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 君子多言惹是非(1 / 1)
这时,
有个人叫做来恩,本是嘉靖皇帝之女宣宁长公主的儿子,原任锦衣卫指挥。
因同僚张伟忠与他不合,专寻他的空隙。
遂又差派番子手查访来恩的过失。
闻听他在家穿蟒衣,就去揭发他,却又拿不出实据来。
后又打听到他家人李才刚做人奸滑,因坏了事,受到来恩屡次责罚他。
张伟忠便叫李才刚去揭发来恩,并许他有官做,叫他说主人身穿蟒衣,令家人呼万岁,欲谋不轨,直接告到东厂。
来恩知道后也赶忙去上下请托走关系,费尽家私。
但只是因为张伟忠这班干弟兄伙一心要扭他的死罪。
结果,
还是被发刑部收禁,与付起同在一监,渐渐两人便在狱中相熟,来恩谈及前事,这付起是个口快心直的人。
遂说道:
如若论足下也是长公主之子,他们也该看在皇帝面上嘛!就是蟒衣那都是先朝赐驸马之物,子孙也可穿得,咋个就能拿来陷害人哩?我看,这都是这些奸贼遇事生风,故意要整人害人的!
不料,
这话却被刘大鹏缉事的人来法司衙门探听时,听见了他这一人之言,忙去报知。
刘大鹏大怒说道:
我本是饶了他的,他倒还来讪谤我!
于是,
吩咐厂卫各官校再去查访他所有的不法之事,狠心定要砍去他的颅头,才得快意!
再说,
这付起在监中缺少盘缠。
遂叫家付好回家去置办得二百五十两银子来京用。
付好刚进家门,就撞见了个叫叶勇的混混,以前就在寓所旁边住。
这叶勇知道付好是付起的家人。
便上前抓住说道:
听令,你家主儿诽谤了刘爷,现正差我来拿你哩!
把付好吓得面如土色,不得脱身,只得就用银子让他隐瞒,遂同到了僻静处给了他一百两银子。
叶勇还是不依,付好只得又称了二十两银子与他才去。
这付好心中不平,想道:
如若主人看了家书信,问起这笔银子少了这许多,咋办?就是将事情与他说了,我想他也未必会信。
又赶忙走到主人的表兄丙云家,与他说知。
丙云说道:
这叶勇是咱附近的人,他咋个就敢青天白日的诈人银子呢?我明天就同你到城上告他去!
次日,
告准了。
城上出票就拿人。
却不想这叶勇已被京内外巡捕李披蓬那边拿住去了。
是因为他妆假番役去诈人的银子拿住的。
及至审问时,才知道这叶勇是吓诈知县付起的家人。
李披蓬便将叶勇丢开了,却是想要在付好身上弄些事来,便叫将叶勇收监,明天再审。
又细想道:
如若只说他攀缘拉拢关系,也不至于死嘛!
思量了一夜,忽然猛省道:
有了!
前天东厂不是曾拿住了一起犯人朱大民吗?
这个人平日专靠符咒与人家祛邪消灾的术士,娶妻江琳琳,容貌丑陋,又无子嗣,遂又娶了一妾李清清,却有几分姿色。
朱大民遂就不睬江琳琳,常引得琳琳争闹,一旦朱大民不在家,便与李清清厮打,彼此都不相安。
一天,
朱大民对李清清说道:
等这□□再日怪时,我便画一道符咒压死她!
其实不过是哄李清清的一句戏话,那知这李清清便恃宠定要这符咒,朱大民被她缠不过,便随手画了一道符咒与她,李清清便当真就将此符咒藏在梳盒内。
不想,
江琳琳因丈夫朱大民不理睬她了,李清清又专宠,便就气出了个气怯的病,奄奄待毙。
她兄弟江六来看姐姐,这江六是个有名的江骚子,本就是个不安静的人。
江琳琳便向兄弟江六哭道:
我被这李□□同那王八的家伙用符咒压住了!我死之后,你切记要为我报仇呀!
江骚子见姐姐一把泪一把涕的说得可怜,便躁了起来说道:
姐夫原是个为符术的人,咋个能咒你呢?等我先去打这李□□一顿,与你岀气!
说罢,
就跑到李清清房里去,那李清清早已闻风而逃,那江六遂将她房中床帐家物一阵乱打,又从梳盒中找出了一道符咒来。
便来向姐姐江琳琳说道:
有证据了!明天咱们就拿着这张符咒去讨她的命!
刚好朱大民回来了,江六还在房中乱嚷。
朱大民问道:
你在干啥子?咋个在屋头乱整,到处打得稀巴烂呢?
江六见了朱大民立马气愤愤的指着大叫道:
你两人做的好事,画符咒压得我姐姐好惨哦!死了不怕你两人不偿命么?
朱大民说道:
有啥子见证么?
江六说道:
你这符咒不是见证么?
朱大民说道:
我终日画符,难道就是咒你姐姐的吗?你一天吃饱了没事干就打胡乱想的跑到我这里来无故打坏了我的这么多东西,还抄抢了我的家私,该得何罪?
说罢,
两人便扭斗在一团。
那江琳琳原就是个病久之人,再经这么一惊一吓,早就吓死了!
江骚子见姐姐已死,忙跳到门外喊道:
四邻听着,朱大民画符把我姐姐咒杀了!
朱大民忙去掩他的口时,也来不及了,只得且买棺木收殓。
江六已去告发在东厂里了,掌刑的是都督同知杨贵富,接了状子,差人拿住朱大民和李清清到案。
朱大民正待分辨,谁知杨贵富先把李清清夹紧起,遂已一一招出这符是丈夫朱大民画了压江琳琳的。
既有此符,又有李清清亲供,也不需再辨了,又夹了一夹,然后,都收监,一面拟罪具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