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四章 青山隐隐水迢迢(1 / 1)
两人才从厅里出来,便听楼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之后便听伊橙扯着嗓子,阴阳怪气道:“云光,多年未见,怎么也不打个招呼就要走了。”
云光回头笑看着比她想象中成长的更好的伊橙,客气疏离:“身体不适不宜饮酒,怎好打扰各位雅兴。”
伊橙则慢慢走进,一脸从容大度,语气则更是熟络的招呼道:“大家不过是聚一聚吃吃饭,也不一定要喝酒,况且我们什么时候这么生分了,什么打扰不打扰的。”
云光听她睁眼说瞎话,不免觉得好玩,笑说:“我们江湖中人没你们这么多规矩,况且我们都这么熟了,也不是一顿饭不吃就会生分的。”
听闻此言伊橙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才又笑道:“大家都是朋友,你不去打个招呼可就说不过去了。”看向云光时神情中竟带了几分莫名的胜利。
而云光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以为伊橙追出来是为了他,她侧头看了看莘北辰,可见她如今端的这架势,想想才明白原来伊橙是想给她难堪,想通此处,云光却装傻,笑说:“说不过去有什么关系,能走过去就好了,我从江湖来,就是个江湖人,可不知道你们这些规矩。”
伊橙终有些笑不出来,亮了底牌,脸上挂着抹得意的笑,高声说:“对了,你回来这么久一直在养病,想来也还没有见过殿下的未婚妻吧!说来也巧今日慕容公主就在楼上,你们早晚都会是一家人,既然来了就去认识认识。”
云光有时不免为伊橙感到可悲,不过她更想不明白伊橙究竟是为了什么可以十年如一日的跟她作对,一个人能持之以恒做一件事若非喜欢便是本能。
云光的确被伊橙料中,她确实不愿意遇见那位公主,随后自嘲道:“我一个无父无母的人,那里来的家人,伊小姐玩笑了。”
云光说着客气有礼的同伊橙拱手告别后转身往外走,再不理会伊橙再她身后的叫唤。
一路上他们依旧很少说话,好在已习惯了彼此沉默,最初的尴尬已逐渐消散。
况且方才伊橙摆明了有意让她难堪,可是他,云光迅速瞥了眼旁边的人,他还是同从前一样,不言不语的看着她们争论不休,从前她就问过他,为什么不帮她,还记得他当时是怎么说的呢!好像是:“你不是喜欢热闹么,由着她来陪你闹着玩儿不好么!”那时他这样说,那感觉就好像他们是最亲近不过的人,而那些恶言相向,那些挑衅就变成了一场游戏,旁的人再闹腾也只是一抹调味剂。
云光走一路,她手上的药瓶便会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而莘北辰也被这声音吸引,望着云光手里包裹,问道:“全是药吗?”
云光点头,举起手里布袋看了看,觉得很有必要同他说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服用这些药,以免产生什么误会:“前几年在药离山时生过一场大病,好是好了,不过你也知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生病就很难恢复,非得吃很久的药,加上这一次受了点伤,樂云便开了些调理的药丸。”
夜里的王府依旧被保护的好似铜墙铁壁,而影子护卫依旧在云光依稀能感觉到的地方站岗。
一路上云光都在想尹之涣的事,方才那一切都太过自然,以至于到后来她根本就忘了留意尹之涣会有什么问题。
云光想了许久也没想明白,可是有一点她倒是很明白,尹之涣是皇上身边的人,若真是对她做什么,最终目的也是为了他,云光想到此,看向莘北辰,觉得这个事情应该告诉他。
“其实今天樂云为我诊脉时,说我被人下了迷药,可是我除了遇见王府的人,就只有尹公子,你们同朝为官还是小心他一些,不过我还是想不明白,这尹公子给我下这迷药到底能有什么作用,毕竟我到现在为止也很安全。”
莘北辰若有所思一阵,方才文不对题的道:“我以为你同尹大人之间关系不错,怎么会!”
云光知道他说的是学笛子的事,忙摇头否认道:“才不是,我跟着他学笛子那会,不过是觉得你们太忙了。”说着突然就想到她学笛子的用意来,忙低下了头往前走。
到留雪院时云光本想与莘北辰道晚安,可是却突然想起昨天从“对影”回来时发现他们其实住在一个院子,相隔也不过一道游廊。
莘北辰一路走在云光身后,在她快要回房时唤她:“云光。”
“恩!”云光顿住脚步看向莘北辰,答应了一声。
“你都听到了对吗?”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听到了,不过她虽说得刻薄,于我却没有什么,你也不必在意,我会受伤这件事你不用放在心上,毕竟无论是谁遇见那个情况也不会见死不救的,我想你也不会同情我吧!”
莘北辰却摇摇头,看着云光时面上已没有笑意,他说:“那个时候我以为你会跑上来,同从前一样教训她,可是等了很久也不见你。”见云光疑惑,又说:“分别的五年,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可是我还是五年前的我,如果你真的难过,就不用忍让那些人,即使云帅不在了,你哥不在了,可是你还有我,无论你想要怎样,我也可以为你撑下一片天。”
云光以为自己听错了,看了看他湮没在夜色中的眉眼,透过四周投来的光,她可以看到他眼眸中的担忧,他应该是怕她会在意所以才来开解她的,看来她让他很不放心呢!若是从前他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可是如今他却害怕她会在意。这些无形中生出来的变化,就连曾经那样笃定的他也不再确信。
云光摇了摇头,笑说:“确实不怎么好听,不过我对伊橙一向没有寄托什么希望,所以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况且我与你之间虽不是什么至亲,可至少不会疏远的连这丁点所谓恩情也要计较。我并没有忍受什么,只是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也不想与她有过多的交流,才不愿意与她口舌。”
莘北辰听了却笑的苦涩,点头道:“几年不见,你已经长大了,而我竟然还用从前看你的眼光来思考,我似乎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云光慢慢往前走,感觉到他跟上来的步伐,才说:“你也同从前不一样了,至少从前你不会鼓励我同伊橙吵架。”
此言一出,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几月来这似乎是他们两第一次这般轻松,莘北辰看着云光,突然问:“云光,你相信我吗?”
云光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却在还未思考问题时已本能的点头。
“还没有吃饭吧?”这话题跳得有点快,奇怪的是云光也能跟得上。
饭桌上一如既往的清淡,好在绿溪厨艺很好,而云光吃了这几个月已然有些习惯。
不过自从云光伤口愈合,身体恢复的差不多时,饭桌上开始出现从前在新叶城时常吃的,什么翡翠虾仁,水晶虾饺,翠玉白菜,芙蓉雪,开口笑,飞鸿踏雪泥,疏雨落花汤,橙黄橘绿,看着桌上这些精致菜肴,云光忽然就想起第一次遇见他时的情景,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过了十年,当时桌上的菜色她却记到如今,一口一口的将橙黄橘绿放进口中咀嚼,却再不能从那酸酸的味道中吃出甜味。记忆中的甜在嘴里真实还原成了酸,而她却同那感觉较起劲来,总想要在那酸中吃出当年的甜。
一块洁白的芙蓉雪放入她碗中:“总吃酸的对胃不好。”
“可是我小时候为什么会觉得它是甜的。”
莘北辰夹过一片绿色的莴苣放进口中,问道: “是天香楼那家吗?”
云光答非所问:“其实,我很想知道那个时候你怎么会答应带我去吃饭,我们明明萍水相逢,况且是你救了我。”云光问完,却下意识回避莘北辰的眼神。
可就在这时清洛在门口朗声禀告道:“殿下,东浮回来了。”
莘北辰点了点头,放下碗筷同云光说:“东浮从燕国回来,我去看看,你先吃吧。”
望着他逐渐消失在拐角的身影,云光放下碗筷起身,打算回去灯下读书,等瞌睡来了好会周公。
绿溪却在这时端着漆木捧盒走来,瞧见饭厅只剩下云光,很是失望的问道:“小姐,殿下又去书房了?”
又去,云光抓住绿溪口中这个词,复而又坐回食案前,接过绿溪递来的清粥,似随意问道:“殿下他经常在书房吗?”
在云光面前,绿溪倒是不怎么拘谨,放下捧盒在食案侧面坐下,抱怨道:“是啊!白日待在书房也就算了,就连夜里也是在书房熬夜到三更,你看我这么用心做了这么多好吃的,殿下也不多吃一点。”
云光下意识皱了皱眉。
绿溪则继续抱怨道:“不仅不好好吃饭,晚上还经常喝酒,都喝得吐血了也不让我们去请太医,若不是上一次受了伤,樂老先生给开了药,往后时间一长也不知会怎样。”
云光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才扯出个艰难的笑,问道:“那慕容公主不劝劝他么?”
“虽然殿下同慕容公主就快成亲了,可毕竟是一国公主,如今虽在我们黎国,却也不好时常在王府走动,哪里又知道这些。”绿溪说着,看向云光说:“可是小姐你就不一样了,你与殿下相识多年,殿下对你又是百依百顺,你去劝,他一定会听。”
云光答得无奈:“从来都是他管我,我哪里管得了他。”
云光躺在榻上脑子都是绿溪方才说的话,从前他虽身在军营,却从不喝酒,怎么那么长时间都没喝酒的习惯,如今倒是学会了,真想问一问他这些年是怎样折磨自己的。
她终究不能放任他如此,凭着记忆往书房走去,一路上倒是很少能遇见巡逻的士兵,反倒是能察觉到隐在暗处的人不少。
星月皎洁,银色光亮将园内一切映出轮廓来,微风轻拂时带着些凉意,月华殿外寂静无声,走在如此月色中,长久以来的孤寂之感将云光包围,望着那透出烛光的窗,她缓步上前却听屋内清洛正说:“陛下今日当着百官的面将殿下手里的兵权收回,还将御林军交给伊将军,这不是当众让殿下难堪吗?”
“是啊!如今这王府也让陛下给监视的滴水不漏,就连云小姐因为殿下受伤这事,伊小姐也能知道,可见之前宫里传出消息说陛下为了拉拢伊家会让伊小姐进宫为妃,这事十之八九是真的。”
云光听出方才说话那个人是东浮,可是在她记忆中,东浮并非如此斤斤计较,精于算计这些权利斗争之人。
“五年前的事让陛下对殿下耿耿于怀,可那时哪里知道他会登基,依属下看殿下如今还是韬光养晦,等伊将军败给楚国,看陛下还有什么话说。”
清洛最是稳重不多言,这根本不像是那个好比一块木头似的清洛会说出来的话。
“当年殿下是为了云帅才会去讨伐羯于,谁能想到这会让陛下颜面扫地,伴君如伴虎,殿下还是应当早做打算,否则迟早会危及性命。”
东浮对他一向唯命是从,根本不会有如此建议。
云光突然想起回来时他那句莫名其妙的问话:“云光,你相信我吗?”她想无论怎样,他还是那个他,而她只要不给他添乱就好了。
恰在此时云光感觉到月华殿上那轻微异动,抬眼去瞧,夜幕下除了微风拂过,偶有枝叶不敌风力晃动之外再无其他,云光自知武学修为不及周遭诸位,所以她能感到的异动,对于这些高手来说根本就在控制范围之内。
走出月华殿,云光转身上了就近屋檐观望对面月华殿上那个黑影。房屋上的黑影隐藏身法的功夫可谓一流,若非云光幼时便修习风影心法,那么即便她从那屋檐上飞身而过也绝不可能察觉到他的存在。
观察那模糊不清的黑影已到了月上中天,云光突然就有些感谢那个给她下迷药的人又或许就是尹之涣,因为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她也依旧这么精神,可是望着对面那依旧明亮的门窗,她心里又有些苦涩。
时间缓缓流逝,而就在云光百无聊赖,直感叹这偷窥别人也是一种受罪时,对面那个黑影却在那一瞬间飞身掠过王府几处屋檐,随后消失无终。
而云光则在这时飞身于那黑影停留之地,捕捉一些蛛丝马迹,可是四周除了一片墨色外再无别的痕迹可寻。
虽是四月,可夜半时分天气终归寒凉,云光回到留雪园时已觉四肢冰凉,待她躺在床上渐渐入睡时方才觉得有丝毫暖意包裹。
自从那晚云光同莘北辰在园内膳厅内一同用餐之后,绿溪便再没分开给他们做过饭,因为绿溪发现两位主子口味大同小异,故而不会因为菜色对她这个厨娘有什么意见,而且最重要的是自从两人一起吃饭后,她做的东西再没有被他们殿下糟蹋。
而就在第三天中午,仍是饭桌上 ,云光对于那夜的疑问终于没忍住,看四下无人,问道:“那天晚上我去了你书房,可是才到门口就发现有人偷听,究竟有多少人在监视你,而你又在演戏给谁看,我想如果你愿意可以告诉我。”
莘北辰举起筷子的手顿了顿,看着一脸期待的云光,语声委婉的拒绝道:“云光,我不想骗你,可是这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云光本就只是问问,听他如此说也不再纠结,妥协道:“好吧,那你能告诉我,伊橙是真的会入宫吗?”
莘北辰面无表情的点头:“会。”
云光知道伊橙很喜欢莘北辰,如果不是那么喜欢一个人,也不会为了这个人而处处与她作对。对于进宫这件事云光并不知道是好是坏,可是她却知道心里喜欢一个人,却要嫁给不爱之人过一辈子,这件事很不好。
莘北辰随口问道:“怎么会想起问这个,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云光立即撇清:“只是好奇而已,不过我现在也不喜欢她。”
莘北辰状似无意的问:“那为什么会想要来书房?”
“呃!”云光一时无语,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得重复方才回答:“好奇而已。”
莘北辰嘴角泛出一丝笑意来评价道:“你好奇的事情还真是多啊!”
云光一时无言以对,只得干笑两声以做回应。
又听他说:“三月中旬陛下会去城东的首阳山狩猎,可能得一月左右,趁着这个空闲我们可以去青崖山庄小住。”
云光疑惑:“陛下出巡,你不用陪同吗?”
见他点头,云光才又问道:“青崖山可以泡温泉?”
他倒是有些意外:“你知道啊!”
“听千寻提过,她说樂先生年轻时曾在山上泡过温泉,据说那里泉水泡起来可舒服了,只是后来被圈入皇家苑林,颇为可惜。”
“那等先生什么时候来洛邑,你就请他去那玩。”
“不是说皇家苑林平常人不可以随意进去么?”
“那里是先帝赏赐给云帅的,不过后来交给我了。”话说到这里,他突然变得沉默。
云光知他为何如此,便玩笑到:“原来你已经富得流油了。”
此言一出,莘北辰果然一改之前沉默,笑道:“是啊!”
这时的云光并未发现,他们之间的相处已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和缓,不似起初那般沉默僵持,无言以对。
半月后
皇帝陛下起驾前往首阳山,而随驾人员里并没有恒王,其实每年君王出巡,亲王们也不是个个都会随驾,所以这事也并没什么大不了。
可如此一来随行诸位官员就不免联想到年前宫里传出那一则君臣不合的传闻。
前些日子恒王上交兵权,伊将军接手御林军。
近来皇上与伊将军日日密谈,就连夜里也多次召见商谈。
以上每一则事件单看并不能说明什么,可将这些联系在一起就很能说明问题,更何况前几日宫里传出的小道消息,小道消息说:“黎国与楚国一战势在必行,而这一战伊将军将会升为兵马大元帅。”
五年前,云家父子战死沙场,恒亲王身负重伤在府中修养,而那时新帝登基不过一年本就根基不稳,在战场上也无什么威名。
这在周边各国看来无疑是抢夺领土的天赐良机,各国举兵玉跃跃欲试,一时间,黎国可谓屋漏偏逢连夜雨,内忧还加外患。
也就是那一年伊漓将军奔赴各个战场,虽每战必胜,可打了大小上百场战争,战事却从未曾消停过,而军队在外作战时间一长,就必然会导致国家经济财用不足,而军队因久战疲惫不堪,锐气受挫,则军事实力耗尽,国内物资枯竭。
那时的黎国已到了分崩离析的地步,却在这关键时刻,修养一年时间的恒王殿下病情渐缓,重又披甲上阵,第一战便是与楚韩联军交战,此战用时不过十天,没有死亡人数,结果一战而胜,据说此战用了利而诱之之计分别诱惑两国监军,再施以离间计让两国联军彼此争锋相对,之后攻其不备将其一举击溃,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诸国小打小闹前来试探,本就是为了有利可图,楚韩两国如此强国却败得如此惨烈,其他诸国自然不敢妄动。
此一役,恒亲王一举成名,被列为云武元帅之后黎国又一战神,而后来有人得知,一年前就是这位少年王爷半夜偷袭羯于军营将羯于大军撵出萨仁图雅草原。
诸位官员猜测可能也就为此,让皇帝陛下对恒王心存忌惮,毕竟没有哪一位帝王能够忍受各国只知亲王,而不知皇帝陛下。
而如今黎国能与诸国相安无事,全靠恒亲王这块招牌,而与楚国一战如果在所难免,陛下却要放弃恒王殿下,这让百官对于与楚国这一战可谓忧心忡忡。
而两日后,当众臣将视线转入恒王府时,那位如今已然失去陛下恩宠的恒王殿下倒是十分悠闲,在众人明里暗里窥视之下与一位出尘脱俗的美人大摇大摆出了皇城。
那位出尘脱俗的美人说的自然是与莘北辰一同策马而行的云光,只是一路同行的还有马车里的绿薇与绿溪,清洛一队王府护卫,以及众人不能察觉到的影子护卫。
与首阳山需要两天行程不同的是青崖山位于洛邑城东,若是骑马,来回不过两个时辰,恰逢这日阳光明媚,碧空如洗,一路上青山绿水郁郁葱葱,湖光山色芳草如烟,出城不过一刻便是山路,山间树木丛生,百草丰茂,一路春花绵延,清溪流连,一路七拐八弯,一拐便是一处美不胜收,一弯便是一处无边风月,如此美景直教人看得目不暇接。
而到了青崖山,一路上跟随的护卫已不知所终,就连绿薇与绿溪也已去了青崖山庄收拾所带物件,而这个时候最有空的就是云光与莘北辰,两人则仍旧骑马在山间缓步慢行。
一路上两人无言,莘北辰本就少言,而云光则心里揣着事情,没有心思说话。
“云光。”
突然被点名,云光顿时心虚,侧头看了莘北辰一眼便赶忙转了视线,回道:“恩!怎么了?”
“没事。”
“哦!”
沉默,依然是沉默,云光仍旧盯着前路,眼中却没有焦点。
云光突然开口,却问得小心翼翼:“如果有人硬闯这里,你那些护卫会怎么样?”
“擅闯皇家园林,应当是以死罪论。”
云光脑袋“嗡”的一声响,面色顿时惨白,她突然拉过莘北辰衣袖,说道:“我想请千寻来,可以吗?”
“当然可以。”
“那你能不能让清洛去接她,我怕她冒失。”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