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九章 相顾无言(1 / 1)
“云光。” 云光的思绪在这时被唤醒,她望着面前男子,神思仍旧有些恍惚。
莘北辰见她不似之前那般激动,方才长出一口气,温言安抚道:“我没有不想活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相顾无言说的是个甚,云光如今方才真正体会到这种感觉,他们明明离得那样近,却感觉那样远。
好在这时绿薇与习大夫走来,让云光松了一口气。
莘北辰赶忙起身执晚辈礼,同习大夫道:“有劳前辈了。”
习大夫只吹着胡子瞟了他一眼,然后径直走向云光点了点头,黑着脸道:“总算是醒了。”
莘北辰这时回身同云光道:“云光,这位是习大夫。”
云光看着身前老人,点头道:“多谢前辈相救”
习大夫在卧榻前锦墩上坐下,没好气道:“一个两个都要视死如归,干什么还让我来。”说话时还不忘瞪云光一眼才为她把脉,一面思索一面交代:“伤势虽重,好生养着总能好起来,只是……”
听到这里,云光身子一僵,心想樂先生说她只要按时吃药,即便再高明的大夫来把脉也最多察觉她脉象稍微弱一点,怎么这位习大夫已经发现她曾旧疾复发。
而此时莘北辰也等着习大夫后面的话,因那个“只是”听得各怀心思的两人心惊肉跳,忐忑不安。
习大夫冥神思索,并未察觉到两人不过,过一会才吩咐道:“只是,你终归体质不能与寻常人相比较,暂时不能进补,直到伤势好转,方才可以慢慢吃些温补事物。”说着已起身,在书案上重新开了药方给绿薇,交代道:“两个时辰一碗,伤口处药膏一日一换。”
绿薇恭敬接过药方,答道:“是。”
云光听完这些顿时长吁一口气,嗓音中有些难以察觉的轻快:“多谢前辈。”
习大夫则笑着吩咐道:“好好听话,别再耍脾气就是谢我了。”
云光见他虽笑得较之前和蔼,却仍旧不敢大意,恭敬且谨慎的客气道:“前辈劳心了。”
莘北辰送习大夫出去,回来时手里端了碗黑乎乎的汤药,一面说:“吃药了。”他说着仍旧如从前那般哄道:“一点也不苦,喝了伤口就不会疼了。”
从前她会说:“都说良药苦口利于病,这药都不苦了,也就没了效果,那干嘛还要喝它。”
“那就加点黄莲,良药苦口嘛!”
“……”
而如今她只想要离他远点,再远点,她本想接过汤药,奈何手一抬便扯着伤口直疼得她一脑门汗,不过她换了右手去拿勺子:“我自己来吧!”
莘北辰却仍旧端着碗,只将它递的近些,她无奈只得就着他端着碗喝了那药。
她一勺一勺的喝着药,问道:“如果那烟花中加了迷药,那么如今魔教大多杀手都被抓了?”
“恩!”
喝下最后一口后,放了勺子在婉中,说:“可是只要修罗场还有杀手,罗刹门还有□□,他们就会缠着你,很危险的。”
莘北辰放下碗,端了青莲花纹水杯给她,笑着安慰她道:“我不会有事,所以你也要好好养伤。”
云光听出他想要转移话题,她却不理会他的用意,说:“只有找出那个要你命的人,一切就简单多了。”
“找到这个人很简单,只是经此魔教颜面扫地,让他们收手已经是不可能了。”又说:“不过此番魔教已是元气大伤,一时间不会再有什么动作,况且这一次他们手伸得太长,让皇上震怒,已吩咐你叶师伯,等武林大会之后联合各派前去浮罗峰讨伐魔教,所以你就好好养伤,不要再担心我了。”他说着却突然提及:“你哥他……”似乎是不愿意面对,他始终无法提及那个字眼。
“哥哥在时曾说应当是羯于人买了罗刹门的毒,他虽然有些不好,不过你也知道哥哥最不喜欢别人为他难受,所以你也不要难过。”
云光看向莘北辰时,他已转头看向窗外,她知道他想要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让他不能再见哥哥最后一面。是啊!她是那么的自私,如果不是她,哥哥最后那一段路就不会那么孤寂,他们是最好的朋友,却因她连话别的机会也没有。
云光还在想,莘北辰已回头,望着她时嘴角带了笑,说道:“你哥他一向自我感觉很好,他中了毒一定不如平时好,说不定我去见他,他还不乐意见我呢!”
他如此平静让她很不安心,忍不住说道:“其实,如果不是我将哥哥带去药离山,你们或许还能再见上最后一面。”
他笑得无奈,宽慰道:“如果不是你将他带去药离山,这世间又还有谁能救他。”想了想才又说:“我没关系的。”
“我是可以赶回来告诉你的。”她欲言又止,却始终不愿意提起五年前那一幕,到最后终归什么也没说。
“从药离山回来会经过利雅雪原,你的身体怎么吃的消,况且你终归是回来了,那么其他的就不重要了。”想了想才说:“你是对的,他中了那样的毒,我却救不了他,我见他一面又能如何。”
听闻此言,云光心里却是苦涩,他说她终归是回来了,可是他却离她越来越远了。
过了五年一切已物是人非,他即将娶妻,同他除了交代哥哥的事,似乎再找不到别的什么可说,其实也实在是没有立场问出那些她想要知道的。
该说的都说了,云光便闭上眼睛假寐,其实她才醒来哪里有那么多觉好睡。
而莘北辰似乎也有很多事情,见她躺下便已匆匆离开。
待他离开,她睁眼望着窗外无依无靠的雪玲花,她喜爱的花,一身似雪不染尘埃,盛开在冬季,风霜侵染,冰雪洗礼,却依旧傲然绽放,像极了哥哥对她的期盼。
因习大夫交代了云光这伤需要静养,之前那些护卫已被调走,她除了能见到习大夫,再就是照顾她的绿薇与一个做饭的小丫头绿溪。
绿薇善解人意,聪明伶俐,容貌俊俏,很有大家风范,照顾云光可谓面面俱到,只有云光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绿溪则精灵古怪,活泼顽皮,最擅长做饭,云光因伤势必须吃得清淡,而她接连几天所做饭食竟也不从样,不过据云光观察这丫头最擅长做饭,其实是因为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吃,好在她似乎怎么也吃不胖,样子也甜美可爱,很是讨人喜欢。
云光虽然胸前挨了一剑,不过刀刃是挨着心脏过去的,加上来之前服下护心丸,只要能醒过来,就没有大碍。可因她醒来时情绪起伏太大又在雪地里晕倒,从而导致元气大伤,伤势加剧,伤口也因此不易愈合,时不时便疼得厉害。
不过一如习大夫所言,云光最难挨的便是每日换药时,每当那药膏涂在伤口上时,云光都觉得是滚水与盐巴洒在伤口处的滋味。
绿薇常在这时说:“殿下说姑娘怕疼,每日都要叮嘱让奴婢小心些,可奴婢却觉得姑娘与殿下口中的姑娘不像是一个人,殿下说的那个姑娘即爱哭又怕疼,可奴婢觉得姑娘真如那百炼成钢的铁,一点也不怕疼。”
每当这时,云光早已疼得四肢无力,脑袋发晕,可她却说:“因为有人曾说难过时忍忍,再忍忍就会过去,我想疼痛也一样吧!”
屋外斜阳洒了一地,檐下一个身影立于一片橙明中眉心微皱,他望着面前雪玲花时嘴角却扬起一抹难以言说的笑。
习大夫在药中开了安神镇痛的药,因为药效的缘故,云光在伤口愈合那一段时间大多时候总是昏昏沉沉,然而神思混沌中她觉得有个声音在耳畔萦绕,她虽听不清那个声音究竟说了什么,却能感觉到这个声音中透露着无尽悲伤,她想要安慰这个声音的主人,希望他能少些悲伤,可是她却睁不开眼。
待云光略清醒时,身旁却只有安息香的袅袅清烟。
一月后云光伤口已逐渐愈合,伤势也逐渐得到控制,药里那安神的功效似也淡了,故而她头不昏了,觉也少了,而神思清明之后,便时常能发现一个身影在窗外伫立,连带着雪玲花瓣被一阵春风化去,落入她的心头。
伤口愈合时痒得厉害,似猫爪挠心想挠又不敢挠,白日里云光神思清明尚能克制,即使有时手无意识的要去挠痒,她也能立刻止住,可到了夜里她也能克制,这就有些想不明白。
直到那一夜在睡梦中云光感到伤口痒得难以克制,想要抬手却觉被什么东西束缚,迷糊中看见一个黑影就坐在自己旁边,她第一反应便是要起身,却听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说:“这时伤口正痒,若是睡不着就闭着眼,过一会就能睡着了。”
她突然有些无力,看着面前身影,心中感叹,你这又是何苦,哥哥说你会照顾我,我从不怀疑,可是你这么好,会让我离不开,舍不得,那么以后我要怎么办!
她轻轻叹了口气,努力克制那些波澜让自己平静,不再去看他,转头看着一片虚无,淡然说道:“我没事了,你回去吧!”
时间似静止了,空气也在这一刻凝固,许久才听他温和平静的声音说:“等你睡了,我再回去。”
听他如此平静语气,云光只觉心中愤懑,明明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陷的更深,这样纠结的情绪让她手足无措,她手上用力想要挣脱他的束缚,忽然吼道:“你不要再管我了,我只想一个人,不要再管我了。”她说着,突然嘤嘤哭泣起来,待觉手上松动时,抬手挡住了眼睛。
“不要难过了,这样哭,很伤身的,我这就回去了。”他说着脚步声已远。
云光不知道后来他还有没有来过,只是从那天之后她夜里都睡得很好,再未夜半醒来过。
二月的天依旧寒冷,不过阳光却已经变得温暖,近来又日日春光明媚,而云光因夜里睡得很好,白天大多时候都睡不着,每日阳光正好时她便喜欢在窗边长椅上躺着看书。
这日云光一如平时躺在美人榻上看游记,书里有好些地方她从前都去过,只是很多地方去时尚且年幼,能记得的也就一个大概,譬如书中曾提及一方天池,作者写天池四周青山环绕,而她记忆中与师父也曾去过一处天池,只是他们去时正是冬季,四面山峰已是白雪皑皑,只一汪碧波荡漾于雪山之中,如此美景出现在眼前时,之前的疲累困乏已全然消失不见,那种震撼使得她至今也记得。
云光正看得起劲,却听绿薇走进了说道:“书看得久了伤眼睛,小姐休息一会。”
听绿薇如此说,云光握着书放在胸前,笑道:“听说绿薇你会弹琴,不如弹上一曲来我们听听。”
绿溪跟着绿薇走来,听了这话便笑道:“是啊!绿薇姐姐好久都没有弹过琴了,小姐想听,正好我也跟着小姐饱饱耳福。”说着已将放在旁边小几上捧盒打开,从里面端出个绘着绿色蔬菜形纹饰的汤盅,揭开白菜叶片模样盖子来,用白玉浮雕小碗盛来端给云光。
接过莲子羹来慢慢品尝,虽然食之无味却在看见绿溪两眼泛着光的期待眼神下,微笑着夸赞道:“很好喝。”
她演的很好,绿溪听后很是开心。
绿薇将云光身上被子提了提,才恭敬道:“那小姐想听什么?”
其实,云光对于艺术这种抽象的东西没什么概念,一般的评论标准就是听得顺耳的就喜欢,听着觉得烦闷的就是不好,后来对乐曲有那么点心思还是因为曾经学过几个月笛子,想了想才说:“你喜欢弹什么,我就听什么好了。”
似没想到云光会这么回答,绿薇有一瞬愣神,之后才道:“是。”
绿微这一愣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五年前才从宫里被安排进去王府伺候,什么时候见过云光这样的主子,从前在宫里当差,早已习惯各宫娘娘人前温婉贤淑,人后颐指气使的德行,主子不高心下面的人就得战战兢兢,深怕一个不小心就丢了性命,也有一些性子是真的温婉,对待下人虽少了些狠毒,可那些好也不过是她们心情好时的施舍罢了,不过这些也不是什么事情,毕竟她们做下人本来就是用来端茶倒水顺带当出气筒的。可云小姐这样对奴婢既没有恩宠,也没有苛责的主子还真是头一回遇见,绿微以为云小姐对待她们其实有一点像对待刚认识的朋友。
这个想法对绿微来说有些大胆,毕竟一开始她被安排来伺候这位云小姐,心里紧张得要命,先不说云小姐已故父母那贵不可言的身份,单说云小姐她还是当今天子的表妹,即便是在亲王府,其实就是因为是在亲王府她才更紧张,因为她曾听下面人议论,说云小姐第一天来就把恒王殿下给骂了一通。
绿微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进了留雪园,唯恐有哪个地方照顾不周一命呜呼,可是却慢慢发现这位云小姐同她想得有些不同,即便云小姐对他们并不像从前那些主子那般在人前很亲切,可是私下里却也并没刁难过她们,即便上药时疼得脸色苍白也从来不会怪罪打骂她们。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绿微觉得可能像云小姐这般尊贵无比的生世,压根就不需要讨谁欢心,就可以得到让人梦寐以求的一切,就好比她们殿下这样与生俱来就带着光环的人,旁的人见着了都需要仰望,可云小姐却有着可以与他并肩而行的气质。
后来绿微将这种大胆的想法说给绿溪听,绿溪听了总结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高枝上总归还是要站一只凤凰才像话。”想了想才又挠着头,说道:“这样说也不对,或许我们觉得好的东西在云小姐与殿下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就好比殿下让人给云小姐准备的那些衣服,哪一件不是价值千金,那些头饰哪一件不是价值连城,还有那屋里的摆设,院子里的花,哪一样不是精心安排过的,可是绿微姐姐你看殿下做这些的时候压根不像陛下对那些妃子带着施舍,很理所当然的。而云小姐穿那些衣服的时候,也没有因为这些东西金贵就变得小心翼翼,更不像宫里的娘娘们那样到处炫耀,她都是很随意的。”绿溪说着肯定的再次总结:“很宠辱不惊的。”
显然绿微与绿溪私下里对云光的这一篇评论有诸多误会在其中。
首先,云光自小生活在南华,又常年随她师父游历在外,即便后来时常居住在元帅府,她父亲也从没给她安排过婢女来照顾她的生活起居,也就是说从始至终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触王公贵族这一套奴隶制,脑子自然就没有奴婢就低人一等这样的意识,而并非什么气质使然。
其次,绿溪对于云光视金钱如粪土的见解有着根本上的误会,至于云光为什么会如此宠辱不惊,全然是因为云光的母亲还在时,她的衣物自然都是母亲准备,想当然的很是腐败。后来她母亲去世,这些事物就全是将军府的管家一手打理,云光一切用度自然依旧很是腐败。而后住在药离山也全是千寻外出带回来给她,药离山庄的大小姐有个极其能赚银子的大哥,所以腐败这种东西与云光其实很有缘,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以至于如今她住在恒亲王府,自然不会晓得那些在她看来极为寻常的东西有什么特别。再加上她随师父游历江湖结识过很多隐士高人,从小就对钱财一事很是洒脱,压根就没想过应该在这种地方客气。
绿薇所弹曲子《云淡风轻》,云光曾听哥哥弹过,那时她听着就能如置身“行至水穷处,坐看云起时。”那种娴静生活中,可是绿薇弹时云光却不能从曲子里感觉到什么,看向绿薇,她抚琴时面带微笑,云光忽然发现绿薇虽然面带微笑,可是却并不快乐,就像她即使喜欢弹这《云淡风轻》却并不见得就能感受到作曲人所表达的心情,不过云光也想或许是她感受错了也不一定。
因绿薇一曲并不如何的《云淡风轻》却成功让云光在这春日暖阳中昏昏欲睡,云光不知道绿薇后面又弹了什么,只是在清清浅浅的音色中云光觉得周身绿茫茫一片,抬头时蔚蓝的天空上白云朵朵,远远望去与草原相接,原上青草离离骏马飞驰。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可是风明明已吹起她的衣裙,她却觉得暖和,草原上飘着悠扬歌声,可他们所唱为何云光却听不清楚,只是那歌声似乎还带有袅袅琴音回环萦绕,可越是听不清楚她便越是想要听清。
云光朝着歌声传来方向跑去,她一直跑一直跑却什么也看不见,可耳边的歌声依旧若有若无,直到天际一个黑影出现离她越来越近,而那歌声也越来越清晰,她向着黑影跑去,直到那个黑影在光晕中显现,那人身披银白铠甲,容颜俊秀,只体质单薄,颜色憔悴,惊才绝艳的少帅与药离山上被病痛折磨的少年重合,那张云光回忆过千万遍的容颜,她低低呢喃道:“哥哥。”她的心似被什么戳中,有些真实的疼痛从胸腔传来,她想要拉住哥哥,可是四周翠绿却突然幻化为皑皑雪色直达天际,而哥哥就那样在雪地里望着她,她想要离哥哥近一点可是她却一步也走不动,迈不开,只能静静看着哥哥一身银白铠甲上流出鲜血来,那红逐渐染红冰霜,一直到四下血流成河,可天却是湛蓝,一如草原上的那般蓝,而她却只能看着哥哥被那血水缓缓淹没,她想要去拉她,却只能眼看着他缓缓沉没,她拼命的喊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突然一身血色的哥哥换做师父的脸,师父依旧是记忆中的那个师父,眉眼舒朗,气质洒脱,微笑时犹如三月暖阳。
云光看着师父朝她微笑,可是云光还未反应却看见师父白袍上,面上,眉眼间裂出道道血痕。
云光拼了命想要跑过去,可是却动不了,她用尽全力的喊叫,可是无论她怎么喊,却好像哑了一般发不出声音,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那样看着,看着面前的人在一瞬间飞灰湮灭。
“师父。”云光哭喊着从长椅坐起,周遭沉寂在一片暖阳中安逸自得,突然袭来的暖意让她周身越发热起来。
莘北辰为云光擦拭眼泪,问道:“梦见琉风叔叔了?”
云光情绪已逐渐平复下来,却是忘了要远离他的打算,不自觉的点头道:“恩,方才我看见哥哥和师父了,可是我怎么也不能救他们。”
“是不是太久没见到琉风叔叔。”
想了想他所言回答,云光点了点头道:“是啊!五年前我与师父从东莱回来,我去了新叶,而师父回了南华,师父说让我回南华时给他待秋露霜白酒,可是……。”说到这里云光只觉好笑,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一个梦也能让她不安,她总在回想从前,可是就连她自己也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可是从前的她又究竟是什么样子,那样快乐的她好像在五年前看着父亲倒在那片雪海中时就死了。
“那就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就回南华去看看,你的好多师兄如今可都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莘北辰说着起身倒了杯水给她。
虽然刚才是一个梦,可是云光确实突然很想见到师父,听了莘北辰的话她点了点头,接过他递来的杯子,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突然的沉默,将原本活泼的气氛打乱,安息香在屋内徘徊,却不能破坏两人之间那无言的僵持,而明媚的阳光在这一刻似乎也只为了衬托屋内寂静。
窗外的雪玲花随着阳光越发明媚而逐渐凋零,而那已有些枯萎的白色花瓣在这明媚阳光下愈发劣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