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1 / 1)
阴影里的女孩有一头柔顺且长的黑发,湿漉漉的眼睛抬起来看人的时候又无辜又勾人。
钻石绿茶婊的顶配。
闵黎黎从第一眼见她就神烦,可能是八字不合,她一来就打翻了闵黎黎的午餐盒。那时白舒还是个小学生,闵黎黎饿得肠穿肚烂眼瞅着想生吃了她,生生忍了下来。
总之她们的相遇就是孽缘,终于有一天发展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说起来白舒和邵轻才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他们相差三岁,白舒从小便‘邵轻哥哥邵轻哥哥’叫得一个娇滴滴,自闵黎黎开窍以后嫉妒的都开始掉头发了。
后来也对亏他爸爸任性,姓白还给女儿起个舒字。做生意的人多少有点敬畏之心,活该玩嗨破产了。
搬家的时候她跑来哭哭啼啼,害得邵轻也跟着哭了两鼻子,闵黎黎哄了他两个晚上。
邵轻一直强调把她当妹妹——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都是女朋友的储备品,更何况邵轻从不认干妹妹,唯独她。
婚后她来找过几次邵轻,闵黎黎忍不住了暗中整了一次她那又想东山再起的爸爸作为警告。于是邵轻跟闵黎黎吵了一架后就把白舒藏了起来,闵黎黎偶然得知差点心肌梗死,但确实有没有他们不轨的证据,憋着憋着,还没憋到发作,她与邵轻就离婚了。
闵黎黎不是什么圣人,在感情面前她也是心胸狭窄的。本着我不好,你们谁也别想好的原则,她不可能善待白舒。
尤其是再见她那张青春美丽的脸,快步入三十大关的闵黎黎怎么能不恶由心生。
我就是白雪公主的后妈!
走近了,白舒发现是她,受惊的面容也沉静了下来。
“是你,你凭什么带走我的邵轻哥哥?”白舒好像一下从女孩脱离成了女人,目光冷淡,带着傲气。
闵黎黎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她。
“我带走我的人,不需要你同意。”闵黎黎仗着比她高三公分,睥睨地看着她,“我说过不许你在靠近邵轻,再敢找他,我要你在哪个学校都混不下去。”
白舒愤恨地抬起头,眼泪‘哗’的就流了下来,这一招闵黎黎佩服得不得了,甚至猜她流出来的是脑浆。她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凭什么说邵轻哥哥是你的,他都不要你了。”
闵黎黎抬手就给她一巴掌:“让你不要嘴贱,这一巴掌是还你唆使阿轻偷看遗嘱。”
‘啪’换了一边又是一巴掌:“这是谢谢你给阿轻介绍了乐香。”
‘啪’:“十年前撕我妈照片,别以为邵轻替你顶了我就会放过你。”
闵黎黎打爽了在一旁笑,而白舒都快哭晕了,捂着个脸,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哭吧,你不开心,我就开心了。”
白舒怒视她,哭声里夹杂着仇恨:“没有邵家你算什么东西,邵轻哥哥是我的,你还给我。”
闵黎黎轻笑了一声:“很快就让你看到邵家求着我留下的那天,到时候你就会知道,你和邵轻没有可能。”
她转过身,看着地上拉长的影子,好意提醒道:“女孩子半夜别带男人回家,把命留长一点,万一哪天作死了,我看谁笑话去!”
说完闵黎黎就大步离开,载着一尾箱的邵轻返回酒店。
今晚的月亮格外的明亮,把人拉出长长的影子。白舒在门外放声哭了许久,没注意有一个黑影溜进了家门。
邵轻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在酒店停车场被放了出来。他一重见光明就要破口大骂,在闵黎黎下车出来那一刻,他哑巴了。
“骂,接着骂。”
邵轻瞳孔收缩了一下:“是你先不要我的。”
“那又怎么样?”闵黎黎走到他面前,“你答应过不再去找她的。”
“我肚子饿,没钱吃饭,你不要我了,我不想客死他乡。”邵轻扑过去抱住她,“我好桑心,你抛弃我,还偷偷的,把我扔在路边…”
“……”闵黎黎想到遛了他一天觉得惩罚差不多到位了,可转念一想这家伙竟然跑去找白舒,虽说是预料中事,但总觉得膈应得很。
“不是我扔,是你自己跑了。”闵黎黎推了推他的手,没推动,“别得寸进尺,滚上去睡觉。”
邵轻笃定道:“你吃醋了是不是?回答我是不是。”
“不是。”闵黎黎打死不认。
邵轻笑着说:“你就装吧,总有一天把你从乌龟壳里憋出来。”
他从兜里掏出一条手链,戴手铐似的套在闵黎黎手腕上:“它是我唯一的财产了,送给你。”
手链上挂着一颗水滴形的红宝石,一晃一晃的,闪进了闵黎黎心里,把她的心化成一滩糖浆。
“洗洗睡吧,明天帮你开通信用卡。”
邵轻不高兴地瞅她:“仅此而已?脸上,来亲一口。”
闵黎黎顺手拍了一巴掌:“明天给我滚蛋。”
邵轻恍然想起还有这事儿:“不滚,我不会走的,除非你跟我回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史提芬还有联系,车和人都借给你使唤了,是有多周到。盼着我走,好给我戴绿帽子,呸,不可能!
他使尽浑身解数耍赖:“有本事你把我押上飞机…我知道你有本事,就算回国我也会马上买机票回来…你不理我,我就在瑞士街头流浪…看破红尘我就出家去,你们谁也别想拦我…”
大庭广众的室外停车场,闵黎黎实在觉得丢人,没办法,被狗皮膏药黏上就扯不掉了。
闵黎黎勉强点头才换来他的片刻安静。
他们走进大堂,邵轻突然啊了一声。
闵黎黎蹙眉瞪他,大有再把他绑起来的趋势。
“我的行李拿了没?”
闵黎黎漠然摇头,随后她吩咐司机开车回去取。
本以为风波就这么告一段落,半夜司机返回,告诉闵黎黎一件事。
白舒家里开门亮灯却没人,司机在房子周围找遍了没见人影。他进屋拿了行李便走,没报警。
闵黎黎得知后就让司机回去休息了,明天她要赶飞机去美国,不想为白舒的事费神,关了灯就睡。
瑞士的夏天还是挺凉的,闵黎黎好像有点感冒了,睡到一半起来把空调关掉。再闭上眼时迷迷糊糊的想:白舒还活着吧?别真让人入室抢劫先奸后杀了。谁家的贼那么长眼呢…
想着想着她又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闵黎黎就被邵轻温柔的呼唤给吵醒。
“我今天没有迟到,马上要启程去机场了了,我给你准备了早餐,东西收拾好了吗?我来帮你收拾吧,快起来床,我去给你挤牙膏——”
“闭嘴!”闵黎黎看了眼手机直接把枕头往噪音源处扔过去,“再吵就把你的机票退了。”
邵轻在心里比了个‘耶’,把枕头捡起来轻轻放下。
“你再睡半小时,我收拾好了叫你。”
接下来的一天里邵轻的献殷勤就没有停止过,他好像将功补过似的,要把闵黎黎宠到天上去才高兴。
闵黎黎知道他是做贼心虚,也不揭穿,有人躺平任□□挺消磨时间的。
“我要喝水。”
邵轻二话不说端来一杯摄氏三十六度的纯净水,七分满,递到面前水纹都看不见。
“手机没电了。”
一般人会拿个充电宝过来,邵轻则是接过手机,心疼地说:“都用到没电了,赶紧闭眼休息,在看财经新闻是吗?我给你念。”
邵公子不混、正经疼人的时候真是好得没话说。
到了美国可要比瑞士热得多,他们才出机场,在等计程车时闵黎黎头顶就被罩上了一把伞。
“别这样看我,阳光下撑伞是中国人的专利,不丢人。”邵轻说:“紫外线太强,怕你身体吃不消。”
“……”闵黎黎淡定地指着伞面上印的冰雪女王大头,“哪弄来的?”
邵轻立马转了半圈,把素的那面对着她,不好意思道:“瑞士机场免税店买的,只有一家儿童用品店有伞卖。”
看来他是早就想好了。
闵黎黎略微动容,接过伞,道:“我来看行李,你去拦车。”
邵轻走开,闵黎黎穷极无聊的研究那把充满童趣的伞,就在这时一阵闪光吸引了她的注意。回头看去,果然看到两个学生打扮的男女举着手机在拍照。
掩盖的方法很拙劣,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在偷拍。
闵黎黎习惯了,她也算半个公众人物,拍就拍吧。只是在她转回来时才发现出了更大的事——她的一个行李箱不见了。
什么时候被偷走的?
半个小时后,他们出现在机场附近的警局。
一位黑人警察叽哩哇啦的对他们说了一大堆,闵黎黎漠然地听着,知道找回的希望不大了。
邵轻突然急吼吼地跳起来:“你的药,你的护照…哦,还好,它们在我的包里。”
闵黎黎叹口气:“我的信用卡和现金都在那个箱子里。”
“嘿嘿嘿!”邵轻不怀好意地笑出声。
闵黎黎疑惑地看他。
“你也有这一天,”邵轻略带挖苦地撇她一眼,嘚瑟道:“说两句好听的,大爷听爽了才赏你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