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乱(1 / 1)
祈国,再一次朝野震动。
满朝文武上书,泣血叩请皇上不能立萧家有疯病的女子为后,后宫,更是谈萧色变。三日后,祈言地昭告天下,萧氏女微,身体羸弱,自不能担当母仪天下之责,则未立!
“你这个疯子!”不可一世的皇上这时红着双眼,看着手持书卷,看得没心没肺的女子。
“皇上,您金口玉言,我可不就是个疯子么!”我把书往桌上一甩,懒懒地站起来,这个人已经絮絮叨叨在我眼前转了两个时辰了,他不嫌累,我还嫌累呢!
“你!”他愤愤地看着我,张口结舌,拳头紧紧攥着,阶级斗争都没有他严肃。
“皇上,您拥有天下,又何必跟自己较劲呢?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回去的。”我看着他,叹气。
“坐下吧,您走了一天,也累了。”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还有什么谈的!现在你高兴了?”
“对,我高兴了。您不高兴了?你不是说,只要我高兴,你就高兴?怎么,这么快,陛下您就忘记了自己的金口玉言?”
“哼!别忘了,朕也说过,朕要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他鼻子里一哼,恢复了一贯的不可一世!
“对了!就是这口气,‘朕’,多好的词!从你第一次在我面前使用这个称呼的时候,您就不是您了。所以,陛下,别跟自己较劲。”我续了早凉透的茶水,递到他手上,“现在这样不是很好么?”
他没有接茶,反而是抓住了我的手,“你就这样忍心对我么?还是不能释怀过去?连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都不给?”这时候的他,有些软弱的味道,甚至有丝乞求。
“言,够了。”我挣开他的手,“我们已经过了年少轻狂的年龄,现在的你,国家安定,朝政清明,你本可以继续做你的好皇帝,又何苦自寻烦恼?”
“你执意离开?”
“离开?”我冷哼,“我能走的了么?”我反问,“你教了一个好儿子。”他应该明白风儿对我的重要性,从我第一眼看见风儿那天起,我想我就离不开了。
他明显的一楞,不想我是这么回答的,过了一会,他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邪魅的笑容总算有点绽放,“你总算知道了一个事实。”我眼底的狡诈我看得清楚,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其实这几天来,想来他已经想清楚,我与他的未来了,今天在我面前晃荡,不过是表达一下他内心的不满,甚至有丝不甘罢了。
“这几天我也想了很多,你不喜欢皇宫,勉强你,或许你又要我重建一次飞鸾宫了。现在这个结局,也未尝不好。”他端起茶碗,有滋味地尝了一口,“看来,我是要回宫了。”
我莫名地看着,这个情绪变得如此之快的男人,有些不敢相信,刚才那个样子就想掐死我的人,和现在笑眯眯地喝茶的男人,是同一个人么?
“潇,你的茶泡得越来越好了。”男人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脸颊,“别发呆了,我已经想清楚了。现在有事要处理,不陪你了。”
来的快,走得更快,还不等我反映,人家的长腿就已经跨出房门了,“祈风哪里去了?是该找他好好谈谈了。”
“等等!你什么意思?”我一把拽住了人家潇洒的衣袖。
“什么意思?很快你就明白了,还是潇儿聪明,一句话提醒了朕也!”他狡诈地笑着,邪气更重,阴谋,绝对的阴谋,而且这场阴谋跟风有关!
切不论这边的阴谋,且说祈国的后宫里,这时也乱成一团。
丽贵妃被吓得不轻,这几天一直卧床不起,太医院的太医来来往往,各宫的嫔妃也都络绎不绝,都是来看这个大病的丽贵妃的。
宽大的床上,娇小的身躯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慢慢地喝着药,脸色蜡黄的丽贵妃,看上去跟几天前的光彩照人恍若两人,看来太医的药并不大管用。
丽贵妃推开了宫女心儿手里的药,皱眉,“太苦了,不喝了!”
“娘娘!太医说您的身体弱,需要好好调养几天呢,还是喝了吧?”心儿耐心地劝着主子,看着主子憔悴的脸,满眼焦急。
“拿下去!”柔弱的声音,但透着坚定。“皇上来了没有?”
心儿求救地看了一眼侧边的丽泽宫总管太监福林,福林会意地使了个眼色,“主子,您就安心的养病,皇上这几天前头的事多。不过主子您放心,皇上的心里有您着呢,这不,这都是皇上赏赐的东西。”
福林小心地看着眼神黯淡的主子,引着主子的眼神向一边的案上看去,满桌的药材,珠宝,丝绸,慢慢地丽贵妃的眼神里又亮了起来。
“心儿,扶本宫起来。”
“是,娘娘!”心儿一招手,几个宫女都围了过来,扶着丽贵妃斜倚在床上。
丽贵妃坐好后,向外挥了挥手,顿时宫女太监都退了下去,只有心儿和福林。
“福林,这几天外面怎么样了?”
“回娘娘,不立萧家女子为后的旨意已经下来了。”福林细小的眼睛里精光闪闪。
“真的?圣旨下了,看来……”丽贵妃没再说下去,而是吩咐道:“心儿,伺候穿衣。”
“娘娘,您的身体还很弱,太医说…..”心儿声音低了下去,在丽贵妃的逼视下,马上改了语气,“来人,伺候娘娘更衣。”
“心儿,这些天,各宫里都有什么动静?”丽贵妃看着镜子里胭脂盖不住的憔悴的自己,有些不高兴。
“回娘娘,各宫的娘娘都派人来过了,都让奴婢给挡回去,推说娘娘不舒服,不能召见了。”
“各宫都来了?”丽贵妃对自己的妆容叹了口气,离开了妆台,几天的惊吓和不安,初起床的她步履还有些凌乱,慢慢地在心儿的扶持下坐在了软塌上。“其他没有什么了?比方说,那天……”丽贵妃慢慢引导着。
“娘娘,那天么!”心儿想起那天,那个即将入宫的萧家女子的尖叫声,打了一个冷颤,“那天后,楚妃娘娘,依妃娘娘,燕妃娘娘,柳嫔娘娘,都推说病了,这几天也只是打发了宫女来,自己并未过来。”
“哦,病了?”
“而且…..”心儿有些神秘。
“有什么话快说!别跟我吞吞吐吐的!”丽贵妃不悦地皱眉。
“这几位娘娘不仅称病,而且暗暗地加强了自己宫里的防备,宫里也是,很多人都不见了。”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心儿看了一眼福林,福林接着说道:“事发的那天,宫里有一些传言。但是最近两天传言突然间全部消失了。喜公公,特意吩咐奴才,这些天乖乖呆在宫里,不许乱串门,乱说话。”
“也就是说,皇上下旨封闭那天的消息了?”丽贵妃冷笑,“迟了!”
心儿和福林对视一眼,不敢再说话。
“有屁快放!”丽贵妃看了一眼心儿和福林,“别跟本宫装神弄鬼。宫里的传言是什么?”
“传言……”福林一咬牙,“说萧家小姐是前皇后娘娘转世!”
“什么?”丽贵妃一下子站起。
“还说,娘娘您因为长得像前皇后娘娘,所以被萧姑娘…..”
“哐当!”丽贵妃摔了桌上的茶杯。
“娘娘!”福林和心儿咚地跪了下去。
“哼!”丽贵妃咬着细碎的牙齿,凤目含怒,半响挤出一句,“那些多嘴的人是该不见了的!”
“那萧姑娘的来历,本宫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不过这容貌么,可真的好好探究探究!心儿,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楚妃,依妃,燕妃,柳嫔?这可都是前皇后娘娘在时的老人了啊!”丽贵妃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更有意思了!看来本宫这一吓,倒也值了!”
福林眼光一闪,“娘娘,要不要奴才去查一下?”
“不用了!那些个都是人精,这会她们宫里的嘴巴可不都封死了!橓王爷呢,怎么样?”
“王爷在书院读书,好着呢!刚才娘娘睡着的时候还来过,看主子说着,就没打扰走了。”
“皇上呢?”
“皇上?”心儿有点疑惑,马上就明白了丽贵妃所指,“皇上只吩咐各位皇子好好读书,前儿还特意给各位皇子下了旨。”
“娘娘,您精神刚好点,要不我扶您回去歇着?”看着有点精神不济的丽贵妃,心儿马上乖巧地提议。
“看来,现今的形势也只有休息了,慢慢来,本宫有的是时间!这会子,皇上肯定是忙得热火朝天了,本宫就该好好修养,病养好了,帮皇上打理这后宫,才是为皇上分忧啊!”丽贵妃站起来,她一直都是个明白人,只要不立后,其他的,像不像的问题,多年前就已经提起,今日再提起又能怎么样呢?
那个萧微,即使再像,又怎么样,不过一个疯子罢了!丽贵妃满不在乎地撇撇嘴,在心儿的搀扶下睡去了。
心儿看着安心睡去的丽贵妃,暗叹了一口气,主子这个时候还能睡着?
只是心儿不知道,或许那清亮的眼,不在乎的神情才是最值得皇上多年关注的。
储秀宫里,却是另一番光景。
一脸疑惑,愤怒的楚妃不停的走来走去,旁边站着的燕妃,一如多年前的软弱无助,“姐姐,可到底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楚妃一脸愤恨地看着无助的妹妹,“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在这里这么多年了,还一副遇事六神无主的样子。什么大事,大不了,现在我就去找皇上问个清楚!”
楚妃说到做到,转身就准备出门,燕妃这些年一直无所出,人又娇弱老实,这些年一直在姐姐的气焰下生存,这次倒见机的快,一把拉住楚妃,“姐姐!你又糊涂了,皇上不是吩咐福喜来说,要我们做事三思而后行么?”
楚妃马上想起福喜那板着的严肃的脸里,那个太监,在宫里除了皇上谁的帐都不买的,想起昨天他那一副你敢随便乱动我就怎么着的可恶奴才脸,楚妃的怒火就更大了!“什么玩意,本宫今日偏要出去看看,那奴才又能怎么样?”
燕妃看着怒气而去的楚妃,现了一丝笑容,很快又掩饰不见,“走,回宫!皇上吩咐的,不准随便走动啊,本宫这脚啊,怎么老管不住,往姐姐这里跑呢?回头还要给皇上请罪呢!”
燕妃的宫殿跟储秀宫就一墙之隔,散着步就到了,燕妃可不一天没事也要来这里好几趟呢。燕妃笑着,扶着宫女自顾回宫了,嘴里还不紧不慢地念叨着。
“娘娘!您还是请回吧!”福喜就如一根柱子般一动不动,低着头站在楚妃面前,无限的恭敬,“皇上有旨,不召见任何人!”
“狗眼的奴才!你也敢挡本宫!”楚妃怒喝,抬起手就给了福喜一个耳光,“本宫今天一定要见皇上,看哪个奴才敢挡!”
楚妃刚移动脚步,福喜就跟鬼魅似的还是站在她的面前,还是无比恭敬的声音,“娘娘请回!”
“狗奴才!”楚妃柳眉倒竖,站在勤德殿前,抬起手准备再给福喜一个耳光。
“住手!”一声请喝,一个年轻的带着些焦急的声音,是大皇子祈天,正匆匆从勤德殿一侧出来。
“参见母妃!”大皇子几步就走到了楚妃面前,一侧头,向道:“喜公公,父皇叫你呢!”
福喜恭敬地给大皇子行礼,“奴才告退!”
“母妃!”大皇子暗推了楚妃,压低了声音。
“怎么?我尊敬的皇儿,也来教训母妃不成?”楚妃脸色阴沉,并没有因为见到儿子而高兴。
“母妃,有话回宫说。”大皇子脸色焦急,侧身让开路,向楚妃看着。
“哼!”楚妃转身就走,“你过来!”
“是!”大皇子祈天看着母亲的背影,明显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挡着不让我见你父皇?”气呼呼地坐下去的楚妃,见着跟进来的儿子,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母妃,今日又是哪位娘娘来了?”
“回答我的话,别跟我扯其他的!”楚妃不满地看着大皇子。
“母妃!让孩儿怎么说您才相信呢?您看看,现在的父皇正是暴怒不已的时候,各位娘娘都乖乖地闭宫不出,您为什么就不能跟她们一样?而非要这个时候去触父皇的霉头?”大皇子叹息!
“你?你这个不孝的儿子,不来安慰娘,倒又数落起我的不是来了!”楚妃眼圈一红,无限委屈起来。
“行了,母妃!孩儿不为您着想还能为谁着想啊,要不为您着想,今日我就不拦着您啦!”
“这么说你拦着我还有理了?”
“可不是!母妃,您找父皇要说什么?说您很高兴他的新皇后是个疯子,还是很伤心?”
“我,我……”楚妃顿时一结,“我只是想问问……”楚妃看着一表人才的儿子,摇了摇头,“你不了解!”
“母妃,我不了解什么?我理解您的心思,不过您放心,这事有儿子在,就成不了。”
“怎么说?”
“父皇现在想来苦恼的不只是姓萧的病吧,想来勤德殿里跪着的大臣都够他烦恼的了!”祈天冷冷一笑,“今天的事已经传遍朝野,朝中大臣现在都在勤德殿叩请皇上不能封萧家女子为后。”
“你不知道!”楚妃似乎没听见祈天的高兴,眼神黯淡,陷入某种回忆里,“那些人阻止不了你父皇的,我知道!”
“母妃!您怎么就不相信呢?您就乖乖地等在宫里,会有好消息的。”祈天站了起来,“母妃这两天紧闭宫门,哪里都不要去,也不要去其他娘娘串门,更不要让别人进来,就等消息,好不好?”祈天低下身子,拍了拍楚妃的手,眼神笃定,“母妃放心!”
楚妃看着踌躇满志远去的儿子,再一次摇了摇头。
景阳宫,依妃坐在窗前不紧不慢地弹着琴,琴音时有时无,琴的主人深思早不知哪里去了。
“主子,添件衣服。”宫女拿来了衣服,轻轻批在了深思的依妃身上。依妃这才回过神来。
“把人都给本宫找齐!”
“今日,叫你们进来,就一件要紧事,本宫想问问,昨天晴雨阁发生什么事了?”依妃看向几个昨天跟着伺候他的太监宫女。
还是景阳宫总管福申机灵,答道:“奴才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其他宫女太监见机,马上接口道:“奴才(婢)什么都没看见,也没听见!”
“好!很好!”依妃点了点头,“既然都知道了,本宫就不需要多说什么了,不过这宫里没长耳朵,没长眼睛是好事,嘴巴可也不只是用来吃饭的吧?”
“奴才(婢)谨尊娘娘教诲!”一堆宫女太监咚咚地跪了一地。
“知道就好!如果有人想多长一双眼睛,一双耳朵,一个嘴巴,本宫一定会成全他,让他如意!本宫的话都明白了么?”一贯温柔的依妃突然严厉了起来,吓得众人又是一哆嗦。
“干好自己的事,这些天不许给本宫惹事,就行了!都下去吧!”依妃看着一群哆嗦的奴才,满意地笑了。
“娘娘,真的是她么?”给依妃捏着肩的萍姑,是依妃从娘家带来的。
“萍儿,你今天怎么也这么沉不住气了?这些话也该你说的?”依妃的声音不由沉了下去。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多心,多心!”萍姑手一抖,垂下来手,很久都没见依妃发火了。
“好了,萍儿,这里也没外人,你也别惶恐了。来,左边那里多捏捏。”依妃的声音又温和了下去。
“萍儿,你说皇上这人怎么样?”
“奴婢不敢说。”这次萍姑学乖了。
“萍儿你真能装,就我们两个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依妃一笑,“就说今天的事吧,如果换了其他人,我今天一定不是这么做的,可是是她,那就不行了。”依妃带着一丝幽怨,看着镜中红颜未老的面庞,脸色凄凉。
“这宫里,一呆就是二十年,二十年发生多少事啊?”依妃感叹!“萍儿觉得我今日的事处理的如何?”
“娘娘英明。咱们皇上是百年难出的英明皇帝,眼睛里揉不得半粒沙子,今日之事,皇上既然敢做,就有他的主意,我们只看着就好。”萍姑到底还是没忍住。
“萍儿说的是。反正那个位子跟我无关,她们怎么争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那个人如果真的是她,皇上又怎么会让我们这些人搅局?”
“听说楚妃娘娘去找皇上被挡回来了。”
“她还是那脾气,这个时候何苦去触那个霉头?”依妃摇头,“是与不是,重要吗?”
长青宫。
“母妃,你今天的棋有些乱。”三皇子和气地对着母亲说话,眼光里是无尽的温柔。
柳嫔淡淡一笑,二十年的时间,她依旧美丽,只是没有了那种青春的灿烂,多了一份中年的和蔼,“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而已。”
“母妃,是为今天晴雨阁的事受了惊吓么?”三皇子表情有点担忧。
“你也知道了?”柳嫔看着三皇子,慈爱的目光从三皇子秀丽的面庞慢慢地扫过,“我没事。其实你不必特意跑来陪我的,你没经过太傅的同意就出了书院的吧?”
三皇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母妃真是神算。”
“哪里是神算啊,每次我有点小事,你都要跑来。小心耽误了功课!”
“母妃,其实我不想再在书院读书了。”
“什么?”柳嫔一脸惊讶。
“母妃别担心,二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兵部带兵了,倒是我还在读书。所以,我想向父皇请旨,跟二哥去兵部!”三皇子一向柔和的眼,突然变得坚毅起来。
“你要参军?不行!”柳嫔马上反对。
“母妃!为什么不行?二哥都可以,我就不可以?”三皇子目光炯炯,充满了信心,“母妃要相信我,迢儿一定可以做好的,不比二哥差!我厌倦了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日子。”
“你跟他不一样!”柳嫔有些着急。
“哪里不一样?二哥能做到的,我也一定能做到!”三皇子把手伸过来,握住母亲已经开始微微发抖的手,“儿子一定会做的很好,让你不用在宫里总这么担惊受怕。”
“不!”柳嫔摇头,兴慰地笑了,“迢儿能这样想,母妃就满足了。不过,你的身体不好,参军会很苦的。”
“没关系,身体靠锻炼,我会受得了的。”三皇子的目光又柔和下来。
“迢儿!”柳嫔欲言又止。
“母妃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母妃只想求你一件事,你可以向你二哥看齐,努力,但是绝对不要想超越他,甚至反对他,好么?”柳嫔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和祈求。
三皇子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为什么?”
“不!你现在就得答应我,不可以跟他作对,永远都站在他的一边,并且一辈子敬仰他!”柳嫔一把抓住三皇子的手,狠狠地。
“为什么?”三皇子依旧追问着。
“就为母妃,不可以么?”柳嫔幽幽地松开了三皇子的手,“就为你的未来,母亲后半辈子的安危,不可以么?”
“可父皇对二哥并不是那样的!”三皇子还是有些不甘。
“你父皇对你二哥怎么样,世上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所以,他拥有的东西绝对不是你能想像的,也不是其他人能夺走的。”柳嫔看着儿子,“那些传说都是真的。”
“传说?你说那些充斥在皇宫很多年的无稽之谈?父皇真的为一个贬入冷宫的女子?”
“是真的!不是无稽之谈,你看看那些娘娘,自以为幸福无比,不过都是可怜虫罢了!”柳嫔看着窗外的宫墙,说道。
“她们都是替身?果真?”三皇子一时不敢相信,这个在祈国后宫禁忌多年的话题,一旦被揭开,不由人不好奇。
“每个人都有一个地方像她,每个人都是!除了我们这几个早些年进宫的,后来的全部都是。迢儿,你看看丽贵妃,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三皇子目光闪烁,“那父皇对二哥和五弟似乎不太寻常啊!”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苦其心智,劳其体肤。你父皇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是吃过很多苦的。”
“他一直在磨练二哥?”
柳嫔点头,“所以,迢儿,你的心思千万不要向那方面想,不然你承受不起你父皇的怒火的。”
看着满眼期待的柳嫔,三皇子迢郑重地点了点头,回首间,眼底坚定的光芒并未敛去,而是添了一抹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