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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两天叶秋也没在北京,接到通知连滚带爬回来,也吓到不轻。姥爷确实是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幸好手术成功了,住ICU观察着。今儿老人家醒转,家属有半小时探视时间,结果他一看见叶秋,就老泪纵横的,含含糊糊地问怎么就你一人儿。叶秋刚想说我妈跟姥姥都在这儿呢,猛地反应过来,他姥爷问的是他另一个外孙,多年没见的那个,生死关头还不见。

他们也都是这时候才想起叶修来,那个离家出走快八年的人,明明不是人海茫茫杳无音迹,不是深仇大恨老死不相往来,可是原来这么大的事他都不会知道,因为毫不关心,说不好就这么错过了。

叶秋忽然气得不行。

已经在医院陪护了一天一夜的叶夫人搀着老太太回去休息,就让叶秋搁这儿盯着。转头叶秋就给他的混帐哥哥去了电话,又一直到十点多钟,才联系上。

结果他人就在北京,不到中午十二点,他跑到了医院。

叶秋有心刺他一年到头不见面的亲哥两句,却在看到他的时候又莫名放弃了这个想法,恶声恶气地说你不会打车来?叶修抹了一把汗说打不着车,地铁过来不更快吗,别废话了。

他俩站在护士站面前,值班的护士不住地抬头看这对双胞胎。

叶修说:“老头子不在?”

“公务走不开,”叶秋板着脸,“我看你又不是爸那样军令在身,还这么难请——”

“得了,”叶修打住他,懒得废话,“姥爷还醒着么?还有谁在?”

“谁都没在,”叶秋气鼓鼓地说,“你做贼的?”

“可不是么。”叶修轻哼了一声,要叶秋带路往里走。

老人家已经睡过去了,两兄弟坐在外面的长椅上,透过巨大的整面玻璃望着里面的无菌病室发呆。病人各项体征平稳,过了这两天的观察期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所以没有什么紧急的让人忧心的事,待在这里气氛不免沉闷无聊。

叶秋扭过头去几次,有心要跟叶修说话,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一次扭过头去,骤然发现叶修用手支着下巴,睡着了。

叶秋把他推醒,“你又熬夜了?回去睡吧,姥爷醒了我再叫你过来。”

叶修如梦初醒,只是听到让他回去几个字,他站起来又望了一眼里面,然后说:“我现在回去也没意思,明天的飞机。”

刚刚还怀抱一点同胞爱的叶秋马上炸了,如果不是顾忌着这是医院,又是在病房外面,他想跟叶修打一架。

“你都在奢望些什么?”叶修靠着墙壁,平静而冷淡地望着叶秋,“你还记得我是离家出走,不是跟你一样出门上班吗?”

叶秋愕然,激动道:“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逮着这个字面有意思么?你现在回家根本就是自然的事情,你就是不愿意回来!”

“我回来了还能走出去?你以为我几年前是耍小孩儿脾气跑的?”

叶秋不死心,“你就没有一点亲情观念!”

“有一点,所以我随叫随到啊,”叶修说,“今天我回来了,去年夏天我也回来了……”

“你这叫随叫随到?假如有一天——有一天我,我出意外了,等你降落在北京的时候我就已经断气了,你怎么想!”

叶修错愕,盯着自己的弟弟,有一会儿没说出话来,叶秋却忽然垮了肩膀,说你别说了,是我傻了,乱举例子。

叶修眼瞳微凝,颜色黯淡,然后他伸出手去拍了拍叶秋的肩膀。

“我没说我是对的,”他说,“我知道我在从某个角度来说是不对的,所以要承担它的后果。但你也别以为我完全是错的。”

没有办法,有些事不能两全,每个人只能为自己负责。叶秋年少的时候想当个画家,但他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念书,将来可能从政,可能继承家里的公司,他也没有特别遗憾。叶修选择了另外一条路,他也没有遗憾。

人不付出牺牲,就无法得到任何东西,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

气氛一下子又安静下来,叶修打了个哈欠,坐回椅子上,说算了,我多留几天吧,对了你手机借我,给沐橙打给电话。

突如其来的意外的确在很大程度上打散了叶修遭遇的另一个困境,让他恍然回神时,忽然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感情淡薄的人。

叶家顽固的老头子的确是执行国家任务去了,联都联系不上,叶修不必忌惮有任何古怪的状况出现。当天稍晚些时候,叶夫人来了医院,叫叶修回家住的时候,他好像也没有理由拒绝,只是不大乐意。

他的母亲尽管白天回去休息过一会儿,但看起来还是相当疲惫,也不多说,两相僵持着,病房里的人醒了,双方才结束对峙,然后在老人家的病床前,顺水推舟的,也就把叶修留下来了。

病中的老人家看着糊涂,可实际上一点都不糊涂,面对多年不见的不孝子孙,没顾着指责或者长吁短叹哀哀怨怨,倒是一个劲儿地心痛他,又要他明天也过来看看。叶修无可奈何,叶夫人看着冷漠无情的样子,却忽然感慨起两兄弟小时候,被亲爹教训,没地方躲,只能躲到外祖家里这种话。

晚上叶修还是回到了暌违已久的家里,那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大院,又特别远。本来他们家在三环内有房子,平时叶秋在住,他也这么提议了,说就让他跟叶修住那里,明天来医院也方便,但叶夫人坚持带俩儿子回去。

等回了那栋宅子,吃过了晚饭,叶修才发现叶夫人那点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的技俩……

“附近整修,是网络断了,”她轻描淡写地说,“你离了一天会死?”

叶修心里有点憋屈,但也没话说。其实一回到这里来,他就想起前年夏天发生的事,间隔着想起去年夏天,心里相当别扭,虽然做出那些事的老爷子不在,但自己亲妈跟他的立场显然也不一致。

采取沉默政策。

叶夫人看完了新闻,扭过头看一边心不在焉的儿子,沉吟片刻,问:“你是看你们那个游戏的总决赛,来的北京?”

叶修应了一声。

“那个杭州的女孩子,你们队里的,有没有和你一起来?”

叶修愣了愣,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答:“来了,但是明天就回去了。”

“哦,”叶夫人慢慢说,“我还说请人家到家里来吃顿饭,小姑娘挺不错的。”

叶修忽然有点烦躁,面上仍然镇定,说:“呵呵,您看谁都不错。”

叶夫人扭过头,保养得宜的脸上五官精致,带着种耐人寻味的表情,她说:“我都看什么了?”

这是个圈儿,叶修当然不打算钻,敷衍地笑笑,说:“看电视。”

他的母亲却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非要问他讲清楚,叶修跳起来,说我看看我睡的房间去。

“叶修,”叶夫人说,“你还只有十几岁吗?”

他思量着这话作何解,扭头,看见叶夫人端起花茶杯子,端庄、镇静又冷酷地问他:“让女孩子甩了么?”

叶修简直满头问号,觉得自己好像跑错了片场。

叶夫人看他这个表情,也微微有些愕然,旋即点头,淡淡道:“那是我想岔了。”

叶修后背微微起了鸡皮疙瘩,他转身,望着叶夫人,“您说您想岔了什么?”

“没什么。”

“……我怎么觉得相当奇怪。”

“奇怪不过你,”叶夫人说,“去睡觉吧,反正没网络,你也没有手机。”

叶修却站在原地,困惑却极其迅速地思考了很多方面的内容,然后他说:“苏沐橙……”

“那个杭州的姑娘?怎么了?”

叶修抿了抿嘴唇,摇摇头,说:“她是我朋友的妹妹。”

叶夫人失笑,点头道:“我们当然知道。”

然后她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接着说你都在想什么呢,活在电视剧里吗,我们连你过得怎么样都不管,管你身边的人做什么。

叶修就不说话了,打个哈欠走,然后他听见背后清淡悠远的声音:“假如你心里真有鬼,就会保护她的名字。”

叶修握着雕花扶栏的手猛地握紧,但他没回头,什么也没反应,径直上去了。

不然也太戏剧化了,都什么跟什么,真演电视剧啊……他亲妈诈他罢了……而且,而且……

叶修感到胃部又隐隐地抽痛了起来。

他在北京又过了与世隔绝的几天,也就是这几天,才彻底平静下来。

这世上能把他心情搅动成这样的事真的没几件,数起来一只手都用不完,偶尔想到这个事实叶修也会觉得有点苦涩,但背后所涉及的内容又太庞大了,他向来不是刨根问底的人,活到现在专心的东西也就那么一样。

姥爷转了普通病房,身体逐渐好起来,算是度过了这个难关,对宝贝大孙子的新鲜劲儿却还是没过去,每天都要看到叶修才算。

但叶老爷要回来了,叶修不得不抓紧时间开溜。

唯一能拦住他的叶夫人却出奇配合地为他支付了只剩头等舱的最近的航班的机票。叶修心想她绝对知道去年夏天他没跑得掉遭的那场罪,可是也没法儿说什么,懒懒散散地接过了机票。

叶秋开车送他去机场,路上酸他工作这么几年还一穷二白,连个头等舱都坐不起。

叶修懒得搭理他,一路都在走神。

要离开北京了,和赵凌又不在一座城市,就像以往那种玄妙的变化一样,细弱的风筝线距离一远就会断开,这是他无法改变的一种特质,如今也没有什么苛责的必要……刻意忘怀,就真的不存在了么?

想到这里,他的胃又不适起来,皱着眉蜷在副驾上,后来乘飞机的一路,都特别不舒服。

回到杭州,无处可去,马不停蹄地回了嘉世,夏休期冷冷清清的俱乐部只有看门大爷,青训营那边倒是热闹,很多孩子就暑假有空来,有专门的负责老师带着那群小孩儿。叶修想着这个夏休还是应该把重点放在那边,再挑个好苗子出来,虽然他正值当打,但在这个赛季末尾确确实实地感觉到了一点年岁的变化,进入季后赛之前他必须有一段休息时间,带着目前的嘉世对他消耗太大了……

宿舍里一个人也没有,叶修本来想着洗个澡就去青训营那边看看,但身体确实不适,他觉得全是胃疼的副作用,没放在心上,嚼了两片药选择蒙头睡一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天昏地暗,如果不是他忘了关灯,苏沐橙回宿舍来发现他回来了,于是敲他的门,女孩儿又细心,没有敲两下不应就算了,而是拿了备份钥匙来把门打开——

“你就在宿舍烧成一个傻子了。”苏沐橙说,有点生气。

叶修没敢反驳她,老老实实地接受治疗,几乎是不歇气儿地睡了两天,才从这场重感冒里好过来。

睡梦里他见了太多光怪陆离的景象,时常觉得没由来地心慌,等他缓过劲儿来,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拖延。在食堂喝着小灶白粥的时候就在构思,应该怎么开口,怎么询问,对方又会有什么反应,如何对答……

心不在焉地听着头顶电视里正播放的,夏休期几乎没什么营养的联盟新闻速报,忽然他听见主播换上一种可称肃穆的口气,说:“下面我们来关注一条重磅消息,今日下午两点,百花战队召开新闻发布会,会上宣布队长孙哲平退役。”

叶修惊愕地抬头。

“早在今年年初,孙队长就因伤休赛……”主播一板一眼地宣读着稿子,面上却不乏沉痛,画面很快切向发布会现场的图像。

孙哲平静静地坐在主位,以他平素的个性来说这份平淡相当少见。这个发布会实际上早在下午开完了,现在电视上的不过是转播,在孙哲平一段极其简短的发言后,旁白一句话,剪辑过的录像直接跳到了百花副队长,即将接任队长职务的张佳乐所进行那一段发言。

无非是念稿子,用词达意,语调妥帖,对熟悉张佳乐的人来说,这番话肯定是原原本本背的稿子,他几乎是面无表情又流畅连贯地发表着对于搭档退役的看法,对于战队未来的展望。

正在盛年却因伤退役,对于职业选手来说,无疑是最哀恸又无奈的结局。

叶修都对这件事没有丝毫预感,起码年初的时候孙哲平自己都还抱着比较积极的态度。可是想想,也是有预兆的,季后赛以来张佳乐逐渐狂放的赛场表现,总决赛之前孙哲平甚至没有在百花队伍里,知晓结局后就连看张佳乐超乎寻常的乐观都有种不一样的意味。

毕竟是别家的事,他们是朋友,也是几年来的对手,又都是粗粗糙糙的大男人,没注意到几乎是必然的。所以这个消息给叶修带来了一定的震撼,但震撼过后,也没有伤春悲秋,迅速地变成了平静。只是他仍然有些心不在焉,吃完了病号晚餐,回宿舍的路上考虑了一下需要做的事。

他在楼底下遇到了苏沐橙,提着一袋子水果,碰见他就高高兴兴地把水果交给他,说多吃点补充维生素。

“行,”他提着一袋子沉甸甸的桃子、梨子和不知道啥,不一会儿就觉得手软,感冒还是没好全,“你手机在身上没,借我打个电话?”

“你打给谁?”苏沐橙一边拿一边顺口问道。

“孙哲平退役了你看到了吗?”

“啊?哦,知道,下午知道的,你刚看到?”苏沐橙瞪大眼睛看着他,又想起来似的,补充道,“对了,他之前找过你来着,你有没有在网上回他?”

“忘了,刚好问问。”叶修把袋子轻轻搁到地上,接过手机。

然后他走到一边,打了两通,都没人接,他琢磨着可能时间点不太对,他这个优先级也不到这么追着人打电话的,便准备以后再说。就在这时,孙哲平回过来了。

“叶秋?”他开口就笃定地喊道。

叶修左手的掌根贴住额头,稳住感冒后遗症的轻微晕眩,嗯了一声,然后他没有问对方退役的事,而是直接问:“你前几天找我有事?”

孙哲平似乎是冷笑了一声,然后说:“你没看我给你留的言?”

“没来得及,这几天有——”

“那甭看了,”孙哲平打断他,“我马上删了。”

叶修有点懵,一是不知道孙哲平这火气冲的是什么,二是他还有点疑惑,说出来的话泼出来的水还能删的?他是不太懂企鹅的机制,能的话他是不是应该现在马上回去看看?

“怎么了你?”他说,“我哪儿得罪你了?”

“你没得罪我。”孙哲平说,这句话每个字都咬得很重,心里有点虚的叶修都没找得出强调的点在哪里。

“行吧随便你,”他说,“那什么,老孙,祝你……一路顺风。”

孙哲平一愣,然后嘶嘶地不知道说了什么,就挂了电话。

叶修心里有些慨然,但只是片刻,他把手机还给苏沐橙,哼哧哼哧地提着水果袋上了楼,匆忙开电脑,上企鹅。

他这种与世隔绝的人,每次开网络通讯软件都会收到一大堆消息,有的没的,各个群里有事没事都喜欢拿他当靶子,每天能弹他十次。这次他没有一键忽略,而是认真地找起了孙哲平的留言,惊讶地发现真的没有。

他搜索落花狼藉,结果是没有这个联系人。

更绝的是,所有荣耀职业圈相关的群里,这个人都退了,彻彻底底地离开了这个圈子。

很孙哲平的风格,根本由不得叶修怀疑他是为了销毁记录。

他坐在电脑前,发了会儿呆,又觉得头晕,缓了一阵子,点开一个熟悉的头像,灰的。

手指起落,敲出一行字来,再看看,没毛病,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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