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前传(7)(1 / 1)
九重天上常常爱嚼舌根的女仙官门只能以自己私下的揣测来否决了这个听起来比较奇特的事。
都说恐是那位绝貌的新娘子猜到自己所嫁的夫君未能及时凯旋的真正原因。所以因爱生恨,将那娇小的丫鬟宁宁一顿毒打。所以才打地痴痴呆呆,一声不吭。
但喜欢追根究底的女仙总会站在身后,斜眼轻轻地扫一眼:“照你们这么说,那新夫人定是个母老虎。可为什么一个‘母老虎’也要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呢?难道近来的‘母老虎’犯了花痴,不怎的厉害了?”
跟在旁边常喜欢反驳回去的仙君便会莫名其妙地这么恨道:“你可真笨。疯子就更容易打人了!估摸着是那帝姬因爱成恨,发了疯。所以才会没有教养地失手伤人!”啧啧两声,鄙夷的眼神中透着同情,“不过也可惜了,那么痴情的一个妙人!却偏偏因为尘渊上神发了疯!”
有个仙官拿着牌子一瞪,乐滋滋地点破:“话说那尘渊上神的皮相害得的女仙还少么?”
之后谈话的声音戛然而止,便再没了后半段更加天马行空的段子。
被救回的风苓因着几日前所吃的万由果,并未灰飞烟灭。一万年的修行也未有半点儿毁灭。唯独有一点儿不好的地方,就是她的眼瞳时常会不自觉地剧痛起来。
一点一点,慢慢入骨的疼。
疼地受不了的时候,她就会猛力扯着被子,或者自残一般地咬住自己的下唇。下唇由苍白到红润再到最后的出血。在感觉到嘴里一丝腥甜时,她便全身放松了。
痛已经麻痹了意识。
风煜每每看到自己的妹妹这般痛苦,也会时不时地揪起心来。在宫里,常会想着一些点子来逗风苓开心。并且为了避免她这种自残的现象,他便将盖身的五彩被塞在她的嘴里。
入夜的时候,风苓会时常痛苦。所以他便更不能歇息。全身说不出的软棉棉。
“妹妹,起来喝点粥罢!”他送晚膳给她的时候,风苓几乎没有什么感觉。瘫在床上,本就没有什么好看的表情,可她还不怎么说话。即便是抽噎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几日以来颓然的妹妹,他的内心升腾出来一股崩溃发疯的情绪。
由于这事儿,风煜下定了决心。他日若再同尘渊那个负心汉相见,他必挥出显天长戟杀了他。但一联想到‘杀’这个字眼时,他的脸上又提前浮显出老者固有的沧桑。因为杀了尘渊上神,实在不大可能。
一个战了十来万年,沐了十来万年风雨的上神,若是轻易就被他杀死,那肯定就是自己杜撰的书卷了。
再说,对方又不是傻子,他拎个显天长戟去刺,难道对方就不会闪躲,只傻里傻气地端端站着,任他去刺么?
呵呵……风煜捂着肚子一直冷笑。笑声带着自嘲和不甘。
尘渊是在三日的傍晚破了灯罩而出的。再加上没了天马便腾了祥云赶了一天一夜的路。到得金辰宫,看着周遭的一切,便只知道大事不妙了。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命。
天命的安排。
战神尘渊和帝姬风苓有缘。
否则谁不会料到,只能由两个人才知道的事情会一丝不毫地呈现在尘渊上神的面前。
他金辰宫的设置和布局及暗装都倾注了自己的心血。所以当他挥动房中一扇灿亮的薄光镜时,便知晓了谜底背后的一丝一毫的真相。
那薄光镜有个妙用,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以前狐族阴瑟上神为了求他帮忙助朋友幻灵的时候,便派人将这宝物以礼赠予了他。那个时候,他也不晓得这到底是不是个宝贝,只当成一个类似镜子的东西搁在偌大的房间里。想着哪一天寻到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到底可以拿来梳妆打扮。也不至于当面否决,拂了阴瑟上神的一番好意。诚然,他一直自恋地觉得,其实他娶的夫人照不照镜子,抹不抹胭脂,同她自身的美貌没有多大的差别。
后来某一天他的朋友幻灵窜门,不小心瞥见了这房里的薄光镜。这才让他知道了那其中较为神奇的一面。
可以凝固屋中所发生的一切有声有色的影像。
那个时候,他觉得薄光镜神不神奇的于他也没什么用。因为他一向没有东西需要照出点儿神秘。好在那个时候幻灵神君以另外一种龌龊的思想说服了他。
幻灵说。他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平时照不照镜子都无所谓。但若是成亲当做一件礼物送给自己的新婚夫人,或许会让对方欣慰地觉得自己的情商很高。他当时唯一地反驳,只傲气地认了句:“不用你指出来,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情商很高。”
幻灵神君听后特别地伤感,但好歹说到了点子上。许久以后,他才色眯眯地抬起眼睛,嬉皮笑脸地看着他:“阿渊,其实这薄光镜最神奇的一面还不在这里?”挑了挑眼皮,看着尘渊,“不过,你想不想知道呢?”
尘渊的脸暗沉了些:“说来听听?”
“以后若能娶了夫人,啥啥都能窥到。”幻灵神君眨了眨眼,“我相信,你肯定不是一个连自己的夫人都能忍耐的神吧?”尘渊上神托起茶盏,漫不经心地斜眸:“既然是这么个好宝贝,那你为什么自己不用?”
幻灵一口清茶噎在喉咙,想了想,狂妄道:“嗯……那是因为鸾鸾的一切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呃,是么?”尘渊不以为然地瞪过去。递上的眼神犀利如剑。
幻灵神君连忙放下茶杯,犹豫再三地回答:“其实……我的一切的一切也尽在鸾鸾的掌握之中!”
在尘渊上神一愣二讶三瞪的奇妙眼神中,幻灵神君不得已低下了自己有点狂妄的脑袋。“……嗯,你这个宝贝不错!”尘渊指着薄光镜笑道,“哪一天本君同夫人吵了架,说不准儿还能派上大用场!”
幻灵神君表示赞同的同时还彷徨地摇了摇头:“但作为朋友,还是希望你同你的夫人从来都没有吵架的一天!”幻灵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再没有了轻佻神色,反而一改往常,抿起了红润的薄唇。
尘渊迎上幻灵深邃如浩瀚大海的眼瞳,感激涕零地笑了笑。他说,好,多谢你的祝福。
或许是因为那时的记忆,才会让连夜奔回的他第一时间催动灵力察看薄光镜了解真相,而不是火速赶到清微迎新娘。
在没看到那薄光镜呈现的画面以前,他可能不会大不敬地将怀疑伸向自己的救命恩人。但当真真切切地看到,他才感到,自己心上的痛如同曾经历劫之时所承受的几道重重的天雷。
神仙都历过劫,但能咬牙承受住天雷之痛的没有多少。
至少他忍不了。
为了尽量不让旁人看出他的脆弱,他至少当时哼了那么一两声。
第一次了解到真相的他可能不怎么会联想到当时被击天雷之后惨状的如何如何,但彼时他却想拿冰心刃一剑穿了自己。
他没有保护好她的妻子。
看着薄光镜中魔族拾音奸邪的嘴角,尘渊仿佛产生了想要一掌击碎的怒意。可是他冷静了下来。瞧着地上那个一日不见如隔万年的妻子,他蹲在地上,心疼地旧伤复发,吐出了一口鲜红的血丝。
他没有多待,撑着两手站了起来。
眼魂是个什么东西,老早就知道。被摘掉眼魂会有怎样的下场,他也知道。那一刻,他还没能解下一身的负荷就奔出了宫中。
他去了清微山。
在门口立了许久的他,当听说风苓因为眼睛的剧痛每日躺在床上惨淡无助时。他就有些心碎。
还是没有勇气迈进去,并不是怕风煜找他拼命。而是他觉得这般进去,除了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抽噎痛苦以外,毫无益处。
本就无济于事的结果,他便站在幽深静谧的清微山头,紧握住五指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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