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十六章 物是人非(1 / 1)
“疼吗?”
“原来我们已经这样生疏了。”
“是啊!我不在你身边,你依旧过得很好,如今你长大了,也能照顾好自己,就不再需要我了。”
“从前总是希望你能快些长大,如今并不觉得如何高兴。”
种种过往在黑夜中扑面而来,想至此云光忽然难受起来,听着千寻均匀呼吸,眼前却总是闪现那双盛满悲伤的眸子,脑海里不断回响他的话语。
他从来便将她与哥哥看做亲人,更与父亲像是父子,可不过分别五年,她却要将他推开,如今回想那一次次抬起又放下的手,那望着她欲言又止的唇,如今才将那刻意丢开的画面捡起,黑夜总是让人软弱,四周寂静,她却强忍着连呼吸也不能太过,记忆中他从未用这样的眼神望过她,从幼时第一次见他时她便能感觉到他虽孤独,可那孤独却带着洒脱,似早已习惯孤独,别有一番活法,自有一方天地,如此性情却有这样的眼神,想来爹爹与哥哥的离世让他也伤心许久吧!是啊!当年她所经历的痛苦他都会经历,她又怎么可以再让他心伤,许多事情习惯便好,总有一天她可以不再喜欢他,不再介意他的妻子。
如此想着,那桃花灼灼满目心伤的画面便出现在了面前,霎时她便觉真的可以习惯吗?真的可以不再介意吗?她清醒意识到这似乎很难!
而方才那湖畔,黑压压跪着一群黑衣人,莘北辰负手而立却不说话,只等得后面一群黑衣人冷汗层层。许久他才说:“不知者无罪,今夜你们如何我不想再多言,往后有谁再敢伤她一分,便回南华去再训练个几年。”
闻听此言,后面一群黑衣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脑海中开始回想当年在南华被师傅密训时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他们如今也时常梦到当年在南华时的日子总是被吓出一身冷汗来。可是他们王爷极少动怒,无论谁死了也是无动于衷,就连王爷自己前些日子被刺伤险些丧命也从未责怪,更惶论提过什么惩处,可如今为了那个救命恩人却下了这般命令,众护卫齐刷刷的声音破空响起:“遵命”
莘北辰挥手吩咐:“都下去吧!”
“是。”霎时间草地上人影消失无踪,只一旁身穿护卫衣袍的清洛,东浮仍原地待命。
“偌大一个山庄庄主竟会亲自为人做这样的事,可见这位庄主欠了这幕后之人多大一个人情,温逍遥关着也不用去审问,先去查查这个逍遥山庄来历,待查明了情况再另做决定。”
清洛应道:“是。”
东浮却问:“王爷,若是小姐问,怎么说?”
莘北辰面上风平浪静,却在听闻此言时笑了,他说:“云光虽心思单纯,却同她的父亲一般多智,若非她并不关心,否则她想知道的事,即使没有你们,她也一样能知道,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在我能看得见的地方岂不更好。”
“是。”
莘北辰仍旧面上带笑,说:“不过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应当清楚,五年前那件事所牵扯的一切事,不仅不能说,更不能让她察觉,当年云阳为了遮掩真相,想必费了许多心力,若是被她知道了,即使蛛丝马迹便是你们的命在我这也抵不了什么。”
“属下遵命。”
翌日清晨
云光起身时忽然想起昨夜所思,他已有太多事物缠身,她不能再这么自私,事事都让他为自己操劳,思及此她匆匆忙忙跑出门,却在这时瞧见清洛已候在屋外。
清洛仍旧一身护卫衣衫,面容无一丝波澜,即使见着云光时也不过礼貌式的嘴角扯出个笑来抱拳行礼,道:“小姐,早。”
云光学着他的语气来说: “清洛大人早。”
清洛知她故意为之,却也未曾恼怒,反倒是有些开怀,她不再同之前那般客气又疏离,似每一日都有可能会离开便很好。
清洛吩咐人上了午餐,之后倒是让云光意外他竟然不再同以往那般立于她身后,反倒陪她再屋外院子里坐下,恭敬的道:“王爷已让东浮去查温逍遥,也就是昨日所擒之人的身世来历。”
云光听着他的话点了点头,嘴里却忙着吃东西并未言语。
而清洛也只在一旁等着并未再多言。
不过一时,云光以最快速度完成任务后放下碗筷,同清洛说:“北辰哥哥他在哪?”
“还是属下带路吧!”清洛说着已踏步往院外走去。
一路上风光色韵清绝,与王府景色相较别有一番风味,多了几分清韵,少了几分规格限制下的迂腐,已至虽是人为却宛若天成的境界,想来这位园林大师也是位飘逸清雅之人吧!
云光跟在清洛身后,走不过一时便见莘北辰在湖畔一处八仙亭下静立。
清洛悄无声息离开,而云光却在原地站立望着远处那抹身影,心中是这许久以来未曾有过的平静,似乎就这样在他身旁,即使就这样看着他过一生也很好。
这样的感受想法她从未有过,或许是做为爹爹的女儿,哥哥的妹妹,爹爹他们一生是何等荣耀,为国为民直至战死沙场,那英勇无畏让人钦佩,而她即使不能披挂上阵,却绝不能为儿女情长之事卑躬屈膝,即使面前的男子是他们曾经看重之人,她也会一如之前那般抉择,舍弃这颗心做个浪迹天涯之人,灿烂阳光将云光烤的一身热烘烘,而时不时吹来的大风又将她一身吹得清爽。
风和日丽的光景中她缓步走进他,一路如雪梨花纷汾洋洋在空中旋转飞舞,那样不染红尘的清韵让她心灵如洗,世界似乎在这一刻定格。
莘北辰突然回身,望着已近在咫尺却止步不前的云光,梨花纷飞如雪,落在她的肩头眉梢,却又被风带离,连带着她身后发丝也清扬曼舞,如雪胜景中她仿佛从画中来。
云光见他看着自己,赶忙说道:“其实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无论从前我们关系怎样,如今也至多算相识一场,我想要做什么事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根本就不用管。不过我也知你是因哥哥嘱托而不愿失信于他,可哥哥嘱托也不过因为那时我年幼不能照顾自己,可在药离山上时我一直一个人,可见我一人也能过得很好,而你也可落得自在,所以这件事情就交给刑部处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她是真的不想他如此辛苦,这些事情本就不用他来管。
莘北辰却并未因云光开解的话而感到轻松,皱着眉头反问道:“我们至多算是相识,而你一人过得很好,我也落得自在,云光你是这样想的?”
云光并未想到旁的,见他疑惑还以为是真的对她的话疑惑,立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分析道:“是啊!这些年你过得很好,我也开怀,既然如此我们就应该让一切回到原位,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就像你在做什么我不会过问,而我要做什么你也不用再管。”
莘北辰面上终究不再有笑容,似气极了问道:“这真是你心中所想?”
“正是。”
云光回答的干脆,而莘北辰则面色铁青,显然气的不轻,如此一来云光以为他多半会认为她不识好歹,而气的由着她,可是话锋一转,他已道:“你虽觉得我所关心是负累,可我毕竟答应了云阳,况且云帅待我从来很好,如今你即已在我身旁,我便难免要让你继续负累。以后无论去什么地方都需让我知晓,一如从前在将军府时一般,违今者后果自负。”莘北辰说着,看着云光时面上是平淡笑意。
“……”如此言说,云光竟无言以对。
“我会吩咐清洛与东浮来查办此案,不过我也知你身为南华弟子想要为师门分忧,所以只要你同清洛或东浮商议,也还是可以插手此事。”
幼时被他管教场景再现,不过心境不同,感受竟也会如此不同,幼时她活泼好动难以管束,住在新叶城时,父亲若是外出不会将她交给哥哥,任由着她性子胡来,而是将她交给他约束,那时她虽对这位救过她的小哥哥很是喜欢,可毕竟年幼恩情虽铭记于心,可他让她一天到晚读书写字便有些讨厌,而如今也不知为何,他一如从前那般约束她时,她似乎并不觉得讨厌。
“知道了。”
莘北辰看着她,似警告般提醒道:“倘若划伤手这一类的事情再发生,以后就不要再想了。”
云光嘴上仍旧答应,却有些心虚:“知道了。”
似听出她心虚,强调道:“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却是另一回事。”
云光企图商量:“可是出门在外哪有那么绝对的事情,况且我是江湖中人,受点伤算什么,你有这么多人保护不也会受伤吗?那不是你也不能出门?”
莘北辰却丝毫没有让步,板着一张脸说:“不出门就不会受伤了,那就在家里读书好了。”
“我一定不会受伤的。”云光保证道,语气坚定,眼神诚恳。
莘北辰则言辞极快的又道:“说到做到,若是做不到,隔日我便去请个绣娘来教你绣花,如此也就不用出门了。”
云光无语半晌才找到个词,说道:“老套。”
“有用就行。”
云光觉得同他讨论这个问题实在很不明智,转移话题道:“那你打算怎么找出那个凶手?”
莘北辰看着她一脸不满,嘴角含了笑意说:“你连这个帮凶都找到了,怎么还来问我!”
云光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想不到,所以才问你啊!”
莘北辰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倒是问得直接:“你这一次究竟是为了找出凶手,还是为了离我远点啊?”
云光赶忙澄清:“不是。”
站了许久,云光嗫嚅道:“我的法子你不会同意,所以才问的。”
“不就是去群玉楼吗,你为何就断定我不会同意?”
云光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啊!”
“受伤之人都是在从群玉楼回来时被暗算,你会想要去里面探探情况也实属正常。”顿了顿,方才问道:“你知道群玉楼是凌夫人开的,那你可知道凌夫人是谁?”
凌夫人就是凌少渊夫人,难道这还能有什么问题?云光被问得愣住,看着莘北辰摇头。
莘北辰则敲了敲云光额头,说道:“就连这些也没调查清楚,还说要去群玉楼。”
云光挥开他的手,一副霸王样子理直气壮道:“那你告诉我啊!”
见她如此,莘北辰竟没在卖关子的回道:“凌夫人就是当年殷将军的女儿。”
“啊!”云光当然是吃惊了,在她的映像中殷敏是那般高雅脱俗,她怎么会去开一家青楼?云光望着莘北辰只觉很不可置信。
“也没什么可吃惊的,当年她为了逃避罪责选择在圣旨下达之前嫁给了凌少渊,如果不是贪生,就说明她想要为父亲洗刷冤屈。”
“可是开一家青楼与给殷将军洗刷冤屈能有什么关联?”
“去群玉楼的朝廷官员很多,而群玉楼中那些姑娘都是被□□过的,打听情报很在行。”
云光苦思冥想,越想越是觉得有几处地方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其一,殷敏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她怎么会在圣旨下达之前知道殷家会被满门抄斩?其二,她一个千金小姐怎么知道训练出那些个探子,而且开了青楼却至今也没被凌掌门休掉?
这些问题或则还有更多的问题,云光起先并不能想明白,可是后来又觉得人在生死关头体能才智以及血肉亲情之间的心灵相通总能超常发挥。就好比五年前她能在茫茫雪原之上找到父亲与哥哥,还不被雪狼给吞了是一个道理,因为事后回想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想象。五年前她同师父从东莱回到黎国,在回南华与去新叶途中分别,若是依着从前她定要一路好好观赏一番沿途湖光山色,遇上城镇村落也要品一品当地美食,这一路回去新叶起码也得半月,可她一路就跟中邪似得快马加鞭星夜兼程花了四日赶去新叶,在城门口得知父亲与哥哥在利雅雪原中了埋伏,之后跋涉在毫无方向的茫茫雪海,又巧妙躲避了雪原之王雪狼的攻击,更是在大雪中找到了险些被皑皑白雪覆盖的他们,那时她是如何做到,就连自己时常回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会在莫名的情况下星夜兼程赶去新叶,这本就是不了解释的,故而在她看来无法解释的东西对于殷敏或许同样不能解释,这就说明那个时候的她很有可能对自己的行为同样感到不可思议。
由此问题云光推论出一个命题,那便是造物者在创造出人这一不可捉摸的生物时,或许事后他自己也觉得如此行为很不可思议。
云光想的入神,就听莘北辰没好气道:“你又在苦思冥想些什么?”
云光想也没想的说:“就两个问题,其一,殷敏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她怎么会在圣旨下达之前知道殷家会被满门抄斩?其二,她一个千金小姐怎么知道训练出那些个探子,而且开了青楼却至今也没被凌掌门休掉?”
“有进步,知道想一想这些了,不过当年新叶城出事时殷敏在她外祖父家中,而她外祖父是九连门上一任掌门,江湖帮派一向需要互相探听情况,以此来确保不会被暗算,你在南华长大应该比我清楚这些,况且那个事情在当时那么轰动,她会比皇上先知道消息也没什么不妥,而九连门与空明派又一向交好,殷敏虽不知道怎么安排探子这些事,可她表舅总会知道,所以你现在明白了吗?”
“恩!”
“随你去那,规矩就只有这一条。”
云光模仿清洛平时样子,道:“明白。”
云光怀揣着诸多疑问往回走时遇上了清洛,她心里知道清洛是特意在这里等她,便道:“清洛,你不用送我了。”
显然云光是会错意了,颇有些孔雀开屏的意思。
“殿下让属下告诉小姐,若是想去群玉楼,也要等东浮将温逍遥的身份来历查清楚,再决定是否要去,毕竟知己知彼方能应对自如。”
“知道了。”
清洛说完正要离开却听云光阴阳怪气的问:“昨天的事你们早就知道了?”
“属下不知,姑娘若是没什么事,属下便先行告辞。”说着,未等云光说话已行礼后匆匆离开。
见他这样子,答案便一目了然,云光顿时在心里骂了句狐狸。
云光回去院子时,便见樂云那两兄妹已在廊下喝茶闲聊,小几上摆放了诸多茶点吃食,他二人便就着地上随意一坐,这日樂云一身雪青色衣袍,那月白风清的淡雅在他身上发挥的淋漓尽致,而樂千寻则一身湖水绿衣裙罩身,在她原本洒脱开朗的气质上添了几分雅致,云光看着这对兄妹如今就那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闲情逸致做了个十足。若是旁的人在廊下过道上摆了这么个摊子,来吃香喝辣或许就成了夜市里的烧烤摊子。
云光一路走来旁边便是曲水溪流,阳光橙明只将花枝繁茂倒映更添繁华,她在那预留下的空位上坐下,将方才所思说出:“方才突然想起,那些受伤之人都是在从群玉楼回去的路上被暗算,可是群玉楼是凌夫人开的,我想这一次凶手应该会找机会直接杀了凌掌门。”
千寻却有个疑问:“哥,如果我未来的嫂子开了家青楼,你会去吗?”
樂云反问道:“那你以后成亲了会开一家青楼吗?”
千寻则一脸厌恶,道:“才不会,那种地方不知害了多少女子。”
樂云饮下清茶,望着阳光下漂浮繁华,笑道:“你若真敢开个青楼,轮不到我出手,爹就能打死你。”
樂千寻却不以为意,重又问道:“那我未来的嫂子若是开了家青楼你会怎么办?”
樂云却丝毫不为所动,面上仍旧一如平常是云淡风轻的笑,毫不避讳的说:“休了再娶。”
云光却在这时说到:“虽然凶手或许不会按照之前的办法来对付凌掌门,可是想要找出凶手,群玉楼还是个很有嫌疑的地方,所以我们还是应该要去一趟才行,你们如此有廉耻之心,去那种地方会有心理障碍么?”
“我倒是没什么,可是我哥应该有些心理障碍需要客服。”
这话说得,云光怎么听怎么怪,却听樂云不屑道:“你们怎么能明白我的心情,我在你两面前端的是正人君子的风骨,你让一个正人君子去逛青楼,是不是太残忍了。”
云光接过话茬:“那敢问这位君子过几日可否一同前去喝杯花酒啊!”
樂千寻似乎想起个问题来:“不过哥哥是什么时候认识千面圣手的,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樂云这时却学着千寻的语气说:“我哥哪有我聪明啊!笨死了。”
“我哥一天到晚好吃懒做,简直就是一头光吃不长肉的猪,庄里来了那么多病人他都不来帮忙,真是不像话。”
“爹,你不是说山下李媒婆想要把王员外家的小女儿许配给我哥,怎么这么久还没动作?”
听到这里,樂千寻顿时捂住了樂云的嘴,看着云光一脸询问的表情,呵呵傻笑。
樂云从魔掌中逃脱后,戳着千寻脑袋教训道:“樂千寻,你竟然敢在爹那里诽谤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樂千寻则笑的一脸谄媚,看着樂云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捶背按摩,讨好道:“我最英勇神武的哥哥;最英俊潇洒的哥哥;最风流倜傥的哥哥;最聪明伶俐的哥哥,我怎么可能在爹面前诽谤我最爱的哥哥呢!一定是哥哥听错了。”她说着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试探性的问道:“哥哥说这次要给我买的那副‘山居秋暝图’可别说话不算话哦!”
樂云一脸惬意说道:“看心情了,你敢这么诽谤我,还敢管我的婚事,我就该给松微放一年的假让他带着安随去周游列国一番。”
樂千寻听着,笑的奴颜婢膝,讨好道:“哥哥千万息怒,我可不想在庄里呆一年。”说着又是一阵笑,转移话题问道:“哥哥究竟是怎么认识那千面圣手的?你还学了?”
“学是学了,不过若是要出去骗人,还是过不了关的,需的去请本尊才行。”樂云轻飘飘说了句后起身,又道:“回去泡温泉了,没事别来找我,有事也最好别来。”
云光顺势躺下,方才想起殷敏的事来,同千寻道:“千寻,你知道凌夫人是谁么?”
樂千寻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方才无趣道:“原来你知道了。”她说着在食案另一面躺下,双腿搭在栏杆上,笑嘻嘻的八卦道:“我有没跟你说过,这江湖之上也不知有多少女子至今还对我哥不死心,一遇见我就要旁敲侧击来打探我哥近况?”
云光正好奇这跟樂云有什么关系,又听樂千寻续道:“殷敏当年害怕染上瘟疫而抛下我哥,如今……”她一个如今还未说全,但见得云光从地上一下子弹起来,跳至樂千寻面前,惊诧道:“你是说樂云当年喜欢的人就是殷敏?”
樂千寻仍旧躺着,望着云光时一副原来你不知道的样子,搭在栏杆上的腿一摇一摇道:“我还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呢!”
惊奇之余云光在千寻旁边躺下,感叹道:“世界真小啊!几个熟人都挤一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