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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朱楼隐颓垣为东风锁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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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班子人星夜前去,直赶到徐州才赶上。

不由分说,把船拦住,船上人只认为是遇上强盗了,甚是惊慌。

妇女们都啼哭起来,早惊动了徐州城守营守备,连忙带兵来救护。

众人才说是扬州府的差人,遂又拿岀机文来看了。

然后,

就把胡家公子拘住不放。

胡公子说道:

我是现任官员的家眷,并未犯法,有啥子事可以好好的说嘛!咋个能如此乱整呢?

差人说道:

我们奉范太爷的朱票,说你家父亲偷盗库帑,要拿你们回去。

两边里遂就开始争论不已。

最后,

免不得要打发些他们银两。

胡公子又忙去见淮州道尊。

道尊说道:

他们如今是倚着内官势儿,一味横行,这班差人咋个肯放过你?我有一法,我先打发你的家眷先回去了,你把行李物件与那班子差人一同到扬州去回话。

胡公子没奈何,只得随道尊上船,眼看着差人将箱笼开开看过,然后由淮州道尊逐一封锁。

众女眷只带随身衣服梳笼过船先回家去了。

淮州道尊遂又发了一本公文与原差押着胡公子回南。

回到扬州,

把胡公子的箱笼都抬进府堂上。

知府范平华忙请朱小涛和李小锦两内相太监来,打开箱笼看了,内中只有一二千金的东西。

三人大扫其兴,两内相太监去了。

范知府遂提了胡公子来当堂审问,说他父亲侵盗钱粮。

胡公子说道:

我父亲才到任三个月,到底有无尚且不知,咋个空说无凭的就说到侵盗钱粮呢?也是要查盘册籍,看是否缺少何项,才可定性侵盗!况且这些箱子,我都还未曾到家,里头的银子难道都飞去了吗?赃银在那里!

范知府说道:

原来本是知道不是你父亲侵盗,只是如今也是没法了,你就暂且认赃几万银子嘛!以免他二位公公又来搜求的。

胡公子说道:

银子咋个可以乱认赃的呢?一旦认了就是要担负的,如今拿啥子来担负还要打一个问号哩!况且这三项中只有一款是属于运司,要说我父亲侵盗,也还有典守之责,至于挖河银以及国太监的那笔家产,都是在你扬州府库内的,随便咋个说也要不到在我父亲身上嘛!

范知府说道:

全太守已经参去了!

胡公子说道:

既然全知府是削夺而去,我父亲也是只该朝廷削夺才是,咋个会为内官拘系呢?并且还累及妻孥,可见这内官贪婪之性无厌,老大人也该兴狐兔之悲啊!昔为座上客,今却作帐下虏,于心安乎?

范知府说道:

本府并非不怜恤,只因内里已将这事发落在本府身上,如今是推托不出啊!

胡公子说道:

当年也能像全知府以死相争之气概,会致有今天么?自己妄图升转,遂杀人以媚人,其良心天理何存?

范知府原就是心中有毛病的,被他一席话便触着了心病,遂大怒起来,就要把他收监。

胡公子说道:

何须如此,我能走到那里去呢?现在老父病危,已命在旦夕,我岂能远去?

说罢,

遂主动讨要了保归署。

次日,

范知府申详盐院,把文书做坏了。

盐院咨问了抚院,遂行文到胡运使的原藉,将家产抄没,变了入官。

可怜这运使胡乐畅历任四十余年,所积俸薪,以及房产田地,全都变尽也不到一半。

那地方官儿也可恶,也就知道奉承宦官,那去管人的生死。

可恨这一班子狐群狗党,只是依声附势的害人,把胡运使仍旧软禁。

胡公子只得往附近江浙相识处去挪借。

不提。

却说,

范知府又寻到了两淮商人照盐引加派,讨千累万。

那些盐商连年就被需索余盐的银子,预借过十数年,盐又阻滞不行,本多利少,本就支撑的恼火,又遇到了这件事,无中生有的硬派,追躲不过,就只得纳了些。

谁知,

还要加平重火耗,原派一千的,见他们完纳得爽利。

结果,

又吹毛求疵,或勒索,弄得个不了,搞得众商人情急起来,只得赶紧全家搬走,撇下许多大空屋来,门上都贴了帖子。

上写着:

此房为完钦帤急卖!

到处皆然。

就这么一公派骚整,

就把一座广陵城,弄做了个破败寺院一样。

但只见:

几树好花消白昼,一庭芳草易黄昏。

放鱼池内蛙争闹,栖燕堂空雀自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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