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1 / 1)
他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吃了早餐,就上班去了……
年会过后,各个部门都闲淡了些,市场部却忙了起来,销售部的启动会,以及各个部门因为人员调动所安排的培训,都需要市场部来协调,甚至一些大区的要紧岗位上的职员没有时间和精力出差,反倒还需要市场部的人到当地去进行工作上的交流。
何培文见到杨采薇的时候,甫一开口,杨采薇就听得出他似乎是病了,下意识的以为是方绍则的原因,眉毛就皱了起来,何培文略有些尴尬了,只笑说:“昨天去看了朋友的画展,没有开车去,也忘了带伞,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下了小雨,就有些发热,不是什么大病,吃了两次药,已经好了。”
杨采薇拍了他一下,“怎么这么不小心,丢三落四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让人跟着操心。”
何培文笑了笑,转移了话题:“最近有出差安排么?”
杨采薇递给他一份资料:“华中区的年初销售启动会,需要有人过去,这边已经安排不过来了,你去么?”
何培文大致翻看了一下,点点头,问道:“华中区和别的区域的这个培训差别有些大啊。”
杨采薇拿起笔在文件上标注了几次:“不知道是方绍则的意思还是孙谦的安排,华中区今年在中层员工上调动比较大。”
何培文收起文件:“华中区那边我过去吧。”
杨采薇站在他面前,理了理他的衣领,“好好照顾自己。”
何培文笑了:“哪有那么娇贵,又不是没出过差。”
杨采薇看着何培文的脸,有些走神。
何培文登机前跟孙谦打了电话,倒是没有跟方绍则说起,不管怎么说,从级别上,何培文与方绍则相去甚远,他不过市场部一个职员,并没有什么头衔,方绍则是比杨采薇这个市场部总经理的职位还要略微高一点的,然而等他到的时候,在停车场等他的却是方绍则。
方绍则将何培文拥进怀里:“何先生是想住酒店呢,还是想下榻陋舍,晚餐想烛光红酒还是家常小菜。”
何培文拨开他的手臂,笑说:“如果方总监没有金屋藏娇的话……”
方绍则凑近他的耳边:“你不在,我连回去都不想回去,何来金屋藏娇。”
两人回到公寓后,何培文先去休息了一会儿,方绍则看了看空荡荡的冰箱和厨房,还是决定定餐。
何培文醒的时候,已经近八点了,方绍则看了眼时间:“走吧。”
何培文从善如流,却对方绍则这种生活状态不甚赞同:“就算不会做菜,好歹请一个钟点工来。平日都是这么凑合?”
方绍则笑说:“工作时间哪有那么准时,请钟点工也不是很合适。”
何培文问他:“这是不是叫生存残障症?”
方绍则回头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动作非常的自然流畅,甚至漂亮,“你不是来了吗?”
何培文嫌他这样磨磨蹭蹭,伸手推他出门:“方总监,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方绍则若有所思,其实他也不太能回忆起来怎么过的了,笑说:“无所谓了,总归是活着遇见你了。之前的,就算是历练和积攒造化吧。”
何培文被他这样的语气神情征服的五体投地,方绍则是个太会说情话的人,因为一下午差不多都是在飞机和车上度过,何培文精神并不是很好,说没有什么胃口,方绍则挑了家日本料理,因为在方绍则看来,日本菜不一定好吃,但一定是好看的,而何培文的精神世界,单纯的,一直靠一种“美”来支撑。
不出所料,何培文在穿着和服的服务生来斟酒的时候,脸上露出十分心悦的表情。何培文在外面吃饭特别挑食,一盅鳗鱼饭吃了两勺就推到方绍则面前去了,吃了两个手握寿司,一个蔬果寿司和一个芒果花之恋,就放下筷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喝汤。
方绍则又拿起一个蔬果寿司递到他嘴边:“再吃一个。”
方绍则很会掐何培文的七寸,他如果递过去别的何培文还不一定吃,但是他知道何培文爱吃黄秋葵,看到蔬果寿司里的黄秋葵,就算是饱了也会硬着头皮再吃一个。
方绍则再次喂到嘴边的时候,何培文别过脸。方绍则挑眉揶揄:“吃这么点晚上是要饿的。毕竟chuang上运动非常消耗体力。”
何培文笑着骂了一句:“滚。”
离开的时候,方绍则不忘打包了一份。
饱饭思yin欲是古人说的,之所以流传这么久,是因为太有道理。
刚刚病愈后的何培文,身体耐力比之前更为欠缺,但是方绍则并不愿意就这么只看不吃,而且这样带着“病娇”气质的何培文,让方绍则有种失控的情绪。
客厅里无人欣赏的音乐在深夜里显得孤寂,卧室里一双人极尽温存缠绵悱恻……
何培文躺尸一般趴在床上,口干舌燥,眼神都有些涣散,方绍则的手搭在他腰间,时而在他背上抚摸,何培文非常痛恨方绍则这种攒了许久的xingyu要一次性爆发的习惯,小别后的第一夜,何培文总要被他折腾到筋疲力尽。当方绍则在他背上留下吻痕的时候,何培文以为方绍则又要来,费力的从嗓子里挤出一句:“你够了啊。拿杯水给我。”
卧室温度有点低,方绍则抱着何培文在怀里喂他喝水后,拉起薄被盖好,伸手拿过遥控将温度调上去后,两手圈住怀里的人,吻着他的额头:“对不起。可是,你不知道你有多好。”
何培文哼了一声,闭上眼睡去。
第二天何培文醒的早,因为一直惦记着工作,毕竟这是出差,不是度假,然而睁眼后昏沉的脑袋让他心里先叹了口气,如果没有预感错的话,这是要病的前兆……何培文在心里再一次发誓,以后决不能再这么没有节制。
洗澡的时候,浴室的高温和蒸汽,几乎让他站不住,方绍则从磨砂玻璃门里隐隐约约看到他扶着墙蹲下去的动作,就冲了进去。
当何培文躺在病床上输液的时候,方绍则看着他极尽疲惫的睡相,心疼的无以复加。当方绍则看到来电显示上杨采薇的名字时,实在是心有戚戚,轻轻关上门,硬着头皮接了电话,果然……电话那边的女声……方绍则怀疑他手里拿的不是电话,而是一只麦克风。
“方绍则你把我弟弟给我送回来!现在!立刻!马上!机票我都给你们订好了!”
方绍则撒起慌来一本正经:“我也是想让他回去,可他不愿意。”他料到杨采薇与何培文目前是处于联系不上的状态,何培文太累了,电话从昨晚就关机了,目前,何培文身边,只有方绍则。
杨采薇快气炸了:“方绍则,你要不要脸。”
方绍则沉默了几秒,语气突然低了些:“他很好,我说的是真的。让我来照顾他好吗。”
杨采薇从没听过方绍则以这种语气,有些请求的语气跟谁说话,一时就心软了些,“你们在哪儿,我过去。”
杨采薇在第二天到的,方绍则在喂何培文喝汤,何培文笑说:“杨经理是来考察工作的么?”
杨采薇把方绍则撵出去,自己坐在他身边,喂他吃东西:“你要是再这个样子,我可不再袖手旁观了。方绍则这辈子也别想再见你。”
何培文低了头,低声说:“可是姐,我爱他……”
杨采薇手里的动作停下,缓缓地起身,在病房里踱来踱去,她就知道,事情会是这个样子!一开始就不应该由着他。
她走过去抱着何培文的头:“可是你……”
何培文搂住她的腰,甚至有些笑意:“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杨采薇听到他的话,泪就止不住,何培文给她擦去,还不忘提醒:“别哭了,妆都花了。”
方绍则看见杨采薇出门时眼眶红了,他心里的愧疚也随之更深,他的直觉告诉他,何培文身上还有他想去了解又怕去了解的过往。
接下来的工作,杨采薇替他做了大半,临走前的饭局,孙谦向杨采薇敬酒:“这次实在是劳烦薇姐了,让您亲自来。”
杨采薇看了眼何培文:“无妨,工作谁来做都是一样。”何培文对杨采薇笑的有些歉意。
第二天,方绍则亲自送他们去机场,当着杨采薇的面,方绍则收敛了不少,只简简单单给了何培文一个送别吻,顺便说:“最多三五天,这边工作处理完我就回去了。照顾好自己。”
何培文点点头。
然而,等杨采薇和何培文回去后,市场部与销售部联合下达一个工作计划,五个大区销售总监与助理,以及驻大区市场部专员,轮转到其他大区,视察交流工作,以促进公司的整体性和互动性。
每个大区花上三天,这一轮工作下来,方绍则足足花了半个多月在全国各地奔波。孙谦不止一次调侃他,“这春/宵/一/夜的代价可是有点大啊。”
等方绍则回去的时候,何培文也忍不住笑了,“还好么,累不累?”
方绍则抱了抱他,笑说:“这哑巴黄连吃的……不过为了你,也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