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CBD顶层的董事长办公室正传出争吵的声音,阮秘书抱着茶杯,唇印沿着杯壁印了一圈,却久久都没敢喝上一口。
“你不要那么任性,起诉一个老人对我们没有好处。”关澈人虽说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但却并不是爱生气的人,此刻的怒发冲冠,比狮子座流星雨还要难得一遇。
“你的身份注定了在舆论上要吃亏,理智一点,忍忍就过去了。”
针对闵黎黎要起诉那位闹事老人的问题,他们吵了一上午,关澈气得想摔东西。
“就这么放过他?邵轻现在还在医院里,额头上缝了八针。”闵黎黎气到心口痛,她努力平复情绪,“年纪大就能倚老卖老?见人就打,见人就杀,年纪大就可以为所欲为?”
闵黎黎太激动,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个字竟隐隐有了发病的征兆。想喝口水压一压,却不曾想喝凉水也塞牙,呛到气管咳了个惊天动地。
关澈见状赶忙从抽屉里拿出药,轻轻拍着她的背,怒火瞬间消失。
“深呼吸,快把药吃了。”
看着闵黎黎吃下药,关澈等她稍事休息后又继续劝,不过再开口就柔和多了:“我们要以大局为重,邵轻受点委屈你在其他方面好好补偿他就是了。”
闵黎黎不吃这套,她是真的生气了。
“你不必再说了,这件事我要给邵轻一个交待,稍后董事会我去说。”
关澈终于知道她的底线在哪了,顿时怒气加倍,他的声音冷下来:“那你也要等到弄清这次闹事的原委再起诉。”
“一码事归一码事,”闵黎黎慢慢挪到会客沙发躺下来。
关澈最后告诫:“固执也要适可而止。”
她疲惫地甩了甩手:“废话少说,让我睡会儿,开会前来叫醒我。”
因为邵轻的事,闵黎黎一夜没睡,在医院里忙活到凌晨,又赶往警察局,上班前一刻才回到办公室。
关澈在抗旨不尊与改朝换代间挣扎,最后终是败给了那张疲惫的脸。他把空调温度调高,从休息室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才离开。
闵黎黎几乎闭眼就睡着,什么时候盖的毯子都不知道。
关澈出去绕了一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开会还有半个小时,他干脆下楼去买了早餐。
回到办公室,关澈放下面包牛奶。看着陷在沙发里薄的像张纸、连沉睡时呼吸都微不可闻的人,他重重叹了口气,用平常讲话的声量道:“今天的炮火我帮你顶了,有空想想怎么回报我。”
关澈是故意说这么大声的,他笃定闵黎黎听不见一个字,所以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安抚自己的心。
——邵轻,何其有幸!
闵黎黎一觉醒来都到中午了,她口头表扬了一下关澈,头也不回地就往医院赶。
医院长长的走廊没有一个人,闵黎黎踏着光滑的地面来到最尾端的病房门口。
邵轻那明显在装可怜的声音传来:“你是你们医院最漂亮的吧?等下可不可以帮个忙扮我女朋友?…跟你说我前妻可坏了,始乱终弃,糟蹋我的身体还霸占我的家产…你帮个忙陪我演出戏…不要你说话,配合我就好…”
“……”闵黎黎默默听完,无语地望了会儿天,在门口默数到二十才开门进去。
邵轻:“……”
闵黎黎无视那位漂亮女护士,把水果往柜子上一放,问:“头还疼吗?”
邵轻脸色变了几变:“不…不疼了…呃,好像还有点疼。你什么时候来的?”
闵黎黎淡淡地看他一眼:“现在时间13点26分。”
应该没听到,邵轻暗搓搓地想。他清了清嗓子,把一旁漂亮护士的小手牵住,道:“来认识认识,我新女朋友。”
闵黎黎削着苹果,头也没抬:“嗯,我知道了。”
她冷淡的反应在邵轻感觉就像是放了枚哑炮,全身感觉都不对。
他更努力的秀:“我们一见钟情,我可以娶她吗?”
“把苹果吃了。”闵黎黎用刀插着苹果递到他面前,“坚持一个月不要分手再说。”
“我要娶她。”
“把苹果吃了。”
“我要娶她。”
“不吃我就走了。”
“我吃。”
待邵轻开始吃苹果,闵黎黎看了一旁尴尬的护士一眼,温言道:“你先去工作吧,我要单独跟他谈谈。”
邵轻挤挤眼睛,亲昵地拍拍她的手:“亲爱的,我等下再找你。”
闵黎黎又拿一个苹果,接着削。
“你这次算工伤,公司会发慰问金给你。还有我们会代为起诉闹事者,给你个交待。”
邵轻愣了一下:“你没问题吧?打我那人没有七十也有六十了,起诉他我们的麻烦更大。”
闵黎黎把削了皮的苹果切成小块,小口一小口的慢慢吃。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他付出代价,惩治他的代价我来承担,谁怕谁。”
“……”邵轻有些愕然地看着她。
闵黎黎吃两片就吃不下了,把剩下的塞他手里:“要结婚就结,不用问我。我走了,明天安排人来接你出院。”
邵轻:“喂…”
他想去拉闵黎黎的手,可慢了一步。闵黎黎利落干脆的离开,走到门口回头嘱咐道:“只给你三天假,记得回来上班。”
“啊,还有。”闵黎黎想起什么,问道:“那老头打你干嘛不躲?”
“……”话题转变太大,邵轻差点就把‘吓傻了,动不了’的实话脱口而出,他飞快给自己塑造了一个大义凛然的形象,“牺牲小我,顾全大局。”
“……”闵黎黎意味深长的瞅瞅他,什么评论也没发表就走了。
邵轻目送她离开,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慢慢地扩散,他对着苹果‘喀嚓’了一口,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是你们干的吗?”
就在邵轻休假的几天,媒体又因他炸开了锅。邵氏对一位花甲老人提起诉讼,经过媒体的渲染,很快引起了何方讨论。
一开始分成两派,一派支持闵黎黎的做法,认为打人者应该受到制裁。而另一派骂闵黎黎是法西斯,用资本欺压百姓。
本来两方争持不下,直到老人家属出来道歉。并不是一般的道歉,老人的老伴、儿子、孙子一家人跪在镜头前,求闵黎黎放过他们。
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他们过激的举动是有人特意指使的,再加之几乎同时爆发出来的旗下某楼盘装修材料甲醛超标的问题。邵氏被推上风口浪尖,闵黎黎更是成了千夫所指。
闵黎黎的态度十分强硬:“我不回应,让他们去闹。”
关澈点点头:“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坚持,警方会发处理通告,是他们做错了,受罚无可厚非。我们要在意的应该是这些事情的幕后推手。”
“查得怎么样了?事发楼盘的检测报告我都看过,没有问题,为什么那几户甲醛超标那么多?”
关澈神情凝重地说:“那几户交楼不到半年,并且统一口径说没有改动过原本的交楼装修。唯一可以确定他们的板材来源一致,是同一批次生产的。我怀疑…是被人阴了。”
闵黎黎冷笑:“从采购到供货商,经手的施工队,总会在哪个环节露出马脚的。给你一天,把这些人全找齐。”
“已经在查了,最迟今晚会出详细报告。不过你别报太大希望,如果是被人下套,一定早就把痕迹抹去了。”关澈说:“你现在要想的是,这件事越搞越大,该怎么收场。”
闵黎黎皱着眉不出声。
“私下和解怎么样?”关澈提议。
闵黎黎回答:“公关部已经派人去谈过,条件谈好了,只是…”
关澈:“只是他们要你亲自出面道歉?”
闵黎黎笑了笑:“他们诚心要羞辱我,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你想怎么办?”关澈有不好的预感,“不要乱来,要不我去试试。”
明黎黎摆摆手:“这件事你别插手,你在外界形象良好,要继续保持。”
关澈拿不准她的想法,暂且退让一步:“你不能由着性子来,那些住户跟邵家人不同,你别太狠了。”
闵黎黎还他一个‘我是老虎但不吃人’的虚假广告般的眼神。
这天邵轻刚准备去医院换药,顺便换块小纱布,让自己尽量形象看上去顺眼些。结果才出门就接到闵黎黎的专属司机的电话。
“邵总,您在哪?我去接您,闵董说找您有急事。”
邵轻纳闷:“我正要去医院换药,她是不是忘了,我明天才上班。”
司机彬彬有礼地回答:“闵董叫您先别动它,有问题您等会儿亲自问她吧,我只负责把您带到。”
邵轻被拉到了本市最出名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司机把他往大堂一扔就跑了。
“约我来酒店?神神秘秘的,难道是想旧情复燃?”邵轻的嘴角都快裂到了耳根。
不多时闵黎黎挺拔骄傲的身影出现在正门,邵轻想起身相迎,见到她身后的人表情垮了一半,又坐了回去。
她不是单独来的,还带了阮秘书,郑律师,以及前阵子揍了自己一顿的两个保镖。
这绝对不是来开房的配置!
闵黎黎看到他,唤狗似的招招手:“你过来。”
邵轻不甘不愿地走过去:“干什么?我正在休假。”
闵黎黎上下打量他,满意道:“你的样子够惨,待会儿我不出现,由你全权负责。”
“负责什么?”邵轻莫名其妙。
闵黎黎给阮秘书使了个眼色,她马上过来给邵轻解释。
邵轻听完,火了:“你坑我!”
闵黎黎笑的慈祥:“我相信你的能力,只要完成任务,我马上让银行调高信用卡额度。”
正缺钱的邵轻心颤了一下,他抿了抿唇,压低声音问道:“调高多少?”
闵黎黎被他那双哈士奇似的眼神逗的龙心大悦,差点想抬手揉他头发。
“六万,如果你做得漂亮,还允许你提现。”
邵轻激动道:“一言为定!不就是装孙子嘛,老子专业装孙子二十年!”
闵黎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招呼上去,笑骂道:“尽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