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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第八十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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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陆续已有几艘三桅大船靠近堤岸。船上的厮杀依旧还在继续,喊叫声与兵刃相击之声远远地随着湖面上的烟波陆续传来。

商薄打算将沈挽荷带到他的主船上拷问,再等众人将逐鹿会攻下后,他再一寸一寸地搜索此地。他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志得意满地押着沈挽荷走在长堤上。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不远处的一条大船上有一人御水临风而来,那人穿了一袭月牙长袍,与几只水鸟一道在水上飞掠而过,最后稳稳地落在了长堤的末尾。

商薄不明所以,只带着沈挽荷继续走。直至走到长堤的中段,两人都认出了来人是谁。沈挽荷停住了脚步,商薄也停住了脚步。

冬日寒风吹落树枝上的冰水,再吹起沈挽荷的发丝。她凝立着注视眼前之景,耳畔偶有风声响起,揭示着时空并未停止。

她原以为自己情已疏,爱已空,心原上冷风戚戚唯有冰冻的荒草。她以为柳墨隐与她无非良朋,无非共历艰险的旅伴。然而时至今日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自欺欺人。此时此刻看着那人立于长堤之末,清瘦欣长的身影披着初冬的寒气,沈挽荷不禁哽咽了一下。

这十里江天,潋滟水光,在他面前全都失了颜色。从此景不再是景,色亦不再是色。天地间,唯有他柳墨隐。

伫立了片刻,沈挽荷看到景中之人自长堤那头缓缓而来。她咬着牙,紧握了拳,才没让眼中湿气盈眶而出。商薄欲押着沈挽荷继续走,沈挽荷却脚下生钉寸步不移。商薄没办法只好继续锁住沈挽荷的肩膀,等着柳墨隐。

长天下,潇潇水声里,柳墨隐踏着风霜走近。他那月牙色的衣服,直让他与这水天与这冰雪覆盖的长堤融为一体,然而他却比这些都要灵动鲜活,都要气韵超然。

商薄似是瞧出了这两人的古怪,他突然记起柳墨隐找的那个位姑娘。难不成就是他手上抓住的这一位?想到这里,他的立场变得尴尬起来。扣着沈挽荷的手,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柳墨隐走得更近了。沈挽荷看到他的衣袍上沾着些许血污,他行走间,满是风尘落拓,满是孤冷萧索,而他的脸上镇静中暗藏涌动的情绪。这些情绪,有失而复得的狂喜,有惊狂甫定的疲惫,亦有相思入骨的痴缠。

沈挽荷正待开口,柳墨隐长臂一伸扣住了她的手腕,接着手下用劲一拉,另一只手再一挽,将她拥入了怀中。温热的感觉传来,为她拂去寒冬的冰凉。相拥间,沈挽荷感到了柳墨隐身上的颤抖。

“荷儿,这样的不辞而别,孤身涉险,你若再来一次,我非疯不可。”

饱含关怀的埋怨之语从上头传来,沈挽荷心中更为地酸楚。她无言以对,只能微微点了点头,任由他这般抱着。

不知从何时开始,你看着对方,便油然欢喜,倘若不见,定怅然若失。虽相处的几许日月里,柳墨隐从未明明白白地袒露心迹,但情之一物无需言说,有时只消一个眼神便能揭示所有,何况柳墨隐做的远不止如此。你遇险,他心急如焚,你受伤,他彻夜相照,你身陷囹圄,他穷尽所有,上天入地也要救你。这一瞬,你被醍醐灌顶,原来他爱你至真,你亦爱他至深。你已深陷其中,无法抽身,亦不愿抽身。

商薄被怔得目瞪口呆,他的手甚至还保持着扣押沈挽荷的姿势。商薄如今确信了,这个女子就是柳墨隐要找的那个姑娘。只是这光天化日下,朗朗乾坤中,这两人竟然旁若无人地抱了起来。何况那姑娘还是柳墨隐从他手里抢过去的,未免太不把他放在眼里。

相拥了片刻,柳墨隐稍稍地放开她几许,接着用手轻抚她的发鬓。柳墨隐的眼中扫去多少年月里始终如一的云淡风轻,露出若酷夏骄阳般的炽热,只灼得人不敢与之对视。

柳墨隐来回地瞧了怀中人几遍,终于忍着心头依旧激荡不已的情绪,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开。

“商教主,大恩不言谢。”柳墨隐侧过身子替沈挽荷挡住风霜,接着朝着商薄拱手一拜,以示感激之意。

商薄一时被他堵住了嘴,不知该怎么和他说清楚缘由。他一方面不愿快到手的武功秘籍就这么打水漂,另一方面又明白这个姑娘同柳墨隐的关系,他无论是从情义上讲还是实力上讲,都不愿与柳墨隐为敌。

对于柳墨隐的致谢,商薄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只当是笑意。沈挽荷倒是明白商薄内心的焦躁与煎熬。迎着大风,她从柳墨隐身后出来。

“敢问阁下可是商薄商教主?”

“正是。”商薄在救沈挽荷的这件事上出过力,可是两人自打照面到现在他一直都扮演了虏劫她,威逼她的角色。沈挽荷突然走出来与他说话,商薄不知她意欲何为,心头有些发憷。

“这次攻打逐鹿会,全赖商教主鼎力相助。感激之情,无以言说。至于商教主苦苦寻找的玄灵诀……”

“如何?”商薄见对方是感念自己救了他,要告诉武功秘籍的下落,转瞬间喜上眉梢。

“很抱歉,已经烧为灰烬了。”沈挽荷如实告知。

“什么?”商薄双目巨瞪,似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你若是敢骗我……”商薄无法接受现实,转而怀疑起沈挽荷。

“挽荷不会骗你。她说烧了,就是烧了。”柳墨隐上前一步,替沈挽荷讲话。

“我从昆仑派带出来的那本玄灵诀确实已经烧毁。魏启那里听说还有半本残破的玄灵诀,乃是许多年前流落出来的。商教主若是有兴趣可以去打听一下,只是玄灵诀并非一般人所能练的,往往起心动念间就能令人走火入魔。所以我劝商教主,还是不要再找了。”沈挽荷开始规劝商薄。

“你说魏启那里还有半本残卷?”商薄思虑一阵,依然无法抵抗住诱惑,直直地问询。

沈挽荷点了点头。

“失陪。”商薄说了这句后,脚下轻功一运,往角楼方向赶去。

“哎。”沈挽荷想要劝住他,却被柳墨隐拦住。“冥顽不灵之人,随他去吧。不止是他,连南长老都为了这门功夫,暗中加入了逐鹿会。”

“什么?”沈挽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是说南客翁,南长老?”

柳墨隐默然地点了点头,“为了能够长生不老。之前明溪山庄撤退的消息就是他传递出去的。还有前任盟主之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

“人生在世,幼年贪玩,少年贪爱,壮年贪利,晚年贪生,大多如此。”柳墨隐感慨道。

沈挽荷不由唏嘘了一阵,“想不到一本玄灵诀害人至此。”

柳墨隐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人生有诸多活法,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又怨得了何人?”

“嗯,我……”沈挽荷正待说出她的看法,突然眼睛憋见一个人,令她以为自己眼花。她看见了那个人,而那个人亦看见了她。

远处的屋檐之上,御道子提剑而立,几只丹鹤盘旋在他周围。沈挽荷震颤间,御道子已从屋宇上飞身而来。他飞掠的动作依旧超凡脱俗,他的样子依旧是蓝衣仙人,衣袂飘飘。御道子落在长堤之上,神色冷峻,手里的流苏长剑泛起幽幽寒光。

柳墨隐微微蹙眉,转瞬间将沈挽荷护在身后。御道子前来,十有八九是要找沈挽荷追讨玄灵诀,而她已无东西归还给他。“抱歉,你的秘籍被我烧毁了。”

此言一出,御道子眼中寒意更盛。柳墨隐脚步轻移,已做好了与他决一死战的准备。

沈挽荷并不想这二人打起来。这事都由冷凝霜而起,她若是在此或许能阻止这一切。对了,凝霜……

“凝霜还被关在西边的监狱里。”沈挽荷脱口而出。

听到这个消息后,御道子神色微变。他盯着沈挽荷与柳墨隐二人一会儿,接着居然一转头绝尘而去。

“他?”这次轮到柳墨隐困惑了。

“他估摸着去救凝霜了。”沈挽荷接口,“不若我们也去?”

柳墨隐轻嗤一声,“救冷凝霜,他一人足矣。我们若跟着去,那丫头肯定是埋怨多过感激,又何必多此一举。”

沈挽荷想了想柳墨隐的话,发现以冷凝霜重色轻友的性子,还真该是这种结果。于是乎只能无奈地笑了笑,只当自己没说。

“眼下逐鹿会覆灭之势已显,看样子南边的战斗快告一段落了。北面的攻击由柯长老组织,不知现在战况如何。挽荷,你可知魏启在何处?杀了他,逐鹿会定将迅速土崩瓦解,再难成气候。”柳墨隐分析起了当前形式。

沈挽荷将手指向角亭的方向,“他刚才还在那里,不知现在还在不在。”

“过去看看。”柳墨隐抓起沈挽荷的手,将她带向角亭。

两人刚走出长堤,角亭上头有一人撞破窗户,朝他们的方向而来,正是他们要找的魏启。

柳墨隐见状,示意沈挽荷不要乱动,接着自己脚步一移,迅速奔向魏启。而商薄恰巧也从窗户内跳出,前来追截魏启。

魏启腹背受敌,唯有停下脚步,以死相拼。这场搏斗,三人都没用武器。然而内力比斗,近身相搏,往往更为得动人心魄。魏启武功高强,心机深沉,哪里会那么容易束手就擒?加上商薄想要逼问玄灵诀的下落,准备活捉对方,每每关键时刻留下几分力,导致几十大招过后,只让魏启吐了一口血,却没法真正制服他。

沈挽荷在一旁看得忧心如焚,一想起惨死在逐鹿会手里的亲眷同门,还有那些惨遭毒手的武林同道,她心绪越发难平。如此作恶多端,杀人如麻之人,岂可被他逃脱?沈挽荷再也无法袖手旁观,她双手握拳,将发簪嵌在指间,以此作为武器加入了战局。

沈挽荷的出现让柳墨隐微微地蹙眉,他深知沈挽荷心中所想,更明白她的煎熬,然而同时,他又不希望沈挽荷再受到任何威胁。如此这般,他唯有速战速决,帮沈挽荷达成心愿。几人又缠斗了十来招。柳墨隐终于找到机会,擒住了魏启。沈挽荷欺身向前,赶在商薄前来掣肘之前,手中银簪划过魏启的脖子,令热血倾泻如注。

魏启霍然倒地,抽搐了一阵后死去。商薄找秘籍心切,急忙蹲下来搜魏启的尸身。

沈挽荷将带血的银簪端到眼前细看了一阵,接着走到湖边。她袖袍一甩,将银簪抛出。长风中,银簪在空中划出一道绝美的弧线,接着落入湖里。这一切的杀戮,仿若都已随着这银簪一同消逝。可是一想起惨死的师父,师弟,还有殷长老。想到他们再也无法陪伴自己关心的人,也无法同自己讲话,她心中的郁结越来越深。

柳墨隐看穿了她的心思,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做得已经足够多了,不要再难为自己。这一切都结束了,逝者也已矣,就让其随风而散吧。”

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吗?魏启已死,逐鹿会被打得七零八落,按理说确实应该是结束了。可是沈挽荷在此时恰如其分地想起了章徵。他说自己的主公另有其人,且不将魏启放在眼里。作为逐鹿会的总管,这未免太过奇怪。章徵到底是谁,他的主公又意欲何为。在这个问题没有弄明白之前,谈结束,未免言之过早。

“商教主,你可瞧见了那个要杀魏启的紫衣青年?”沈挽荷心中满是疑虑,又发现左右没有章徵的踪影,于是询问起来。

商薄来回搜了魏启两遍身都没有发现什么,终于放弃,“瞧见了,我刚进那亭子的时候他还在与魏启过招。后来去了哪里,我没留意。”

沈挽荷点了点头道了声谢,接着朝柳墨隐使了个眼色,径自一人朝角亭走去。柳墨隐当然不会再容她单独行动,赶紧跟上。

角亭内,空无一人。

沈挽荷推开亭中所有的窗户,透过打开的窗朝四面观看,也没有发现章徵。

沈挽荷这才想起,章徵作为逐鹿会的总管,也是众人要捉拿斩杀的对象。哪怕他帮自己许多,最后更态度转变打算杀死魏启,却也改变不了他曾助纣为孽,作恶多端的事实。众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她?逐鹿会即将被灭,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不会留在这里坐以待毙。今日早晨,他说要安排自己走。那么他必然是早就想好了脱身的办法,眼下估计已经逃出生天了。更何况,自己就算是找到了他又能如何?章徵已经说过,他的身份,现在不会跟她透露。沈挽荷叹了一口气,只觉自己多此一举。

“你在找谁?”柳墨隐问。

“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不过看样子他已经走了。这件事,以后再找机会跟你说。”沈挽荷说话之时,眼角恰巧憋见从北面砍杀进来的一群人。“我看柯长老那边,也快差不多了。我们不若去跟他们会和吧。”沈挽荷这样说着,朝楼梯口走去。

“挽荷。“柳墨隐十分突兀地叫住了她,并朝她走去。

沈挽荷愣愣地杵在原地,不明就里。柳墨隐靠近她身侧,沈挽荷只觉腕上一紧,这才知道对方的意图。只可惜,现在要逃,为时已晚。柳墨隐搭着她的手,仔细地给她把起了脉。

“你的内力……”

沈挽荷感到了柳墨隐眼里愈渐加重的心疼与内疚。她内力全失的这件事,原本打算能瞒多久便瞒多久。可惜这个多久,实在是过于短暂。

“我为了骗魏启,自己废掉的。”沈挽荷老实交代。这本不是一件多么可耻之事,可当着柳墨隐,她竟莫名地心虚不安,甚至不敢抬眼看他。

柳墨隐哪里能不知道,自废内力,会有多伤身。这个丫头,怎么能做得那么利索,说得那么轻巧?

“我就知道,当日你问我讨药,心里定是有盘算的。我竟一时不查,着了你的道。刚才你出手的时候,我察觉你的招式里少了往日的劲道,就已经猜到了一半。挽荷,你当真要剜我的心,也无须这么急,这么狠吧?”柳墨隐语调凄惶地埋怨起来。

沈挽荷欲待为自己开脱几句,然而一对上对方的眼,还是住了嘴。这么深的情何时缠上了这样洒脱清逸之人的眼。为何从前她竟没有察觉,是自己太过笨拙粗心,还是他柳墨隐藏得太深?今日若不是经历了生死别离,情到浓处,他是不是还要埋藏下去,而自己是不是也会一如既往地蠢笨下去?他们这两人真是傻得可以。沈挽荷心里这样想着,低下头,伸出手,再缓缓地握住对方的手。

柳墨隐被她的动作弄得微微一怔,沈挽荷何时这样主动地握过他的手?

“对不起,墨隐,是我的错。我答应你,再也不会这么冲动。以后若有要事,我必定找你商量。就算事情实在急迫,来不及商量。我也一定想办法通知你,让你知道我身在何处,在做何事。”沈挽荷将额头轻靠在柳墨隐胸前,小声地说。

沈挽荷的样子直如那做错事的顽劣孩童,她这样乖巧地低声讨饶,倒也稀奇。柳墨隐心里便是再有气,如此也消了不少。只是他怕自己若此时服软,她沈挽荷唯恐又要莽撞胡闹,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

“你这些话我可都记下了,若是做不到,可别怪我心狠手辣。”柳墨隐本打算说些严厉的话吓她,可惜语气里到底失了凌厉。沈挽荷听了非但不畏惧,反倒觉得有一丝好笑。也不知柳大夫对人心狠手辣起来,会是副什么样子。可即便是如此,沈挽荷却不敢笑出来,唯恐真的惹怒柳墨隐。她只“嗯”了一声,抬起头来往北面的窗户看了一眼,笑逐颜开地说,“柯长老他们已经在往这边方向赶了,我们也下去吧?”

这般绝佳机会,柳墨隐本想展臂拥她片刻。怎乃沈挽荷十分不解风情,急着下楼。他无意强留,只好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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