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手段(1 / 1)
莫凌辉去俞城找顾叔叔了,她妈妈说,“你先跟叔叔去俞城。”
莫凌辉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
莫余雪说,“很快,凌辉一定要听叔叔的话。”
她挂了电话,就这么无神的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色,窗外的灯光朦胧,她没来由的感到怅然和彷徨。
陆清疏出事了,她去世了,六十多岁的她,瞬间苍老,瞬间白发,瞬间就坠入尘土里,从此无声无息。
莫余雪还记得她打来的最后一通电话,她说,“余雪,你回来好不好,我不会阻止你和耀聪在一起了,你带着我孙子回来好不好?”
莫余雪以为她又想提出更为难的要求,可是陆清疏不停的乞求,她在电话里紧张的哀求着,她说,“我想见我孙子一面,你带他回来好不好?”
莫余雪扶着额头,她转头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妹妹,还有扒在病床边睡着的侄子。
陆清疏说,“我想跟你谈谈,可以吗?”
莫余雪难以想象,堂堂的关企董事长,当年明明白白的告诫自己要远离关耀聪的长辈,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恳求,还百般的示弱。
莫余雪想弄清楚里边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她就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好不容易把他养到六岁的儿子,她不能让孩子出事,也绝不会让他出事。
当百思不得其解的赶去见提出恳求的人,她不紧不慢的赶,就想毕竟是长辈,既然人家都放下身段恳求了,自己作为晚辈又怎能不识好歹,所以返回到海市,这才打电话到关企董事长办公室,却收到了罗又父的短信,他说,“速赶去医院,再晚就来不及了。”
莫余雪莫名感到慌张,她感觉好像与什么错过了,就这么生生错过。
她急忙赶去医院,这才找到那间病房,本来想说,我来了,可是走到病房门口,里面的一股哀伤之气迎面冲击而来,那个求自己来看望的长辈,她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阻止,也更不可能再见到她的孙子。
关耀聪惊讶的看着回来的妻子,他想说什么,但想到失魂落魄的父亲,他不得不去扶起快要疯魔的父亲,他说,“爸,必须让妈妈松开手,我们要知道她手里拿着什么?”
莫余雪看着安安静静的长辈,她走过去,默然的拿住她的手说,“我来了。”
“你不是叫我过来吗,我答应你的要求,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回来,我也回来,那你呢,该不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陆董事长?”
她掰开了她紧握着的手,里面静静躺着两枚戒指,那是陆清疏和关岂容结婚互相给对方佩戴的戒指,她前几天就跟丈夫要了戒指,现在她把戒指握在手心里,关岂容知道是什么意思,他记得她说,“我宁愿相信两个戒指,也不敢相信你这辈子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陆清疏松开了手,莫余雪拿出了那两枚戒指,她看到电脑上的生命线慢慢的平复下去,它再也不会起波澜,再也不会。
关耀聪担心父亲的情况,他想拉住转身走出病房的女人,莫余雪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她说,“我住在酒店,不会这么快走。”
关耀聪松了一口气,他把父亲送回家,接下来几日,忙着奔丧事宜,一时半会无暇顾及本来就回到海市的妻子,他不知道,莫余雪又走了,她说话不算话,她真真正正的走了,而且答应不再回来。
罗又父见证了一场两个女人的交易谈判,柳蕙霞说,“陆清疏虽然走了,你也回不来,关家再也不是以前的关家,从陆清疏去找她亲孙子开始,她就该明白,今天的下场是她自找。”
莫余雪举起手,想煽了女人一巴掌,柳蕙霞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她说,“打呀,咖啡馆里的其它人又不是瞎子。”
罗又父怕引火烧身,他说,“莫小姐,她怀有身孕。”
柳蕙霞得意的笑着,莫余雪问,“孩子是谁的?”
柳蕙霞也不想隐瞒,她说,“放心,绝不是关耀聪的种,想必他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你躲外面那么多年,他居然就这么安分守己的忍了这么多年,这还真不像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本色。”
莫余雪眼里燃着烈火,要是可以,她都想嘣了对面的女人一枪。
柳蕙霞说,“严毓娗躺在医院里醒来了吗?她说要告我呢,说是没见过我这么蛇蝎的女人?”
莫余雪握着咖啡手柄,她说,“我不许你再去伤害她。”
柳蕙霞爽快的作出答应,“好啊,那就看你愿不愿意尽姐姐的情分了。”
“你想怎样?”
“呵呵,不想怎样,不过是让你离开海市,永远也不要回来,关耀聪借了一个莫须有的名义毁掉了我柳家,我要让他永远失去他最爱的女人和儿子。”
莫余雪又想站起来动手,罗又父怕闹出事端,他说,“莫小姐,别犯傻,不值得。”
莫余雪忍气吞声,她看着言笑晏晏的女人。
柳蕙霞笑得风情万种,她比以前更加让人痛恨惧怕了,因为她居然对一个孩子下手,甚至是一个怀有身孕的女人。“
沈亚琴为此失去了已经五个月的女儿,她如今还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睡,就想要回自己的女儿。
严尘胥夜夜守着妻子,就怕她想不开轻生,他说,“我们还有赫川。”
沈亚琴不想看丈夫一眼,严尘胥当时一人分心两顾,他拉了妹妹严毓娗一把,却让妻子险些丧命,好在她没事,只是腹中已有五个月大的女儿流产了。
而这一场悲剧背后,全拜柳蕙霞所赐。
她知道陆清疏想通过严毓娗找到莫余雪和莫凌辉时,不惜以伤害秦响为由逼迫严毓娗作出承诺,甚至是背叛陆清疏,严毓娗不肯,柳蕙霞便找人动手,想给母子一顿教训。
严尘胥在接到通知,他赶去救妹妹,谁想怀孕的妻子居然也偷偷跟随。
严毓娗险些在炸弹中纷飞,好在严尘胥及时赶到,他把人抱出了房间,可妻子赶来,因受到震感冲击,她突然腹痛异常,为此……
莫余雪说,“你也是一个孩子的妈妈,怎么能作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柳蕙霞哈哈哈大笑,她说,“从柳家没落颓败,我就变得没有人性了你知道吗?”
“柳家身败名裂,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
“住口,我柳家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柳家欺人太甚才受到业界排挤孤立?”
“你闭嘴!”
莫余雪想刺激女人,她想打电话报警,柳蕙霞淡定的喝茶,她说,“你要真报警了,说不定明天躺着的不只是严毓娗,还有她儿子。”
“你!”
“莫余雪,别以为只有你有靠山,我出事,你那妹妹和外甥要跟着陪葬。”
莫余雪指尖颤抖,柳蕙霞抬起下巴,就这么俯视着气得只能咬牙切齿却无可作为的所谓国安处长。
柳蕙霞拿出了一份协议,她说,“签字吧,从此不再回来,也不能接受关企冠鹰公司事务。”
“是女人的签,是人的就签,不然,我会好好招待你的外甥和妹妹,据说,以前关棋耀也是拿了她威胁你,最后逼得你退步,今天我如法炮制,就想试试他的办法,不知道莫处长肯不肯赏脸呢?”
莫余雪握紧笔头,柳蕙霞等着女人签字。
“听说,秦响实际上是关棋耀的儿子对吧?他并非秦家的骨肉,啧啧,你们姐妹可真厉害,一个接一个给关家续上香火,可关家知道吗?孩子不都跟随了别人的姓?”
莫余雪压着笔头,她说,“你想怎样?”
柳蕙霞拿过了签上名字的协议说,“我相信你会信守承诺,因为你是姐姐,严毓娗是妹妹,因为秦响是你外甥,你是他姨母,更因为,你和关耀聪两情相悦,哈哈,可惜又委屈了一对苦命鸳鸯,他经营那么多年,想必不知道弟弟关棋耀在国外养着一只精英队伍吧,要是把这些告诉他了,你说他会和关棋耀上演兄弟阋墙的戏码吗?或是大怒之下,打开杀戒,不管亲人朋友,都下狠手,就为了以绝后患,杀一儆百?”
莫余雪惨白着脸,柳蕙霞看到这样精彩的表情,她满意的笑了,笑得越发风情万种,她说,“那么,就此别过了莫处长,记得遵守游戏规则,别忘了,这一条条血腥交易,都由你一个想法而变换。”
罗又父看着起身离去的人,他看向坐在原地不动的处长问,“没有其它办法了吗?”
莫余雪回过神,她说能怎么办?人家不怕死,可她怕,她不敢拿孩子的命去赌。
罗又父还想劝,莫余雪摇了摇头,她也拿起挂包离开了咖啡馆,接着离开海市,而这一走,就是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