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奴辈假狐威降祸胎(1 / 1)
话说,
刘大鹏正与众义子干儿商议,差那个内官到扬州去清查开河等项的钱粮事宜。
这时,
内里就正有人钻营上来刺向吴二宝想谋个差事。
于是,
便决定下来,差派了一个叫朱小涛,一个叫李小锦。
二人领了敕,遂星夜驰驿前往。
一路上骚扰不必言。
那扬州官吏不知道是啥子事,搞得百姓亦都惊悸。
两太监一到时,
便即刻忙迎接住,预备下齐整公馆安息,每天送的都是上等供应。
朱小涛和李小锦两太监还装模做样的,竟然以钦差上司自居,要运司府县行属官礼,讨册籍要将这几项钱粮即日送来。
这时的扬州知府全宣才到任月余,运司胡乐畅到任也才三个月,都不知道这事的首尾详情,只得各自传书吏来问。
书吏等都说道:
挖河银两逐年支销,早就不存在了,至于国公公的家私,当年并无银两,不过就是些家什物件,都是已被各上司取用已尽,如若还有些盐商加罚,也都是盐院项下支销去了,从未经盘查过,都是一院临行取用,就查清提去了,并无册籍账目存留,从何查起?
两个官儿只得去禀知盐抚两院。
盐抚两院都说道:
此事实难处理,这班子人都不是可以理讲的通,我看,你们还是多少给些与他们才好,不然恐生出别的事来,就更不好解决了。
扬州知府全宣说道:
卑府库内并无一文,各县钱粮都有定额,部里移文提取各项解京,都挪移不来,那里去找些这闲空的银子与他们呀?卑府宁可送命与他们,但如若要扰害百姓,就实难从命喽!
两院听了也没法,只得含糊答应,然后,各官辞出。
只得仍旧备酒款待朱小涛和李小锦两太监。
席间遂便以实情告之。
二人听后说道:
胡说!咱们钦限甚紧,明天就要册籍,三天内就要起程的,莫说大工程急需,就是咱们讨得这差事来也是很不容易的,你们每人也该要送个几万两银子才是,如若不然,咱们就参你们了!
这两个太监官儿发了一阵气,散席后上轿而去。
全太守说道:
罢了,我等自科第起家,位至刺史,这两个阉官儿也该要给我们一些脸面嘛!今天被这两个阉狗当场叱辱,咋个能让他们如此放肆,随他们想咋样就咋样么?大不了我就拼着也像付起一样一死而已!
次日,
便托病不出,并不理他们。
朱小涛和李小锦两个太监竟真就上了一本去,把个知府全宣参去了,削籍而归。
另外护印的是个推官范平华,这个人是个阿谀小人,他见参了知府,知道硬的肯定是不行的,便去钦求二人。
他原籍临清,遂与李太监认起亲来。
李小锦说道:
范亲家,这钱粮的差事是刘祖爷十分指望的,我告诉你,这可是少不得的哦!你如若催收得起来,咱保你可高升,千万要认清形势哩!莫要去学全宣那老儿的倔劲哟?
范知府说道:
这几宗款项,确实也不算多,如今也不能说没有,只是还求老公公题疏上奏能减去一半,待我再想些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两内相太监说道:
你这话也是说不过去的,你还是快点去想些办法搞紧解决的好,我们也才好说话嘛!
知府范平华遂岀来与运司胡乐畅商议。
两人在库里搜刮岀十数万两银子,又向各州县库中挪移了几万两银子,凑成二十万两银子送去,又送了许多礼物。
结果,
这两内相太监只是不肯收。
说道:
至今也得五十万两银子,咱们也才好与上边求个情,才开得了这个口。
范知府没奈何,只得又送上些和老老实实的礼,又费了千余金,才让两个公公写了个禀帖与刘公公告减的章本,随带又保荐了推官范平华,说他竭力清查,办事能干。
刘大鹏见银子来得如此爽利,便定要一百万。
又将范推官升迁为吏部郎中,今且暂署扬州府事,等百万饷银筹清再来京供职。
范平华见了朝报,竟便开始以吏部自居。
遂一屁股就坐在察院衙门,各府州县都用手本与他相见,并行属下庭参礼。
他原本是只望迁升了去,就可以卸肩走路了,没想到如今倒把这项事专门放在他身上要这项银子。
于是,
一狠心只为要图自己做官,便也顾不得丧良心伤天理,先把运使胡乐畅拘在公所,不让他回署。
紧接着,
遂讼他侵匿钱粮十几万两银子,又将前任运使国天相拿住来一起监比,说他也偷盗库帑二十万两银子,又将两淮商人名下派出二十万两银子,剩余下二十万两银子就全部分派在经承书吏身上完纳,只有这样才能要凑足这百万银两之数。
可怜一个胡运司,年纪高大,被范平华拘留公所。
那两个太监遂同范平华进到他的私衙,指望想要掳掠一番。
谁知,
没有家眷,就只随身行李用物,逐一搜查,也不过一二百金和几件银器,几十件衣服。
然后,
把他的两个家人打了一顿,要招!
家人说道:
我家主人才到任三个月,能有多少宦囊嘛?
三人大失所望。
又去把库吏夹起来整了一顿,问他本官到底有多少银子在库。
库吏被夹急了,才说道:
开始原本是有一千两赃罚寄库中,前些时日被胡运使家眷回去全提取去了。
范知府听见,随即差派捕役二十名,去沿途追赶胡乐畅的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