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二章 红石谷（四）（1 / 1）

四

事情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是我仍然记得很清楚，那一天是重阳节。

那时候我和飞萼还未曾订亲，不过双方都已经明白了对方的心意。麻烦的是，我们两家是世仇，江湖上向来势不两立，我鼓励了自己很多次，可是仍然没有勇气跟父亲提起这件事，更枉论去提亲了。所以我们只好偷偷幽会。

可是那次的幽会险些要了我俩的性命。

那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我早早地在约定的破庙里等着飞萼，不想随着她的来到，危险也随之降临。一个红色的长剑倏忽刺来。其实，他出手之快，根本难以看清是什么，我之所以知道那是一柄红色的剑，是后来的事情。而当时，我只看到一道红色的光芒迅速逼近。如果不是一柄长刀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也许我只能去阎王那里了解真相了。

红光被长刀截住，静静地恢复了一把剑的模样。我们俩都有些不知所措。

救我们的人和要杀我们的人悄悄地说了几句话便动起手来。刀剑相交而过，我们都没看出输赢。忽然那剑客的脑袋冲天而起，一道浓厚的血流从他脖颈上喷出，把脑袋也高高地冲了起来。

飞萼吓得大声尖叫，我努力地克制住了。虽然无法英雄救美，至少还是比她镇定一些的。

那刀客厌恶地看了一眼剑客的尸体，转身便走了。我只看到他一袭黑衣，满头乱发。

不久，那刀客忽然去而复返，蹲在尸体旁，摸出了针线。

他竟然在替那死人缝脑袋。一个没有脑袋的人本来就够恐怖了，一个怪里怪气的人还在给他缝脑袋，这场景只能用毛骨悚然来形容。

飞萼终于克服了恐惧问道：“你在做什么”？女人的好奇心真是强大。

刀客斜了她一眼，没说话。

她又问：“我是说，你为何给他缝脑袋？”

刀客这次说话了：“据说无头鬼来生会很笨。他今生的罪孽已然还清，来生不该再受折磨了。”

她又问：“为何无头鬼会变笨？”

刀客笑道：“看来你上辈子便是无头鬼。”

刀客手法很利落，很快缝完了脑袋，指了指地上说：“那是把好剑，险些杀了你，留作纪念吧。”

他又说：“我不想再看到这把剑做坏事了。”

说完他就走了，而错愕之际，我们居然忘了问他的名字。

许久之后，我们才知道，这人叫做西门吹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