任由他去。
这当儿七人之中已有六人败北，只余下风神秀一人了。她便也自己走了出来：“公子这般兴致，妾身也来领教下。”其实这几场看下来，她心下早已明白，对手举手投足间连败自己六人，这下恐是要折在这里。不过事已至此，退缩亦是无益了。
西门笑道：“如此，便请赐教了。”
风神秀却没有兵刃，只用一双肉掌来攻。西门吹花依然只用一指迎上。霎时间，风神秀只觉得一股锐力从掌心传来，顷刻间已经半臂酸麻。如此下来，不久这一只手臂只怕便废掉了。正如此想，西门吹花却已经收手了。
“罢手吧。你们不是我对手。”
风神秀长叹一声，强笑了一声：“公子好本事。我们认输了，可惜啊。”
“怎么，还有绝招没出？来吧，给你们机会。”
“公子慷慨，不过也无办法。我们姐妹向来有一个阵势，可惜少了大月儿小月儿，总是不成了。”
“这有何难。你俩暂且帮她们成阵。”
风神秀嘴边有些不易觉察的笑意。
“不可！”
“你正经点可以么？”
大月儿小月儿闻之脸色大变，尽皆反对。西门却颇坚持。二人无奈，心道实在不成倒还可以放他性命。于是便也只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