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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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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昆仑大师兄收养了变成触手的朋♂友。互攻。

【注意:这是自割的触手play腿肉←_←雷者勿入 】

1、

落雨的第三十四天,昆仑流波池涨水,掌门养的锦鲤趁机逃了。

沈钧天到时,正见四五弟子围着现出一半蛟形的锦鲤,都拔了剑,又怕伤了掌门爱物,不敢贸然出手。

这尾锦鲤乃是混了蛟龙血脉的异种,生而有神通,平常有弟子看护,百多年没出过事。此次大雨,加上弟子失责,才酿成这一后果。

那几个弟子见有人来,皆是大喜,齐齐喊道:“大师兄!”

这一回头,便有疏忽,锦鲤狡猾,寻了间隙化光而遁。

“呀!”一个弟子见此,忍不住叫出声,却阻之不及。

沈钧天摇头一笑,腰间长剑离鞘,亦是化作一道长虹,后发而先至。

锦鲤被剑光绕着走了一圈,啪地坠地,回复原形,间或拍两下尾巴。

几个弟子将之收了,放回池中,便来道谢。里头有个初入门的小师弟,与这位昆仑大师兄见得不多,尚有拘谨,头快贴上胸去,讷讷不成言:“多、多谢大师兄。”

沈钧天道:“不妨事。此外,”着意顿了顿,笑道,“这事我不与师父说,日后你们自己当心些。”

他白衣倜傥,身材颀长,兼之俊目修眉,叫人一见即喜。尤为难得的,是眼光清莹,如珠藏渊,如清风如朗月,绝无咄咄逼人之态。

几个弟子得了他话,才松口气,又诚恳谢了几遍。

将师弟送走,沈钧天抬头望了望天。

不止昆仑下雨,外头回来的弟子说,各地一齐在落雨,天阴沉沉的,像破了窟窿,不停往下倒水。

山下具体情况不知,但纵然昆仑世外之地,也愁云惨淡,人心惶惶。

修道之人不强求风调雨顺,然而这场雨持续太久,山中诸位长辈看过,看不出名堂,只得静观其变。

他方才正是从师父那里回来,中途被这事耽搁了一会儿,仍照着原来的打算回屋。

一进门,便注意到异处。

半合的木窗上扒着截绿油油的藤蔓,似在水里浸润透了,有种玉质感。

昆仑严寒,少见如此生机盎然的植物,沈钧天记性好,不记得见过这品种。况且,虽极清淡,仍有异类的味道,恍惚里还有几分古怪的熟悉。

他站了半会,心中好笑:竟有精怪跑上昆仑,撞进他这位大弟子的房中。

到得近前,拿剑尖从中挑起细看。比小指还细些,丈许长,像从天边吹来的断蔓,茎干饱满,叶片拢着,其貌不扬。

这么点妖气,连昆仑初入门的弟子都不如,没半点威胁。抬手想抛到外头,孰料原本一动不动的藤蔓一挺,活了过来,一圈圈绕上剑鞘,缠得密密匝匝。

沈钧天不做声,手下拇指轻叩,一声剑吟,拨出一段刃。

剑名无象,以此为凭可主持护山大阵,他不久前才从师父手里承继过来,还没用过几次。

他并未动杀机,只觉得这妖藤来得古怪,因而恐吓一二。

果然刃上锋芒一露,藤蔓哆嗦两下,绑缚稍松。只是过不多时,又缠了回去,不论剑光如何清冽迫人,俱是一动不动,扎了根似的。

“罢了。”

沈钧天手腕微震,带着剑身一抖,将藤蔓甩了下来,收在袖里。寻药园弟子拿了个小盆,装了土,插种在里头。

近来水汽过于丰润,而日光不足,他不知这妖物能不能养大,只当个闲来无事的解闷玩意,并不放在心上。

到了夜间,雨仍在落,明月却高悬中天,遍洒清辉。

沈钧天被雨声搅得不安宁,步至窗边时,见白日里畏畏缩缩的藤蔓,弯了几折爬在台上与墙上,摊开叶子,其上如引下月光,清亮如水。

“月出则舒,月没则卷,像是望舒草……瞧长相却不像。”

想过后没多在意,他伸指弹了弹最厚实的一片叶子,笑道:“你灵智生了,名字有吗?”又道,“想来是没的。”

“不如叫望舒。月神之名与了你,你可不吃亏啊。”

他不过在说笑,谁知之前几乎不动弹的藤蔓贴壁滑了过来。

尖尖上顶着两片叶子,像两只兔耳朵,方触到沈钧天的手指,便轻轻柔柔、依依恋恋地蹭了上来,似个缩着肩怕被怪责的孩童,可怜兮兮又怪惹人疼的。

2、

沈钧天品出了些养宠物的趣味,照料更仔细。

旬余之后,丈来长的藤蔓长度翻了几番。有时他躺在床上,侧头就看见枕边耷拉的两只耳朵,活似养的是猫狗。

一见他瞧来,藤蔓又倏地退回去,软趴趴地挂在窗台上,装作条绿毯子。

他有时起了玩心,假作看去,故意等它欲缩不缩的窘态。

这两月雨落不停,总不是正常事,昆仑掌门早遣了门内弟子探看,这些人也陆陆续续回返了。

沈钧天知道这事,因而被师父唤去的时候,并不怎么在意。

掌门问:“泰山情形如何?”

被询问的弟子方从外边回来,道:“如丹若师弟所言,大水之后,方圆百里面目全非,实属千年未见大灾劫。”

沈钧天没想到这事会与泰山有关:“有泰山府君在,如何会……”

掌门看他一眼:“他为神祇,享百姓香火,自当庇护一方,却难抗天地伟力,落至身死道消。”

闻得身死道消四字,沈钧天一时神思杳杳,不知飞向哪处。

天下山川河岳、城郭野村无其数,山神水伯城隍土地也不可计,泰山府君在其中算得有数人物,怎会这么容易就……没了呢?

掌门道:“我知你与他有交情,因而还有一事。当时丹若正在附近,先行探查了情况,并无收获。只是上回他来见我,我在他闻见了些神祇独有的气味。”

沈钧天强抑翻腾心绪:“师父的意思?”

“府君兴许留有一魂半魄,附在丹若身上来了此处。昆仑除你以外,与他并无来往,想来应当是来寻你的。”

这话听来有理有据,但沈钧天不太相信。

他的确与泰山府君见过几回,也相处过,若说有怎样的深情厚谊……对方乃是尊位极高的神祇,他不会觍着脸自作多情。

既是如此,对方怎会不远千里来寻他?即便来了,与他沈钧天大抵也是不相干的。

直至回了自己房间,他仍是这么想的。

藤蔓一见他,便爬了过来,自脚下沿着身侧,一径往上走。

沈钧天已习惯它无来由的亲昵,手指点了点那两片叶子,算作招呼。

但今日不同,许是知他心情有异,妖藤格外痴缠,支在他肩上,如何驱赶也不肯退回。

被忽视久了,妖藤又拿滑凉的叶子来缠他脖颈,似在撒娇讨赏。

自得知泰山府君一事,沈钧天心上便沉沉压着什么似的,憋慌得厉害,但见这小玩意虽说不出话,倒也通人情,心境略有宽缓。

“现在就这副模样,等能说话了还不知要成什么样。假若化出人形,怕能翻天了。”

妖藤听懂了他话,尖上叶片轻颤,一滑就滑到了别的地方去。

沈钧天原本笑着说话,忽觉耳上被什么极轻极小心地碰了碰,

他不怕痒,唯独耳朵敏感。明明只是初生灵智的草木,竟令得他身体一僵,语滞了。

“你——”

方要说话,沈钧天想起师父的话,又忆起初见藤蔓时的异处,手指轻颤,心有悸动。

“……是你吗?”

他拈起藤蔓,询问道。虽不是完全符合,但这妖物上的气味与泰山府君竟有几分相似,加上师父所言,和对方莫名的纠缠,足以让他确认了。

妖藤在他耳上蹭了蹭,像在回他话。

沈钧天沉默良久,轻声道:“……你为什么来寻我?”

3、

对方现如今无法人语,不能为他解惑。

沈钧天知道它来历后,不知对方哪日能恢复,纠结过了仍如原先对待,但捉弄自然没了。

掐指算来,自养这妖藤将将快三月了。

近来落雨仍没停,他起先觉得雨声恼人,听多了却想哪日没了这声怕会不习惯。

昆仑不事生产,再大的雨于他而言,仅是有些不便。

山外百姓却要遭殃。房屋毁损,良田被淹,决堤洪涝,件件样样绝人生路。只是这些有各处神灵看护,昆仑这等仙道是不管的。

但神力浩荡如泰山府君都结局惨淡,再看这绵绵不绝的雨,不详预感更浓。

这天本也寻常,沈钧天甫睁开眼,却觉出不对。胸腹间有什么压着,以他警觉程度,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

看去黑鸦鸦一片,一摸顺滑如流水,自指缝里淌落,而乌发下素面如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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