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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三六 田雪兰(八)(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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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王,上巳将近,这仪典祭祀之事,可都办妥了?”

一早上,皇帝就开了头。这祭天向来都是天家比较注重的仪典之一,皇帝自称为天子,天子天子,若是祭天出了事,如何还能以天意自居?

贤王出列一步行礼道:

“回父皇的话,万事都安排妥当。”

这祭祀仪典天家看得越重,越舍得花本钱下去。如此一来,便有更多的油水可以捞。这是个肥差,往年都是太子把持,如今到了贤王手中,可让他的府银好好充实了一番。

皇帝闻言,面有欣慰:

“很好,吾儿如此能干,朕心甚慰。”

在太子禁足的这段时间里,贤王帮着皇帝办了不少大事,件件都做得极为出色,让皇帝对他的印象大大加分,觉得他不但能扛得住太子的打压还能如此效力,实在是难得。

听到皇帝对贤王赞赏有加,这贤王一派的官员脸上都是喜气洋洋,而太子那边以黎战为首的那些人则是面色郁郁。黎战还稍微好些,毕竟经过风风雨雨,这面上不动声色,叫人寻不出什么差错。他身后那些年轻官员则是气愤一览无余,只道贤王抢了太子的功。

下了朝后,两派人各自回去。如今太子那边虽然被禁足,但是皇帝并没有禁止臣子进去探望。每日一下早朝,还是准许臣子进太子府去汇报一日所闻,省得太子一月之后出来,对朝事茫然不知。

听到今日皇上又赞许了贤王,太子气得掷了手中的茶盏:

“师父,您看父皇都宠成什么样子了!这像话吗?!先是秦丰,竟赏了他七个章纹,他只不过是一个御史中丞啊!如今又是贤王!父皇这是要忘了我呀!”

黎战见此,恨铁不成钢地斥道:

“急什么!如今你这太子的名头还在你就是太子!现在虽然势弱,但你还有母妃!皇后娘娘在后宫掌着!你是嫡出的长子,若是没什么大过错无人可以越过礼制废了你!”

“可是父皇能!这天下是他的天下,他一句话能叫我生能叫我死!若真如师父说的那样,他为何还要扶持一个王爷来与我平分朝堂?若不是他暗中准许,谁有资格能与我同尊!”

这几日的禁足已经让原本就是急性子的太子焦躁不已,这思绪也都乱成了一团,他满腔愤恨,恨不得马上飞出去亲自杀了贤王永绝后患。

“太子慎言!你不能对你父皇生怨!一旦叫他知道了,那就真的永无翻身之地了!等你成了皇帝后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今给我好生安分些!宫中之事自然有我跟你母妃把持,你且放宽心,不足一月定将你放出来!”

黎战不紧不慢地劝道,他像是已经有了什么好法子,胸有成竹。

太子对黎战一向敬畏,见他这般表现,心里就像吃了定心剂似的。他发热的头脑稍稍冷静下来,对着黎战行礼道:

“如此,那就拜托师父与母妃多多帮衬了。”

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黎战也不忍责怪过多,只又宽慰了一句:

“你只管放心。”

果然,不到五日,皇后就跟皇上请求回娘家探望。

这皇后回娘家省亲,按礼制是需要夫婿也就是皇帝陪同,可皇帝近些日子忙着很,往年也都是太子代为陪同,自然今年也不例外,由太子陪同回去。

如此一来,太子的禁足便算是解了。

皇帝在太子回来后恢复上朝一事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其他臣子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没眼色地跑去找刺找难堪。贤王就算心里难受,也只能忍下不发作。

好在几日后的祭典事宜都还掌握在他的手里,太子就算出来,这几日也就只能安安分分老老实实待着。

几日后,上巳祭奠在宫门外举行。

舞人分为童男童女,从朱红台阶上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到高台四角。他们的衣袖衣摆皆缀有铜铃,每走一步就是一阵铜铃脆响,像是尘世间为神开道的使臣,叫人心生敬畏不敢亵渎。

等四人站到高台上后,这铜铃响声便停止了下来。四人缓缓下蹲跪拜叩首,朝着东方行了大礼后,才站起来,而此时已经是半蹲的站姿,手中的折扇也是半开,扇柄的流苏自腕间流至华服宽袖间,随着手臂的外伸垂下,看上去优雅清贵极了。

待握着扇子的手朝着外完全伸直,他们四指在上扇面在下,腕间微微一震,又是一阵铜铃脆响后,这祭祀之舞便开了初场。

这祭祀之舞要持续两个时辰,期间舞人不得下场,看的人也不可离场。众人需得直身挺坐,等这漫长清雅的舞结束后,方可以饮茶吃食离座。

皇帝坐在首位,他的身侧自然是皇后与太皇太后,再过去便是太子与贤王。秦丰与黎战同坐,周语则是站立随侍太皇太后。

今日乃是祭典,台子又设在无处隐身的平坦之地,因此个人的暗卫都带不得,只能加强四周防卫力量来保护侯爵皇帝的安全。

秦丰与周语也都没带暗卫,权当给他们放一日的假了。

等一场舞下来后,几人都被晒得不行,尤其是周语与秦丰,这两个晒不得的,差点都快晕厥了过去。

一结束,众人便纷纷涌回宫中,去收拾妥当的偏殿饮茶消热。由于进偏殿的人太多,周语与秦丰贤王等人分开进殿。

她先搀扶着太皇太后休息后,自己才有空去偏殿喝一碗酸梅汁。

可她这酸梅汁才喝了一半,就瞧见贤王匆匆赶来:

“周姑娘,你可瞧见雪兰了吗?”

在祭祀仪典之上,周语随侍太皇太后,田雪兰陪着太皇太后,两人还说笑了几句。可这仪典结束之后,太皇太后担心田雪兰的身子,早早地让她退下不用陪了,周语自然是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见贤王一脸的焦虑,周语抬眼望去,发现秦丰也正望过来。他压低了眼,缓缓地朝着她摇了摇头。

周语心中咯噔一下,环顾四周,果然也没瞧见太子的身影。

周语倒吸一口凉气,来不及喝完手中的酸梅汁就起了身:

“殿下您与秦大人现在外殿找,我是女眷,进的了内庭,我去内庭找。”

因着随侍太皇太后,又加上太子与皇后说过与她便利,周语往日里在宫中进进出出也没什么人阻拦,早就对宫中摸得一清二楚。

她清楚地知道哪些殿是进不得的,哪些殿是可进的人却多的,哪些殿是可进的却人少的。

周语在路过冷宫时,隐约听到了里头传来的阵阵吵嚷声。她步子一顿,两步并作一步朝着冷宫走去。

临到冷宫门口,周语每走一步,这心里便是一沉,走到冷宫口时,已是骨节捏的发白。

原本微弱的声音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进而逐渐清晰,那声音根本就不是什么吵嚷。

那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呻/吟。

这般生不如死,这般绝望的声音,充斥了周语的孩提时代,又充斥了她的豆蔻年华。

她是在腌臜之地站着的人,明白的很。

这样的声音,她为什么偏偏又如此熟悉?!她多么想不认识不知道不晓得这个声音!她多么想自己此刻只是碰巧撞见了后宫私情!

周语颤抖着手,甚至不敢去推开那扇破败的宫门。

但她终究还是推开了。

那扇破破烂烂的门,甚至都发不出一声吱呀声去惊扰门内的人。

在这宫墙之外,祭天的仪式还在庄严地进行,高香金佛从高处俯视着人间的一切。

而这宫墙之内,一个盲女却被那蟒袍之人压着,断断续续的呻/吟从破碎的喉咙里传出,却传不到墙外的金佛耳中。

周语踏了一步。

这冷宫之中的一切都静了下来。

原本正在律动的人带着狞笑停止在了那里,而他身下之人的绝望却止不住地蔓延。

她止得住时间,却止不住无声无息如墨般浓烈的绝望。

周语哽咽了一声,连拉带扯地将那个浑身淤青下身血肉模糊的人从太子的怀中扯出,用自己的外衣给她裹了裹,跌跌撞撞地带着她往外跑。

周语与田雪兰同是女子,力气本就不大,她还得小心地避开那些人群,走得极为缓慢。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周语就听见了身后匆忙的步履声以及太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周语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田雪兰却依旧是木讷死寂的模样,她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声。

秦丰不在,贤王不在,周语带着人跑不动,只能就近找了处没人的宫殿躲进去。

周语将田雪兰放在地上,颤抖着手不知道能碰她哪里。田雪兰一身都是青紫,周语唯恐下手重了伤着她。但田雪兰却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任由她拖了一路都没叫喊。

也或许是她的嗓子早就哑了,已经叫喊不出声音了。

周语眸中的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打下来。她轻轻地抚摸着田雪兰的脸,唤道:

“雪兰,雪兰,你听得到我么?”

田雪兰听到周语放柔了声音的问话,这才略有所反映,痴痴呆呆地转过头来朝着周语的方向,满脸绝望地对她道:

“姐姐……我脏了。”

周语闻言,呜咽了一声,俯身去抱住她冰凉的身子:

“不脏,雪兰不脏。我们回去洗洗,洗干净就好了……”

田雪兰瑟缩了一下,她像是倦极了又像是在害怕,倚在周语的怀中,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

“姐姐,有人打我……他们打我……我瞧不见,瞧不见。好疼啊……把我的衣裳还给我……爹,我要爹……”

周语心头痛的要命,紧紧地抱着她,哄她道:

“没事儿啊,没事儿。等他们走过后我们马上就去找你爹爹,找贤王,找太医。雪兰你可别睡啊,不准睡,千万别睡,我求你……”

可是,田雪兰没有回周语的话。

她再也回不了了。

周语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脸上笼上死人才有的青白之色,看到她那睁着的眼中布满黑气沉沉。

五月她就要成亲了啊。

她前些日子还来找周语商量该在嫁衣上绣什么花用什么绣法。

她像天底下所有待嫁的女孩儿一样,带着羞涩与幸福,等着自己的如意郎君来娶自己过门。

她本该是得到幸福的……

可她再也得不到了。

她甚至都未曾见过这个丑陋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一眼。

她只有十六,这般豆蔻的年华。

周语抱着那冷冰冰的身子,她冰冷的体温温暖不了田雪兰,她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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