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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方因为喝多了有些迷糊,在路谦家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裆部还在隐隐作痛,才想起来头天发生了什么。他一拍脑门,起来利落地把自己拾掇清楚,就驱车往家里赶。结果他车刚停在家门口,就看见童向暖拖着行李往外走,施方连忙跳下车拦住童向暖:“向暖,你要去哪儿?”
童向暖:“施叔叔你放心我不是要离家出走,我只是要回学校去。”
施方这才松开了拉着童向暖的手腕:“不是离家出走就好……那你晚上回家吃饭么?”
童向暖:“施叔叔,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昨天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踢你兄弟的也不是我,我知道那时候你也只是因为喝多了荷尔蒙飙升。我只是去学校待一段时间,正好把前阵子想画的东西画完。”
“那我送你去学校……”
“不用了我让司机送我。”不等施方说什么,童向暖已经坐上另一辆车,催着司机赶紧开走。
施方点点头示意司机挺听向暖的,他站在原地看车开元,摇头苦笑。
童向暖忽然拎着行李箱出现在宿舍门口,让何旭日吃了一惊:“向暖?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招呼!”
“怎么着,是要跟你汇报啊还是你要去给我接风洗尘啊?”
何旭日一听,这倒不是童向暖平时说话的口气,也愣了:“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谁招惹你了?”
童向暖把行李拖进宿舍,趴在自己床上倒下去,把脸闷进枕头里面:“我被人亲了。”
何旭日以手掩唇,看着闷闷不乐的童向暖惊讶:“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桃花运啊!你分点我啊!哎?被人亲你为什么不高兴!你这难道是初吻?没关系啊这种意外……时常有的!凡事都有第一次,等等我好像漏掉了一个重点……那个人好看吗!”
“这是重点吗!”童向暖从枕头里探出头对着何旭日咆哮,然后想了想,诚恳地望着何旭日点了点头:“我的初吻给了白川啊……好看,比白川还好看……”
何旭日:“那你不就赚到了!你说!你是不是对陆师兄恋恋不忘,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童向暖直起身来,把手里的枕头砸向何旭日,“跟你说正经的,严肃点!别犯花痴!”
“嗷呜!“何旭日被砸了个正着:“所以说亲你的到底是谁?”
童向暖:“我叔叔……你见过的那个。”
“哇哦!”何旭日有种发出感慨,这么两个字的语气词,被她发挥得抑扬顿挫,尾音还尤其地勾魂摄魄。
童向暖:“我知道你很惊讶,可是不用一惊一乍的吧?”
何旭日在脑海里回想了一下童向暖说的这个“叔叔”。她当然对他印象深刻——是他瞒住了自己出卖向暖的事实,自己才能跟向暖维持着一直以来的关系。何旭日连连摆手解释:“不不不,我不是一惊一乍……你这绝对是赚到了啊!”
童向暖从何旭日手里抽走枕头,恨不得再次朝她砸过去。何旭日一见她那动作,连忙捂住头:“女侠饶命!”
童向暖兴致缺缺地收拾着画画的工具箱:“懒得理你,我去画室了。”
何旭日一把拉住她:“哎你别急着走啊!我是跟你说正经的……这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儿,你干嘛一脸收到了惊吓的样子?他这样的男人,又帅又有钱,最重要的是偏偏对你关怀备至,你到底在别扭个什么鬼!”
童向暖:“你怎么知道他对我关怀备至……好吧他对我是很好……但是!我不是别扭!问题就在于我一直把他当我叔叔啊!”
何旭日:“你们有血缘关系?”
童向暖:“当然没有!”
何旭日耸耸肩,一幅什么都看透了的老气横秋模样:“既然没有血缘关系,这个叔叔也就是随口喊着玩玩的,那么当真做什么……”
童向暖皱眉:“可是等等……我并不喜欢他?”
何旭日:“你喜欢不喜欢人家是你的事情,怎么着,还不许人家喜欢你啊?”
童向暖:“你说得好有道理……”
童向暖怎么也想不通的事情被何旭日这么插科打诨地说出来,虽然并不完全是这么个道理,但何旭日的话让童向暖透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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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童向暖拎着行李去了学校,家里不过是少了她一人,施方却忽然觉得家里空落了许多,有时候从公司忙活了一天回到家里,坐在沙发上看着童向暖卧室的方向,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喝着自己信手调的Gin & Tonic,脑子里的画面好像是上世纪初的电影画面,一幕一幕回房:跟童向暖的拌嘴、对打、还有……细细回来起来,只有初初相遇时候的一切,读来都似成箴言。
就开始想一瞬间后悔,是不是不该那么冲动——果然喝酒误事。
路谦跟邵均泽两个人留下一个烂摊子不管了。可是该说不该说,都已经说出来,再继续遮遮掩掩也没什么意思。
这天施方跟往常一样,回到家有些疲惫,没有自己开车,用司机,他下了车发现有灯光,随口问了一句,结果管家把他引进门,施方当时就懵逼了。
客厅里,一男一女坐在沙发上,均是五六十岁的年纪。男的英俊,女的优雅:男的穿着一身居家浴衣,即便是这样的年纪,身材也没有丝毫的边行,女的眉目与施方有七分相似,寒冬腊月的穿着一身黑底白牡丹的,更是凹凸有致。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施方的妈妈冯兰花三十多年前也是炙手可热的当红明星,红遍大江南北,唱歌演绎都堪称一绝。然而遇到了施方的爸爸就退出了演艺圈,一年之后就生下了施方,时候也没想过重返演艺圈,有人采访闻起来,她妈妈就会说:“我红过,站在舞台上,被大家知道过,终将会被大家遗忘,现在在家里相夫教子,丈夫体贴儿子乖巧,我没有什么遗憾。”
“你看看这小子!还不欢迎我们来了?”
老人家急流勇退,把家当事业传承给施方,跟老伴儿天涯海角的快意游乐,这些年逍遥快活,精神矍铄又爽朗。
施方十分委屈:“没有没有,一千一万个欢迎,只是你们俩来了也没提前告诉一声,我好去接你们啊。”
老爷子看了一眼:“家里有这么多司机,你接不接倒不是事儿。”
施方:“哎,说不过你老人家,不过您二位在外面玩得可还开心?”
“我本来还想在海岛上再多待些时日的,你妈急着回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儿,气度雍容地从厨房里端出来一些甜羹,“你们俩以任何一碗,清热解毒,美容养颜。”
施方:“妈……我不喜欢吃甜的!”
施方的妈妈:“你看看你,这阵子瘦了,皮肤也不如以前有光泽了,一定是经常熬夜了,我跟你爸不是常跟你说,钱这东西是赚不完的,美最重要。钱没有了可以再赚,脸要是不好看了……可是花多少钱都补不回来的呀。”
施方捂脸:“妈……我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好看做什么,又不卖身又不卖艺的。”
一巴掌糊在他脑门上:“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你妈妈我拼命找了你爸爸这么好看的人才能把你生的这么好看……”
施方赶紧转移话题:“妈,您这套衣服……真好看!”
施方的妈妈立刻配合地摆了个POSE:“好看吧!你爸爸还说这衣服太显年轻了不合适,妈妈哪里老了?!”
施方立刻瞥了一眼老头子:“我爸爸那是跟您打趣呢,兰姐年纪又不大,又会保养,咱们一起走出去,人家不都以为你是我姐?”
施氏高层之间隐约流传着总裁因个人情感受挫而心情太好的传言,于是大家都小心翼翼,但凡能避开的事情,谁也不去往枪口上撞。这种传闻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了施老爷子耳朵里。
“对了儿子,妈妈这次给你带了一件礼物回来。”
施方:“什么礼物?”
“一套顶级的男士护肤的保养品……”
“谢谢妈妈……”施方擦去额角的一滴汗珠。然而脸上仍然带着自然的笑容——对待兰姐的礼物,真的什么也不用说了,只要摸摸收下,表示赞叹就好。
他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扶额。由此可见,施方长成这样,并不是毫无根据的。
“所以你们这次提前回来………是有什么事情?”
“还不是你的事情。”
“我?”
公司里传闻施总不高兴,气氛压抑,这消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胫而走,传到了施方父母的耳朵里,远在南半球度假的老人家连忙订了回程机票。施方感受到这种氛围,跟平时不一样,问他的秘书这是怎么了,秘书只好据实以告。
施方皱眉:“我这个人虽然活得比较任性,但好像没有把个人情绪发泄在工作上这种习惯吧。”
施方爸爸:“我可不是回来兴师问罪的。”
施方警觉地觉得对这个世界失望了:“你也是来八卦的?!”
“说什么傻话呢你这孩子!”施方妈妈接腔:“这么多年来,终于能有人给你造成感情上的困扰了,我们当然要来关心你一下。”
虽然作为施方的父母,不好明说,但早年施方的那些荒唐事他们看在眼里,也曾经劝过他不要玩的太过分,可是谁没有过年少中二期,没有渣过的日子呢,施方有了这张脸,又有了这么好的家事地位,自然感情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只有他辜负别人的份儿,没想到这么一从良,简直是阴沟里翻船。
施方的妈妈当即受不了打击,捂着胸口惊呼:“这怎么可能!居然有人不喜欢我儿子的!我儿子这么好看……”
施方内心:不是每个人都跟妈妈你一样只看脸的好吗……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什么样的姑娘?”
“呃……你们记得……温忍冬吗?”
“记得。你说的是她?”简直万万没想到,爸爸妈妈似乎有点受打击。施方妈妈对美人当然过目不忘,尤其是温忍冬这样美得像忍冬花一样的冷艳美人,“儿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人家还都结婚生孩子了都没你什么事儿……虽然我们不愿意干涉你的情感生活,但是这种一看你就要注孤生的节奏,还是放弃了吧?”
“我是觉得……忍冬好看还是很好看的……嗯倒是想见她一面,不知道现在的她跟你妈妈谁更好看?”
“妈你好看你最好看。”施方觉得自己妈妈最需要的是被白雪公主后妈的魔镜,只要问起来就要告诉她,她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女人。不能任由两位老人家这么闹不下去,施方想了想:“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喜欢的是向暖……”
“……”
“……”
施方妈妈觉得施方这辈子算是摊在温忍冬手上了。“儿子……你给妈妈交个底……你这辈子除了跟忍冬有关的人,你还能爱上别人吗?”
简直怀疑是有一种叫温忍冬的荷尔蒙,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我不同意!温忍冬当年就跟陆家纠缠不清,她自己这辈子过得都这样囫囵吞枣,她的孩子跟别的孩子也不一样,从小的生长环境、家庭教育,都与常人不同,只怕与你也绝非良配。”
施方:“爸妈,你们听我说……我知道你们对温忍冬有成见,诚然,向暖受她的感染也挺大的,某些时候我也会觉得,她不愧是忍冬的孩子。但她跟忍冬……真的不一样。我第一次觉得,我不需要从一个姑娘身上得到什么,只需要她在我身边就好。我只是忽然觉得,在以后的漫长岁月中,如果没有这样的一个姑娘,跟我嬉笑怒骂,我虽然也能过日子,但是总不会开心的。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们见她一面,见到之后,我肯定你们会喜欢她的。”
施方的妈妈却知道,施方这回真的对人家动了真情。她坐去施方的身边,抽过施方的手握住,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抚过:“儿子,妈妈相信你的眼光。”
“爸妈,你们能帮帮我吗?”
“等我们见到她再说吧,周末她回来吗?”
施方:“我们……闹了点别扭,我尽量让她周末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