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禁会告示(1 / 1)
话说,
这张伟忠乃原任兵部尚书张大江之孙。
为啥子会受乔宇涛的许多辱呢?
只因他曾与京中小李子通番卖国,小李子坏事后,他便逃走在外,不敢随便开腔说出自己的大臣嫡派,恐惹出事来,如今事情已经平了,他又做了官,故开始思量要报仇的问题。
这天,
酒饭毕归家。
对妻子杨氏说道:
我说这个老刘是谁哩!原来就是曹家姨妹的丈夫刘西山啊!我都还以为他死了哩!谁知他竟到了这等地位,简直让人无法想象,还好!他还认得我哩!说起来,他还要我为他差派个人去访姨妹的音信,我为他引荐岀侄儿张绵勇,明天就领他去见一见。
次日清晨,
张伟忠同张绵勇来见刘大鹏,又送了些礼物和土产,然后又让张绵勇扑爬跟斗的也拜在他门下。
刘大鹏甚是欢喜,说道:
你到任后,就替咱到曹家庄,访个信来嘛!
张绵勇应诺,回来。
张伟忠又将乔宇涛的事,托嘱其侄儿为他报仇,张绵勇亦允了。
遂领凭辞行赴任,带了家眷往山东而去。
不日,
便到了东阿县,一行仪从鼓吹上任,行香谒庙后,交盘收清。
然后,
上省府参见各上司,回来即差派了个能干事的家人,到曹家庄去探访一下曹家的消息。
不提。
忽一日升堂时,
有巡抚里文书下来。
当堂看过后,即唤该房书吏抄写牌票,又忙唤捕快头目来听差。
不一会儿,
就见走上一个人来参见。
那人生得甚是雄壮,但见身长体壮,臂阔腰圆,光芒两眼若流星,力壮雄威似虎,身轻矫健如猿,冲锋到处敢争先。
此人姓李名国福,乃济宁人氏,年近三旬,现充本县快头,上堂后叩了个头跪下。
张知县又叫传民壮头来,下面答应一声。
紧接着又上来一人,也是一条彪形大汉,但见这人生得浑身筋暴夜叉形,威风凛凛气如云,山东驰名朱二江。
这朱二江乃大名府人也,也在三十余岁,充当本县民壮头上堂叩头听令。
张知县吩咐道:
才奉省抚院大老爷的宪牌,令本县示禁白莲无为等教,我听说此地多有讲经聚众之事,特差派你二人领这告示去各乡镇,会同乡保车炮,传谕居民,各安居业,不要随意容许那些说法惑众之人以及游食僧道停留,十家配备一保,犯者同罪,如若你们与地保受赃容留,一定重处。
遂叫书吏取来告示交与二人领去。
两个人岀了衙门。
到巡风亭聚集他手下的副役说讲清。
内中有一人说道:
烧香做会,各县通行,惟有曹家村乔家庄上,听说每年都要做好几回会哩!这事咋个禁得住?我看,这都是做官的吃饱了饭莫球名堂多事,烧香做会,又不害你啥子事,禁它干啥子嘛?
快头李国福说道:
上头的命差遣,我们也不得不去走走哩!各人还是回去收拾哈嘛!
次日,
各人备了马,带了几个伴,便出东门去了。
二人在路上商议道:
我们这就先直接到乔家庄去吧!就他一家重要,他家搞定,别家都好解决哩!
不一时,
便已到乔家庄前。
庄客见是差人,忙进去报与庄主。
李国福等下了马,庄客遂忙请到厅上坐下。
少顷,
里面就走出一个青年秀士来,却也生得魁伟。
这庄主姓乔名段江,年方二十六岁,乃乔宇涛之子,自幼读书,爱习枪棒,惯喜结交天下豪杰,人有患难,他却又仗义疏财,家中常养许多闲汉。
这天听闻庄客报,立马岀厅相见,与二差见过礼。
坐下问道:
二位枉顾,必有啥子见教哇?
李国福说道:
无事不敢轻造!今早太爷接得抚院宪牌,禁止烧香聚会等事,发下告示,叫我二人告知各乡保,不许坐茶讲经做会,一则恐妖言惑众,二则为花费民财,不许容留游食僧道,要各具结状,十家配一保,因此特来贵庄报知。
遂取出告示拿了一张递与乔段江看。
只见上写着:
巡抚山东等处地方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加七级纪录十次王,
为严禁左道以正风化事,照得邹鲁乃圣贤之邦,风俗素皆醇正,人存忠孝,家事诗书,近有一些隐怪之徒,倡为邪说,倚佛为名,创为烧香聚会之事,立无为白莲混同等教,名虽各异,害则相同,一人倡首,千百为群,玉石之分,男女混杂,灭绝名教,任其邪淫奸盗之谋,鼓惑愚蒙,证以生死轮回之说,蔽其耳目,中其膏肓,万里可聚,积愚成乱,所谓惑世盗名,充塞仁义者,莫此为甚,至于破财生乱,深可痛恨,除以往不究外,特刊成告示,分布各州县乡村市镇悬挂,晓谕居民人等,俟后再有此等奸民,容留游食抄化僧道,仍前怙恶不悛,令该地保随时报县严拿究治,该州县逐月稟报,不时巡查,如有司容隐故纵,查岀定行参处,地保拿究,决不轻贷,有人举报者,该有司赏银三十两,须至告示者。
天启元年十一月。
日示。
乔段江笑道:
都是些球名堂死板筋的迂腐之见,做官的也要从民之便嘛!小庄一年也就做那么几次会,咱寒家已相传四代,就没有岀现过乱在那里?
朱二江说道:
小弟也料得不能禁止,只是这新官初到,也要掩盖些避避风头嘛!自古道:官无三日紧。等过些时日,淡下来了,就好办了。
这时,
庄客已摆上酒饭来。
吃毕,
二人起身,乔段江取出十两银子来相送。
二人说道:
我们素手而来,传达指示,咋个敢接受如此厚赐哩?不敢当!
乔段江说道:
些须之物,何足挂齿,此事还望拜烦两位遮盖。
李国福说道:
小弟那天也要来赴会,只是小心谨慎些要紧,里边的事就在我们二人,放心就是!
遂收了银子,辞别而去。
乔段江回内后,觉得心神不宁。
遂走到书房去与先生闲谈。
这先生姓叶名林,是本县秀才。
因问道:
刚才县差派下来有啥子事嘛?
乔段江说道:
抚台发下告示,要禁止做会的事,我看了,管得是严紧的狠哩!新县尊不担当,只是叫他们下来臊基粑的搅扰。
叶林说道:
听说老兄已去请了憨山禅师来开讲,这却是咋怎?
乔段江说道:
我也正筹划着此事哩!今已收到许多钱粮了,远近皆知,这个咋个办哇?
说话间,
就见庄客报道:
门外有个僧人要见!
乔段江说道:
有便斋就送与他一顿吧!我现在没心绪,就不会见他了!
庄客出去了一会,又进来说道:
那和尚说有憨山大师的书信,要面交与爷的。
乔段江说道:
这派去请的人都还没有回来,他咋个书信就先来了呢?
于是,
出来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