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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纸伞下雨夜怜芳讯,惜园中白日撞姨妈(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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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秋苑的灯火,常常都是郁府最后熄的。这会子,念恩才服侍朱墨用罢药,正要熄灯,却闻朱墨又咳了起来。念恩忙递了茶和干净手帕。

“可是白日里累着了?”念恩一边替她顺气,一边问道。

“咳……白日的诗稿,可……咳咳……收好了……咳……”朱墨断续道。

“都收着呢,搁书案上了。”念恩道。

“拿来……咳……我看。”朱墨渐渐缓过气息。

“这都什么时辰了?小姐明日再看吧!”念恩劝道。

“你又不是不知我的脾性,何苦又劝?”朱墨无奈道。

念恩摇摇头,也只得把诗稿拿给朱墨。十六张诗笺,她都细细看来,唯独读到丹青的诗,却翻不动了。

“是当天命不将尔,叫我何方了凡真?”朱墨心头不住念着这两句,既是言他,亦是言她。丹青的这句和朱墨那句“分明缁尘染,何故嫌秋花”,却像是异曲同工。

她呆呆凝视着那张诗笺,眼神渐渐空洞,目光因泪水的充斥,而显得模糊。眼泪滴在诗笺上,浸润诗稿,化开墨迹。

念恩见她又暗自伤心,遂轻轻从她手中抽走诗稿,无意见了正是丹青的笔迹。念恩叹了口气,只道:

“小姐心宽些吧,何苦两两为难?”

朱墨忽觉手中空洞,抬头一瞧,竟在念恩手中。她缓缓垂下眼,默了一会儿,只道:

“今夜下雨,屋里闷,你去把窗支上吧。”

念恩瞧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收好诗稿,支上窗便出了屋子。朱墨拨了拨床头的灯,有些晃人。她只呆望着那扇支起的窗,窗外细雨渺渺,她亦辗转难安。

后半夜的雨越下越大,外屋的念恩、淇芷都已熟睡,朱墨忽忆起当日在拙古斋,那个白梅飘香的夜晚。若说情起当时,也未可知。只是那夜的花香幽语叫人迷乱,谁会去想那些多余的?朱墨起身下床,只着一件月白中衣。她轻步绕过外屋,取了把纸伞,悄然出了屋子。从菊蒲望去,恰可以见着朱墨的屋子。她行向菊蒲,夜雨中,只一抹人影,长身玉立。那般孤清冷寂,不是丹青是谁!

朱墨含泪轻走向他,忽愣在他身后。那衣衫早已湿透,隐约勾勒出背脊的轮廓,僵直隐忍。袖口、衣摆的滴水,也总是一番牵扯。她放肆地看着他,含泪慢慢将伞靠过去。丹青的神一心只在那扇窗上,忽觉雨势渐小,猛然一愣。他缓缓转过身子,果然是她!

雨势不减,她虽撑着伞,也已是湿透了。丹青忙解下长衫,紧裹在她身上,早忘了那不过一件湿尽的衣裳。他双手紧拽着长衫的衣襟,朱墨被勒在长衫中,只不住地望着他流泪。他腾出一只手,捧起她满是泪痕的脸颊,轻覆上他的唇,一滴一滴,吻去她的眼泪。到那一刻,他才明白,她的泪不是咸,而是苦,是酸涩。

他再吻不动那些酸苦的泪,却依旧捧着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像是彼此的慰藉。丹青声色苦闷,只低声哀嚎道:

“墨儿……墨儿……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丹青声音中满是无可奈何,竟也抽搐着落起泪来。朱墨哭得更是伤心,索性丢了伞,一把环住他的腰,扑在他怀里,只哭嚎道:

“哥哥……哥哥……”

“墨儿……”丹青哭叹道。他也紧紧抱住她,一手摁着她的头,不住落泪。

雨水亦不住地泼下,菊蒲已淹满了水,窗口的书案已湿了半片。二人皆是淋得不成人形,却紧紧抱着缠着,谁也不肯松开。

“我本不该……为难哥哥……”朱墨低声啜泣道,“可我……我也……做不到!”

“我们都没有错,只是……”他又是一声长叹,“墨儿,再不要离开哥哥了……”

“哥哥的心,”她亦是一声长叹,“当真,没有退路么?”

丹青搂紧她,只道:

“我只答你一句。你,便是我的心。”

“哥哥……”朱墨哭嚎,满脸皆是雨水泪水,“再不要不理墨儿,再别只偷偷瞧着墨儿……”

“墨儿……”

“墨儿不怕!墨儿什么都不怕了!”

“墨儿!墨儿!”丹青紧紧搂着她摇头,“再不会了。哥哥要一生一世守着你,护着你;至于其他,我都不会去在意了……”

“是墨儿,叫哥哥变得狠心……”朱墨啜泣道。

丹青缓缓捧起她淋湿的面颊,自己也分明在落泪,却玩笑道:

“总好过彼此伤心,咱们手足相残啊!”

手足相残?亏他想得出!朱墨也忽一声轻笑,深深地望着他。雨势越发大了,拌着电闪雷鸣。此时正一声秋雷,朱墨一惊,忽觉前额发热,一下不稳,竟倒在了丹青怀里。丹青忙接住她,唤了几声,却不闻她回应。他忙将她横抱起,直直往屋子里冲。

这下子动静大了,惊醒了念恩和淇芷。淇芷还在半梦半醒,念恩却已点了支烛,模模糊糊见着两个湿漉漉的人影往屋里冲。淇芷看得莫名其妙的,念恩心中早已有盘算。淇芷忙帮着她掌了几盏灯,批了件袄子,便一同往屋里去了。

二人进屋时,丹青刚将朱墨在床上放下,正掖着被子。念恩与淇芷面面相觑,只听得丹青挥手喘道:

“快!快去拿干衣干被,熬些姜汤来!”

丹青言罢,念恩便在屋中找衣服,淇芷直向小厨房去了。念恩拿了套干净的中衣裤,至丹青身旁,只道:

“大少爷去外边候着吧!眼下,怕是不方便。”

丹青闻声,转过头见念恩捧着衣物。他木讷地点了下头,起身上外屋去了。念恩给朱墨换了衣被,擦干她的发,却不唤丹青进来。至淇芷送姜汤时,丹青方才跟进去。

“怎样了?”淇芷问道。

“怕是有些不好,额头跟火烧似的。”念恩接过姜汤道。

丹青忙伸手试她额头,果真!

“我来吧!”他向念恩道,伸出一只接碗的手。

念恩抬头看着他,只微微点了点头。丹青接过碗,一点一点都喂了进去。

“大少爷也喝一碗吧!”念恩道。

丹青点点头,一饮而尽。

“大少爷快回去换身衣服吧,回头别也病了。”淇芷劝道。

丹青摇摇头,只看着朱墨,瞧了她的脉象,道:

“现下应是稳住了。待天一亮,便去请黄大夫。”

淇芷还没闹明白,已被念恩托了出来。

“怎么弄成这样?小姐何时出去的?”淇芷满腹疑惑。

念恩只无奈笑笑。

“大少爷又是几时来的?那般狼狈,撵也撵不走!这兄妹俩,真真难伺候!”淇芷抱怨道。

念恩坐在自己床头,只轻声道了句:

“冤家!”

“你说什么?”淇芷没有听清。

“没什么,姐姐快养养神吧!天亮还得请大夫去!”念恩道。

淇芷被人扰了好梦,心中难免不爽快。念恩又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更叫她窝火了,她冷哼道:

“不说便罢了!谁稀得听!”

念恩不理她,只做在床头做些针线活计。淇芷念了一阵子觉得无趣,便径自打起盹儿来。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念恩便请了黄百草来。

黄百草带着他徒弟,瞧过朱墨,说她并无大碍,气倒还比过去顺畅了。只给她开了副退热的药便罢了。只是丹青的狼狈模样叫他瞧见,少不得啰嗦几句。他顺道也替丹青瞧了瞧,骂了几句,开了副祛湿驱寒的药。

“大半夜的,淋什么雨!”黄百草不满道,“你们这些爷们儿,一股子酸气,淋那劳什子!当真诗情画意?淋坏了还不是来烦我!少造些孽吧!老夫还得去给正经病人救命呢!成日耗在你们这上头,你这条命又不比人家多值几个钱,却时时麻烦我!你自己都不当回事,何苦来找我?不如死了干净!”

“晚辈不敢。”丹青拱手道。

“大少爷还有什么不敢的?”黄百草冷笑道。

罢了,念恩便送他出去。黄百草刚走,朱墨便醒了过来。丹青忙过去扶起她,道:

“你醒了。”

“黄大夫说得这般热闹,能不醒么?”她笑道。

“原是早醒了。怎么还装睡?也好叫黄大夫再瞧瞧。”丹青道。

“我不愿听他啰嗦1

“那不说他了。”丹青轻抚她的发,道,“你瞧,雨也停了,一会儿喝完药,咱们上惜园走走?黄大夫说,对你的病好。”

她只温和地点点头,一切都由他安排,她都听他的。

谁料他们前脚刚出了门,曜秋苑的小丫头便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听闻二小姐昨夜又病哉?”

“可不是,我还听着动静呢!”

“瞧着大少爷又是陪了一夜!夜里还守着二小姐哉。”

“昨夜我瞧着菊圃外痴痴傻傻站着个人,像是大少爷!”

“好怪哉!”

“是哉!”

“是了,是了!”

“对哉!怪的呢!”

……

雨后的惜园是一派清新沁人的样子。茶花、丹桂虽打落一地,只那小小的蝴蝶兰和秋海棠却生得越发好了。

丹青怕朱墨受凉,临来时给她披了件淡青的披风,自己也搂着她,扶着她。桂花的香气胜过茶花许多,就连落在地上的,也余香未尽。

朱墨深吸了口气,闭目道:

“好香。”

丹青搂紧朱墨,微笑道:

“我以为,你不喜桂香的。”

朱墨依旧闭目,点点头,道:

“丹桂的残香却甚好。”

“这样的心思,也只你了。”丹青笑道。

朱墨缓缓睁开眼,忽见了前头一簇鲜红的美人蕉开得正艳。她轻挣开丹青,提起裙子便去了。丹青只好紧紧跟着她,一面道:

“你慢点!”

朱墨一心只在花上,忽觉被谁撞了一下,一个不稳,便要往下倒。好在丹青在身后接着。丹青扶稳她,给她理了理披风和发髻,只道:

“叫你慢些了,怎就不听?病才见好,原不该带你出来的。”

朱墨喏喏地点头应道:

“今后不会了。”

丹青怕她受凉,捂了捂她的手。朱墨忽在意到跟前的另一人,原是迎面而来的张姨妈,方才恰撞上了朱墨。朱墨猛地把手往回一缩,只道:

“冲撞姨妈了。”

张姨妈看看朱墨,又看看丹青,笑道:

“可伤着了?”

朱墨微笑着摇摇头。

“姨妈往哪里去?”丹青寒暄道。

“不过随处逛逛,”张姨妈道,“我明日便家去了。”

“怎不多住几日?娘时常挂念着姨妈。”丹青道。

“难为你上心,就不留了,夫家已差人来接了。”张姨妈笑道。

“那就不留姨妈了,姨妈明日一路走好。”丹青道。

张姨妈点了点头,又朝朱墨笑了笑,便领着岫雪走远了。

刚出惜园,岫雪便笑道:

“郁家人真逗!大少爷不陪着大少奶奶和莫姨娘,却成日陪着二小姐。妹妹再亲,早晚不也得嫁么?”

张姨妈叹了口气,只道:

“郁家要出大事啊!”

“太太是何意思?”岫雪不解道。

“方才哥哥替妹妹暖手,见了我,是如何了?”张姨妈浅笑问道。

“本也没什么的,可二小姐,”岫雪喃喃道,忽心思一动,“缩了回去!”

张姨妈深邃一笑,只看着岫雪,不做言语。

“太太的意思是……”岫雪难以置信地望着张姨妈。

张姨妈只默默点了点头。

岫雪想了想,只道:

“太太既瞧出来了,郁家人也不是没眼睛,能不知么?”

“故而,要出大事。”张姨妈耳语道。

“岫雪,”张姨妈忽幽幽唤道,“他替她暖手时,那种神情,总叫我觉得似曾相识。我是老了,还是糊涂了?”

“太太不老,”岫雪道,“也不糊涂。只是如今这世道,和咱们当年不同了。”

张姨妈叹然地点点头,便回了屋子。

次日清晨,张姨妈便随夫家的人回了常熟。郁太太带着丹青一辈人皆来相送。不料刚至常熟,张姨妈便病下了。张家请了大夫来,调养几日,却仍不见起色。九月十六那日,张姨妈的病情急转直下,连水也喂不进去,大夫亦称回天乏术。时至十八,她的病又忽而好转,不但能饮水,也能吃些软食了。霜降前夜,她交了封信给岫雪,让明日寄出去。

时至霜降,那日早晨,张姨妈未醒来,再不会醒了……

岫雪知道,那封信,是寄给九诩的。只是如今人已没了,又有何用?这信若被发觉,反累了张姨妈身后的名声。岫雪遂暗自将这封信借着烛火烧成了烬。她隐约中见了信中文字,原是张姨妈重阳雨夜在郁家写下的遗诗:

秋风夜去汝苍苍,不见寒霜入旧塘。

古月今人皆叹月,客乡我处是他乡。

疏花骤雨愁时雨,晴雪韶光误春光。

明媚鲜妍天亦妒,故将遣送落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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