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 为封侯怒逐贤(1 / 1)
话说,
那大司马卫义曾因刘大鹏冒功逐去袁宗焕,要想将自已的恩荫要议移与袁宗焕,却被刘大鹏专权阻碍压制。
今天,
又见刘大鹏冒功不已,还想将边功再封一公,咋个肯容他?
次日,
在朝房中遇着刘大好。
遂正色说道:
五等之爵,就是开国元勋,也没有几个人,如今除非是能领军恢复得了辽东的,才可列土封公,如若只是仅仅斩将夺旗,收得一城一堡的,也就不可过望了!
谁知,
这话早有人报与刘大鹏,刘大鹏大怒。
适值皇上不豫,刘大鹏也掩禁不住,但还是只得先召太医院官入宫,为皇上诊脉定方。
各官都到乾清宫外问安,刘大鹏也不顾当时正是臣子忧心之时,就对众人大言。
说道:
外边有人说咱无功,不该得恩典,咱如今也不要了!
说罢,
遂又与吴二宝等干儿兄弟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恶言秽语的侮辱嘲弄起大司马卫义来,举朝之人,都受不得,齐来劝解。
卫公只当不听见,也不理他。
到次日又传出旨来,
要把奉圣夫人胡氏的儿子加封伯爵。
大司马卫义说道:
胡氏不过是一乳媪而已,他两个兄弟与儿子都已荫为指挥,也就够了嘛!今天还又想要封伯,如若胡氏想要伯就封伯,那么,刘大鹏不是要想公怕不就是公了么?此事决定是不可能的!
说罢,
遂具本题复道:
祖训无乳媪封伯之理,且五等之爵,非军功不加,胡氏加荫一子为锦衣卫指挥可也!
众司官见本后都怕逆了旨,好生忧惧。
卫公说道:
不妨!此事有我在此,决不累及你们!
遂又催逼具复本上去。
刘大鹏见了大怒。
说道:
盛世清廉朝政咋个会有这等怪物岀现哩?
次日,
就在隆道阁前说司马卫义蔽功违旨,遂又出言大骂,切齿咬牙,热嘲冷讽,无所不至。
紧跟着,
胡氏也叫来许多小内侍一阵乱骂损害踩踏,捏造事实,四处散布卫义的流言蜚语。
卫义回来想道:
此事就只我一人有这胆量与他抗衡,本该与他硬斗到底才是,只是我身为大臣,岂可受此阉奴如此之辱?
遂杜门辞印,准备上疏乞休而去的打算。
次日,
徐牙涛就题了个告捷请封的本上去。
上边矫旨道:
厂臣报国心丹,吞仇志壮,严整戎备,立三捷之奇功,御侮折冲,得十全之神算,绩奏安壤,直分茅土,宁晋彝鼎,昭然世爵,褒封允当,着于弟侄中封一人为安平伯,世袭其职,岁加岁米一千二百担,锡之铁券,与国同休,命下!
又把他的一个六岁的孩童从孙刘鹏强,加了少师,封为安平伯,也是玉带赭袍。
才受了封,券文田土,还未曾给,不到半月,又有那阿谀的上本报三殿告成。
又传旨说道:
厂臣毕力经营,矢心赞画,美轮美焕,襄成一代之中兴,肯构官堂,弘开万年之有道,具瞻顿肃,旷典聿新,着于弟侄中封一人为东安侯,世袭其职,府第诰券禄米赡田,都照例给,各该部遵例行,钦此!
一门之内,两公一侯一伯,锦衣三十余人,也可以知足了。
到圣上大病时,
正是天日为之愁惨,中外震惊的时候。
而那阿谀奉承的吏部尚书朱应秋,还在上本为刘大鹏请封。
遂又于三殿告成本上批道:
厂臣克成继圣,经营堂构,夙夜匪懈,鼓庶民之子来,精诚默孚,政天心之神助,功昭巨典,庆合彝章,勋业茂隆,重昨宣锡!
结果,
又把个六岁的从侄刘进平封为安东侯,加太子太保。
还怕家里的锦衣官太少,凡遗下的札付,都让他的党羽顶外,又把侄甥中能补授的全部都授补。
今日受封,明日受券,今日贺封伯,明日贺封侯,举朝若狂,终日都只是在为刘家忙乱着,反把皇上搁起不理了。
圣体不安,
上自三宫六院,下而三公九卿,无一个不慌的,就是胡刘二人,却也是慌的。
内外慌的是龙驭难留,继统未定。而胡刘两人慌得是恩宠难保,知道新主英明,故当圣上弥留之际,乘势要加封,贪心难割。
刘大鹏又与他那班子奸党计议。
干儿温大掏说道:
为今之计,爹爹还须趁此时先立下些根基来,如若有机可图,便可成大事,如若不可图,必定拥立新主之功也还在我们,纵使新主英明,也必定还是要念爹爹拥立之功的,也可无碍,如若仍是时常之主,内外已都是我们的心腹,就是有那么几个从新龙的,应该将他们命运融成一片,做成我们一家,如若不顺手,便就设法驱除掉,也还是我们的世界,只是司礼监与东厂,不过是寻常的职衔,内阁又无兼摄之例,公侯伯都是家里的人,还须在这公侯之上博个官,待爹爹做了侯,今圣上崩了驾,趁新主未即位时,爷可受摄两班文武矣!
张绵勇说道:
爷如若要受摄百官,非封王不可,不如吩咐外边题本上来请封王,如何?
徐牙涛说道:
凡图大事,还是须要先赐九锡,如今先叫他们题请上来!
刘大鹏说道:
啥子九锡哩?
徐牙涛说道:
九锡就是九件物事!乃车马,衣服,朱户,纳陛,虎贲,弓矢,铁鉞,乐则,祭酒,谓之九锡!
刘大鹏说道:
要来干啥子呢?
徐牙涛说道:
赐了九锡,就可以有资格制礼乐专征伐,统摄百官成就王事了!
刘大鹏说道:
这样的话便可去讨一讨!
吴二宝说道:
这事我们的人却是请不得哩!恐怕人心不服,还须到外面去寻个人才好!
于是,
刘大鹏次日便去拜见丰城侯李永涛,因他是侄儿刘大好的亲家,对他说了这事。
果然,
便上疏道:
厂臣外靖九边,内成三殿,功烈超常,宜加九锡!
接着,
又有个外臣也曾为他具过一本。
这时,
在顺天府建生祠的,又为他上了一本乞封厂臣王爵!
这二本都传下礼部议复,凡部议的本,都要科参科行才行。
于是,
堂上便把这担子卸与了科里。
这时,
掌科事的是定然。
他见了这本,好生难处。
想道:
如若从公论,可从来就没有过阉宦封王赐九锡之例,可见,这是他们越职言事,就该都将他们参处!但如若参了他们,刘大鹏必然会怀恨,又会要生毒计陷害的,如若行了,都是可以得他的欢喜,咱京堂可至矣!只是明有人非,幽有鬼责,自己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遂又审度了一会。
说道:
岂有此理!罢!拼此一官,以持清议为好!
正在这时,
恰好有亲家吉士来访,见掌科定然面有扰色,便知道是为了这两件事的。
遂问道:
亲翁咋个会如此犹豫不决之色呢?莫不是为了那二个复本么?
定然说道:
正是!据亲翁的高见这事该咋个办才好呢?
吉士说道:
弟也曾想,自古宦官,惟有童贯越例封王过,然毕竟还确实是有些边守之功,当时赞成的是蔡京高俅,也又有求九锡不得的,被桓温阻挠的,是谢安王坦之,此四人,人品都在,这些例子,可随亲翁择而效之!
定然说道:
此事却是行不得,虽刀锯在前亦难曲从!
吉士起身笑道:
这事我看亲翁也要三思哟?不可听小弟乱谈!
定然说道:
一定如此的!
二人别了。
掌科定然竟托病注了门籍,遂便把这事搁起来了。
刘大鹏见部里迟迟不复本,访知到是科臣阻仰住了,便寻事把掌科定然削了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