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戏子无情(1 / 1)
乔檬视角。
南京新上的司令肖贺是我的发小,同时还有他的两个副官常春,黎平也是一同长大的竹马,当年乔班主家的四个混世魔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如今肖贺是南京司令,咱兄弟几个都沾光跟着他,话虽如此,我却在明面上和他们保持距离,因为,有些高官需要戏子攻克。
其实,说穿了,我就是个用美人计,混入敌方高层窃取寂寞的细作。
这样的事从四年前就开始了,那时我们还未曾得到高官相助,乔家班被当时的司令为难,而我便是那个为难的源头。
我去求肖贺帮忙,肖贺告诉我,不如将计就计,大家里应外合,耍上一招美人计,结果一切都按我们预期的发展,之后事事如此,除了明面上的交锋,便是身后那些我做的一些见不得人的盗取。
肖贺曾经劝我点到为止,我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你们冲锋陷阵保卫江山,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会唱戏,能帮你,我也觉得很高兴。”
这是我作为戏子的骄傲。
后来,我有些累,本想退下,却被总理点破,再退不得。
世人皆说戏子无情,可实际上,是戏子不敢有情。
那日肖贺又来了,他说最近副总理做事有些出界,总理已经无法坐视不理了,要开始斩断副总理的臂膀了,而我们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江东上任的司令,杨旧恩。
每每到此时,我总有千百种理由劝服自己,这是为了江山,可天人交战后,我只能侧头画上今夜的戏装,对肖贺道:“好,我知道了。”
其实,我并不是喜欢寂静,热闹些很好。
可是,城郊的荒林我却喜欢的紧,基本日日练功前都会去那里吹上一曲。
一曲毕,叹息道:“今日,这戏又要如何唱呢?”
站在戏台上,我一眼便看见那位军装笔挺,英气凌重的江东司令,他同我想的很不一样,没有一般人身上的浮华,在那位名存实亡的大帅旁,显得格外风华。
在后院遇上他时,本不想上前打扰他,他好似对我爹建的院子很是喜欢,那一刻我无意讽刺出口,可是这一出口,戏便不能停。
他始终面无表情,好像我并不是在同他说话,真是个冷淡的人,屋外早就开始飘雪,他好像一直都没有发现,见他肩头已经有些湿意,我走近替他挡住雪水。
他抬头看了我,正直,清澈,当时我在想这样的人真的会和副总理同流合污吗?
心下一阵奇怪,又听见梨园曲罢的声响,将伞递与他,便回身走了。
或许那一刻,我就认定了,这个人绝非简单人,他和肖贺一样是人物,若他是副总理身侧的人,那么他的目的会是什么呢?
无人可解,那夜雪下了一晚,第二日一早,园中学艺的孩子们,都已经可以在园中积起的雪堆中打滚了。
今日,这戏怕是唱不成了。
等到雪融化了,我去街上买些学徒小孩的衣袜,这方刚出店,就见杨旧恩从场面茶楼走出来,我心中劝自己不可心急,却还是忍不住与他相视,我颔首对他笑,他礼貌的对我微微点头以示相识。
路并不宽阔,两辆黄包车相遇,他只能往我的方向走来,和他并肩而立,我笑问:“军爷借我的伞已有多时,不知军爷打算何时归还?”
杨旧恩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我尽量掩饰刻意的意图,只听他说:“你当真想要?”
我抬头没太听懂他说要的意图,以为只是指那把伞,点头说:“自然,那可是在下心爱之物。”
“你接来下可有事?”
我摇头:“只是出来采办些物品,稍后店家会送去府上。”
那人依旧面无表情道:“那你就去我府上讨吧。”
“什么?”
“我说去我府上拿,既然是乔老板心爱之物,而且上次老板借伞于我,我请老板道府上一叙,并不算唐突吧。”
我僵了一会儿,很快恢复笑意:“那就叨扰了。”
那时我的眼神便已经冷了下来,我告诫自己这个人和以前那些个宵小之辈并无分别,无需心存幻想。
他的司令府很是富华,但能看出来并非出自他的手笔,他将他的大氅脱下,递给一旁管家,我笑说:“乔某生性畏寒,还望军爷见谅。”
又是那种似要将人看透的眼神,他戏谑的道:“乔老板可需手炉?”
“那倒不用,我身上这大氅不脱,可行?”
他似笑非笑道:“自然。”
我随着他走进卧室,入门时,忘记看路,险些摔倒,他扶住我,似笑非笑,转头他便指着桌上的纸伞道:“老板看看可有损坏?”
我装模作样细细打量一番后笑道:“若是损坏了,军爷可赔我?”
“自然是要赔的。”他坐在一旁的西洋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着,他有说:“你可知我是谁?”
我笑说:“这京中的达官显贵,我大都认识,也都见过,可你是个新面孔,我不认识你,却也听过今日京中会来一个江东司令,你又是大帅带来的,又穿着这样的军服,我想不认识都难。”
他问:“可那日你我在园中初遇时,我身穿大氅,军装藏在衣服能又是夜色昏暗,你说你为何只见我背影便出声军爷?”
我稍是一愣,有些堂皇的望向他,他似在等我的回答。
“若是,我说我对司令一见钟情呢?”
我笑的风雅却不艳俗,手心都冒出汗,我不知道如何解释才能欲盖弥彰,可如今……
这本也就是我最终的目的……
他或许会恼羞沉怒从此不见我,又或许他欣然接受,无论哪一种都是我想要的。
可他却笑了,这个面摊脸却笑了:“你觉得我会信?”
我颔首:“为何不信?男子喜欢男子有什么不对吗?”
他的眼神带着冻雪刺骨的寒意,我本以为他会接着与我讨论这些,结果,他只问了句:“你可会泡茶?”
“梨园之人,怎么会不懂茶道。”
“那就请乔老板为我泡一壶茶吧。”
不知为何,他那是的眼神让我不安到极点,我笑说:“自然,就当乔某补偿上次梨园招待不周之欠。”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我。
在他的注视下,那壶茶泡好了,可如此喝来这茶到是比我梨园要好。
我正要饮第二口,他按下我的手,迫使我抬头看他,他笑问:“这茶如何?”
“司令府上的东西自然不是我们市井之物可以相比的。”
他说:“那也要乔老板的手艺高超才行。”
为了避开他奇怪的眼神,我只好低头饮茶。
二人这样慢慢饮完一壶,我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辞:“乔某今日叨扰了。”
“且慢。”他又斟了一杯慢慢饮起。
“还有何事?”
“你究竟是何人?”
我微微一笑:“旧金陵,现南京梨园少班主乔檬,司令不知吗?那司令胆子可真够大的,居然敢让一个不知深低的人,入家门。”
他笑了,满是讽刺:“我问的是,你可是中央的人。”
他果然发现了。
“司令说笑了。”
“总理还是副总理?”
我呆愣愣的看着他,他不恼也不急,只是看猎物般的看着我。
而后他从口袋中拿出牛皮纸包:“方才扶你的时候,从你怀里摸出来的,不知这是何物?”
我心惊一跳,立刻去摸大氅内的药粉。
面上的虚假尽失,我有些堂皇的看着他:“你既然已知我的身份为何放我进屋。”
他走进道:“你不是敌人。”
“你如此确定?”
“这不是□□,而是迷药,方才你第二次饮的茶里,已经被我放了一些,乔老板,你以为我这司令府是你想来就来的地方?”
我诧异的瞪过去,转身就欲离开,他身手极快立刻挡在我面前,交手中他死死压制住我唱戏时练出的花拳绣腿,一种被戏弄的错愕的感涌上心头。
他钳制住我的左手,我抬起右手就欲挥拳而下,可一种眩晕感袭来,瞬间就让我失了力气,身子落在杨旧恩的怀里,我问:“你是副总理的人?”
他还未来得急回答,我的神志便已经模糊,失去意识前是他那双如狼般贪看的眼神。
随后我在疼痛和快-感间来回沉沦,几度醒过,又几度昏睡。
虽然,其他的我都不清楚,可这个男人确实强了人。
再次醒来的时候,浑身的钝痛,提醒我一切都是真的,勉强睁开眼睛,他正坐在床边看我,我扯了扯嘴角,恨不能掐死他。
“乔老板,可有什么不舒服?”
我不愿同他说话,更不愿看他,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可身体的抽痛,硬生生的逼出泪水。
双肩被人压制住:“南京的肖司令给你们梨园送了一封信,你们家学徒送到我这来了,可要我给你念念?”
我还未说话,就听到他慢悠悠的念到:“计划停止,总理刚发了通知,杨旧恩是自己人。”
他洋洋得意的说:“乔檬,弄错了目标还把自己也搭进来。你还真是傻得天真。”
如果,我此刻能吐血昏死过去该有多好!
而后,他凑过头来,吻了我,满目笑意道:“乔檬,做我的人吧。”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