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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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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向暖没料到的是陆白川第二天也没回电话,等她再打过去,那头的回复已经变成了冰冷的电子提示音。童向暖百无聊赖在家里上蹿下跳,却无意中听到温忍冬跟施方聊天,说黑道世家陆家家主陆弥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其独子却常年在外,至今不愿继承家业,导致几个分家之间剑拔弩张,家族纷争一触即发。

施方出门不久,童向暖心里疑虑越来越深。她联系不上陆白川有点担心,打算出门去找他,谁料温忍冬死活不让,两人一言不合彻底吵翻,甚至还动上了手。这母女之间的战争宛如火山爆发,所到之处熔岩滚滚、鸡飞狗跳,铺天盖地、为祸甚广,对施方家的佣人来说简直是一场浩劫。末了童向暖怒不可遏,不愿意再多说,一扭头回房去反锁了门,任谁敲也不见。俗话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温忍冬则更狠,从外面把童向暖的房门锁了,这下她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只准点让佣人过来送饭,童向暖几乎气结。

人家母女冷战,施方不好说什么,任由她们折腾了两三天。这天晚上,施方的车开进院子里,车灯打在墙壁上,他眼尖,看见一条人影在一二楼的窗台之间缓慢移动。施方定睛一看,那长腿细腰跟利索的反身动作——可不正是童向暖在爬防盗网!

“停车,别出声!”施方生怕惊动童向暖,跟司机打了个招呼,待车一停稳,他迅捷而小心地蹲在楼下,见童向暖距离地面没有多高,才开始喊她:“向暖,小心点,跳下来!”

童向暖望了一眼,大致确认了施方的坐标,直接松了手。施方只觉得怀抱一沉,便稳稳接住了她。童向暖脚刚沾地,施方低声叱责道:“你又闹什么?”童向暖没好气:“被我妈逼的!”施方好言相劝:“忍冬是为了你好,别任性。他们陆家是黑道世家,现在分家想要□□,你若是跟陆白川关系太亲密,难保不会受到牵连。”

“那他岂不是很危险?我更应该跟他一起了,怎么说我也是一战斗力!”童向暖双手合十,对着施方拜,“施叔叔你就带我去见他嘛,只要确定他安全我就回来好不好?”

施方表示不屑:“放心吧,好歹是世家的少爷,自然会有人负责他的安全。他们的人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冷□□都不受管制,也不在乎闹出事端,倒是你不过会些拳脚功夫,真要遇到他们,哪里像你想象的那么容易对付。”

“说不过你,但是我一定要去,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答应嘛!我讨好你咯?”

施方奇道:“你?还会讨好我?”

童向暖当机立断,再次在施方脸上吧唧了一口:“这样行不行!报酬你也收了,你是不是该带我去见他?”

施方:“是你自己非要这么干的,我、我可没答应过你什么啊!”

“奸商!”童向暖两腮鼓气,粉嘟嘟的脸蛋在微光下显得明艳而有生气。

“外面冷,进屋里去。”施方刚一说出口,童向暖已经一溜烟往前冲,施方被她弄得十分无奈,只怕这一时不迁就她,童向暖会做出更危险的举动,他一把抓住童向暖的胳膊,“我本不该陪着你胡闹的……上车吧。”

施方的跑车在深夜的街道上飞驰。离市区越来越远,道路越来越荒凉,两旁树影一重重往后退去,到后来只剩下车灯的光芒,像是要驶进漆黑的天幕一般。童向暖见夜色苍茫,心里不知为何紧张起来,施方接连拨了几个电话,一路再三警告童向暖:确认他平安无事就跟我回去。

最终抵达的地点是郊区的一幢别墅。房子看起来有年头了,孤傲地耸立在三面环山的荒野里,只有一条路可以抵达,房屋四周却有良好的防护设施。灯照高悬照着雕花铁门,保镖在门前拦住了他们,施方跟童向暖不得不停车换步。保镖的严密盘查让童向暖觉得很不舒服,好在施方在她炸毛之前制止了她:“别冲动,他们是为了陆白川的安全,并不只是针对我们。”

在主客厅里迎接他们的是陆墨楚。双方做了简短的自我介绍,得知他们的来意之后,陆墨楚提议:“施先生,白川就在里面,我们让他们俩人单独谈谈,你觉得怎么样?”

童向暖握住施方的手摇晃了一下,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施方目光停在陆墨楚脸上,似乎是想问“白川为什么不出来”。只这一个对眼的功夫,施方似乎在陆墨楚脸上找到了答案,他点头答应了童向暖。

陆白川坐在床边的沙发上,脸色带着浓浓的疲倦之色看向窗外,外面只有微茫灯光,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童向暖一进门,便奔上前去握住陆白川的手:“白川!你家的事情我听说了一些,你还好吧?”

陆白川温吞地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童向暖握着自己的手上,淡漠冷清如此时户外的灯光,他说:“向暖,你竟然真的来了。”

童向暖疑惑不解,抬头望他:“你说什么呢,你要万一有什么事,我能不担心吗?”

陆白川甩开她的手:“我给你留了那么多破绽等你自己发现,你就什么都不曾怀疑过?我们认识这么久,你就从没想过我为什么独独对你特别关照,为什么施方极力阻止我跟你相处,又为什么我多少也会一些武术防身吗?”

陆白川眉眼温婉俊俏如初,只眼色冷淡,透着料峭春寒。童向暖闻言,只觉心脏宛如被一只手给蓦然扼住,半晌喘不过气来。她深吸了一口气,松开手,难以置信地望着端坐在面前的陆白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陆白川的声音依旧和悦动人,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残忍:“意思就是,我从一开始接近你只是为了套忍冬的消息。爱你什么的,不过是为了达到目的而撒的谎。”

童向暖忿然起身,怒瞪陆白川:“你骗我!”

“骗你?向暖,你这种自信有时候真的挺逗人喜欢。你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温忍冬一直东躲西藏?因为十八年前,她背叛了我们陆家,让我们家损失了一条越南的军火线和十几条亲信的性命,更是得罪道上无数人,时至今日,仍有许多仇家在寻她的行踪。”

“你想怎么样?”这两天童向暖断断续续听施方跟温忍冬提起过陆家的事情,囫囵明白陆家不可招惹。但她心里只顾着担心他的安危,自己为了陆白川跟温忍冬吵得天翻地覆,却换来这么一个结果,童向暖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

陆白川仔细观察着她的脸色,不紧不慢地说:“我跟我们家那些奉行有仇必报的老顽固其实还是有些区别。就算温忍冬死,那些死去的人也不可能再活过来了,你说是不是?正好我也有点喜欢你,不如忍冬的债,你替她还了如何?”

童向暖脑子里像一团浆糊,想了一会儿才明白陆白川话里的意思。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一心倾慕的人转眼就变成了这个模样,内心涌出的厌恶之情溢于言表:“滚你大爷的!”

陆白川当然没有滚他大爷的,他起身靠近了童向暖,捏住童向暖的下巴亲吻下来。动作太快,力道太大,童向暖根本来不及躲闪。陆白川咬了咬童向暖的嘴角,趁着童向暖呼痛的间隙,把舌尖强势地抵进去,宛如攻城略地一般,细细尝遍每一寸领土。舌面牙床都是男子强势的气息,童向暖脚有些发软,陆白川一把捞住了她,顺势把她紧紧圈在怀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童向暖的嘴唇,声音里浸满夜的凉薄:“别这么着急拒绝我……你真的不替忍冬考虑考虑吗?”

陆白川把童向暖抱在自己腿上,童向暖的后背紧密地贴合着陆白川的胸膛,被迫以扭曲地姿势接受了陆白川的亲吻。修长的手指钻进衣服里面,抚上童向暖的腰身。指尖的热度仿佛把童向暖灼烧了,她身躯乍然一震,眼神忍不住流露出惊恐,却又垂下眼帘,不再看陆白川,只咬了咬嘴唇极力忍耐着,似乎是默认了陆白川的作为。另一只手绕道童向暖胸前,在一端的蓓蕾上毫不怜惜地掐了一下,一阵夹杂着酥麻的痛感传递到神经末梢。像一根皮筋被拉到了极限而忽然松开,这疼痛令童向暖弹跳起来,她惊慌失措地去推陆白川,哪知陆白川比她动作更快,他将她双手握到一处,按在沙发上。童向暖才惊觉陆白川的力气竟然大得惊人,自己在他的掌控之下全无还手之力,她忍不住失声大喊:“你他妈的放开我!我不愿意!”

陆白川宛如呓语的轻声与童向暖的反应形成强烈反差:“哪有那么多你情我愿。”

情急之下,童向暖抬脚就往陆白川胸口蹬,只毫厘之差,房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施方一进门,脸瞬间就黑了:“放开向暖!”施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陆白川身边,一手抓住他的肩膀,把他从童向暖身上拉开,对着他腹部使劲送了一拳。

陆墨楚跟着施方进了门。她是现场唯一一还有理智的人,见状并没有表现出多少讶异之色,冷静提醒陆白川:“邵均泽带了不少人在外面等着他们。”陆白川捂着被施方揍过的腹部并没有还手,他与陆墨楚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背过身去,一副“随你便”的姿态。

失去了压制在身上的大力,童向暖像没头苍蝇一头扎进施方怀里。施方随眼瞅见童向暖红肿的唇瓣,又是心疼又是后悔,紧紧搂住了她:“乖,没事了,我们回去。”

施方半搂半抱着童向暖刚走出门,陆墨楚从背后搂住了陆白川,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何必做得这么过火,以后不会后悔么?”

陆白川:“不这样做,怎么赶得走她?”

陆墨楚的手指戳在陆白川心脏的位置:“这里会不会觉得难受?”

作为黑道世家的贵公子,陆白川面临过各种奇葩的家族纷争,知晓父亲私人情感是如何混乱,也经历过年少失去母亲的痛……这层峦叠嶂般的痛苦导致他对家族日渐疏离,以致离经叛道,玩物丧志。然而他从一个男孩到男人的转变,却是在懂得如何去爱的这一瞬间完成的——他在这个瞬间明白了自己真正所想要的是什么。

良久,陆白川才低声回答,宛如自言自语:“她要是恨我,就恨我吧,至少不会那么难过。至少日后,我能赠她一世安稳,体味岁月静好。”

只是有些遗憾,日后陪她度过那些恬静岁月的人,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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