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难舍难分（1 / 1）
莲塘村是一个不大的小村子，零零散散地居住着三十多户人家。欧阳飞鸿的家，座落在莲塘村的最西头。三间草房座北朝南，墙壁是用泥土垛成的，算是正房。座西朝东还有一间低矮的茅草房，算是厨屋。半人高的木栅栏围成的一个小院子，看上去虽然不大而且简陋，但院子里却打扫得非常干净。
欧阳飞鸿领着上官云锦走到自己家的院子门口，打开木栅栏做成的院门。两个人走进了院子。欧阳飞鸿回身把院门关好，才又领着上官云锦往院子里走，一边走，一边对上官云锦说：“这里就是我的家。”
上官云锦好奇地往院子里四处望了望，称赞道：“不错，挺干净的！”
“爹——！娘——！我回来了——！”欧阳飞鸿一边领着上官云锦往正房的屋门口跟前走，一边朝正房的屋里喊道。
欧阳飞鸿的话音刚落，上官云锦就看到从屋里走出一男一女两个人来。
那男的看上去四十多岁，身材高大，脸色阴冷，目光犀利，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那女的也在四十岁上下，脸上挂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似笑非笑的表情。
欧阳飞鸿望着从屋里走出来的那两个人，对上官云锦说：“这就是我的父母亲。”
上官云锦赶紧趋前一步，飘然下拜：“伯父伯母在上，请受锦儿一拜！”
欧阳飞鸿的父亲欧阳剑客阴沉着脸，用怀疑的目光望着上官云锦，没有说话。
欧阳飞鸿的母亲吴氏眯缝着眼儿看了看上官云锦，问欧阳飞鸿道：“她是……？！”
“她叫锦儿，是我刚认识的。”欧阳飞鸿拉起还在低头下拜的上官云锦，向父母亲介绍道。
“刚认识的就往家里领？！”欧阳剑客冷冷地说，“你知道她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感觉她是个好人！”欧阳飞鸿道，“要不然，我怎么会往咱家里领呢？”
“傻孩子！”吴氏眼睛尖刻地看着上官云锦，对欧阳飞鸿道，“人心隔肚皮呀！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能够看清她的弯弯肠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呢？”
“她没了父母，到处流浪，没有水喝，没有饭吃，真是太可怜啦！”欧阳飞鸿争辩道，“我就把她领回家来，给她一口水喝，给她一碗饭吃，不行吗？她在咱家里要有什么不检点的地方，咱再让她走，不行吗？！”
上官云锦挣脱了欧阳飞鸿拉着她的手，低着头含泪说道：“飞鸿，既然两位老人家都不乐意，你也别再为难了。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想再麻烦你和两位老人了。你还是让我走吧！”
“不行！”欧阳飞鸿又伸手拉住了上官云锦的胳膊，道，“你要走，我就跟你一起走！我不忍心再让你过那种没有水喝，没有饭吃，到处流浪的日子！”
“放肆！”欧阳剑客斥责儿子道，“这大白天的，在我和你娘面前，和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这要是让外人看见了，不笑话我欧阳剑客教子不严吗？！”
上官云锦赶紧又挣脱了欧阳飞鸿的手，对欧阳剑客说：“请伯父不要生气。我知道飞鸿是恐怕我走了，才拉住我的，他没有别的意思。”
“你给我闭嘴！”欧阳剑客目光冷峻地望着上官云锦，道，“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上官云锦嘴唇颤抖着，欲言又止，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看见上官云锦哭了，欧阳飞鸿的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转儿。他带着哭腔说：“你们怎么说我都可以！但你们不能这样说锦儿！她是我心甘情愿领到咱家里来的！她没有一点儿错！”
“逆子！你竟敢跟老子顶嘴！看老子不打断你的腿！”欧阳剑客怒吼着，扑过去挥拳就要打欧阳飞鸿。
上官云锦赶紧将欧阳飞鸿护在自己身后，流着泪央求欧阳剑客道：“伯父请息怒！您要打就打我吧！是我给你们惹麻烦了！这不关飞鸿的事，都怪我！”
“你以为老子不敢打你呀？！惹恼了老子，老子就连你一块儿打！你给老子闪开！”欧阳剑客咬牙切齿地说着，又要扑过去打欧阳飞鸿。
上官云锦赶紧护着欧阳飞鸿往后退。
欧阳飞鸿一把把上官云锦拉到自己身后，张开双臂护在她的前面，说：“是我让锦儿来的，要打你就打我，不能打锦儿，这不关锦儿的事儿！”
“好！老子今天就打断你这个逆子的双腿！”欧阳剑客怒喝着，又往欧阳飞鸿跟前扑过去。
吴氏看到欧阳剑客真要扑过去打欧阳飞鸿，急忙挺身拦住了欧阳剑客，道：“咱把这个女妖精赶走就是了！你还真舍得动手打儿子呀？！”
欧阳剑客这才不再往前慌，气得瞪着眼睛直喘粗气。
吴氏转过身来，对欧阳飞鸿道：“飞鸿啊，你是一个已经定了亲的人，现在把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领回家来，让外人看见了，怎么跟人家解释呀？这事要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人家会以为你和这个女的不清不白！会以为你和她有啥不明不白的关系！听娘的话，还是让这个姑娘走吧！要不然，这事要是让你岳父周鹏程或者是他的女儿凤居知道了，你的这门亲事还能成吗？你这一辈子还成家不成？你想打一辈子的光棍呀？！”
“我压根儿就没看上那个凤居，压根儿就没有同意过这门亲事儿！是你们私下里硬给我定的亲！我宁可打一辈子的光棍儿，也不会和那个凤居拜堂成亲！”欧阳飞鸿委屈地说。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已经下了聘礼，写了婚约，你小子还想赖婚不成？！”欧阳剑客瞪着欧阳飞鸿，气咻咻地道。
“反正我是不喜欢那个凤居！反正我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你们要娶她我也没有办法！反正我是不要她！”欧阳飞鸿坚持道。
吴氏害怕这些话被外人听见了，对欧阳飞鸿的亲事有影响，就对欧阳剑客说：“咱们在这院子里大吵大闹的，要是让外人看见了，听见了，恐怕对飞鸿的婚事有影响。我看，咱们就先让这个姑娘和飞鸿到屋里去，再慢慢地商量这个事儿吧？”
“唉——！”欧阳剑客长叹了一声，摇了摇头，气鼓鼓地瞪了欧阳飞鸿一眼，扭身回屋去了。
吴氏对欧阳飞鸿和上官云锦道：“你们两个先进屋来吧！别在外边丢人现眼的，让人家看见了，说我们欧阳家不是正经人家！”说罢，也扭身回到屋里去了。
“走吧！咱进屋里，和他们说理去！你别害怕！有我呢！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欧阳飞鸿对上官云锦道。
上官云锦摇了摇头，满含泪水的眼睛望着欧阳飞鸿的脸，哽咽着说：“飞鸿，你还是让我离开这里吧！我不想让你和父母亲为了我再生什么气。我谢谢你的好意！我走了！我会一辈子记住你对我的好！记住你帮我钓鱼吃！”上官云锦说罢，泪如泉涌！她猛地扭转身，往欧阳飞鸿家的院子门口跑去。
看到上官云锦跑了，欧阳飞鸿急忙飞身赶到上官云锦的前面，张开双臂，拦住了上官云锦的去路，眼里含着泪说：“锦儿！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走！离开这里，你渴了，去哪儿喝水？！饿了，去哪儿充饥？！困了，去哪儿歇息？！要走，我就和你一起走！天当被，地当床，四海为家，随着你到处流浪！”
“不！不行！”上官云锦泪流满面，“我怎么能够忍心让你跟着我去受苦受罪呢？！你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和我不一样，知道吗？我在这里，会对你的亲事有影响，人家会对你说三道四！你还是让我走吧！我会照顾好我自己，渴不着，饿不着，你就放心吧！”
“你让我怎么能够放心？！你孤苦伶仃一个人，万一碰见了坏人怎么办？万一生病了怎么办？谁来帮助你？谁来照顾你？”欧阳飞鸿的泪水溢出了眼眶，“我不放心！我不能够让你走！我不会让你走！”
“飞鸿……！”上官云锦真的好感动，好感动！她泪眼朦胧地轻唤一声，好想扑到欧阳飞鸿的怀里，靠在他温暖的怀抱里嚎啕大哭一场！
“你们两个怎么还不进屋里来呀？！还嫌在外面丢人现眼得不够是不是？！”屋里，传来吴氏不耐烦的声音。
“走！进屋去！和他们讲道理！我不相信他们就是铁石心肠，能够见死不救！”欧阳飞鸿拉着上官云锦的胳膊就往屋门口走。
上官云锦也真的舍不得就这么离开欧阳飞鸿！她多想让欧阳飞鸿就这么拉着她的胳膊，和她一直走下去！她懵懵懂懂地被欧阳飞鸿拉着，走进了屋里。
屋里布置得也相当简陋。靠后墙放着一张桌子。桌子旁是两把椅子。
欧阳剑客和吴氏分别坐在桌子旁的那两把椅子上。
欧阳飞鸿和上官云锦好像罪犯一样，低着头站在欧阳剑客和吴氏的对面。
吴氏对上官云锦道：“姑娘，刚才听飞鸿说，你到处流浪，没吃没喝，也着实可怜！你既然来到我们家，就这么赶你走，也显得我们家太不近人情！刚才我和飞鸿他爹商量好了，就让你在我们家暂住几天，帮我们家干些杂活。我们管你吃喝住，然后给你一些银子，让你当作盘缠，回到你的老家里去。你这么一直在外面流浪也不是办法呀！但是有一条，你给我记住！我们家飞鸿是已经定了亲的人，你不要在他身上动什么心思，有什么念头！”
上官云锦点了点头，说：“谢谢伯父伯母的大恩大德！请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干！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心思！”
上官云锦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只要让我能和欧阳飞鸿在一起，天天能够看到他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