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五章 红袖（二）（1 / 1）
“主人，西门吹花攻破牢房劫走了潘月泉。死伤甚重。而据查，大月儿已反，现在万梅山庄。”
好一阵沉默。
“不过，主人，西门吹雪恰好出门了。”
“那好！去找红袖武士团。告诉风神秀，要她自己去清理门户。要是办不好，提头来见！”
“那里是青衣楼关押要犯的大牢。牢房建在一座山上，把整个山峰都凿空了，地上有九层，地下有九层。入口在半山腰，其实也就是整座楼的楼顶。这座楼没有编号，在楼子里，被称作十八层地狱。”西门吹花想起潘月柳这番话，心里哼了一声。哪里有这么厉害？传言大多名不副实。
却说潘月柳自被西门吹花安顿在万梅山庄之后便每日翘首盼望，当真是度日如年。而万梅山庄其实跟其名字一点也不搭调，里面一株梅花也没有，反倒是一个极为荒凉的所在。而之所以叫万梅山庄，难道是因为住在里面的主人太冷了？潘月柳也见过了西门吹雪，他不如江湖上传说的那么可怕，不过着实不苟言笑，老远就给人一种森严寒冷的感觉。这一点来看，兄弟俩实在差别甚远。
就这样，直到第三天，西门吹花终于将潘月泉带到了万梅山庄。
“妹妹！”潘月柳喜道。说话间忙上前拉住妹妹的手。
“姐姐。”潘月泉含糊应了一声。
“妹妹，你怎么了？似乎有些不高兴。”潘月泉狐疑道。说着看了一眼西门吹花。
“嗯？你有不高兴么？为什么呀？”西门吹花惊问。
小月儿闻言大怒，“我不高兴，我不高兴！你说我为什么不高兴！”
“对呀，为什么呀？”西门吹花一脸不解。
“你！你！”小月儿脸憋得通红，“你说，你为什么搂我腰？”
“嗨，我当什么，就这点事儿啊。懒得理你。”西门吹花转身就要走，忽然又问，“西门吹雪呢？”
大月儿正要回答，只听小月儿怒喊道：“你说什么？就这点事？！”
“是啊。很大么？我还不是为了救你？你还不是穿着衣服？能有多大？”
“你……”小月儿气得声音都抖了，“难道我自己不会走路？我没有腿么？偏要你搂着走？你不知道女人腰不能随便碰么？”
“你走得那么慢，还不如麻雀！”西门回道。
“你说我还不如麻雀走得快？你找出来那只麻雀啊！”
“我是打个比方……”
“我说你找出那只麻雀啊！”
潘月柳看这俩人，简直哭笑不得。“你俩不要闹了好不好？话说这一路上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还能有什么啊？打呗。没意思。大概一个人分了半刀，没几下，就完了。不过他们都只是负伤而已。”西门懒洋洋地说。忽又说：“我承认。你比麻雀跑得快。可是我们要说清楚，你没有我跑得快，也没有追兵跑得快。我只能这么办。并且，我也不能拉着你的胳膊，因为…你想，两个砖头绑一起比两个砖头用绳子吊一起总要扔的远……”
“你还说！我都不说了，你还说！”小月儿瞪着他道。
西门吹花撇了撇嘴，又问：“西门吹雪呢？”
“多大人了，离开你哥不能活命了？”小月儿讥讽道。
西门没搭理她。大月儿说：“陆小凤来了一趟，将他喊走了。”
“唔。”
说着找了把椅子歪在上边儿，便也不再说什么了。小月儿也找个地方坐下，脸上仍没好气。
大月儿笑道：“妹妹，人家救了你。你也不谢谢。”
“谢什么！这下我们成了叛贼，楼子里才不会善罢甘休！”
西门吹花依旧歪在那儿，不过鼻子里重重哼了一声。潘月柳闻听这话脸上也带了些阴郁之色，“不但如此。只怕还会连累咱们楼内的姐妹。”
小月儿冷然笑道：“只怕她们不会当我们是姐妹，我想总楼主不久便会派她们来清理门户了。”
“谁呀？”西门吹花终于还是没忍住，插了句嘴。
“是我们楼内的姐妹。想必会是大师姐带人来了。”脸上竟不由得带出些惊恐来。
“什么大师姐，说清楚。”
“第三楼是个特别的地方”，大月儿沉吟着，不过最终还是接着说了下去，“第三楼全是女子。一般都是贫苦人家的女儿养不起卖掉的；也有的是豪门大族获罪抄家被卖掉的女眷；更还有的是生了女儿不愿意要，然后丢掉的。我们俩也是这样的出身。青衣楼收留我们，派我们去做一些男子不便去做的行当……”说到此处，她顿了顿，看了看西门吹花。西门吹花无动于衷。她继续道，“起初也自然不愿意做，不过便是打骂，说起来也不知是吃了多少苦。”讲到这里，两个姑娘都有些悲戚之色。
“不过，后来我师父当了楼主。她对我们很好，我们才免受了很多苦。师父收了九个徒弟，连同我们两个，人称风花雪月，东西南北……”
“唔。花拳绣腿，倒要以风月为号，划分南北了。”西门又插话。
“你不就是想说犯你吹花吹雪的名字么。还偏说风月！”小月儿没好气地说，“这俩字又不是你二人造的，只准你用？”
西门被这一顿抢白，一时语塞。
潘月柳看这俩人，实在是好笑。倒像是小孩子一般。却又说，“风花雪月原是各人中名字中带了这个字的。风是风神秀，便是我们大师姐，武艺是极高的。而后又是花晚零和沈雪晴。我二人便是月了。东西南北却是四个姐妹，擅长使刀剑。又叫做东西刀，南北剑。”
西门吹花霍地坐起，却看小月儿眉梢带笑，专等着反驳，偏不说话。又重重地坐到椅子里了。
潘月柳接着又道：“东刀却来自于扶桑，本是东夷魔刀之女，叫中岛嘉兰；西刀殷离落，是西域弯刀的弟子；南剑文怀香是落魄秀才的女儿，父亲早死，被继母卖掉了；北剑苏墨本是大家小姐，获罪抄家卖身为奴，被师父收留。后来师父去世，由大姐做楼主。”
“唔。你大姐很厉害么。看你们刚那么怕。”
“自然是厉害的。我们青衣楼总是武艺最高者做楼主。故而当年比武夺帅，虽有几个师叔，却惟独大师姐力压群雄做了这个位置。”潘月柳见西门哼哈着不说话，又笑道：“其实令兄早知道江湖上有南北双剑，却也不以为意，并不认为是抢了自己名号。公子何必太挂怀。”
“嗯。你说的也是。我可是神一般的男人啊。”西门忽地又高兴了。
“切！”
这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西门吹花反倒是笑了：“女人果然是气大。”说着从桌上捻起一个苹果，“来，送给你吃，表示一下友好。”
小月儿白了他一眼，没吱声，脸色倒也缓和了不少。
西门吹花却又拉长声道：“怕什么啊。你青衣楼主人来了，我也不怕。不过，他也未必敢来。”说着却把苹果送到自己嘴边，咯吱咯吱啃得啧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