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消祸为祥又转官(1 / 1)
这天,
吴二宝差派人来说:
明天刘厂爷回宅,你可清晨来见!
王永佞重赏了来使,连夜收拾停妥。
五鼓时,
即穿了素服角带,到刘府门口伺候,该用到的钱都用到了。
等到辰牌时,
吴二宝才出来说道:
老爷正穿衣服马上就出厅来了!
于是,
王永佞遂到厅前伺候。
只见厅上猩毡铺地,金碧辉煌,中间摆一张太师椅,锦绣坐褥。
少刻,
出来几个穿飞鱼系玉带的内官,站立两旁。
刘大鹏是立蟒披风便服岀来,朝南坐下。
吴二宝带着王永佞上厅相见,拜了八拜。
刘大鹏把手略微拱了一拱。
拜毕后又跪下,呈上礼单。
刘大鹏看见,上面开着单是:
五色倭缎蟒衣二袭,夔龙脂玉带一围,云母石帽顶一品,汉玉如意一握,金杯十对,玉杯十对,金珠头面全幅,银壶二执,花绉四十端,锦缎四十端,绫罗四十端,白银一万两。
刘大鹏笑道:
只是见见罢了,咋个还要费这些事哩?咱不好收得,还是收回去吧!
王永佞又跪下说道:
这都不过是孩儿的一点孝心,求爹爹笑纳!
刘大鹏说道:
也罢,那就随意收一两件色儿吧!见你个来意。
王永佞长跪不起说道:
爹爹如若留一件不收,孩儿也不敢起来!
刘大鹏笑着只得叫人全收了。
然后下座携着王永佞的手,进到内书房来。
就见筵席已摆成。
刘大鹏要安席,王永佞再三恳辞说道:
为子者咋个敢当?请爹爹尊重。
说毕,
便走上去,将自己一席移到东头。
刘大鹏不肯面南坐,便也将席移动些坐下。
两人传杯把盏,说说笑笑,宛如父子家人一般。
直饮至更深方散。
王永佞拜了刘大鹏为干父,饮酒回来,是何等的快活。
次日,
又备了礼写上个愚弟的帖子,送拜刘大好与张伟忠。
先拜过张伟忠,才到刘府谢酒,见过刘大鹏拜谢毕,坐下。
刘大鹏说道:
咱昨天想起来了,当年在蓟州时与二哥原来是旧交嘛!咱如今咋个好占个你爹呢?我看,咱们还是弟兄称呼吧!
王永佞忙慌神离座上前向刘大鹏打了一躬。
说道:
爹爹德高望重,已今非昔比,如今便既是君臣了,也情同父子!
刘大鹏呵呵大笑道:
好高比哟!二哥倒是说得燥脾,只恐怕咱没福,还望全仗哥们儿扶持哩!
茶罢,
王永佞起身。
刘大鹏对侄儿刘大好说道:
你同王二哥去看看姑母嘛!告诉她,说咱这段时间事情多,过些时日再去看她!
二人领命同上轿往奉圣府去。
王永佞的长班传进去两个眷弟的帖去,遂同刘大好进到厅上。
胡平儿同侄儿胡国兴岀来相见。
那胡国兴也才有十五六岁,生得美如冠玉,见礼坐下。
刘大好说道:
姑母起来否?
胡国兴说道:
才起来哩!尚未梳洗。
又对小厮说道:
进去对太太说,刘大爷要进来见太太哩!
王永佞忙躬身赶忙说道:
拜烦也替弟说声,弟也要谒见姑母!
胡国兴说道:
不敢当!
吃过茶,
小厮出来回道:
太太尚未梳洗,多谢王爷,只叫请刘大爷进去。
王永佞又忙对胡国兴说道:
小弟特为竭诚来谒见姑母,务必要求一见的!请老表兄再去与姑母委婉说明才好?
胡国兴说道:
小弟同家表兄先进去,会代吾兄传达的。
二人进去后,一会便同出来了。
胡国兴说道:
家母多谢王先生有劳大驾,但因连日来身子有些不舒服,故改天再请会见吧!
王永佞听了又急了说道:
岂有此理!同是一样的子侄,大哥就可以进去见得,为啥子小弟就独不能进去一见呢?难道是姑母见外小弟了么?
刘大好说道:
姑母确实偶染微恙,刚才小弟我也就只在她榻前摆谈了几句话的。
王永佞说道:
不妨,小弟我也可以在榻前向姑母请安,无论如何我也要求见姑母一面,至今也可以表示一下我的孝念嘛!就算是在这里等到明天,弟也是不走的!
胡国兴只得又进去说。
就这样来来往往的坚持中,又回了数次,王永佞就是不肯走,一心要尽个孝念,见姑母请个安才得行。
直等到午后,
才见两个小厮出来,请王永佞等一起同至内堂。
只见猩毯铺地,沉香熏天,摆列的精光夺目。
胡巴巴身穿元色花袍,珠冠玉带,如月里嫦娥一般。
王永佞赶忙上前很麻利的拉过一张交椅在当中,请姑母上坐。
胡含珠谦让道:
岂有此理,不敢当,还是行常礼吧!
说罢,
立在左首。
王永佞扑爬跟斗一趟子便向上就拜了四拜,又忙呈上礼单。
胡巴巴接了说道:
多承厚赐,全领了!
众人遂分宾主坐下。
茶罢,
胡含珠对胡国兴说道:
留王先生吃顿便饭嘛!
四人遂又起身来到厅上,见早已摆下酒席。
王永佞和刘大好二人上坐,胡平儿侧席,胡国兴下陪。
胡平儿安席完毕,
就见阶下响动乐器,本府的女班开始演戏。
真是说不尽的肴馔精洁,声韵悠扬。
至晚席散。
王永佞立马重赏,然后,又入内向姑母胡含珠称谢而散。
次日,
刘大好与胡国兴又都来回拜王永佞。
王永佞又备酒席相留。
第二天,
长班来回道:
高大人的本批下来了,叫老爷仍旧供职,没有啥子好大的事了,就只罚俸三个月。
又过了几天,
王永佞的官职就改授成了河南道御史。
京中各大衙门的刘党中人都来拜贺于他。
他遂一一置酒相请。
从此,
王永佞开始扬扬得意,大摇大摆的拜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