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都市 > 论后妃的自我修养 > 1 第一章 兴庆宫

1 第一章 兴庆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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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元五年十月上旬,深秋,宗正寺奏太后王氏,礼聘臣女,以充盈后宫妃嫔。

深秋的荷塘只剩下些残叶,虽艳阳高照,却挡不住这浓浓的秋意。荷塘边有个小榭,题曰“满香榭”。屋内青花牡丹香炉中散发出淡淡的栈香让人舒心,书桌上的冰纹洗笔瓷内放着一支湖颖,还有一个蓝色的锦囊摆着,十分静谧。

一个婢子走进小榭内,门口守着的丫鬟瞧见了就朝小榭的窗户努了努嘴,只见窗边倚着个看残荷的女子。婢子快步走到女子身旁,低声道:“三姑娘,宗正寺官人已到广明街。”

三姑娘愣了一下,转过身来,其模样虽不惊为天人,倒也有几分动人姿态。书桌上摆的是刚刚临摹《快雪时晴帖》,墨汁还未干。她似不为婢女的话所动,走到洗笔瓷前,将湖颖取了出来,挂到笔挂上,又将桌上的锦囊放入袖中,动作不紧不慢。

这锦囊还是在金陵之时所求,区区半年就已是白云苍狗,她嘱托身旁的婢子道:“这字帖,你记得还是放到如常的地方。”三姑娘不愿多说,只回头在看眼自己住的小榭,今此一别不知再回来是何年。

府门正厅前摆了香案,香炉内点燃三柱香,袅袅青烟盘旋而上。满满的站了一院的人,男子为官者站在左侧,女子为命妇站在右侧,其他未得品阶者站在下侧。旁人站得距香案稍远,三姑娘一人在香案旁候着,只因这道圣旨是她的。

三姑娘身形恭敬,更显落寞。

不过片刻,正门进来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个官人妆扮,手上奉着一份圣旨之人,端身走进院内。官人身侧站了个女官,模样整齐,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圣旨为上好蚕丝制成的锦缎,其轴柄为黑角牛膝,背面的图案是祥云瑞鹤。

见院中众人行了礼,那宗正寺官员方打开圣旨唱喏:“太后敕曰:‘哀家惟典司宫教、率九御以承休。咨尔国子监祭酒女邓氏念锦,德才兼备,名门佳媛。今特充入宫掖,册尔才人。尔其淑慎有加,承福景于方来。钦哉。’邓氏接旨!”

官人话说完,合上圣旨。三姑娘上前一步,双手恭敬接过圣旨,道:“臣妾领旨,谢太后隆恩,吾皇万岁,太后千岁。”说着,跟在宗正寺官员身后的女官上前将念锦扶了起来,一旁邓氏族长将圣旨接了过去,供在香案上。等众人走了之后,邓氏一族再将圣旨送去宗祠,供奉起来。

官人往后退了一步,以示恭敬,笑着给她作揖道:“邓娘娘快些请起,下官这厢给等娘娘道喜了。”

深秋的艳阳,没有丝毫刺眼之感,秋高气爽,到让人觉着舒服。只是不知道,这兴庆宫内的艳阳与宫外的可有半分不同?

“约莫着现在时辰不早,邓娘娘还请早先上路,莫要误了吉时才是。”宗正寺官人的语气带着恭敬,更多的却是命令。

邓氏众人低着头莫敢仰视,念锦回头朝着正堂恭敬拜了一拜,道:“廿娘定不会误了邓府门楣,必是让邓氏一族得享皇亲之尊。”

满满宫墙路,虽不知前路如何,但终究只能一人行。

邓府府前早停了一辆金顶鹅黄马车,女官扶着念锦踏上孩童抱鱼石踏上准备上马车,一个蓝色锦囊从新晋邓才人的袖中滑了出来。女官目不斜视好似什么都没有瞧见一般,邓氏这才放心的捡了起来。马车里面不大,只能坐下一人,除了一张梅花凳别无他物。念锦从一个锦囊中拿出一张签文,顶端写着“中上签”,下面是白乐天之文——“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广明街多是达官贵人所住,平日里街上本就清静少人往来,今日知晓宫妇进宫,为避嫌四周一人都不见,只有“哒哒”的马蹄声在广阔的街道上回响。

出了广明街就到了广济街,乃是到兴庆宫前的朱雀街必经之路,几辆新妇的马车也在这里相汇。广济街离朱雀街并不远,为显天恩浩荡,马车需绕围着兴庆宫走了一圈,才能走宗亲所走的贞顺门。

贞顺门有三门,宗亲走的是右侧门,后妃走的是左侧门,而这贞顺门的正门,在庆元一朝,不过是三年前薨了的孝贤皇后一人走过。此次进宫的新妇不过六七人,都从左侧门而入的。念锦舒了一口气,真到了兴庆宫,这压抑的心才好了点。她透着纱窗的缝隙往外瞧,只看得见的灰墙青瓦,不知晓这墙外是什么光景。来往的各色宦人宫女虽多但都小心谨慎、神情肃穆,见了新妇的车辆,退至一侧,待车辆走了,复前行。

马车走过长长的甬道,就拐到了一处的宫门前。女官扶着新妇下了车,牌匾上面写着“静怡轩”,有两个黄门在门口伺候,低眉顺耳,目不斜视。新妇被女官引至静怡轩的西侧游廊,一旁正是垂花门,隐约可见垂花门内的园中景致。刚过了游廊到了垂花门内,身旁服侍的那些女官都退了下去,站在一侧。

垂花门中一女官气定神闲的站着,身着一身浅紫襕绣缠枝花长裙,发髻上一支金雀步摇并翠练鹊翠梳等物,比新妇穿着还要周正,乃二品女官甄内司。甄内司在兴庆宫伺候了两朝,年龄不过四十来岁,私下皆称甄娘子,便是后宫中的贵德二妃见了,都不敢轻言一句。

甄内司上前向众人微微福身,语气虽是恭敬,却不谦卑。“新妇路途辛苦,在此稍作歇息,一会便有宫人送新妇至寝宫安置。”

新妇答应了一声,甄内司点了点头不再言语,许是事务繁忙,没有久留,领着其他女官就退了下去,留下两个女官伺候。新妇都是第一次见宫中的景致,这宫中的摆设桌椅,比之家中又不知是好了多少。初次见面,大多还有些拘谨,眼角都在瞧这些有趣的事物。

念锦瞧着眼前鸟笼内的芦花黄雀叽叽喳喳叫的可爱,就站在笼子旁逗那黄雀玩,才觉得从进兴庆宫到现在的压抑心情舒缓了许多。忽觉得被人撞了一下,念锦回头一瞧,那女子身上的宫装比自己的花样精致些,模样端正让人过目难忘,猜测品阶在自己之上,刚准备赔礼。

那女子倒也没有摆架子,先向念锦盈盈一拜,礼数周全,柔柔道:“方才姐姐不小心,冲撞了妹妹,还望妹妹莫怪。”

在垂花门内伺候的女官自然是瞧见了这里的动静,还未待念锦说完,肃穆道:“娘娘们凡事小心些,在宫里,不能够随便乱看的,若是冲撞了什么不该冲撞的,可不是道歉就能好的。”

念锦忙是与那人恭敬的福身,并道:“谢官人教诲。”

静怡轩门外,恰有一行人抬着轿子经过,坐在轿上的是个俊眼修眉的美人,左右跟着十来个伺候的宫人,很是气派。一个宦官离她最近,小声的禀告着些什么,美人有一句没一句的接着话。

美人抬头一看到了静怡轩,想到此次礼聘之事,因自己未出月子,太后处处插手,连旨都是从嘉德殿传出去的,让自己前后受制于人。抬手让宫女停了轿子,她看着在自己身边服侍的宦官道:“静怡轩离皇上的两仪殿为免也太近了,但若是这些新妇不识规矩冲撞了圣驾又当如何!你们司宫台又是如何办事,莫不是最近本宫对尔等放松了几分,就敢这样任意妄为!”

司宫台少监肖仁善跪了下来请罪,满头大汗,连声称罪:“是臣疏忽,还望娘娘责罚!”

说话间,后面又来了一行人簇这一吊梢眉美人,见肖仁善跪了下来,带着几分诧异:“肖官人这是犯了什么大错,竟然跪在这儿?郝贵妃可要宽待几分的,不管怎么说都还是司宫台的当家,若是让人瞧见了成何体统。”

司宫台之前的少监刘兴年岁已经六十,皇上特准他出宫置宅,这少监一位就空了出来。后宫无主,当时凤印在郝贵妃手上,故向皇上荐了身边近侍肖仁善。肖仁善虽是郝贵妃近侍,行事作风到让人找不出错处,皇上就准了她。因此肖仁善虽是个正四品的少监,到了郝贵妃跟前也不过是个普通的黄门。

郝贵妃见她在帮衬少监说话,斜睨了肖仁善一眼,却没有在此事上多言什么。“德妃莫不是觉得本宫说错了?虽然是新妇,但如今进了宫,怎么算都是后宫之人。若是让外臣瞧见了,怪罪下来的罪责是何人所担?”

王德妃知道郝贵妃不满太后太多插手礼聘之事,掩嘴一笑,道:“姐姐,可要体谅几分,到底是新人,凡事还是要担待一点的。今日新妇进宫,方才太后也说了,这些新妹妹可是与咱们不一样,这入宫,在家哪个不是娇生惯养的,自不必太过拘谨的。贵妃这前日才出了月子,就不必为这些小事操心,还是让下面的人去做,莫要累坏了身子。”

“本宫自然比不得德妃,平日里常得空在太后跟前侍奉,才能如此知道太后她老人家的心意。如此,本宫倒还要多谢德妃提醒了,免得本宫还惹得太后不快。只现在新妹妹进宫,六宫诸事难免繁杂,一时还未理清,本宫就不在此陪德妃说笑了。”郝贵妃说着,闭目养神不再看王德妃,抬轿子的黄门连忙就起轿。

肖仁善走之前记着王德妃方才为他解围,悄悄的与王德妃作揖这才跟上了郝贵妃一行人。王德妃自然也是瞧见了,不过当未看见一般,心里想着的却是之前听到郝贵妃走之前提起了太后,郝贵妃不管在何事都能知道自己的弱点。她双手握拳捏捏自己手心,面有不虞,却不知方才肖仁善的那作揖是几分真假。

新妇都让女官带着去了自个儿的寝殿,众人没有在静怡轩多留。念锦被一女官领出了静怡轩,走了约莫一盏茶,只见一宫门上提“清平殿”三字。清平殿是前后两进院,前院乃是正殿,后院又有三个小院,在后宫之中,这样的宫殿不在少数。

清平殿正门紧闭,两人从侧门进了,正殿是平日圣人幸时所在,又分东西暖阁,正殿后的三个小院才是平日里行动之处。女官道:“才人以后住在东侧殿,这清平殿主位是大皇子之母杜婕妤。现今除了才人外,侧殿暂无其他妃嫔居住,倒是一个清净地方。”说着,她就领着邓才人绕过了正殿,进了东侧一个小院。

院中早是站了五、六个宫人,瞧见新主子过来,都行大礼,齐声道:“请才人安。”

女官看着地上跪着这么多人,上前一步道:“这位便是邓才人,你们日后可要小心服侍的,若是让本官知道尔等有半分怠慢之处,郝贵妃那里可是饶不了你们的。”

“郝贵妃”,念锦心中暗念此名,进宫之事关嬷嬷曾道进宫万事小心,勿要别人的随手之恩。而这郝贵妃,念锦父邓为嘱托过平日里少于郝氏一族往来,但若是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也可找其解决这话说的前后矛盾,她一时也没能了解父亲的意思。她对女官的话不可置否,微微一笑点头。

“才人,若是有在此有何不妥之处,可向贵妃娘娘禀报的。奴婢也不打搅才人歇息,先行告辞了。”女官往后退了一步微微福身,嘴中虽说着要走却没有真的要出去的意思。

念锦知道她是为了讨彩头,上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些金锞子,递给那位女官,温顺道:“一路有劳官人照顾,小小谢礼,不成敬意,莫要嫌弃才是。”

那女官将金锞子放入袖中,脸上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诚,小声道:“才人客气了,贵妃娘娘平日里是最喜欢热闹的。才人以后若是得空,可到清思殿陪娘娘说笑的。”说着就退出了清平殿,只剩下侧殿的人。

一袖边绣着花的宫女见女官走了,上前来向邓才人行礼,恭敬道:“才人万福。奴婢乃是这儿的主事宫女,才人唤奴婢侍书即可。”

念锦见她模样端正不卑不亢,笑着虚扶了一把道:“赞仪不必客气,我刚进宫,若是有什么不懂之处,还望提点一二的。”

“才人客气了,这本是奴婢的分内之事。”念锦从随身带着的锦囊内递给侍书一把碎银子,又让她给了其他几人一些财物,众人磕头谢恩,这才散了。

进到内殿,念锦瞧着一切都是新的,未有不妥,不过这也只是表面如此。从进来她已经闻到了,现在熏着的不过是普通的木兰香,椅子上铺的缎子也是去年盛产的缭绫,更莫论梳妆台前的钗环佩饰还不如家中平日里自己用的好。一旁已经有宫人为念锦添了茶,这茶亦不过是寻常的,众人皆道皇宫奢靡非常,看来纸醉金迷也是与她这个小小的五品才人无关。

侍书走到衣柜处,取出了一件葱绿宫装,只是颜色更偏暗黄,反而有几分黯淡无光。侍书笑道:“太后体谅新妇路上奔波,吩咐下来今日先在宫中暂且休息一番,到了明日,再去嘉德殿请安。贵妃娘娘闻得太后旨意,也是免了请安。只是,才人理应去主位杜婕妤那里去一趟,才不显得失礼于人好。”

念锦听完觉得侍书说的有理,就换下了宫中前几日送至邓府的宫装,穿上了宫中的便装,略绾了一个髻,披着兔毛披风,在侍书的陪同下往清平殿正殿走去。

清平殿正殿,杜婕妤已经是端坐在主位上,只见其身穿桃色绣海棠宫装身材有几分消瘦,面带疲惫之感,容貌有几分动人之处。左侧另坐着一个穿着葱黄菱缎的宫妃,侍书小声道此人乃是陆美人。念锦抬了抬眼皮,心中却有些担忧,毕竟是没想到才进宫就与这陆美人穿了一样颜色的宫装,也不知道这后面又有什么不对。

身旁的另外一个宫女初霁在门口拿着念锦的披风不得入内,念锦轻轻向侍书点了点头,来不及多想些什么,向杜婕妤行礼道:“嫔妾邓氏给婕妤请安,给美人请安。”

杜婕妤端坐在主位上,稳重道了声起,不过眼神就止不住的看陆美人,心道想来拉拢才住到自己宫中的新妇,也先看看别人愿不愿意被你拉拢,瞧这一身衣物就知道究竟是愿意上谁的船。

陆美人好像是没有看见她讥讽的目光,上前拉着念锦的手,对她这身衣物到没有半分的不满,走到一宫之主跟前,笑道:“姐姐,你看邓才人出落得这般可人,瞧瞧这十指芊芊,可是把咱们比下去了!”

念锦见她说话丝毫没有遮拦,心中有几分担忧。但从她陆美人对杜婕妤的态度就知晓这杜婕妤不过是个纸老虎,连个美人也敢对她不敬,更遑论其他人?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而如今自己寄人篱下,唯恐惹得主位不高兴,她忙将手抽了出来,微微福身道:“陆美人说笑了,嫔妾不过蒲柳之姿,哪能与婕妤相比?”

杜婕妤见邓才人行事倒还算妥帖,倒把陆美人说的个里外不是人,还算是个通透人,知道现在是在自己的清平殿,还不至于肆意妄为,到对新人有了几分好感。她身子前倾对着邓才人笑道:“邓才人今日进宫,想来路途辛苦,还是快入座吧。本婕妤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他人艳羡,也难为今日陆美人也来了,若是怠慢了妹妹,还望妹妹莫要在意才是。”

一旁侍书将念锦扶到右侧椅子上做了下来,一侧的宫女给念锦奉上了一个锦盒,不管这锦盒里面是什么,却表示着清平殿的主位愿意接受她这个才人,念锦心中松了一口气。

陆美人一人站着,倒像是个局外人,她甩了甩帕子,自个儿也没趣的坐了下来。三人又说了些闲话,只是这气氛越来越淡了,念锦知晓自己不该久留,起身告辞要退下去。

杜婕妤脸色“嗯”了一下,看着还在一旁品茶的陆美人,讥讽道:“陆美人,这人你也看够了,可以回去了吧。你那里可是还有一个什么石御女的,便不用一味的在意这清平殿吧。”

念锦听着杜婕妤丝毫不给陆美人面子,心中一惊,却也不敢多言一句,准备往殿门走的步子却挪了回来,等着这二人说完话。

陆美人放下茶盏娇笑道:“姐姐实在是辜负了妹妹一片赤诚之心,是修容娘娘听闻这几日大皇子身子一直有几分不适,才让妹妹来瞧瞧的。对了,这大皇子可是不能出了半分错的,杜婕妤你说是不?时辰不早了,修容姐姐还约了妹妹一起陪皇上去花萼楼赏花,便不多留了。”

陆美人说着,怏怏的向杜婕妤行了礼就往外走。念锦看着杜婕妤神情不佳,唯恐自己遭了这无妄之灾,连忙跟着她走。

陆美人看了眼念锦身上的葱绿宫装只觉得刺眼,方才在杜婕妤跟前的笑容也不见了分毫,嘴角冷笑:“邓才人今日方来后宫,对诸事都不甚了解,我也不再此多加苛责你了。”

弗进宫,虽然得罪的不过是比自己高一品的美人,但终究是新妇低人一等。念锦恭敬的福身,陆美人理了理身上的禁步道:“我最见不得自己讨厌的人出现在眼前,你还是跪着吧。”

陆美人也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分,毕竟现在是在清平殿,见念锦跪了下来,也没有再为难她。“你才初进宫,许多规矩都是不知道的,我今日便教你一招,就不用记挂在心上了。”

一旁的宫人给陆美人披上了一件兔毛披风,虽然二人都是兔毛披风,这美人的披风全部都是兔毛,而才人的披风却只有兔毛滚边。

夕阳西下有了几分寒气,陆美人拢了拢颈边的兔毛,看了眼跪在地上岿然不动的念锦,那身葱绿宫装倒没有来时刺眼。

念锦跪的时间不长,只膝盖有些隐隐作疼,倒也没觉得多累。回了侧殿,随意用了晚食,蜡烛已经是点燃了,侍书将初霁差遣下去,跪了下来含泪道:“奴婢思虑不周,让才人受委屈了。”

她一愣,这侍书给的这葱绿宫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未知晓,只是如今身旁可用的只有此一人,自然不会与赞仪为难。念锦把侍书扶起来,宽慰道:“此事与你何干,陆美人到清平殿来哪里是能未卜先知的,我自然是不会这么多疑的。瞧这脸,怎么哭的像个花猫一般。”

侍书破涕而笑,连忙抹了抹泪。念锦见侍书没有在哭,就与她说了谈论了几句宫中的事,却没有多说什么,不过是问了各妃各殿。念锦看着烛花,心中一番言语不知向何处像相诉,侍书连忙拿出花剪见烛花。

念锦眼见之处瞧见的是琴棋并一些《女戒》,也没什么气力摆弄,随口道:“这儿可有《快雪时晴帖》的仿帖?本来闲来无事,一时起兴想临摹一番字画。”

侍书放下花剪面露有几分难色,往邓才人的茶盏中添了茶道:“实不瞒才人,奴婢愚笨,原是也不知道才人喜欢临摹字画的。现儿不过是有几本《女则》《女戒》在的,原是太后让宫中各位小主熟习,以正后妃之德的。”

念锦明了侍书的意思,没有再多言,也对如今在这深宫之中,自己能求的到底是什么。一时夜色沉沉,不想一日之间,自个儿竟是来到了深宫之中。如黄粱一梦,却不知道是之前在邓府的日子是梦,还是这深宫的一日是梦。

忽而身旁想起一个声音唤自己“廿娘”,又有一人道“天家威严,自是人人艳羡”之言,却不知当时说话之人,现在在何处。念锦忽然惊醒,看着雕梁画栋的东殿,才知道,自己并没有做梦,终究是进宫了。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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