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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温忍冬还没起床,就听到楼下传来童向暖的尖叫:“妈妈!家里闹鬼了啊!”
童向暖一向都对她直呼姓名,无意识的情况下喊了一句妈,才是让温忍冬觉得闹了鬼。她以为童向暖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信手披了一件外衫 ,风风火火地就从楼上跑下来:“怎么了?”
没得到童向暖的回应,温忍冬循声走进餐厅,看见了呆立在一旁的童向暖。她顺着童向暖的目光看去,发现餐桌上放着几块三明治,里面卧了蛋跟培根,温忍冬忍不住再看了一眼童向暖,失笑地拿起来咬了一口:“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一惊一乍的,家里来了田螺姑娘啊?”
童向暖瞪大眼睛看着温忍冬的动作:“家里遭了贼吧……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怎么能乱吃啊!”
温忍冬:“谁家来了贼还这么好心给主人家做早点啊?”
“那会是谁?”童向暖于是顺手抄了一根扫把拎着往厨房的方向蹑手蹑脚走过去,却见一个身形挺拔、面容俊秀的男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比起早餐,他似乎要更秀色可餐一些,唯一的违和感是,这个英俊的男人系着温忍冬的围裙,手上还端着两个盘子。童向暖定睛一看,这不是施方是谁?
温忍冬:“看,我说是田螺姑娘来了吧。”
童向暖看着从厨房里走出来的施方目瞪口呆,差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你你你……你怎么来了?怎么找到这里的……”她回过神来,扭头看向半分惊讶也没有的温忍冬,“你早就知道他会来?是不是你联系他的?算了,你们聊,我再去睡个美容觉。”
说完竟然把桌上的牛奶喝掉,一溜烟跑到楼上,把房门关地砰砰作响。
“他联系我的啊……”温忍冬耸耸肩,目光斜斜一挑向施方,“老实交代吧,你对向暖干了什么,她见到你跟见了鬼似的?”
施方顺手拿起牛奶喝了一口:“我没干什么呀,我刚下飞机,机场的食物有太难吃,我就来厨房觅食,顺带给你们做了个早饭啊。”
温忍冬:“你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施方:“咳……就是,没憋住,对她告了个白啊。”
温忍冬显然不信:“只是告白?”
再怎么说自己面对的也是孩子的妈,施方忽然觉得有点难以启齿起来:“再就是……壁了个咚……接了个吻?”
没想到温忍冬不怒反笑:“是不是啊,你就这样就让她见到你跟见了鬼似的?向暖就这么点出息?我要去跟她谈谈人生。”
施方这次过来,明摆着就是冲着童向暖来的,用他的话说,“我虽然不勉强你,但我仍保留我追求你的权利,我虽然天涯海角都任你去,但我可没保证我在家里空等。”只这一句,童向暖觉得,当初那个厚颜无耻的施方又回来了,反正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好赖天塌下来还有温忍冬在边上顶着,所以童向暖外强中干地尝试着跟他和睦相处。
这天三人在一起喝茶,门铃叮咚作响,童向暖就起身去开门,结果一开门,她就呆在当场。
温忍冬看着童向暖一动不动的背影微微蹙眉:“向暖,是谁啊?”
童向暖这才哦了一声,退开一步,让门外站着的人进来,女前男后,是陆墨楚跟陆白川。
姐弟两站到一起,才发觉是基因的效用,五官有几分相似,区别只在气质,陆墨楚长发卷曲及腰,使她干练中平添了几分温柔娇羞。陆白川神色看起来则温婉和致许多,一身卡其色的修身风衣将他的阔肩长腿描绘得淋漓尽致。
陆墨楚跟陆白川向温忍冬打了个招呼:“温姨您好,好久不见。”陆白川看见沙发上的施方,微微愕,也朝他伸出手来,“施先生,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陆白川既然把场面做足,施方也不当众驳他面子,但两人双手略一交握,都像被电流打到一样,一触即分。
童向暖将两个人动作尽收眼底,眼皮跳了几跳,温忍冬撞了一下童向暖的胳膊,让几人落座:“墨楚越□□亮了,听说你订婚了?”
陆墨楚并没有小女儿的娇羞,一点头:“起初只觉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覃麟对我还不错。”
覃麟祖上发迹与陆家大体相似,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温忍冬点点头,转而问陆白川:“白川呢,听说陆家现在主要事情都交由你负责了?”
陆白川作为陆家继承人的身份人所周知,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一点头:“是。”
温忍冬知道这俩一起来,绝对不是因为听说自己在这里来拜访一下这么简单,但是他们自己不提,自己倒也乐得不问。果然没过多久,陆墨楚憋不住了,与陆白川对视一眼,恳切地望着温忍冬:“温姨,这次来,我有一事相求。”
温忍冬不以为意:“有什么事情你先说了我才知道能不能答应。”
陆墨楚握住温忍冬的手:“我要说的事情跟我爸爸有关……虽然我也知道不应该麻烦您,但我想至少来试试。事情是这样的,我爸爸虽然现在看起来精神很好,但是他患的是恶性肿瘤,医生说……他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我想请求您,能不能抽空来陪陪爸爸?不会占用您很多时间,就是在他有生之年的最后时间,来陪陪他。”
陆墨楚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温忍冬身上。温忍冬静静听完,眼波中光阴流转,她静静从陆墨楚手中抽回了手:“抱歉,这件事情我做不到。”
陆墨楚显然没有料到温忍冬会拒绝得如此干脆,连虚伪的考虑时间都不说,她面色沉痛,眼眶微微发红,眼角的一滴泪就在眼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流出来:“为什么?”
温忍冬不为所动:“听到这样的消息我很遗憾,但你要怪我铁石心肠也好,你要怨我不通人情也罢,我只能说,禹琦他的病,并非因我所导致,所以我本来就不该负任何责任。我会去看望他,但我不无法像你所说的陪伴他走完生命最后的旅途。我跟他之间,没有感情,貌合神离的朝夕相处,又有什么意义?委屈我自己,也让他伤心失落。”
“但……”
陆墨楚还要说什么,被陆白川一把拉住,他显然比陆墨楚冷静得多,对着陆墨楚摇摇头,神色歉然:“我们知道了,抱歉温姨,是我们的要求太不合理,冒昧打扰了。”
温忍冬点点头,似是接受了他们的道歉,也不打算说什么客套话。
陆白川的视线最终落到童向暖身上:“向暖,最近还好吗?”
“还行吧,不论怎样,谢谢你。”
施方看着这俩小孩儿对视,生怕他们之间擦出火花,几乎是伺机而动,从沙发上一跃而期,搂住童向暖的肩膀:“有我在,怎么会不好?”
他动作亲昵,话语里的意味再明白不过,童向暖尽管神色有几分不自然,但也并没有闪躲,陆白川看在眼里,本以为已经波澜不惊的内心又泛起涟漪,他手在袖中握拳又放松:“那就好。”
直到陆墨楚跟陆白川离开,童向暖才推开施方。温忍冬并不干涉这两人,施方很有自觉地等看了一眼温忍冬,朝她炸了眨眼,拉着童向暖往外走:“让忍冬一个人静静吧。”
他们站在池塘边上喂鱼。
童向暖:“你说忍冬对陆禹琦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她会不会改变主意又要去了?”
施方:“忍冬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我是不知道,但是忍冬绝对不会临时改变主意的不会,忍冬一向性情坚韧,不会因为别人改变主意。”
看似无情却最有情,她鲜少展露真心,但一旦爱上,那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不管外界如花美眷,还是富可敌国,都无法动摇她的心神。
童向暖从前不知道,但如今也算是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